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吗?”他敛下眼眸,慵懒地笑着。
“该死!”
蛰伏在夜色中的黑衣人瞬间跃上他的身旁,刀光顿现。
然而还来不及碰上玄燮的边,他已先倒在一旁。
“这样的功夫也想送本王上西天,是否太不自量力了点?”他微眯着邪魅的墨色眼瞳,唇角的笑意更甚,大手轻挥着长剑,绽出寒栗银光,上头甚至未沾上血,在阴晦的夜色中更添加了几分妖诡。
“可恶,兄弟们上!”
一干人见自个儿的弟兄已挂彩倒地,便立即轮番上阵,只见一阵刀光剑影,夹带着骇人血迹,喷洒在飞扬的黄土上,才一眨眼的工夫,所有的喧嚣便渗入夜色中,回到原本的静寂里。
“真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他扯起袖子拭去几滴喷洒在脸上,仍显得温热的血滴,轻声啐道。又突地说:“你还不出来吗?难道真要本王亲自将你连下来不可?”
树上的枝叶颤动着,瞬地往一旁窜去,轻盈的步伐往街上胡同飞奔而去。
“啐,既要杀本王,又何必逃?”玄燮轻蔑地凝睇着黑影离去的方向,突地又露出一抹笑。“也罢,若是只会在本王身旁喳呼的小兔儿,本王连拿出绝活来对付都懒,倒是眼前这个人……这么俊的脚力像极了逃窜的猎物,倒是合了本王的胃口;毕竟会动的猎物总比只会等死的猎物有趣多了。”
心念一定,他随即扯起缰绳直往街上胡同窜去,在市集中狂啸飞奔,不一会儿便让他见着了人影。
怪了,依他那么俊的身手,岂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他给追上?
马儿仍是狂奔,玄燮仍在思忖着。
忽地,他望见了顿现的冷厉银光,心中顿感不妙,想要制止狂奔的马却已来不及,只能以骏马的血肉之躯抵挡横隔在街道上的银丝。
在狂驰的速度之下,马头首当其冲地断落在地,为他减缓了一点冲力。待他的胸膛即将被银丝截为两半之前,他运足内力,而纤细却极具杀伤力的银丝仍切入了他的体肤一寸,才顿然断裂,而他也随着无力的马儿摔落地面。
一干在旁等候已久的黑衣人见机不可失,随即自一旁的屋檐跳下,等着要置他于死地。
玄燮闷不吭声,溢血的唇角抹着冷诡嗜血的笑,幽诡的墨色寒瞳更是噙着莫测高深的戏谑笑意。
“不愧是鼠辈,连行事方法都跟鼠辈没两样。”
“住口,你死到临头仍不忘要嘴皮,看咱们如何收拾你,好为天地会的弟兄们报仇!”一干人嚷着,抡起大刀直往身受重伤的玄燮身上落下。
“笑话,若是你们不惹本王,本王又岂会大开杀戒?”
只见玄燮抬剑一抵,猛地一挥,迸裂出数道冷厉剑气,伤人于无形之中;但这干人活像是拍岸浪潮,倒了一波又来一波,像是永无止境似的,砍得他精疲力尽、两眼昏花。
该死!
左手挥着剑气!快速地消耗着他的内力,只见胸膛上的血水早已渗透锦衣,染了一身血红,分不清是自个儿的血,还是一干鼠辈的血。
“弟兄们用不着怕,他的体力已到极限,现下已拿咱们无可奈何,咱们必须趁这当头替弟兄们报仇!”
