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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福晋冷眼看着,弘皙面色发红,似有不甘。暗暗感慨,你就作吧!
最后,还是老十站出来说了句话,“皇后,我等说的是御厨总管,出身包衣,他家的女儿,不该做太后!”
衲敏转头,一口呸到他脸上,“胡说八道!照你这么说,贵妃所出之子是为皇子,辛者库宫女所出之子,就不是皇子了!”这人生平最恨别人拿出身说事儿。有编制是公民,没编制就不是公民了?
一句话,骂的文武百官脸色大变。果亲王福晋暗笑,这下,说到痛处了吧?说人家娘是包衣旗,是御膳房总管的孙女。你当做亲哥哥敬重的廉亲王之母,还不如人家呢!不仅生母不如,连养母都不如!
老十还要说话,就听殿外一个苍老的声音断喝,“说的好!”
得,又来一位!
94、二进宫
雍正抬头向殿外望,只见乌雅氏太后扶着宫人,颤巍巍走进来,一路走一路说:“我媳妇说的好!为官者,不管百姓衣食,就算不得好官!”
当即,众臣跪倒,大礼参拜,“参见皇太后!”雍正也站起来,领着皇后、皇子参拜。
乌雅氏太后也不叫平身,对着皇后慈爱地说:“皇后,哀家老了。平日里,总想着凡事要慈悲为怀,能忍则忍。不想,却教这些人钻了空子。硬生生挑唆咱们母子、婆媳关系。还叫皇上兄弟不合。今日多亏皇后,要不然,不知道这些所谓天朝官员,要闹到什么时候。等老百姓缸中无米,地里颗粒无收的时候,可该说皇上失德,叫皇上让位了吧?”
太后发怒,寻常少见。百官震惊。雍正没说话,站在御座之前,冷眼看着。
乌雅氏太后一手扶着皇后,一手拉着弘纬,走到雍正座下,不无悲伤地说:“是做母亲的连累了你,叫你受委屈,委屈了大半辈子。到现在,还得受这些刁奴的责难。孩子,你受苦了!”
雍正听到这话,眼圈都红了,当着百官,只得摇头,“孩儿——还好!”
亲娘难过,十四也不好受,跪在地上就拿袖子抹眼泪。乌雅氏太后斜眼瞅见,吩咐弘纬,“好孩子,去,把你叔叔们扶起来。就说,皇祖母说了,今日之事,乃是家事。叫他们都起来吧。不必拘礼。”
弘纬点头,站到御前,奶声奶气地说:“皇太后有旨,诸位皇亲皇弟及大臣们平身。太后懿旨,今日之事,乃是家事。”说完,便侧身说,“叔叔们,请起吧!”等殿下诸位站起来后,才走到皇后身边,紧挨皇后站着。
乌雅氏太后带着几丝悲伤之色,看着弘纬笑了,这孩子,真有几分先帝当年的风范。转眼再看大儿子,吩咐:“平日里也不要太累了。你看,才几天不见,又瘦了。”
雍正笑说:“不碍事。额娘也要照顾好自己。”
乌雅氏太后点头。转脸训斥百官与众“儿子”,“哀家是出身不高。然而,当年圣祖册封嫔、妃的圣旨与册文还在。当年,哀家也是与惠太妃、宜太妃以及荣太妃一同晋封宫位主,位列第三。圣祖看重,交与掌宫之权。数十年来,不敢懈怠。今日,乌雅氏站在这里,但凡有人认为,哀家不配做先帝妃子,为先帝生儿育女的,站出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敢质疑先帝的决策!”
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出来触霉头。乌雅氏太后冷哼一声,“当日,先帝驾崩,我儿即位。尔等,不说尽心尽力,忠心皇朝,辅佐新君,竟然出言不逊,挑拨哀家年幼的儿子,叫他们与兄长不合。哀家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好容易国家安定,你们不说为民谋福,居然又出什么幺蛾子。说什么哀家不肯接受徽号,是因为心中有愧,不敢承认哀家的儿子是天命所属之人。哼,当初,圣祖即位,为太皇太后上徽号。孝庄文太后也坚辞不受。敢问,孝庄文太后,也不愿意承认孙子吗?”
