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衲敏无语,半天方说:“三格格都出嫁多年了。就是我还能想起来,手也生了!”这皇帝宠妃不好伺候,皇帝前宠妃更不好伺候!
年妃哼一声,“现在好了,有了小公主,您就能练练手了。”衲敏没搭腔。过了一会儿,年妃估摸着头发盘的差不多了,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好好对待小宝,否则,我叫你一辈子都别想安稳!”
衲敏没说话。年妃接着问:“都两岁的孩子了,皇上,就没打算给他取名字吗?整天小宝小宝叫着,你闺女又叫个什么宝贝。要再添个孩子,叫什么?”
衲敏撇嘴,总比叫“福”什么的强吧!嘴上说:“再生个?男孩儿叫宝宝,女孩儿叫贝贝!”
年妃噗嗤一声笑出来,“堂堂皇后,就这么点儿墨水!说出来,谁信!”一面说,一面自己从妆奁里挑出几枚银簪子,递到脑后,端着镜子指挥衲敏一枝一枝往上插。
衲敏无奈,只好按她说的办。年妃对皇后的举动颇为满意,问:“养闺女就是这样吧?”
衲敏一面给她比划簪子,一面说:“就是淑慎公主,那么乖巧的人儿,都不敢这么跟我闹呢!”
年妃嘲笑,“她那是做贼心虚!要不然,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孩子,还能天天缩在佛堂里过日子?”
对于淑慎公主,衲敏也不想说什么。便借着簪花如何摆弄的话题,岔开了。
雍正抱着宝贝公主,领着人进来的时候,迎面便是一幅后妃梳发图。其实,这一幕,即使在雍正看来,也没什么后宫和睦的气氛。相反,年妃看起来,更像是皇后疼爱至深的闺女似的。
宝贝呱呱叫着:“美人——美人——我要美人!”
衲敏抬头,见雍正居然抱着公主进来,自己都没发觉,急忙敛衽起身,顺便扶起年妃,齐齐对着雍正施礼。雍正叫二人免礼之时,一不察觉,宝贝公主就从他怀里跳出去,几步蹦到年妃跟前,拉着年妃的小手就一个劲儿亲,嘴里还大叫:“美人儿!咱俩,呃,回去睡觉觉!”
年妃的脸青了,雍正的脸绿了,衲敏的脸白了,一干宫人太监,呃,低头看不到脸。至于小公主,天可怜见的,还是那么红扑扑的讨人可爱。
衲敏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拉过宝贝,照她屁屁上就是一巴掌,“胡说什么,那是你年母妃!”
这次宝贝意外坚强,别说哭,连嘴都没撇一撇,眨巴眨巴眼,望着雍正四大叔,“阿玛,年母妃长的真美!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最喜欢的就是她!”有朝年妃嘿嘿谄笑:“年美人母妃,你长的真好看!”
衲敏此时连找根面条上吊的心都有了。宝贝啊宝贝,你是巴不得你爹怀疑我教坏你们咋的?至于这么折腾吗?咱俩没仇吧?没怨吧?
年妃听了,呵呵苦笑,“是啊!宝贝公主,在你出生以前,我确实很得宠,不是吗?”
衲敏也顾不得计较年妃和宝贝你来我往了,再在这儿多呆一会儿,自己不是给气死,就是给吓死。抱起宝贝,对着雍正施礼,“臣妾先带公主去逛逛御花园。”不等雍正点头,母女两人落荒而逃。宝贝搂着衲敏脖子,冲身后年妃挑眉:哼,叫你调戏我额娘!气死你!
雍正大叔呢?可怜啊!这位本来就没什么女儿缘的,好容易得了个固伦公主,难得听她叫回阿玛,居然说的是这事!看着皇后担心尴尬、抱着闺女疾走,也不忍责怪了。无论如何,年妃得宠,曾经是不争的事实。就是皇后不说,公主长大了,自然也会明白。再看眼前年妃,大概是喝酒缘故,体态婀娜,不胜娇柔,便软下声问:“听说,你病了?”
