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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荣保尚不知出了什么事,李荣保夫人心中有鬼。见皇后一反方才忧思之容,不觉就停止了哽咽,低头不敢言语。
未几,雍正扫完信上内容,拍案大怒,“李荣保,你可知罪?”
88、啼笑姻缘
李荣保见问,不知所为何事,但还是很有做臣子的职业道德,拉着自家福晋扑通一声跪地磕头,“皇上,奴才愚钝,请皇上明示。”
“哼!”雍正冷着脸,“问你那位好夫人去!”
李荣保侧身,见自家夫人吞吞吐吐不敢说话,小声发狠:“浑家,还不快说。”
李荣保夫人哭着不敢应答,只顾叫着:“老爷——我全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呀!”
衲敏凌然开口,“富察大人,尊夫人既然不肯说。本宫也不想浪费皇上与诸位的时间,本宫说吧。”看看雍正,见他并不反对,衲敏接着开言:“富察夫人,本宫问你,富察大人身边,可有一位姓乌雅侍妾,听说,还是当今太后的远房侄女。可有此事?”
李荣保夫人流泪点头,“回主子娘娘,正是。”
衲敏颔首,“此女伺候富察大人,比你还早。曾生下一子,早夭。后又生下一女,是富察大人的长女。是不是?”
“正是。正是奴婢老爷的庶长女。”
“本宫没有问你嫡庶。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回主子娘娘,是。”
“她的这个女儿,因为是长女,故而,自幼跟随富察老夫人。很少与你在一处。老夫人给她起名小月。你们家里都称她为月姑娘。算起来,月姑娘只比富察家大姑娘大一天,又因为不是嫡出,所以,富察小玉以次女身份,占了长女的名头。并据此报到镶黄旗都统那里。可有此事?”
“正是。”
“算起来,这也没什么。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趁老夫人去世,把长女赶到庄子上,又欺瞒我主圣上,假托小月生病,不准她参加选秀。想藉此,为你亲生女儿争得最大的机会,是也不是?”
衲敏发起狠来,就连完颜氏也吓了一跳。十二福晋忍不住往椅背上缩缩。兆佳氏则瞪大双眼。其他几个爷们,也都惊异非常。只有雍正多少能猜出皇后心中所想。皇后本身也是庶出,在康熙朝众皇子福晋中,没少挨闲话。如今,看到小月遭此待遇,同病相怜,也是有的。他哪里知道,衲敏因为工作单位不是集体单位,而屡屡被人嫌弃。这口气,憋了十来年了!阴谋,她可以容忍,毕竟都是为了生存。但歧视,她无法接受,毕竟出身不是个人可以改变的!
李荣保夫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李荣保痛心,无话可讲。
此时,小将傅恒站出来回话,“皇后娘娘,嫡庶本就不同。再说,小月姐姐身体不好,乃是众所周知。母亲她,也是为了小月姐姐好。”
“哦?嫡庶不同?”衲敏不怒反笑,“傅恒你不知道吧?你也不是嫡出。你的生母,便是小月姑娘的亲娘,乌雅氏。而你面前,你叫了十几年的母亲,不过是借着你父亲出征在外,老夫人身体不虞之时,悄悄将你抱来。谎称你是嫡出罢了。”
傅恒乍听,站立不稳,十四看着心疼,走过来扶住。傅恒顿觉头晕目眩,扶着恂郡王的胳膊摇晃一会儿,沉声问李荣保夫人,“额娘,这是真的?”
李荣保夫人泪流满面,“儿啊,你虽然不是额娘亲生,可额娘对你,与亲生无异呀!”
傅恒正在迟疑,衲敏啪的将案上信件摔下来,“这是你小月姐姐字字带血,句句含泪,写出来的信。你还是个孩子,本宫不想让你这么早就接触这些。但是,今日,你出言侮辱姐姐出身。本宫,不能再瞒着你了。自古以来,妻妾争宠,大户人家,比比皆是。然而,闹到如今地步,欺瞒皇家,却是少见。本宫身为一国之母,未能教化外命妇仁慈为先,是本宫失职啊。”说着,衲敏先掉下几滴泪来。
完颜氏得了衲敏眼色,急忙跟着带着哭腔说:“娘娘,这哪能怪您呢!傅恒被抱过去的时候,皇后您还在雍亲王府做王妃呢!您哪能未卜先知呢!”李嬷嬷也哭着劝,“娘娘,别说是您,就是太后,也没料到竟然有这等事情啊!”