见倒在玄燮周围的温热尸体,一直在屋檐上观看的人随即跳下,激励着萌生退却之心的弟兄;而一干黑衣人在他的喊话之下,士气大振,随即住玄燮扑去,刀刀夺魂。
玄燮迟缓地应对着,幽黑的眼眸一片迷朦!支撑他的,只有他的傲气;然而,体力不断地流失,毕竟寡不敌众,他惟有袭上发号施令的人,打算先挟持他,保得全身而退。可惜他飘忽的身形甫逼上那人的身,却被他轻盈地闪过,逼得他不得不先求自保。
他一个翻身跃上一旁的屋檐上,踉跄了几步,却又被发号施令的黑衣人挡住去路。
“用这种手段未免胜之不武?”即使几欲昏厥,他仍是邪气地勾着笑。
“兵不厌诈,是你自个儿轻敌。”那个人淡淡地回答,一身的杀气,仿佛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这倒也是。”他淡笑着,心中暗忖着该如何逃出生天。在黑衣人向前跨上一大步时,他运足了全身的力道凝聚于长剑上,向前挥舞而去,划出毁天灭地般的光痕,将那人击落,随即侧身往一旁的屋檐跳去,瞬地消失在杀戮的黑夜中。
“堂主?”
一干黑衣人随即狂奔至落在地上的男人身边,一个个忧心仲仲。
“我没事……”安慰的话尚未说完,他随即呕出一大口血。“你们快追……他跑不远的……”
凌厉的剑气虽然无法在他的身上留下伤痕,但是强劲的内力却在刹那间震得他心脉欲碎。倘若不是用这种计策,只怕召集上百个弟兄对付他,亦只是白白送命罢了。
可恶,想不到好不容易得知这鞑了王爷下巡江宁,他却无法完成使命,实是令他痛楚不已,比身上的伤痛更甚。
下次遇见他,定要取他的命!
“堂主!”见堂主已昏厥过去,一干人吆喝着。“快!快将堂主送回分舵,其余的兄弟跟我来!”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架起黑衣人的身躯,快速地消失在静寂的胡同市集上,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
夜色昏暗,褚红色的大卷覆着乌靛色的云膺,描绘出一片诡异的氛围。
玄燮单手持剑,另一只手则捣着不断溢出血水的胸膛,紧抿着唇瓣,足不点地地在屋檐跳上翻下,只为了甩掉身后的追兵。
该死,他真是太轻敌了,尽管魂魄几欲离体,神智迷离不定,他仍在心底不断地咒骂着。
这一切都怪玄烨,要他往长沙支援,却又莫名其妙地要他往江宁来,让他一时将心思全悬在肆意杀戮上,全然忘了兵不厌诈……好一个兵不厌诈,若是让他再瞧见那个男人,他非要他的命不可,若是他还有命可以撑到那个时候。
他仍在脑海中思忖着,一时脚下踏空,颀长伟岸的身躯直往地面坠落,重重地落在一幢楼阁后门边。
“真是天要灭了本王……”
倒在后门边的玄燮不再感到疼楚,只感到一身的麻栗,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觉得神魂几欲抽离肉体。
可恶,这一辈子征战杀伐,从不曾如此狼狈过,想不到一趟江宁之行,竟令他伤成这副德行。
霎时,天空雷霆大作,才一眨眼的工夫,便落下滂沱大雨,像是助他似的,冲刷着他沿路滴下的血迹;却又感觉到沁冷的雨水淋在身上,像是冰雪钻心似的痛得他蹙紧眉头,想要撑起身子往一旁走去,却又发现一双手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提不上力。
几番挣扎之后,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声声咒骂,惊慌之余想移动动弹不得的身躯,却只见天空落下毁天灭地般的落雷,劈乱了一干追兵,驱退了他们。
玄燮稍微松了一口气,正庆幸老天对他不薄时,却又听闻身旁响起开门声。
他警戒地抬眼,对上一张绝丽出尘的玉脸,那一双摄魂夺魄、无双无俦的桃花眼瞳里平静无波,她睨着他,像是望着一只可怜的落水狗,没有惊慌骇异,只有溢于言表的同情与怜悯。
该死,她怜悯他吗?以他佑实王爷的身份,用得着她同情他吗?
他想要开口斥责她,却无奈神智不断地抽离,眯紧不愿迷失的眼瞳,直视着眼前宛如落入红尘中的天仙,随即无力地闭上眼眸。
“啧,怎么没事来了只落水狗?”那女人轻启粉杏色的唇瓣,将手中的油伞丢到一旁,伸出无骨柔荑拉扯着他的身躯,可才一会儿,她便放弃拉扯。“呸,重得像什么似的,要本姑娘怎么救人?”
