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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嗤之以鼻,觉得她多此一举。
可是也有那心思重的,想的比较多。
沈腊月这般做派还真不像是安心还愿。更像是躲了过去。难不成一个落水便让她吓成这样?
许是锦心叮嘱过,杏儿与果儿也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两人都是小心谨慎的厉害。
腊月不知道,自己搬到了这个地方,让那幕后之人没了可以陷害的对象,陈雨澜还会不会有问题,亦或者是等皇上回来再继续陷害她?
再一细想,应该不是,毕竟,如若等皇上回来之后陈雨澜才出事。那么也就失去了让她落水的意义。而皇上在,似乎下手的机会更低。
果不其然,就在皇上离开的第六天,腊月从桂嬷嬷那里听到了消息,陈雨澜,小产了。
她竟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陈雨澜都还是她的表妹,她也该好好问问的。
桂嬷嬷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即便她是那般的对你,你也不会狠心不管她。不过依着老奴看,这陈采女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反咬一口的事儿,她也未必做不出来,你可莫要管她。”
不管桂嬷嬷出于什么目的说这些话,腊月却是听出了话里的好意,点了点头。
贴心道:“谢谢嬷嬷的指点,我也是晓得的,这进了宫,自然是不同。我只是有些感慨。”
桂嬷嬷继续道:“要说你们姐妹,还真是与那连秀云不对付。”
“哦?”难不成这次陷害她不成,就将这事儿弄到了连秀云身上?
“也不知这陈采女是怎么想的,本来就是有身子的人,也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反倒是跑到那冷宫之中去探望连秀云,那丧心病狂之人也是能随便探望的么,这可不就是出了事儿吗?宋妃也是住在那里,每日都是神神叨叨的,这次看见有些显怀的陈采女,可不就发了疯。”
竟然是当初的贤妃。
腊月这还真是有些吃惊了。
有些事儿,总是有着因果关系的。前世她孩子的死成了压垮贤妃的最后一根稻草。今世贤妃提早倒台,并且变成了宋妃。后来又被圈在了冷宫。
可这陈雨澜的孩子竟是因为她而出事。
有时候有些事儿,真是兜兜转转,说不清楚。
“宋妃已经发了疯。那么这事儿该是怎么处理?”
桂嬷嬷冷哼一声:“如何处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发疯,害了皇嗣总是不能推卸的事实。太后的意思是,今夜便会将她处理掉。至于有没有其他问题,也自有人会调查清楚。”
桂嬷嬷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暗暗的观察着腊月的表现,见她除了吃惊并无其他的多余反应。不禁感慨起来,有时候这人真是不能不信命。
她与太后分析过,这连秀云之事绝不会如此简单,怕是最终的主意是留下淳贵仪,构陷于她,倒是没有想到,皇上还没等出了皇城,她已经搬到了他们慧慈宫的小佛堂,虽然并不奢华,有些简陋,但是却避过了许多的是非。
想来她这个身体,也是禁不起多余的折腾吧。
这老天都在帮她。
“表妹在家时并非如此,倒是不想进了宫,性子也变了。”腊月闲闲的来了一句。话里不见伤痛,也不见幸灾乐祸。
“这进了宫,都争抢着一个男人,怎么还能一如既往?”
桂嬷嬷与太后一般,只太后有好感的,她必然也是向着。
对这沈腊月便是如此。
腊月点头,认可她的话。
两人不过说了一会儿便见腊月有些疲态,桂嬷嬷也不在这儿多加耽搁,左右她该说的已经说过了,便是起身离开。
桂嬷嬷离开,锦心低语:“这表小姐真的出事了。”
腊月并不意外:“就是不知道太后有没有将事情完全查清。”
“主子莫要考量太多,依奴婢看,这事儿还不算完呢。您啊,既然没事儿,就好好的修养,让她们折腾去。凡事还能越过了皇上和太后?”
腊月笑着答应:“是是,你说的有道理。恩,我这不是有点好奇么?总想着,是谁想了这一环一环的连环计。”
“等皇上回来,看他的表现可不就是知道了。”锦心也算是一语中的。
锦心自从腊月落水便深深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姐,现在想事儿,总是细细思量,就想着举一反三。能为自家主子多多分忧。
“心计是有,可惜,表现的太激进了。”
其实在她心里,已经坐实了那个人,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人该是白小蝶,毕竟,陈雨澜和连秀云都与她交好,而她们的反常显而易见。
亦或者,还有更厉害的人利用了白小蝶。
后宫之事常常如此,腊月看的很透,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那个人是谁。
其实,都不该意外,不是吗?
她这么突兀的提出这个要求,只要皇帝有一点点心思,都该知道她这是躲灾呢,何况皇上可不傻,她们所有人加到一起的心机也未必有人家重。
既然如此,她就该想想以后与皇上相处的态度了。
而且,她一味儿的如此,怕是别人都要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当她软弱可欺么。
她并不怕事儿,只不过这次她身子虚弱,并不适合与人斗。
可是……腊月攥紧了拳头。
既然她们这般的算计她,不做点什么,委实是对不起她们的“好意。”
锦心见自家主子默默不语,似是在深思,问:“主子,需不需要奴婢联络人?”
