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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鸟躬身称是,就退下了。
第二天,衲敏刚领着众嫔妃给太后请安回来,就见储秀宫大殿外两名外命妇领着下人候驾,一个年老,一个年轻。看服色,应该是那拉氏娘家人。二人见衲敏微笑着看她们,急忙跪倒在地,口称“给嫡妃娘娘请安!”不等衲敏说话,翠鸟等人早领着太监、□将二人扶了起来。
衲敏笑了,“自家人不需多礼。快到屋里坐吧。”说着,领着人到了大殿东暖阁。
到了东暖阁坐定,那拉氏夫人又领着年轻妇人给衲敏见礼,起身后对衲敏说:“这是娘娘三哥家的。您出门早,还没见过呢!”
衲敏笑着点头,“三哥好夫妻,嫂子漂亮又大气。”说着,叫翠鸟扶二人坐下。
乌喇那拉富存之妻瓜尔佳氏听了,连忙笑着,连说娘娘过奖。乌喇那拉氏皇后算是老生女,父亲费扬古在其年幼时就过世,两个长兄又早早战死疆场,一家全靠母亲那拉氏夫人操持。大概因为经历了家世起伏,看透了人情冷暖,就是后来家里出了皇子福晋,也没有张扬过。虽然在夺嫡时,没能帮上什么忙,但也正因如此,让人少了不少猜忌。比起前太子妃瓜尔佳氏显赫一时娘家,要好上很多。皇后母族,自然更要低调,你们家又没有皇子,还嚣张什么呢!这点,那拉氏夫人也是明白的,所以,女儿当上嫡妃这几个月,除了例行命妇请安,都没有单独见面。
衲敏笑着请母亲、嫂子品茶,又说了些闲话,问问侄子们的课业,瓜尔佳氏虽说是满洲大姓,但毕竟平民出身,进门时候,那拉氏皇后已经出嫁,对着高高在上嫡妃,自然颇为敬畏。听她问,急忙站起来回答:“回禀娘娘,德保,今年十五了,已经跟大人说了,要像阿玛一样,从军去。等过了娘娘的封后大典就到南营去历练。德禄七岁,也到私塾去念书,回来就跟着哥哥练武。请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培养他们,不叫给娘娘丢脸!”
衲敏只听她说自家孩子,看那拉氏夫人脸色如常,并没什么不悦,好像本就该她媳妇回话一样,这才想起来翠鸟说过,那拉氏皇后的大哥二哥都没留下男丁。便笑着点头,“哥哥嫂嫂们这里,我自然是放心的。”
又问侄女们如何。这次换那拉氏夫人回答:“三个小的还行,成天跟着姐姐们学针线。只是大姑娘、二姑娘都十五了,奴才想趁机问问娘娘,这将来……”
衲敏乍然没听明白,看看那拉氏夫人为难的神色,才猛然想起,旗人的女儿,都要参加选秀的!本来,亲姑姑是皇后,能过初选,指个不错人家还是有保证的。可这俩孩子年纪不凑巧,上次大选没赶上,这先帝刚没,三年之内不会大选,三年后,年纪又过了。横竖左右不靠。不能参加大选,这日后的前程,自然就不好说了。
衲敏想了想,笑了,“额娘怎么担心这个了。咱们家托祖上荫蔽,出了个嫡妃娘娘,已经是荣宠无上了!这几个侄女,将来,到了哪个人家,还不得公婆疼爱的!但有一点儿,需知:不会挑的挑家当,会挑的挑儿郎!要给侄女们说婆家,不需家世多好,跟咱们家境差不多,一门和气,门当户对就行了。女婿性子、人品、抱负,才是最最重要的!”
那拉氏夫人一听,就明白闺女这是叫自家更低调呢!也是,闺女又没个皇子傍身,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还是藏拙些好!因此,也就收了方才为难之色,诚恳地向衲敏保证,一定给孙女们挑个好女婿,到时候还要衲敏多多看着呢!
衲敏连忙摆手,“我可没什么眼光,到时候,要是十三弟妹有空,我托她帮忙也就是了!”