十二福晋跟着哭,“我苦命的侄女呀!”也不知道她到底哭的是小月还是小玉。
兆佳氏也哭,“我可怜的儿啊!”她哭的是弘皎,没有异议。
宝贝公主貌似又睡了一觉刚醒,爬下皇后膝盖,迷迷糊糊转了一圈,就摸着头上小黄毛朝傅恒走去。到了跟前问:“你看什么呢?给本公主也看看。”
此时的傅恒,已经悲怒掺杂,啪的将信件递到李荣保夫人面前,“额娘,这是真的?我的亲娘,真的是您虐待至死的?”
李荣保夫人想要抱住儿子,又不敢上前,“儿啊,不是的。你娘她自幼体弱,生了你之后更是不好。坐月子时见了风,落下病根。因此才早早没了的。这不是真的!难道,你宁可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也不肯相信额娘的话吗?”
傅恒颇为痛苦,“儿子不想相信。可是,您骗了我十几年,这是真的呀!”
李荣保夫人大恸,“儿啊,我是没办法啊!你的几个哥哥,先后夭折的夭折,战死沙场的战死沙场。额娘膝下空虚,只得把你抱来养着。本来,我还想着,等你长大了,就告诉你真相。可是,可是你亲娘她,她仗着是你祖母给的,处处跟我争。家世争不过我,就在你们姐弟身上下手。我实在没办法。要是不先瞒着,恐怕,依你阿玛宠妾灭妻的个性,我迟早要被休弃啊!儿啊,额娘虽然骗了你,可你该得的,都得到了呀!”李荣保夫人哭的哀切,傅恒跟着大哭,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荣保夫人见儿子年幼,不能处理,便转头向皇后哭诉,“娘娘,奴才知错了。但奴才并未欺瞒天家啊!奴才的庶女,当真是选秀前几天病倒了。奴才还亲自去看过她。奴才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天家呀!至于我儿傅恒,他在族谱上生母的姓氏,是乌雅氏。奴才不敢欺瞒啊,娘娘。只是奴才瞒着家里人,又设法不让老爷知道罢了。”擦几把泪,李荣保夫人接着边哭边说,“娘娘,您高高在上。可是,您也是妇人。当初,大阿哥没的时候,您的心,也跟奴才丧子之时一样如同死灰吧?当您怀抱九阿哥的时候,也一定跟奴才有了傅恒一样,如同鸟儿伸开翅膀飞翔一般快乐吧?娘娘,您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可是,您也是女人。奴才斗胆问娘娘,当初,您无宠无子之时,您是否想过会被丈夫抛弃?如果您没有,娘娘贤德,无人可比。如果,您有,那么,您一定可以体谅奴才的苦衷。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但凡傅恒的阿玛有一点怜惜,不跟着那西院的人欺负奴才,奴才也不会如此做啊,娘娘!”
衲敏咬牙,扭头背着雍正,不理。
转脸又去求十二福晋,“姑奶奶,您常羡慕我有好女儿,好儿子。其实,嫂子比任何人都明白你心里的苦。没有儿子傍身,孤孤单单给男人管着家,管着后院,这种日子,咱们姑嫂是一样的呀!”