年妃抬头看一眼雍正,嘲笑,“呵,皇上,也知道臣妾病了吗?臣妾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了呢?”顿了顿,问雍正,“皇上刚才可看到皇后给臣妾梳头了?臣妾怎么觉得,这不像后宫姐妹情深,倒像母亲给女儿梳头呢?哦,那倒是了,就是您的三格格,跟臣妾,也错不了几岁呢!臣妾,怎么连这个都给忘了!呵呵呵!”
雍正大怒,指着年妃发狠,“疯了,你疯了!”
年妃不甘示弱,“不错,我疯了!你的皇后也疯过。不过,她那是装疯,为了查出伤害小宝的人,故意装疯。我呢,我真的疯了!我疯了才会相信你,才会相信你会保护我!我疯了,才会信当初那海誓山盟!我疯了,我疯了!我恨不得我真的疯了!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就是一疯到死,我也不愿意活在这么个牢笼之中!”说着,一甩袖子,转身、扭头,对着雍正妩媚一笑,“皇上,臣妾愿自比杨贵妃,可是,皇上,您不是唐明皇,您是唐太宗!适合您的,只有长孙皇后!哦,不,您是明成祖,只有徐皇后,那共患难的妻子,才能得到您真正的爱,不是吗?臣妾宁愿自己疯了,也不愿面对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事实!臣妾宁愿疯了,也不愿住在这‘长门宫’中,挥着秋扇,看那烛光,冷照画屏!”说完,莺啼婉转,宫腔乍起——
“梨花开,春带雨,
梨花落,入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
叫他君王,情也痴
……”
不得不说,年妃很有艺术天赋,一曲大唐贵妃,唱的是如痴如醉,如倾如诉。雍正立在内殿,听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下胳膊,拂袖而去。到了殿外,犹自听到殿内传来“奴好比嫦娥——离月宫——嫦娥离——月宫——”
雍正深吸一口院内空气,总算有些新鲜清静的气息了。头也不回吩咐:“以后年妃所住寝宫,不许点什么熏香!”身后一个黑影答应一声,接着,就是一片静寂,只有雍正一行脚步声,渐渐远去。
身后殿内,年妃贴身大宫人上来问:“主子,皇上好不容易来一回,您怎么把他给气走了?您,您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年妃收了拈花手,直立着,笑着,温柔地问:“你以为,他是来看我的?他呀,是不见了皇后,怕我欺负他那傻皇后,亲自来带她回去的!”心中暗暗嘱咐:皇后啊,我已经在给你铺路了,你一定不能辜负我的期盼,把我的儿子——拱上皇位!
70、游园惊梦
衲敏抱着宝贝,领着宫人太监,一路“逃出”养性殿,直到御花园东门,这才停下来拍着胸口喘气。碧荷、翠鸟在身后一面笑,一面给皇后顺气。奶嬷嬷抱走公主,站在一旁喂她吃从园子里带来的点心。
碧荷等皇后的气顺了,这才小声问:“主子娘娘,年妃说,她是庶出,还说,自己从小,学的是弹琴唱曲儿,真的假的?”
翠鸟冷哼,“我呸!什么真的假的!看她平日里那狐媚样就知道了!还用问?”
衲敏笑着摇头,“她喝醉了,别听她那番醉话。胡说八道的,不靠谱!记住,今天的事,谁都不许往外说,听见没?”
众宫人太监听了,齐声答应。衲敏正要找个亭子坐下歇会儿,就听王五全在一丈外喝问:“主子娘娘在此,谁敢乱闯?”
接着就是画眉声音:“王五,是我。烦劳通报一声!”
碧荷跟翠鸟相视而笑,“这个画眉,倒是消息灵通!咱们才刚来宫里,不到一个时辰呢!”
画眉得了皇后准许,到跟前磕头,“参见主子娘娘!主子娘娘万福!”
衲敏笑着免了她的礼,等她站起来,才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好好照顾淑慎公主吗?”
画眉笑着回话:“回主子娘娘,淑慎公主刚在慈宁宫大佛堂听闻您来了。很想见您一面,可又怕出了佛堂,断了修行,佛祖怪罪。特命奴婢前来代为请安。”说着,又给皇后磕头。
衲敏叫翠鸟搀她起来,想了想,“罢了,难得这孩子一片孝心。本宫,还是去看看她吧!”