那拉氏夫人和瓜尔佳氏一听,谁不知道十三爷在圣上跟前得宠,这十三福晋兆佳氏,在外命妇里头,可是极有面子的,若能得她在外周旋,比自家姑奶奶还便宜呢!瓜尔佳氏也是有两个女儿的,想着既然姑奶奶给大侄女打算,将来也不能落下小侄女,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婆媳俩又连忙谢恩。衲敏心里倒没那么多想法,兆佳氏在清朝比自己熟,由她帮忙看着,自然是极好的。不管怎么说,两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子,衲敏还是希望她们过的好好的,别跟自己似的,三十多了,还没嫁出去,好容易找到个长期饭票吧,还是大叔级的!
想到这儿自嘲一下,又嘱咐那拉氏婆媳,回去看谁家的好了,先留意着,好好打听打听,等过了今年,明年再定也不迟。又说这女孩子,到了十八岁以后有孩子,是最合适的。她说这些还不觉得有什么,偏偏那拉氏夫人想起自家闺女小小年纪生下外孙,从今后再也不能生育,心里就多想了。暗自下决定,一定要按嫡妃的话去做,哪怕晚两年找个一般人家,也不能叫孙女们跟她姑姑一样苦!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翠鸟看衲敏的意思,是要留那拉氏婆媳用饭,早就领着人准备好了候着。等到了饭点,衲敏正要传膳,就听殿外小太监请示:“永和宫大□石榴来了,说是传太后娘娘口谕。”
衲敏忙让人进来。石榴领着个小□进了东暖阁,给衲敏见礼,说:“太后说,好长时间不见了,听说那拉氏夫人来了,怪想的,请那拉氏夫人到永和宫叙话。”
衲敏站起来听完,笑了,“太后还有什么话没?”石榴又福身,“回主子娘娘,没了。”
衲敏这才坐下,对那拉氏夫人说:“我送额娘和嫂子去吧。也顺便蹭顿饭吃!”
那拉氏夫人笑着回话:“娘娘还跟小时候那样调皮!”
瓜尔佳氏则十分诧异,没听说婆婆跟太后有交情啊!心下狐疑,还是跟着姑奶奶、婆婆出储秀宫,到永和宫去了。
这个瓜尔佳氏,魄力才能,自然不能与前太子妃相提并论,她哪知道,她婆婆的一位庶母,娘家姓氏,就是乌雅氏呢!
两对婆媳打雀牌
这个瓜尔佳氏,论魄力才能,自然不能与家世显赫的前太子妃相比,她哪知道,她婆婆的一位庶母,娘家姓氏,就是乌雅氏呢!
别说是她,就是衲敏,对德妃乌雅氏娘家背景实力,也不是很清楚。但德妃能皮笑肉不笑地把持后宫几十年,还能得到个“德”字,可见她自身的政治眼光和手腕。当然,这也跟她不惹事,凡事懂得以退为进有关。不然,康熙四大妃,论出身、论资历,她都不是最好的,怎么偏偏她的儿子都能得到康熙眷顾,唯一成年的女儿还是康熙朝唯一一位嫁给满人的公主呢?
衲敏领着母亲嫂嫂来到永和宫。乌雅氏太后见了,笑着说:“我说叫人去接,你倒好,自己送过来了。还怕我拦着你额娘,不让回去不成?”
衲敏甩帕施礼,“哪能呢!这不是接着媳妇娘家额娘的面子,到皇额娘这儿蹭顿饭嘛!皇额娘,您可不能让媳妇饿着肚子回去!”
乌雅氏太后捻着帕子对那拉氏夫人说:“你看看,你看看,到底是亲闺女,平日里正经地跟个道学似的,结果,亲娘一来,就撒娇使性儿呢!”
那拉氏夫人赔笑,“这也是太后您疼嫡妃娘娘,她才这样呢!说起来,还是在太后跟前,更活泼些!”
李嬷嬷也赔笑,“可不是嘛!奴才看,主子娘娘在太后跟前儿,就跟公主似的,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是亲娘俩呢!”
太后也笑,看见乌喇那拉氏夫人身后还站在个媳妇,看样子,比嫡妃略小些,也就三十多岁,模样倒还齐整,规矩也是不错的。拉着那拉氏的手问:“这是你媳妇?你也真是的,儿子成亲这么多年了,也不说一声,还怕我领着人吃你家喜酒去?”