百官大惊,怪不得这位能皮笑肉不笑把持宫务几十年,原来,真不是善茬儿啊!看来,还真不能小看这包衣女子!
乌雅氏太后发了一通火,震慑住百官和“儿子”们,便领着媳妇们和孙子回慈宁宫了。雍正跟十四心情大好。其他几位爷则是各自低头不语。雍正看着左右无事,便叫来礼部尚书,“今日太后之言,诸位臣工也都听见了。太后谦恭,然而,朕也不能不尽孝道。既然诸位都在,又提起太后徽号之事,不如,今日就商议商议,再为太后上徽号吧。”
众位学究商议半天,也无结果。最后,还是十四建议,“当年先帝册封太后之时,用的乃是一‘德’字。不如,上徽号‘崇德’,如何?”
众臣一听,都说好。老十撇嘴,厉害的跟个什么似的,还“德”呢!说皇嫂贤德,还差不多。
雍正听了,十分满意,当即着礼部拟旨不提。
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乌雅氏太后坐在慈宁宫,拉着皇后的手,动容地说:“你做的很好。皇上的性子,喜怒不定。若是惹急了他,宗族必然又起祸端。民间,定然又要将他传的十分不堪。他心里的火,必须有人替他发出来才好。皇后,难为你了!”
衲敏摇头,“臣妾倒没想那么多。只是那些人,实在过分。又有二位弟妹在一旁,臣妾脑子一热,就去了。现在想想,实在是该先来见您的。如此失礼,不知皇上会不会怪罪。”
乌雅氏太后淡笑,“怎么会呢?他开心还来不及呢!哀家的这个儿子啊,最是面冷心热的!恐怕,他现在正在琢磨,怎么谢我们的皇后娘娘呢!”
八福晋和果亲王福晋在一旁看了,相视一笑,也不插话。
廉亲王转回家中,刚进书房,就见八福晋——郭络罗氏玉瑶站在屋里等他。晃晃脑袋揉揉眼,还以为走错了。自打有了小格格,接连几年,见她一面都难,更别提主动来找。廉亲王还要退出去换换脑子再进来,玉瑶几步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脸贴在八八后背上,“你没事,你真的没事!”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八八这次确定是自家福晋无疑,回转身抱住玉瑶,下巴磕在玉瑶头顶扁方上,“玉瑶,你,你不气我了?”
玉瑶一面流泪,一面摇头,“不气、不怪、不怨、不恨。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依你!”
八八乐的找不着北,一个劲儿保证,“你放心,我今天就是去看看热闹。你也听到了,四嫂那句话,贵妃之子和辛者库之子,分明就是把我给摘出去了。如今,四哥那么喜欢四嫂,不会不给她面子的。我又不跟他们掺和。不会有事的。”
玉瑶含泪而笑,“嗯,我信你!九哥也说,你不会再跟他们闹了。我信你!”
听到自家福晋有提老九,八八心里咯噔一声,拉过玉瑶的手放到嘴边一个劲儿亲,一面亲一面问福晋:“你说了不气我?”
玉瑶点头,“说不气就不气。”
八八脸上立刻就换上了谄笑,“那,今儿晚上,我不用再睡书房了吧?啊?”
玉瑶脸一红,一脚跺在八八脚面上,趁他抱脚喊疼之时,抽身出去,临到门口,一手掀开帘子,一手伸出两根手指,对着八八啐了口,笑着骂了句,“色胚!”
八八登时大喜,“哦,我知道了,今日晚上干两次。放心,我至少交三回粮食!”
