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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们梳洗好了,乖乖站在皇后座前。衲敏才笑着对画眉说:“既然各宫主子都来了,也没有叫她们在外面干站着的道理。只是,本宫刚刚醒来,没什么精神。传话下去,就说:她们有心了,本宫今日身子不爽利,叫她们各自回去,明天再来请安吧!”
画眉躬身答应下去传话。弘琴一屁股坐到皇后身边,抱住皇后胳膊,问:“皇额娘,这些人今天赶这么齐,不会仅仅来给您请安这么简单吧?”
衲敏一笑,只看弘纬,也不答话。
弘纬看看母亲、姐姐,心里琢磨琢磨,对弘琴说:“姐姐,这后宫之事,我跟哥哥都不好出面。如今,皇额娘又病着,没什么精神,只怕,还要你多操些心才行。”
弘琴一听就乐,“上次整治小四子,你说你跟哥哥是皇子阿哥,不方便出面,以免令众臣怀疑。如今,肃清后宫,你又说你们是男人,不好动手。感情,姑奶奶我就是那水龙队的,哪着火往哪派呀?”
衲敏笑笑,靠在大迎枕上,闲适安逸,看这两人斗嘴。
最后,还是弘琴妥协,“好吧好吧,我就再劳累一回。唉,说句实话,现在的后宫,除了年妃,还真没几个美人儿!不能趁机怜香惜玉,可惜了了!”
弘纬难得开次玩笑,“上次过了把坐龙椅的瘾,这次,干脆,连凤印一起玩玩。在大清朝,既坐龙椅,又掌凤印,也算是独一份了!”
衲敏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弘琴只笑,说不出话。
弘琴撇嘴,“什么呀!凤印我早就玩过了,什么新鲜的!还有,那个什么椅子,又宽又大,坐在上头,两边伸直胳膊,也抓不到扶手;后头使劲仰,也挨不着椅背。真真是孤孤寡寡、单单薄薄,高处不胜寒!往后,你就是再叫我坐,我也懒得坐了!”说着,对皇后撒娇,“皇额娘,你看看,弟弟他欺负女儿。您要给女儿出气呀!不打他三十大板,女儿不依!”
衲敏听了,佯装大怒,“来人,宝贝勒欺负公主,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一屋子伺候的人,哪里敢动,全都缩着脖子装柱子。
弘琴、弘纬当然也知道皇后这是故意玩笑,又闹了一会儿,籽言端来药膳,催皇后进食。
弘琴、弘纬见皇后这里没什么大事,便告辞出去。一齐赶到阿哥所,跟弘经商量如今大计。
接连几天,皇后称病不见人。后宫嫔妃,体元殿齐妃与储秀宫懋嫔成日吃斋念佛,不管事;咸福宫安嫔心里眼里,只有六公主、七公主;启祥宫裕嫔刚抱了长孙女,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没空管事;翊坤宫谦嫔忙着照顾弘喜。据说,这些日子,这孩子不知得了什么魔怔,非要跟着洋师傅去西洋逛逛。谦嫔死活不答应,怕他胡来,竟然把成贝勒锁到阿哥所里;延禧宫年妃,身为众妃之首,掌管一半宫权,终日忙碌,哪有时间操心那些乌糟东西。至于钟粹宫熹妃——弘琴嘿嘿冷笑:她以为,粘杆处是吃白饭的?
听弘琴说完,弘经叹气,“其实,皇额娘生病,年母妃那里,只怕,也参与了。”
弘纬皱眉,“她糊涂了?”
弘经叹气,“她没动手,但是,熹妃那里一举一动,她都十分清楚。这次,那个老说胡话的太医,以前,就跟延禧宫关系不错。后来,不知为什么,才转投熹妃门下。”
弘琴呵呵笑笑,“这件事计划十分周详,而且,用的人,不是熹妃一个失宠嫔妃,就能调动的。话又说回来,自从皇阿玛病后,他根本就没宠幸过哪个妃子吧?目前来看,皇额娘的病,只是偶然。但能利用这个偶然的机会,瞬间抓住契机,将你俩一齐推到风口,可就不是一个府邸格格,能安排的。只怕,翊坤宫那里,小十二吵着闹着要出海,与此也有关联呢?”
