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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也不带他进来,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年妃、九阿哥的事呢!结果——唉!
衲敏气的泪都下来了,举着胳膊朝外吼:“滚!你给我滚!从今以后,别叫我再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别以为我会看在什么情分的面上替你做什么事,别说我跟你们家没什么情分,就是有,也给你们兄妹磨光了!滚!”说着,一把将完颜氏推到门口。碧荷怕皇后磕着碰着,急忙赶上来搀扶。衲敏一把推开碧荷,对着王五全吩咐:“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没有宣召,不准恂郡王福晋进圆明园半步!”说完,自己大步进了内室。
王五全低头答应一声,托着佛尘赶到完颜氏跟前,伸手做个请,“恂郡王福晋,走吧。”
完颜氏无奈,只得抬腿出门。年羹尧对着窗户磕头,“无论如何,此事攸关国家,还请你以国事为重!”
衲敏坐在床头大骂:“混蛋!你这虚伪懦弱的混蛋!”
翠鸟派人去查刚才从树上摔下来的那个小太监,刚有些眉目,就听见又出事了,急忙赶来。看着皇后犹气愤不已,颇为担心。碧荷见皇后今天实在是给气坏了,怕出什么事,暗暗叫小太监去请太医。自己跟翠鸟在一旁守着,寸步不敢离开。
完颜氏气哼哼地出了圆明园,一坐到车里,劈头就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干?还有,那个——皇后怎么会知道沈衲敏?你们——究竟什么关系?”天呐,多亏这个皇后心软,没有真正施行严令。差点就当了无辜的替罪羊啊!弟弟啊,我是你亲姐姐,不带这么玩的!
年羹尧低头摩挲袖子里的镯子,“她——就是沈衲敏!”
不说完颜氏如何反应。单表雍正在正大光明殿内,得到粘杆处密折,清楚明了了北远山村今日之事。十三、十四在下坐着,眼见自家四哥眉头皱了又开,开了又皱。十四先耐不住了,站起来拱手,“我说四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不就是个沙俄吗?弟弟我还怕他们不成?你一句话,我立马领着咱们满军旗子弟去把那红胡子给踏平喽!”
十三倒是脚踏实地,“十四弟,你以为这是圣祖当年砍葛尔丹啊?如今的满军旗子弟,有几个是好好练功夫的?倒是四九城里,有好多纨绔子弟,都是满洲后人。恐怕,到时候,还得汉军旗出马。再说,如今国库刚刚充盈,百姓好容易有了安定生活,战事一起,又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孰轻孰重,你考虑过没有?”
“那怎么办?就这么放过隆科多?要知道,就是我,都没怎么贪过银子。这老头儿,贪污不说,居然还私藏玉蝶!这老小子,胆儿忒肥了!”
雍正叹气,“重罪,自然要严办!”然而,粘杆处折子里,年羹尧的话写的明白,外蒙大片土地,确实重要,而隆科多在此次谈判中所起的作用,不容忽视。其他使节,恐怕还真如年羹尧所说,不能坚持立场。究竟要不要暂缓召回隆科多呢?还是,皇后会有什么别的看法?唉,皇后一定也给气坏了吧?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龙嗣。
想到这儿,雍正站起身,对十三、十四说:“这件事,召见军机处大臣商议。你们先商议,朕稍后就去。”
十三、十四目送雍正御辇往北。立在正大光明殿前,十四拿胳膊捣捣十三,“哎,听说,十三嫂子又要生了。不知道是男是女,弟弟我又要准备礼物了。”
十三淡淡一笑,“十四弟,你也得抓点儿紧啊!四个儿子,毕竟还少!怎么,那完颜氏还没怀上?还亏你天天跟她腻歪!”说完,笑着径自往军机处班房去了。独留十四琢磨晚上要再加把力,免得自己媳妇老跟年羹尧“鬼”混在一起……
衲敏坐在屋里,听太医轮番嘱托一定要心平气和,一定要静心养胎。心中悲苦,不敢明言。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爆发,叫她如何安静心神。要知道,对他,自己几乎付出了整个青春年华,就像王宝钏那样,等了他八年,从他到部队,再到他转业。最后呢?武家坡上,一句话,就断了多年情分,一切,都随着镯子一起抛出窗外了。
太医吊书袋,一直吊到雍正到来。
衲敏含泪瞧见雍正走进屋子,站起身来,推开要扶她的碧荷、翠鸟等人,不顾太监、宫人以及众太医在场,哽咽着叫了声:“皇上——”,一头扑进雍正怀里,痛哭失声。
哎,谁叫这整个清朝,乌喇那拉氏皇后能依靠的肩膀,也就只有雍正四爷呢?四爷啊,你别生气,也别心疼衣服上都是俺的眼泪鼻涕。回头我给你做身新的哈!这时候都别跟我说规矩。谁跟姑奶奶说规矩,姑奶奶跟谁急!都躲一边去!没见我正忙着获取大清朝最大老板的同情值吗?耽误我升职信不信上法院告你去!
