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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这白悠然日子过得也未必好。她的心机,未必就比白小蝶少。
皇上对怀孕这事儿一般都是一视同仁,只要怀了,总是有些封赏,这白悠然已然被晋封为嫔,赐一静字。静嫔。
“主子,礼物奴婢已经安排好送过去了,您可以放心。”锦心办这些事儿一贯的妥帖,绝不会做些让人怀疑或者是能做文章之事。
腊月自是放心锦心的。
“旁的宫里都送了什么?”
锦心边为腊月按着肩膀边细细的道来。
想来谁都没有想到吧,这白悠然竟然怀了孕。有时候有些事儿真是没法说。
“主子,您说,她这胎……”
如今宫里人人都瞅着白悠然这胎,她也算是这批新人之中第三个怀孕的了。可傅瑾瑶和陈雨澜都没有生下来。这么看着,她这胎也是悬。
腊月看了锦心一眼,问道:“锦心,你觉得,这白悠然为人如何?”
自白悠然怀孕以来,这宫里也隐隐有种传言,便是当初连秀云伤害沈腊月,是为了白悠然。自然,沈腊月没有去成,这就少了一个人伺候皇上。而以沈腊月受宠的程度,如若她去,哪还会有白悠然什么事儿。
也正是因为那次出宫祈福,这白悠然才得以怀孕。
想来这因果关系也是浅显。
锦心并不是没有受到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但是她尽量置身事外客观的看待此事。
“要说静嫔,奴婢也觉得有些看不懂。在出宫之前,她来咱们听雨阁,想来就是来示好,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也不会发现白小蝶的问题。可是,谁也不能保证里面有什么私心。毕竟按照咱们查到的消息,她们姐妹可是极端的互相憎恶的。可要说连秀云那个事儿有静嫔的手笔,奴婢又觉得,可能性似是不大,连秀云在几年前便是与白小蝶交好,与白悠然关系恶劣了。他们难道还能在多少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且细看起来,这连秀云可是比静嫔上位的机会大的。所以即便她们是嫡亲的表姐妹,我也觉得,连秀云不会为了静嫔做这个。”
“除去这些纷扰,这些布局,你仔细想下白悠然的为人,你觉得是如何?”腊月循循善诱。
锦心一怔,谨慎的想了下:“奴婢觉得,她心机很深。不管是有没有坏心眼,但是心机是一定有的。连秀云那事儿尚无定论,但是她能够间接的推出白小蝶,还有进宫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儿,奴婢就品着,这不是个简单的人。”总结完,锦心似乎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主子的意思是,静嫔性子稳,心机也有,这孩子不会像先前那两位?”
腊月似笑非笑:“一切都没有定论,但是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保住的可能性比保不住大。”
锦心点头:“主子,这个时候传出这个消息,会不会又是别人想着拿咱们做刀子?”
似乎每当别人有孩子的时候,便会出现这种情况。
腊月摇头:“一半一半吧,不全是,但是也未尝不是旁人真心的揣测。可除却这些,你还记得当初白悠然的话么?”
锦心不解。
腊月微笑,一字一句:“她说,成为盟友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锦心,我在想,也许她说的
对。”
“呃?”锦心不解。
腊月也并未解惑,只是思索起来。
“启禀主子。丽荣华求见。”帘子外面传来杏儿脆生生的禀报声。
朱雨凝这段日子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深居简出的厉害。
其实腊月也知道,有些人已经在背后暗暗耻笑于她,想来也是,京城第一美人,可却空有了美人的名头,进宫以来,份位倒是也升迁了,可是却委实和她第一美女的名头不符。
荣宠也几乎算是没有,这样的情形又怎能让人不笑话。
可就着腊月看,没有荣宠,也未必就是件坏事,特别是对朱雨凝这样性子的人。
她看得出来,朱雨凝看皇上的眼光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她对皇上,也未必就是个有心思的。
又想到了自己,腊月觉得并不同,不管怎么样,自己是想着能够平步青云的,所以,她看皇上的眼神,一样是有着许多的东西,而朱雨凝,似乎连装一下都不肯。
皇上总是说这个娇气,那个小性儿,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那样的人。
他怎么会浪费时间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腊月敏感,似乎当朝盛行的那种美女,并不招皇上的喜爱。
又想到皇上从来都不与人同睡的怪异表现,腊月恶意的想,该不会是被这种类型的美女在睡觉时阴过吧?
可是想归想,这念头不过也是一转念而过,毕竟,这样的想法本身也挺诡异的。
皇上怎么会遇见这种事儿呢?
