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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岳神医想了很多天,最后,还是决定把药交到董莹滟的手上:“滟儿,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但是,我的心意你也要清楚,滟儿,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把握。”
“大舅父,古语说得好,好女不侍二夫。”
董莹滟淡淡的展颜一笑,在岳神医的面上,她自然是要出言安慰,翻出自己所知道的古言俗语。也可以用来做这暂时的挡箭牌:“大舅父,十日后便是我娘亲的祭日,你是否有什么东西需要我给娘亲带去的。”
“我最后一次见到你母亲亲,那个时候,我才只有十岁。”
岳神医摇了摇头:“你只需告诉她,我现在的状况便行了。”
说完这句话,岳神医再也没有出声,只是在送了董莹滟快到房门口的时候,才又想起什么似的,从身边摸出一张纸说道:“你外祖母把红珠留下了,她说她和这丫头挺有缘的,疙瘩依旧随了你去,另外,我让翠竹跟了你去,她稍大一些,见得也多些,等一下,我就让她过来见你。”
那张纸便是翠竹的卖身契约,董莹滟看了看,便交给花语,让她去和别人的卖身契一处放起来。
走进房间,董莹滟顿时愕住,金子卿并未去净房泡澡,而是阴沉着脸坐在床上,两眼直直的瞪着房门口看。
“你们都退下吧,晚饭之前,让疙瘩过来见我。翠竹要是来了,就让她在门口等着。”
董莹滟吩咐了一声,反手关上房门,抬腿缓步向金子卿走近,这个男人,与她在这辈子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交集?她为何看到他独自痛楚,心里总觉有些不忍?
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离得金子卿越近,董莹滟的心里越是一阵阵的揪紧。
可是,最终,董莹滟的脚步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就这样一路走进了后面的净房。
净房里,充满了药味的浴桶早已不见了踪影,两个小丫头正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裙,低头侍立在一旁。
董莹滟梳洗之后,换了衣裙走回房里。
金子卿早已离了床帏,此刻正面对着窗外,站在窗蔓边,他的背影,那般的挺直俊逸。
可是,董莹滟却在那里面。看见了明明白白的惆怅和失落。
“离开我,是不是真的,让你觉得难般的轻松愉悦?这些日子,我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董莹滟正对着金子卿的背脊发怔,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之间的出声发问。
那声音,悠远而沙哑,过了好久,董莹滟才反应过来,那确实是金子卿在同她说话。
“不,不是这样的。”
董莹滟本能的否认,她的心,却又在这一瞬间再次揪紧。
“那是什么?”
金子卿突然冲到董莹滟的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声吼道:“你把一切都想得那么的周全,你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不是早就想着快些离开我,那又是因为什么?”
“不是,真的不是……”
董莹滟一下子甩开金子卿的手,眼泪却不自禁的夺眶而出,因为她看清了眼前那张憔悴灰黑的脸,那脸上爬满了黑黑的杂乱无章的足有寸把长的胡茬。
“你,这两天,都没有泡澡,是不是?”
董莹滟睁大婆娑的泪眼,她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可是,这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
“这和你无关,你也不会在意。”
金子卿又是向前逼近一步。他浓重的呼吸声一丝不漏,划过董莹滟的耳骨,渗透进她的心里:“你听着,以后,我的事情再也和你无关,你别再象救世主一样的跟着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施舍。”
“不,不是这样的……”
董莹滟的泪再也不听她的使唤,瞬间倾泻而下,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有如此多的眼泪涌出,她从来都是不喜欢哭的:“不,子卿,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更不可以这样对自己。”
董莹滟再也顾不得许多,一下扑进金子卿的怀里,把头深深的埋在那里:“不要,我不要你这样,不要……”
“滟儿,不哭,滟儿,我不说了,不哭……”
金子卿紧紧的环抱着董莹滟还在不住颤抖着的身子。心里面满是狂喜和酸楚:“滟儿,不哭,我这就去泡药澡,我这就去。”
“子卿,你这是何苦?”董莹滟挣脱开金子卿的怀抱,伸手抚上他长满了胡茬的脸颊,“我答应了会等你的,不是吗?”
酉时三刻,房门再次被打开,所有的人都惊讶的发现,金子卿脸上的胡须全都不见面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平和浅显的笑容。
这天晚上,董莹滟又是窝在金子卿的怀里睡的,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产生了什么样的感情?
金子卿还是一夜未睡,他是睁着眼睛躺了一夜,不过,这一夜,他很是满足,他知道,他的滟儿对他是那么的不舍,这就够了,他自然会好好的珍惜自己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完全透亮,董莹滟和金子卿便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金子卿和董莹滟回府来了,义亲王府的总管自然不能不开门,可他跪在地上,身子却在不断的颤抖:“六爷,六少奶奶,您们终于是回来了,太王妃,老王爷和老王妃,还有王爷,他们都去了宫里,至今已有二个多月了,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府里,全都乱了套,竟连一个可以主事的人都没有,老奴也只能勉勉强强的苦撑着。”
“无人主事?”金子卿皱眉,那两个姨娘平时不是总争着要主事吗?