76、夕阳红
皇后对皇帝投怀送抱,对编撰野史之人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话题。但对北远山村的宫人太监来说,这一幕,可是折磨人啊!老百姓家小两口亲热还得避着外人,更何况大清朝“第一夫妻”?当即,在高无庸、碧荷等人的暗示下,一个个都回避不迭。就是太医,也急忙顺着墙根,溜到外头廊下,一个个盯着院子里枣树上的红枣,谁都不敢言语。
别看雍正活了这么大岁数,阅人无数。可对自家皇后这么一出,还是有些不适应的。等到完全明白,伺候的奴才都避到外头,龙袍上,也满是泪痕。雍正叹口气,扶起皇后,问:“怎么了?是不是孩子?”想到这儿,雍正也急了。皇后腹中乃是嫡子,就算不是嫡子,那也是个固伦公主,将来抚亲蒙古,地位可是很高的!当即高声就要唤太医。
衲敏一听,还是别了。您唤来太医,我这戏可怎么演下去。急忙拉住雍正袖子,做出一幅强忍眼泪的样子,“皇上,您先别叫太医。臣妾有话说。”
雍正看皇后虽然神色不好,但精神还是不错。又一想,反正太医都在外面,如果皇后果然不好,刚才他们也不会轻易出去。于是点头,坐到一旁,说:“皇后有话坐下再说吧。”
衲敏摇头,“皇上,臣妾有罪,恳请皇上降罪!”说着,轻轻抚着肚子,对着雍正跪下。
不等衲敏膝盖着地,雍正就急忙上前将她搀起。“皇后切勿如此,要是你因为年羹尧和十四弟妹今日冒犯之事请罪,朕不会怪你。也不该怪你。这本就不是你的错。再说,那年羹尧面上看着老实了,其实,比以前还不着调。朕已经叫十二拟旨申斥了。你就别在为此自责了。”
衲敏扁扁嘴,“皇上,您嘴上说不怪臣妾。却叫人拿旨意去骂年羹尧,难道,您是想叫天下人都知道臣妾私见外臣吗?”
雍正一听,皇后说的在理。也是的,怎么最近一碰上跟皇后有关的事,就忍不住了呢!看来,是该把先帝赐的“戒急用忍”四个大字多誊几幅,各处挂上,好时时自勉。
雍正听从皇后之言,吩咐高无庸叫履亲王暂且不用拟旨,等候圣裁。
衲敏见这件事算是暂告一段落,便亲自碰过来一个匣子,双手奉到雍正面前,说:“皇上,臣妾告罪。本来,这个匣子不应该由臣妾亲自递上来。只是,年羹尧大人说的对。臣妾身为国母,理应以国事为重。无论如何,请您先看完奏折内容。再行发落臣妾。如果臣妾一次僭越,能换来我国国土完整,能换来陛下您的江山稳固。那么,就算臣妾从此以后独居长门,臣妾,也心甘情愿!”说着,眼泪就再次流下来。年羹尧你个混蛋,你个懦夫,拿着国家大义逼我出头!我要是成了陈阿娇,非拉你垫背不可!