玉瑶气的脸红,一跺脚,转身出去,独留八八金鸡独立,站在书房地上傻笑。
果亲王王妃钮钴禄氏回到家,关上门就睡觉。十七回府也没起来伺候他。十七也觉得今日袖手旁观,不管不顾岳家做的有些过分,怨不得福晋恼他。自己孤零零的吃完饭,也不去孟氏房里,独自在书房歇了。
皇太后接了上徽号的圣旨,衲敏长出口气,领着宫妃们祝贺一番,便遵照乌雅氏太后的吩咐,各自回去歇着。
到了景仁宫,雍正已经坐在正殿等着了。弘经、弘纬分立两旁,弘晓则背着手给伯父背论语。衲敏立在门口,笑着听了一会儿。雍正抬头看见是皇后回来了,便叫弘晓停下,吩咐高无庸请皇后进来坐。
雍正今日看皇后,更加温润可爱。想起她在大殿上貌似义正词严地胡诌,便乐不可支,揽过弘经调侃,“小宝今日没见,你额娘多么威风,几个御史都说不过她呢!”
弘经昂头,“那是,也不看她是谁媳妇!”
一屋子人大笑。衲敏脸上发热,对着弘经佯装恼怒,“小宝,不许胡说。”
雍正摆手,“朕看九儿说的对,皇后就是个好媳妇!”
衲敏大窘,甩着帕子进内室,“不理你们爷俩了,一个两个都不正经!”
雍正搂着弘经大笑,这个皇后,真是越看越可爱啦!
又过几日,雍正在慈宁宫举行上太后徽号仪式。仪式刚完,雍正恰恰领着皇后、文武百官、众嫔妃、皇子以及公主们给太后敬酒,就听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跑来,蹭到高无庸跟前,附耳说了几句话。高无庸脸色立刻变的灰暗,招手叫来谦嫔身边大宫人,小心吩咐几句,便叫她回去接着伺候谦嫔。
谦嫔也留意到来的那个小太监是自己宫中的。再听贴身宫人一说,登时坐不住了,跟皇后告罪就要回去。衲敏吃惊,“怎么,什么事,这么急?”
谦嫔急的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儿在皇后座下跺脚。乌雅氏太后转脸找皇后说话,正好看见,遂沉下脸问:“什么事?闹成这样?”
谦嫔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前给乌雅氏太后行礼,“太后娘娘,刚才臣妾身边人来报,说是十二阿哥病了。臣妾请求回去照顾。还请太后体谅。”
乌雅氏太后皱眉,斜眼打量熹妃,半晌方说,“去吧,难为你这个做娘的。看看,急的满头汗!”这个熹妃,你们母子就不能叫哀家安生会儿!又病了!皇后高龄产子,也没见五公主和小十哪个天天病歪歪的。就是哀家身边的六公主、七公主,也没闹得哀家连酒也吃不成的。
谦嫔回去,其他人也不好热闹吃酒。乌雅氏太后没了兴致,借口乏了,便叫众人都散了。雍正觉得扰了母亲雅兴,还要举杯再喝。乌雅氏太后摆手,“日后有时间,哪天喝不成。你也忙,去处理国务吧!哀家有皇后陪着就行了。”
不出几日,十二阿哥病还没好,十一阿哥又病了。乌雅氏太后顿觉晦气罩顶,捐了钱叫去京城找几个好寺庙拜拜。
祭拜后第二日,十二阿哥好了。众人皆松了口气。然而过了没几日,十一阿哥便没了。裕嫔哭的死去活来,不出几日,也病倒了。若不是弘昼和吴扎库氏日夜看顾,怕也随十一阿哥去了。熹妃虽然悲痛,毕竟这个儿子没在身边养过多长时间,再者还有永璜要照顾,硬是挺了过来。宫里便有闲话,说熹妃不慈。生生气的熹妃秘密打死了几个小宫人。
然而,事情还未了解。十一阿哥出殡当天,就有人到御前告状,说知道当日雍郡王府上,弘盼阿哥和两位格格的死因。证据直指中宫皇后,当时的四福晋。
衲敏叹气,果然这个乌喇那拉氏手上不算干净。看看,人家都找上门来了。看看证据也算齐整,罢了,近日看你哭我闹的,也看乏了,索性,找个佛堂,清静两天吧。便吩咐翠鸟收拾衣物,准备闭关祈福。
雍正接到证据,不敢相信。亲自来景仁宫问皇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