“回六爷的话,王姨娘和徐姨娘,她们早已不知去向。”瑞总管仍是匍匐在地。
“瑞总管,你先起来,再说话吧。”董莹滟站在金子卿的身边,伸出手虚扶了一下跪在地上已经很长时间的瑞总管。以后;这王府里恐怕是要靠他给撑一段时间的了。
并顺势不露痕迹的拽了拽金子卿的衣袖,她知道,只是她开口,瑞总管可能是不会就此站起来的。
“瑞总管,你起来,我和六少奶奶先回房处理些事。”
金子卿当然是明白董莹滟的用意的,两个姨娘卷包逃跑,他也并不是很在意,等腾出手来,再处置这事情也不晚:“明儿个一早,让王府里所有的人都到前厅门口等我。”
金子卿说完这话,拽起董莹滟就要往里走,却不想,又被瑞总管给拦了下来:“六爷,六少奶奶,安邦侯府的大姑娘差人来送过两次拜帖给六少奶奶,留下话说,等六少奶奶回来了,去给她送个回信。”
“瑞总管,你把李姑娘的帖子给我。”
董莹滟和金子卿闻言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心照不宣之下,她才开口道:“这事,我和六爷自是会处理的。”
交代完瑞总管,董莹滟和金子卿回到房里,自然是先沐浴更衣,梳洗一番,洗去这一路上的风尘。
在董莹滟沐浴的时候,金子卿遣了松福先去把其中一条密道的封路打通,金子器总是要送走的,他的病自然耽搁不得,能完全治好的话,他做起事来也可以放心。
金子卿进净房去洗澡了,董莹滟在床边坐了下来,抬头环视一番这自己只住了几天的新房,手边突然触到了一样比床单冷硬一些的东西。
董莹滟把那东西拿到手上,那是两张大小不同的纸。
“滟儿,此次分离是非你我所愿,然,又必须为之。你毫无过去,且守寡之妇与得了休书之女子,日后必不可为人正妻,故,且写和离书一份,以备日后周旋只需,他日,如得吾之噩耗,此和离书便可为你凭证,且不必以吾为念。”
这是金子卿给她写下的和离书,他竟心细如此,董莹滟轻轻叹口气,把那和离书藏于自己的袖袋之中,至今她才知道,原来,守寡的妇人和得了休书的女子,在这里居然是不能做别人的正妻的。
金子卿洗了澡回到房里,蕊香和花语已将晚饭做好了,齐整的摆在桌上。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往嘴里扒着饭。
晚饭之后,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站起身来,他们要去金子器的房里看一看,董莹滟明日,便是要独自带着他去岳神医的医馆里就医的。
“滟儿,”金子卿很是自然的牵起董莹滟的手,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一边走,一边没话找话说,“也不知三哥的毒在体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有甘草在,应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
董莹滟瞟了一眼被金子卿握着的手,并没有马上就抽回,也就只是就着他的话头答道:“大舅父给了我一些药丸,等一下我就给世子服上几颗。”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效的法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效的法子
“咚……咚……咚……咚……咚……”
翌日。五更天的梆鼓刚敲过,董莹滟便被叫了早。
金子卿并没有在房里,董莹滟有些记不清楚了,昨晚他是不是在房里留的宿?
翻身起床,嗅到被筒里尚且留着的淡淡药香,董莹滟这才可以确定,原来,自己在这义亲王府里的最后一晚,还是和金子卿一同度过的。
董莹滟撇了撇嘴,到了这里之后,自己这婚姻之事竟也会如此的坎坷?两世为人,她难道都会是孤身一人?身边自然是从来就不乏追随者,可是,她的心湖总是很难涌起波澜涌起波澜
昨日夜间,从金子器的院子里回来,金子卿又特意传唤了瑞总管。
董莹滟坐在一边,把她和金子卿出门之后,太王妃他们如何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为她挡了懿旨的事情,听了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瑞总管走后,董莹滟并没有再和金子卿说起这件事情,只是。她心里却已经定下了主意。
要想让金子卿同意带着她进宫,董莹滟知道,这个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索性连提都不提,只是低着头,自始自终一声都没有吭。
金子阳给了董莹滟一块玉牌,那是进宫的凭证,不过,就这么贸贸然进宫去,那也不可能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想着前一世在警校学到的一些谋略,董莹滟搜肠刮肚的找了出来,这件事情绝对不小,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她不会就此采取行动的。
“滟儿,你可千万别动什么歪脑子,想要进宫去,这皇宫里可不是谁想去就可以去的。”
沉默了许久,金子卿还是按耐不住的提醒董莹滟道,这让她又一次惊讶于他对她的了解。
“这么多人,都进了宫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往外传了,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董莹滟并没有正面回答金子卿的话,而是装作很好奇的样子来,不过,她所问的话,自然是如今最想知道的。
“这件事情。我其实也不太清楚。”金子卿摇头,“这不是你该去想的,你要记得,你该是乖乖的经营好你的铺子,等着我回来找你便行。”
“既然,你连是什么事,都还没有搞明白,那你这么急着进宫去干吗?你这样子进去,不还是多一个人自投罗网吗?”
董莹滟不满的瞟了一眼金子卿:“还是你认为,你凭着你一个人,就可以把那么多人都救出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如若不进宫去探看,又怎能了解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