弘经、弘纬霎时明白了,是呵,以前觉得熹妃不一定会下狠心,做这破釜沉舟之举。是因为,弘历已被圈禁,无论如何,不能再登大宝。可是,众人都忘了,这个熹妃,可是还有个健康,且未遭厌弃的小儿子呢!谦嫔那里,只怕,也听到风声,在打自己的小算盘呢!
这么看,年妃那里,估计也看的一清二楚,就等着熹妃打掉弘纬势头,抬举起小十二,再坐收渔利呢!
想到这里,弘琴反而十分同情哥哥。拍拍弘经肩膀,“哥呀,以后,你就别喊她母妃了。她就是对你再好,将来,你也不能尊她为太后啊!”
弘经摇头,“别胡说!”
弘纬笑笑,转而问:“养心殿那里有什么消息?”
弘琴摇头,“没什么大消息。不过,碧荷她男人倒是把太医院太医都给放了。想必,应该在引蛇出洞吧?”
弘经叹气,“树欲静而风不止。斗来斗去,好好的朝纲,都给弄的乌烟瘴气!”
弘琴撇嘴,“能不斗吗?斗不赢,全家玩完!”
弘纬无言以对,沉默半日,终究还是说:“保住中宫,我倒要看看,哪个敢下黑手!”
接连过了几日,皇后生病的消息,传到宫外。十四福晋完颜氏带上一筐新鲜的西红柿,递牌子进宫。
衲敏坐在仁和堂里间,瞅着那一颗颗饱满圆润、红彤彤的果子,对着完颜氏嘲讽,“到底是自幼在城里长大,知道享受。这大冬天,居然还能养出这么鲜嫩的果蔬来!”
完颜氏不敢恼,赔笑:“主子娘娘笑话奴才了。奴才哪有这个本事,这呀,全是我那弟弟自己建温棚种的。您瞅瞅,个顶个的鲜!听说您最爱吃西红柿炒鸡蛋,奴才啊,特意一大早跑到城外庄子上,叫弟弟挑好的摘的。”
衲敏冷笑,“有心了。”
完颜氏呵呵笑两声,壮着胆子上前,悄声对衲敏说:“听说你病了,他——很担心。叫我问问,你没事吧?”
衲敏瞟完颜氏一眼,懒懒地回答:“有事没事,你不都看见了?”
完颜氏尴尬一笑,“那是,主子娘娘千岁,有佛祖保佑,自然能逢凶化吉!是奴才多虑了。”想了想,又说,“主子娘娘莫恼。奴才这么多年,都没求过您什么事。只是,如今,事情实在是难办了。才来求您。还请主子娘娘,您看在咱们是老乡的份上,给奴才指条道吧!”说着,对着衲敏跪下去。
衲敏虽然不喜完颜氏,但也从来没难为过她。见她一反往日张扬神态,委曲逢迎,心也软了。叫籽言扶起恂郡王福晋,命她坐下。当面明言:“我不参与朝政,你是知道的。要是恂郡王哪里有什么事,你最好还是去找怡亲王。”
完颜氏急忙摆手,“不不不,不是我家那位。是,是奴才的‘干’弟弟——年羹尧。”
衲敏皱眉,“他呀?那——我就更管不了了。”端起茶杯,就要送客。
完颜氏急了,一把拉住衲敏手腕,“皇后,如今您贵为皇后,一国之母。您一句话,就能保我弟弟一条性命,您——我求求您,您就看在——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救救他吧!”
一句“往日情分”,气的衲敏脸色发白,眼中,立刻就溢出泪花。
谨言见状,急忙领着人上前拉开完颜氏,对她训斥:“恂郡王福晋无礼!皇后衣袖,岂是可以随意拉扯的!”招呼一帮宫人,“来呀,恂郡王福晋累了,送福晋出宫。”
登时,一帮嬷嬷、宫女一齐上前,拉的拉,拽的拽,生生把一位郡王嫡妃拉出门外。一直“送”到宫门口,这才回去。
完颜氏无奈,只得抹泪离开。回到府里,十四刚从工部衙门回来,跟弘春、弘明兄弟探讨前几日造海船之事。见完颜氏两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十四叫孩子们退下,自己过来劝她:“你呀!年羹尧那又不是什么坏事,怎么还哭上了?”