十二福晋富察氏只叫了声:“嫂嫂——”便哽咽不住。
衲敏抬手抚脸,也是泪流满面。李嬷嬷看再不出面,就要给李荣保夫人逆转了,急忙呵斥:“大胆奴才。皇后、王妃的事,也是你能说的!还不住口。”
李荣保夫人凄惨一笑,“是,我出门是奴才,进门是奴婢,女儿要自尽,儿子不认我。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过头。倒不如,一头撞死。”话音未落,突的站起来,就一头朝门柱撞去。
十三家宅子是亲王规制,门柱都是上好的花梨木,坚硬如石。这要撞出个好歹来,那弘历的婚事可就彻底没戏。总不能丈母娘都死了,你还抬着花轿去接人家闺女。
衲敏急的发不出声,完颜氏跳脚,“拦住——拦住——”
十三、十四齐齐上前,兄弟俩倒撞在一起。眼看就要李荣保夫人血溅怡亲王正堂,两个身影飞上,一个在后拉,一个在前堵。李荣保夫人只觉身后一双手拦腰抱住,头也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头顶软绵绵的。半天不敢睁开眼,只听耳边,丈夫声音犹如天籁般想起,“燕子,燕子,你醒醒,你醒醒啊!别吓我啊!”
“燕子”,李荣保夫人喜极而泣,睁眼看到丈夫一双泪眼就在面前,不禁动情问:“阿保,你是在叫我吗?你在叫我的名字?”
李荣保含泪点头,“是,是在叫你!除了你,又有谁配做我的燕子呢?燕子,你真傻!我何时宠妾灭妻了。那些妾室,都是玩意儿罢了。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真心疼爱的妻呀!燕子!”
衲敏跌坐椅子上,不敢看雍正。完颜氏腿一软扶住皇后肩膀,小声嘀咕:“你确定这不是穷摇世界?”
衲敏点头,“没见这文里维护的都是正室吗?啥时候见小三儿嚣张过?”要真是奶奶世界,你这么个嚣张的正室,早就玩儿完了。
雍正则是冷眼看着皇后跟恂郡王妃说话。再去看李荣保一家。傅恒见母亲无事,松手放开母亲腰,哭着道:“额娘,您吓坏孩儿了!”
李荣保夫人更加感动,“儿啊,你还肯认我?”
傅恒跪在父母面前点头,“儿子当然要认。您是抚养我长大的娘啊!”
李荣保夫人顾不得人多眼杂,伸手抱住儿子,“儿啊,我可怜的儿啊!”李荣保则在一旁,护住他们母子,强忍泪水。
雍正再去看皇后,已经和完颜氏互相偎依着,哭的不成样子。
雍正不由叹气。李嬷嬷无奈,只好来劝。谁知劝完了这个,那个哭,劝完了那个,这个又哭上了。老太太急呀,照这个样子,太后吩咐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呀!
李嬷嬷正在着忙,外头高无庸又进来禀报:“启禀万岁爷、皇后娘娘,四阿哥来了。”
“四阿哥?这半夜的,他怎么来了?”雍正还要问,高无庸则撇撇嘴,“启禀皇上,天已经快亮了。”
雍正颔首,“去告知诸位大臣,今日大朝,推后两个时辰。”吩咐完毕,这才叫弘历进来。
弘历穿着皇子常服进来给众位长辈请安。李荣保一家也收了眼泪,给弘历请安。只见小四子眼睛一眯,叫起李荣保问:“富察大人,富察小月,可是贵府千金?”
李荣保急忙躬身回答:“正是奴才小女。”
弘历点头,“那就好。”转身朝雍正拱手,“儿臣奉皇祖母之命,特带富察小月前来,说明去年选秀未能参加的真相。现人就在门外,是否传她进来?”
雍正转脸看皇后。此时,衲敏已经擦了眼泪,思量一下,便对雍正说:“既然是皇额娘懿旨。不防请富察姑娘进来再说。”奇怪,这乌雅氏太后怎么不让小月跟着李嬷嬷前来,反而硬生生推给弘历这个俊朗少年?难道——
不等衲敏想完,只见一个女孩儿,约莫十六七岁,莲步轻移,迈进正堂。朝上磕头施礼,声音清婉动人,“奴婢富察氏小月,拜见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等她抬起头来,众人皆愣住了。只有宝贝瞬间恢复常态,巅巅地跑上来,照着小月的脸就亲上一口,亲完了还摸摸,嘴里大嚷:“美人儿!呀!大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