腊月掰扯手指,摇头:“现在宫里都风声鹤唳呢,指不定太后那边查到了什么,这段时间,我们不要妄动。等皇上回来稍微平复下再说。”
各宫都在宫里有自己的势力,或者说是有自己的帮手,沈腊月也不例外,可是她却隐藏的极好,并不多联系人。不管怎么样,即便是让皇上觉得,她也是有些小心思的,她也并不愿意将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都摆在台面上供人观赏。
这日子过得自是极快,她闭门不出,旁人也别来找她。
也不过就是十来日,皇上便带着惠妃与白悠然回宫。
此时腊月的身子也已经大好了。
一袭秋水绿的长裙,银色的长袄,头上闪烁的金步摇,显得清新中又透着一丝的华丽。
这皇上走了多久,宫里的人就多久没见沈腊月。
不管心里怎么祈祷腹诽,希望她憔悴不堪,可都敌不过这见面的一刹那。
她很好,可别人看见她很好,都很不好。
似是觉得有些恶趣味,腊月竟是高兴起来。
真心的笑意让她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
景帝一下轿撵便是看到如此的情景。众多美人中,唯腊月笑的恬静真心。与旁人全然不同。
“都起来吧。淳贵仪身子如何?身子虚弱就不用过来接驾了。”
虽然德妃齐妃都在,但是景帝明显是扶了腊月一下,这倒是让后宫众人惊讶,要知道,皇上往日是一个极守规矩之人。即便是对谁过多的宠爱,也不会放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启禀皇上,这段日子嫔妾闭门安静休养,虔心礼佛。身子已经大好。”她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头。
再看向众人:“都回去吧。朕还要去与太后请安。”
拍了拍腊月的手,景帝离开。
景帝离开了,其他的妃嫔也并未在一起寒暄。也都各自准备离开。
打量一眼冷傲的惠妃及漠然的白悠然,腊月不见一丝的嫉妒,对着这二人一个浅笑,也是袅袅离开。
既然皇上回来了,这有趣的争宠便是又要开始了吧?
☆、80
太后与皇帝十多日不见;自是要在一起用膳;腊月也不愿意做那讨嫌之人;默默的安排自己宫里的奴才过去搬东西。
她这番做派又是让桂嬷嬷一阵点头,太后与皇上相聚;自然更是希望能够一起说些体己话。如若旁人不识相,也确实令人恼火。
腊月回到听雨阁便见了果儿,果然,这白小蝶过来求见过,不过果儿也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平时沉默不语,但是关键时刻也不是那好欺负的。
听闻果儿的回报,一旁的桃儿福了一下,插嘴道:“主子,依着奴婢看,这白小蝶必然没安好心,咱们要不要禀了太后?”
腊月微笑:“不必了。且不说皇上太后知不知道,有些事儿,也不能全然假他人之手。不然还处处当我好欺负么?本想着独善其身,好好的伺候皇上,孝敬太后便可。可这些人倒是三番五次的惹事儿,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我也不是处处都好说话。”
似是有些吃惊腊月这番话,连果儿都抬起了头。
“表妹身子如何了?”
这些日子腊月并不曾出门,身边的几个大宫女也被拘着,自是不晓得外面的情况,她心里有着计较,也不曾派人多加打听,可她不知晓,这果儿必然是知晓的。
果儿回道:“禀主子,陈采女失了孩子,本来是极度悲伤的,当日不断的哭闹,还吵着要陪着去。不过第二日太后宫里的桂嬷嬷去看过陈采女之后她便并不多言,仿若换了一个人。”
腊月笑着看果儿:“没有其他疑点?”
果儿细细思量一番,有些迟疑:“奴婢也不晓得这算不算,奴婢听说,白小蝶在陈采女出事后曾经去看过陈采女,不过却被陈采女撵了出去。不过这事儿也做不得准,都是宫里的隐隐传言。”
腊月站了起来,一旁的锦心也是明白她的想法,连忙将手里的剪刀递了过去。
腊月接过剪刀便细细的修剪起盆栽。
“陈雨澜便是不好,也是我的表妹,我们纵然不对付,可旁人在中间挑拨又算什么。”
她此言一出,竟是锦心都有些迷茫,但是又一细看,就见主子眉眼间看不出情绪,再一思量,怕是这也是主子故意在果儿面前说的,便调整心态,不多言的站在一边。
一时之间屋内竟是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腊月看着自己修剪好的盆栽,似是有些不满意的模样儿。
“看我这手艺,委实一般,真真儿是让人气恼。”
主子就这么点爱好,又不能如意,锦心连忙开口:“不如奴婢去内务那边,讨个手艺好的小宫女过来,主子这般聪慧,见她修个几日,想必也就得心应手了。”
这宫里不少人都知道,淳贵仪不喜养花养草,但是却极为喜欢修剪,这倒是一桩怪爱好了。
腊月微微皱眉:“你们可是知晓这宫里谁对此颇为精通?”
在宫里,一般这种活计都是小太监再做,会修剪花草的小宫女委实不多。
腊月一般并不喜和小太监接触太过,这几个大宫女也是清楚的。
其实在腊月的心里,即便是,即便是那啥啥了,可终究也是个男人,内室之中用起来多有不便。而修剪花草本就需要与她近距离接触,她并不喜如此。这也是她一直都没有找人的原因。
桃儿细一思量便是开口:“主子,奴婢知晓,掖庭局有个小宫女,名唤翠文,她因着相貌有些丑陋为人又不讨喜,一直也被分派做些小太监的活计。她也是宫里为数不多会修剪花草的宫女。听说那手艺也是不错的。”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腊月便是眼前一亮的感觉:“那既然如此,锦心,你去与掖庭局的管事说一声儿。讨了这个小宫女过来。”
这讨个宫女之类的事儿,也是不必太多说的。
锦心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