完颜氏一面哭,一面后悔: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硬生生拆散他们!如果我不拆散他们,衲敏就不会到这里来;衲敏不到这里来,我就不会跟来;我不跟来,我弟弟就不会跟他老婆离婚;我弟弟不离婚,他就不会过来找衲敏;我弟弟不来找衲敏,就不会叫雍正皇帝扔到那个寸草不生的鬼地方去!呜呜,我滴那个神呐!都是我滴错!都是我滴错!
十四见越哄,完颜氏哭的越凶。也跟着不耐烦起来,丢下句:“你自己想想吧!”带着人,转身就去了侧福晋舒舒觉罗氏的院子。这么一来,完颜氏哭的更厉害了。
再说紫禁城。谨言吩咐人送恂郡王福晋出宫后,回来就看见皇后手里拿着一颗西红柿,半躺在炕上,两眼盯着窗外。
籽言领着在一旁伺候,看看炕下一筐西红柿,小心问:“主子,这些——怎么处置?”
衲敏摆摆手,“送御膳房吧。叫他们想法子做了,给各宫主子们都送去些,好尝尝鲜。”
籽言答应,急忙领着人往外搬。谨言一听,赶紧拦住,上前劝阻,“主子娘娘,奴才斗胆,但凡吃的用的,要赏各宫主子们,直接从库里拨就是。您万万不可将仁和堂或是景仁宫的东西,往别处送啊!”
衲敏听了,闭眼想了想,苦笑,“是了,吃的用的,经了咱们的手,是不能送别人。罢了,这些小事,我懒得管了。谨言你处置就行。完了,给我个话。”
谨言躬身答应,领着人将西红柿搬到仁和堂小厨房里,吩咐管事嬷嬷,问问金巧巧姑姑,按娘娘身体情况,好好整治几个菜。
这边谨言还没说完,那边,雍正就领着人进了仁和堂。高无庸老远就对着王五全使眼色,叫他不用通报。雍正留一帮人在外,独自入内。
屋里,皇后面朝里卧着。籽言领着一帮宫人,屏气凝神,立在一旁。见雍正进门,籽言刚想开口行礼,雍正朝她摆手,低声吩咐:“出去!”籽言点头,躬身出去,顺便,将一帮宫人带出门外。
这一进一出,动静虽小,衲敏也觉察出来。抹抹脸上眼泪,抬起头,就见雍正走过来,坐到炕上,斜对着自己,脸色不善。
衲敏撑着胳膊,勉强坐起来,抬腿想下炕,给雍正请安。雍正一把按住皇后肩膀,沉声说:“身子不好,不必多礼了。躺着吧!”
衲敏点头,半靠在大迎枕上,瞅瞅雍正,心中发苦,弱弱地问:“您身体刚好,就整日劳累,高无庸等人,可要小心伺候啊!”
雍正冷笑,“不劳累行吗?饶是朕镇日忙碌,还有人想着,把朕头上的帽子,换成绿色的呢!”
小剧场:
年羹尧:敏敏,跟我回现代,我离婚了,我自由了,咱们终于苦尽甘来,能结婚了!
雍正:血滴子何在,把这人给朕叉出去!
敏敏捂脸,暗暗祈祷:年羹尧,你安心地去吧!俺会给你多烧几个纸钱的!
完颜氏拿刀横到十四脖子上,威胁:雍正,你要敢杀我弟弟,我就杀你弟弟!
十四:呜呜,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完颜氏认年羹尧做弟弟,真的不是“姐弟恋”!完颜氏,我误会了你,就用我的鲜血,来偿还对你的歉意吧!(说着,闭上眼睛——等死)
衲敏叹气,伸手夺过完颜氏手中的“钢刀”,轻轻一折,立马断成两截。
雍正一看,乐了,感情是“纸糊”的呀!
年羹尧:呜呜,姐姐,你就算威胁人,也要看看对象。敏敏以前就是搞材料的,是真是假,她还分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