雍正犹豫一下,接过匣子,掂量掂量,最终还是放到一边。
衲敏抬头,不解,“皇上?”
雍正摆手,“朕不看,就不算皇后越权。至于内容,无非是他在窗户外头跟你说的,现在园子里估计都传遍了。”说传遍了也没那么严重。衲敏身边,几乎全都一心护卫中宫,苍蝇飞不进来,臭虫爬不出去。有钉子也是那个从树上掉下来的小太监。那会儿,他正忙着躲避王五全和翠鸟的追踪呢!雍正如此说,不过是怕衲敏猜测到她身边除了碧荷之外,还有其他粘杆处的暗卫罢了。
衲敏点头,“是臣妾管教不严。”
雍正摆手,“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朕此次来,是想问皇后,对于这件事,你什么看法?”
“啊?”衲敏奇了,虽说雍正四叔相对开明,但也没用直接问皇后对朝政看法的道理。想了想,觉得既然都僭越了,也不差这两句话,否则,反而会让雍正觉得自己虚伪。索性直接回答:“臣妾不懂。不过臣妾觉得,如果有人要在紫禁城一角,拆了宫墙,盖上自家房子。臣妾,一定不会愿意的。小时候,臣妾的父亲大人也曾说过,国家的每寸土地、每片海域,都不容他国窥测。臣妾以为,即使外蒙,远离京都,也是先祖披荆斩棘打下的疆土,与紫禁城一样,都是天家治下。如果就这么让俄国占了,臣妾,实在心疼!”说罢,便捏着帕子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雍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皇后想心事。半天方说:“以后再有人问起,记住,是沙俄,不是俄国。别再说错了。”
衲敏一怔,随即点头答应。看来,这回是既办了好事,又没把自己给搭进去。不容易啊!心里一轻松,便觉浑身无力,头重脚轻,眼前一黑,便一头栽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之后一连几个月,北远山村一直笼罩在各方严密监控中。熹妃的势力,第一次受到雍正和太后的联手镇压。翠鸟和王五全一同查出那个小太监原本来历之后,乌喇那拉氏家族开始关注钮咕噜氏旁支举动。只有弘历,一直在上书房进学,并不知情。
直到隆科多从蒙古边境谈判归来,带回与正史上完全不同的《布连斯奇条约》时,也不知道,为了这份根本就不可能在正史上出现的条约,有一个女人,沿着废后的边缘,走了一遭。更不知道为了那片后世划归外蒙古的土地,小年将军最后一次伤害了他最不应该伤害的人。
然而,佟家在顺治、康熙朝经营多年,不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隆科多在路上,就风闻自家罪证已经到了雍正案前。
别人对此,或许避之唯恐不及。但年夫人,却不得不感怀十分。年羹尧长子英年早逝,到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在雍正授意下,过继给了隆科多。这个孩子是年羹尧已逝原配所出,却是被现在的年夫人养大。母子感情一直很好。如今,这孩子的牌位还在佟家供着。万一隆科多倒台了,那么,这孩子骨殖,可该如何是好啊?
年羹尧听夫人说完,只得感叹一番,临了说了句:“无论古今,功臣要想避祸,只有自污。只是,当今对贪腐深恶痛绝。能办的,就只剩下女色了!隆科多,……”古往今来,金库和作风问题,向来都是整人的两**宝。只是,能不能通过自污以避祸,就只能看隆科多自己的运气了。
年夫人当天就到庙里去拜佛。好巧不巧,正好碰见佟家佟国维夫人带着孙子们给继孙子做法事。
第二天,四九城就传开来,佟国舅要娶媳妇了。娶的还是哪个胡同里头的老寡妇。有人问:“错了吧?佟国舅是什么人呐?人家那是皇亲国戚,当今都叫他一声舅舅。就算不娶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