那拉氏夫人连忙告罪,“那时候正在打仗,老三的婚事办的匆忙,也没请多少人!好在奴才的大孙子都十五岁了,没几年就要成亲的,到时候定给太后送个大大的请柬过来!就怕太后不肯赏脸呢!”
乌雅氏太后这才乐了,“都要娶孙媳妇了?我可是穷,空着手就要去的!吃完了就走!别指望什么礼金!”
那拉氏夫人连忙摆手,“太后您能赏光,奴才一家就荣耀非常了,哪里还能要什么礼金!太后真是折杀奴才了!”
李嬷嬷也跟着凑趣。
瓜尔佳氏斜做在下首椅子上,心里扑扑通通一阵乱跳:太后跟自家婆婆关系这么好?嫁进来这么多年,怎么一句也没听她提过。前几年因为雍亲王得罪了亲贵,自个男人也受到排挤,日子那么难,都没听她说过。怎么今个反而看着跟多年的老姐妹似的!
不说瓜尔佳氏一旁纳闷,就是衲敏,也隔了半天才接受婆母和娘亲是故交的事实。怪不得,这个婆婆即使跟雍正再交恶,也不曾拿着婆婆的款儿折磨那拉氏皇后。原来,是有这层交情在里头!再往前想想,乌喇那拉氏皇后能嫁给四爷,是不是也有当初德妃的意思在里头呢?毕竟,乌喇那拉氏幼年丧父,家族并不十分显赫,就是跟十三的兆佳氏比起来,也还稍逊一筹呢!
不一会儿,宫人回禀:膳食已经备好!
乌雅氏太后携着那拉氏夫人,领着媳妇和瓜尔佳氏入座。
虽说是山珍海味,那拉氏夫人和瓜尔佳氏又哪能吃的尽兴。不过是跟着凑趣罢了。衲敏可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一见满桌的菜肴,先朝乌雅氏太后道了谢,跟着入座。说不上大吃特吃,也绝对算不上娴雅!
乌雅氏太后今天见了表姐,心里也好受些,对姐姐老来女,也多了几分宽容,不计较她规矩方面的疏漏。
那拉氏则是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幼无论多苦多难,都疼入手心的孩子,大了,瘦了,颜色也淡了,想着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面,好似昨日还是十二三岁在自己跟前撒娇,今日就成了没儿没女孤独寂寞的嫡妃。这么多年,女儿独自支撑,娘家也没帮上什么忙!心里就一阵酸楚,看着她笑,似乎就觉得她在心里哭,恨不得什么都替她受了!那拉氏夫人这么想着,嘴里就说:“娘娘您慢点儿吃,小心噎着!”
衲敏咽下嘴里的菜,拿帕子擦擦嘴,“额娘也尝尝吧!要不是托额娘和嫂子的福,我还没那么容易蹭到皇额娘的饭呢!”
说着,又吩咐身边□好好照顾瓜尔佳氏。
两对婆媳一时吃完饭,乌雅氏太后还舍不得老姐姐走。毕竟,这那拉氏夫人脾气直,即使是说场面话,听着也比其他那些命妇说的花团锦簇更真些!又是儿时的伙伴,难得旧时情意。
那拉氏夫人也知道,她跟太后好,闺女日子就能好过些,也是紧着太后的爱好说。
衲敏看瓜尔佳氏在一旁由不解变得逐渐昏昏欲睡,看着俩老太太也有些困倦,还舍不得分开,就提议:“难得皇额娘和额娘高兴,又有嫂子在,不如,咱们抹副牌吧!说起来,媳妇可是早就没玩过了呢!”
乌雅氏自然是乐意的,当了太后,跟雍正就差撕破脸皮,平日里,永和宫的人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连带的自己也不轻松,如今,有人陪着玩,权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李嬷嬷瞅着主子高兴,急忙指挥人摆桌子、椅子,上雀牌。
衲敏对打牌本就不熟,不过是跟着瞎玩,提提神。瓜尔佳氏虽然也偶尔玩玩,可当着太后和自己婆婆,也不敢十分耍手段。两对婆媳,打了半个下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