朱雨凝进门的时候便看腊月有几分发呆。
笑着打趣儿:“想什么呢,这般的呆滞。”
腊月缓过了神,也是笑:“我正想姐姐啊。妹妹可是许久都没有单独和姐姐闲话儿了。”
如果就白悠然和朱雨凝两个人相比,腊月更喜欢亲近朱雨凝,怎么说呢,当然前世的仗义相帮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怕就是朱雨凝的眼神了吧,朱雨凝眼神里有一种旁人所没有的无欲无求。
其实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白悠然,亦或是惠妃德妃,甚至是看似淡定的齐妃,每个人都是有所求的。纵然装的多么的淡然,那有野心的眼神还是暴漏了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例外。
可是朱雨凝是真的没有。
纵然现在舅舅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可腊月心里却是已经隐隐有些怀疑,这朱雨凝,该是有心爱的男子了。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最不该的那个人。
朱雨凝听腊月这么一说,轻轻推搡了她一下:“你个皮丫头。什么想我。我看啊,你八成是想皇上了吧。不然怎地就这般的失神。想我也不去看我,这话我可是怎么都不信的。”
腊月笑嘻嘻的将朱雨凝拉到榻上小坐。
锦心也是个伶俐的,连忙将腊月收起来的雨前龙井拿了出来。
朱雨凝也是个懂茶的,略一品,点头,惊喜:“玉髓晨烹谷前雨、春茶此品最新鲜。这清香劲儿,必然是今年的雨前龙井。”
“我不懂茶,也便是随便喝喝。”如若是在旁人眼前说这个话,怕是就要以为腊月是炫耀与人。不过朱雨凝倒是无妨,她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
“这雨前龙井泡饮之时,但见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尤以一芽一叶,俗称一旗一枪为极品。”
腊月拿起帕子掩嘴咯咯的笑:“旁人都说,姐姐为人冷淡,我看啊,倒是没有合了你的心意。如若他们见到你此般模样,定是要讶然的。”
朱雨凝见她这么说,停了一下,也是乐。
“我这一生,喜欢的事情不多,品茶倒是一个乐趣。”朱雨凝笑容里有丝丝苦涩。如若不是腊月存了心观察,委实看不出来。
“锦心,将皇上赏赐这雨前龙井分出一半,一会儿让姐姐带走。”腊月对有些事儿也是大方的。
朱雨凝并不推辞,想来也是真心喜欢:“那我就谢谢妹妹了。这心头好,我可是半分都不会推辞。”
听她此言,腊月还是笑。
嗔道:“本就是给你,你若推辞,倒是显得假了。”
两人相视而笑,倒是多了几分快活。
“对了,姐姐今日怎么过来了?”腊月并不觉得朱雨凝是单纯的串门。
朱雨凝歪了歪头,难得做出此等小女孩动作。
“我这不是老远便闻到了你听雨阁的茶香了么,闻着味儿寻来的。”
两人又是一番笑闹,笑闹之后,朱雨凝定了定神色。
“妹妹听姐姐一言。”
腊月看她。
“纵然你品级比我高,可看年纪,你仍旧是比我小,我也当得起这声姐姐。姐姐今日来此,只是要和你说一句话。”
朱雨凝面色诚恳。
腊月道:“姐姐自然是当得起。”
“不管旁人说什么,你可切莫中了挑拨。”
☆、85
不管旁人说了什么;你可切莫中了挑拨。
腊月明白,这是提醒她此次白悠然怀孕的事儿。眯眼细看朱雨凝;面色里只有诚恳;并未有其他。
腊月心思转得快;她不明白;这朱雨凝究竟为什么要帮她。前世的时候如是;这一世又因着担心她冲动而过来提醒。
“姐姐;月儿也有一句话,一直都没有机会问姐姐,今日话已然说到这个份儿上;月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但求姐姐真心告知。”
朱雨凝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呆呆看她。
“姐姐;自进宫以来,我总觉得,你对我多有关注,也极为友好,我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晓得,并非是因为投缘,你我以前从不曾见过,进了宫同是皇上的妃子,又怎会第一时间有好感。”
腊月堵住了朱雨凝话里的后路,问完便是仔细的看她。
朱雨凝也没有想到腊月会问这些,呆滞住,过了许久,苦笑一下,直直的望向了窗外,似是再眺望远方。
就在腊月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朱雨凝低低的开口:“我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
忠人之事。
腊月还想再问,朱雨凝制止了她。
“妹妹莫要再问了,不问,有时候对你也是好。虽然是忠人之事,但是相处下来,我自认为,与你颇为投缘,也乐意结交。就是不知妹妹是否也是同样的想法?”
腊月也明白,既然人家确实不想说,她逼问也是没用的,而且她也知道了原因不是?
点头:“我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不喜欢的,我是应酬一下都懒得应酬的。”
这是大实话。
朱雨凝自然也是晓得,人家得宠,自然有这样嚣张的本钱。笑了笑。
由衷的道:“你也十四了,之前有些伤了身子,可是总也是年轻,好的快,好好调养一下,早些生个孩子吧。这宫里,只有孩子才是立足之本。光有宠,又怎能长久?他朝总会有些更年轻,更鲜活的女子进宫。”
朱雨凝年纪也是不大,但是言谈间却颇为苍老,想来也是经历了许多。
腊月自然也是知晓这些道理,可是许是上一个孩子给她的教训太过惨烈,潜在的,她总是有些排斥这样的事情,而且又因为知道生产早并非很好,更是就着这个借口,想着再养几年。
看她面色有些迷茫,朱雨凝叹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你啊,还是年纪小。”
腊月见朱雨凝是真心为她,又笑了起来。
“姐姐也不需操心太多,我会好好考量的,谢谢姐姐的提点。”
朱雨凝摇头浅笑:“这哪儿是什么提点,想来你自己也是想得到的,只不过你年纪小,想事情怕是容易进入死胡同,我才想着,点拨一下你。”
两人这番交谈也算是推心置腹,待朱雨凝离开,腊月收敛起了脸色,静静思索起来。
一旁的锦心见状并未打扰,只默默的退了出去。
腊月其实特别奇怪,究竟是谁托付了朱雨凝这件事儿。如果说是沈家的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家压根就没有人认识朱雨凝,这事儿,真是怪了。
又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腊月觉得有些想家。
不晓得,家里一切可好?
“锦心,将琴给我拿来。”
锦心听到声音,连忙进门。
没多一会儿,听雨阁便传来悦耳的琴音。虽谈不上技巧高端,但是也是弹得极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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