于是,皇后一行,又打皇宫北边御花园,朝西南方向的慈宁宫进发。
雍正紧赶慢赶,还是落在后面,跟皇后一行错了过去。站在御花园门口,吹吹春日暖风,看那一轮红日渐渐坠入屋檐当中,雍正朝高无庸挥手,“去慈宁宫!”
高无庸高喊:“万岁爷摆驾慈宁宫!”
帝王仪銮,顺着方才皇后脚印,也向西南移动。
雍正脚刚迈进大佛堂殿门,就听宝贝公主喳喳乱叫,皇后一面安抚,一面说:“淑慎你别生气,你这妹妹就这个样子,跟小宝一样,人来疯!”
淑慎公主急忙回话,“怎么会呢!皇额娘,孩儿见到妹妹喜欢我,愿意跟我玩,开心还来不及呢!”接着,就又听淑慎公主说,“来,宝贝,姐姐给你玩具玩,好不好?”
也不知宝贝小公主掀翻了什么东西,就听几个宫人一声叫,皇后跟着埋怨:“宝贝,那是你姐姐抄写的经书。你怎么就给弄上墨汁了呢!”接着就一堆人祷告:“佛祖恕罪、佛祖恕罪!”
淑慎公主倒是很平静,“皇额娘没事的,那不是经书,是《资治通鉴》。”
别说衲敏,就连站在廊下的雍正都惊讶了。《资治通鉴》,帝王专用教材,别说公主,就是治世大臣,平常也不敢随意拿出来看。这位淑慎公主,也太大胆了吧!
雍正忍不住了,抬脚进了大殿。殿内又是一番忙乱,请安的请安,安排座椅的安排座椅。好容易雍正坐下,叫皇后也坐下,这才冷着脸问淑慎公主:“你怎么看起来《资治通鉴》了?”
衲敏害怕,急忙插话:“想是公主无事消遣读物吧?皇上别这样,吓着公主了!”
“皇后!”雍正恨铁不成钢地呵斥一声,“慈母多败儿!你就护着她吧!”
淑慎公主倒是很平静,聊起旗袍跪在地上,回答:“皇父莫要责怪母后。这书,并非孩儿消遣读物,而是孩儿叫人从景阳宫带来的。”
“你个姑娘家,看这个做什么!”衲敏也急了,好容易我们来看你一回,不说痛哭流涕的请求原谅,偏往石头上撞。你这孩子,怪不得给人当枪使!
淑慎公主抬头冲皇后微笑,“额娘不要着急。孩儿还有下情禀报。孩儿虽为女子,也知身为公主的责任。孩儿终身,恐怕是要和亲蒙古。然而,我那些姑祖母、姑姑们,即使和亲,留下子女的,也不多。孩儿不能保证将来一定能将我爱新觉罗家的血液融入蒙古,但孩儿,要保证,像孝端文皇后那样,受到夫家敬重,成为延续满蒙友好的公主。故而,孩儿要学习,不仅要学女子当学之物,更要成为丈夫治理地方,不可缺少的助力。唐代文成公主,也没有在西藏留下子嗣,却令后代吐蕃称唐代君王为舅舅。文成公主之才德、功绩,便是儿臣的目标。还请皇父、母后体谅!”说着,磕下头,以额触地,不肯再起。
衲敏不知该说什么好,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不正常。年妃那样,淑慎公主也那样。不由叹口气,坐在一边思量到底出了什么事。宝贝小公主则是打个哈欠,坐在衲敏怀里装睡。
过了半天,才听雍正淡淡地说:“既然你自请抚亲蒙古,等先帝孝期过后,朕会安排,给你挑个好额驸的!”
淑慎公主猛吸口气,磕头谢恩。雍正看她伏地不起,也没再说话。站起来,自行往外走了。衲敏等皇帝仪銮全部撤出大佛堂,这才上来拉起淑慎,拿手帕给她擦擦额头,叹口气,“你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