她杏眸微眯着,不悦地瞪视着早已被雨水打湿的衣裳,又瞪向已昏厥又看似命在旦夕的男人,不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算了,看在他一身锦衣华服的像是个公子哥儿,长得又挺俊的,本姑娘就姑且救他一命吧!”
若是这个人当真家世不错,说不定她可以委身给他,求他带她离开日月楼;打定了主意,她便使尽全身的力气拉着他,将他壮实的身躯往里头拖去。
第二章
“到底救不救得活,你总得要跟我说一声吧?”
迷迷糊糊之中,玄燮只听到一声娇软的女音,在他的耳边微啧地响起,似娇还柔,过分软腻地揉入他的心头,令他想要睁开双眼瞅向那声音的来源;却觉得两眼像是火烧似的,痛得他无法睁开眼,而胸前更是传来一阵阵炽烫的椎楚,狂烈而放肆地袭上他的感官。
“这……”
痛得无以复加之际,又听到一道苍老又支吾其词的声音,更是令他莫名地气恼,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这什么这?本姑娘打一个时辰前便见你支支吾吾个答不出话,难不成现下还想再继续诓本姑娘?”
站在红绡帐外的天仙微拧着媚人的柳眉,毫不客气地指着一旁的大夫吼着,一点也不感念他是年岁已大的长者。
“可是天仙姑娘……”大夫颤着手松掉玄燮的手,想跟她好好地解释一番,却又被她打断。
“还可是什么?”天仙眯起潋磁惑魂的水眸子瞪视着他。“我瞧你这一双手抖得这么厉害,说不定连把脉都把不出个所以然,哪里能干什么事?”
真是气煞她了!从天未大亮,她便把这个人拖进她的房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上她的床上,再千辛万苦地赶到城里请来最具盛名的王神医,谁知道这个神医不知道是真神还是假神,怎么自一个时辰前到现下,都还没给她一个消息,她能不急吗?
是生是死,总该知会她一声,否则他若是死在她的床上,那多晦气。
“他这个伤极深,不只伤了经络,也伤了……”王神医慢条斯理地说道,却又被她打断。
“够了,你只消告诉本姑娘,他到底是有救还是没救。”天仙叹了一口气,仍是不耐烦地打断他。
她的眼睛又没瞎,光是见他胸口上那道伤痕,也知道已经深得伤了经络,现下只消告诉她该用什么药材救他,或者是干脆告诉她,他已经没救了,好让她可以赶紧差人把他给扔出日月楼。
她鲜少这么大发慈悲的,倘若不是他长得够俊俏,又是一身锦衣华服,大可以让她在救了他后,好好地大敲他一笔,让自个儿能够脱离日月楼,否则她的慈悲心可不是随时都存在的。
“他有救。”王神医这一次可不让她再有机会打断他的话。
“那您就快救吧!”
日月楼第一花魁天仙,没好气地瞅了王神医一眼,轻掀着杏红的菱唇,轻摇着窈窕身姿坐到一旁的贵妃椅上,一双潋滟的水眸直视着仍站在床畔边的王神医。
“可是……”王神医仍是有所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有什么可是呀?”天仙不悦地眯起慑人的眸子眸向他。
真是,这是什么神医呀?把个脉手也抖个不停,说个话也含糊不清,倘若不是他说有救的话,她真想一掌将他打飞。
“天仙姑娘,你一大清早便将小老头唤来,连个药箱也没让小老头带来,现在身上只有一些金创药。”王神医这一次可真的不敢再迟疑,一口气将他的难处全说出来,免得又遭她截断。
“是吗?”天仙挑高了柳眉,淡淡地敛下水眸细思忖着,然后站起身,坐在床畔。“那好,您老先回铺子里去将药方开好,待会儿天仙便差内院里的人去向大夫取药方。”
惟今之计也只有如此,否则还能如何?
“那小老头先告辞了。”王神医闻言,立即拱了拱手便想赶紧走人,可还未通过外厅的珠帘,又让天仙给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