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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转正实录-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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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锦宜毫不迟疑地伏身拜叩三下,算是认主。这才端正站起身来,向流光蹲一蹲身:“流光姑娘,往后劳您照顾。”

    流光出身不好,即便在宫中待的时间长也最多当上掌事姑姑,虽说品级不差于掌闱,但到底是宫女,走起路来都要低上一头。现在一个六品掌闱给自己行礼,流光脸上有些挂不住,忙侧身受了一半,口中道:“您快请起,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我比您小,您不必这么客气。”

    “姑娘在主子跟前时间长,合该受这个礼。”锦宜一蹲到底,才起身对容萧笑道:“主子且和流光姑娘说话,奴婢到外间看着药炉子。”她看出流光与容萧感情甚笃,知趣的留给他们空间。

    。

    锦宜退出内室后,流光才渐渐放开手脚,给容萧端了碗燕窝,用小匙细细舀着凑到容萧唇边:“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还温着,主子躺了好些天,先进些东西要紧。”

    容萧脾胃还虚,就着喝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流光也不再劝,将碗放到一边,又伺候容萧漱了口,才笑道:“主子,方才皇上临走前,吩咐太医尽心给您调养,还说若是缺药,准到内库去领。可见皇上是对您上心了。”

    与内务府内库不同,流光所说的内库是皇帝自己的私库,没有圣谕谁也不得擅进,更别说从里面拿东西。容萧心中一动,没有说话。

    流光见容萧不说话,以为是方才与皇上起了不快。当即劝道:“娘娘,奴婢多嘴劝您一句,别再跟皇上僵着了。”流光有些无奈,叹气道,“奴婢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皇帝服软。不说当今皇上本就冷峻,便是多情如先帝,面对后妃,又何曾说过一次软话。皇上三番四次的来看您,已经是不易了,要是叫后。宫娘娘们知道,不知又要绞碎多少条帕子。您当咱们为什么住在沁园呢,那是因为出了月华门便离乾清宫不远,要是有谁想下手害您也要先过了乾清宫。皇上这是将您放在枕边上照顾,您还有什么可气呢。”

    容萧的手紧了紧,眼圈又渐渐红了。

    “奴婢知道您惦记府里的老爷夫人,也惦记流珠。叫您讨好皇上,您过不去心里这道坎。”流光掰开容萧握紧的手,一根根舒缓她的手指,低声道,“老爷夫人的思量奴婢不敢多猜,不过左右是不想让您和府中大公子在京中难做。至于流珠,奴婢同样是伺候人的,也许能体会一二。您待流珠,真像是姐妹一般,流珠跟您也没遮没拦的亲近,有时奴婢看着都眼红,羡慕流珠能投个好胎,从小就跟在您身边伺候。”流光想起流珠,心里也是唏嘘,低头擦了擦眼角,又道,“可奴婢也要说,我们做奴才,一条命生下来就是主子的。什么时候用,就应该什么时候替主子舍了去。流珠今日这样,不说您为她这样伤心落泪,便是您眉头都不皱一下,她也是死得其所。就像那么多忠臣良将,那个不是为了主子的天下肝脑涂地,便是皇上叫他们去死,还要捧着白绫三叩天恩。咱们虽是奴才,但也懂得何谓忠心,何谓生当陨首、死当结草。”

    “我。。。”想起流珠,容萧手指不住颤抖,“那日流珠就那样躺在地上。。。。。。”

    “主子还不明白么。”流光握住容萧的手,切切道“原先在景仪宫,奴婢与流珠出去,谁见了不恭恭敬敬喊声姑姑,讨巧卖乖的巴结着,还不是因为娘娘是贵妃,宫里头谁也不能越过您去。后来咱们在冷宫受欺负,做奴才中的奴才,又是为了什么?在这地方,就是踩低捧高,跟红顶白的过日子。您这样对皇上冷着脸,皇上难不成还上赶着您?后。宫又多少主子想接着皇上的宠幸爬上去,一拨又一拨,您就这么忍心将皇上的心意磨没,甘心放了那些害您的人,不清不白的顶着淑人名分,让奴婢和流珠继续受人欺负,老爷夫人一辈子留在边疆?”

    。

    自从冷宫的事一出,皇上已经很久没来后宫了。宁妃靠在红木美人榻上,贝壳般的指盖儿上涂着丹寇,纤纤放在软垫上,由身边宫人在一旁用小扇轻轻扇干。

    沈团儿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宁妃翘起一根手指看了看,才转向沈团儿:“本宫让你做的东西,都成了?”

    “娘娘,您也知道,现在宫里。。。。”沈团儿面露难色,因为冷宫的事,皇上太后震怒,下令彻查禁药,眼下风声正紧,自己实在是不敢。

    “上次皇上在本宫这儿歇下,可后半夜又走了。”宁妃浅浅一笑,“你一定有法子让皇上留一晚,对不对?”

  
 第九十五章 跪,安

   
    沈团儿到寿康宫内殿时,正看见几位娘娘与太后围在一张檀木山水玉八仙桌上打叶子牌,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热闹。庄妃在南窗罗汉榻上坐着,正与许久没在后宫露面的惠妃一同吃茶。

    先给太后和几位娘娘主子都行了礼,沈团儿才溜着榻边儿绣墩坐了,笑着向惠妃道:“娘娘髻上这年年如意簪真是好看,这么些攒珠,奴婢一进来眼都瞧花了。”

    惠妃刚出小月,身上还虚,加上没了孩子,是百十个不愿意在后妃前抛头露面。但上次太后不乐意的事,她也听底下人说了,虽说心里委屈又难受,但再不来给太后请安,那就是自己没理了。本打算坐坐就回宫,但眼下沈团儿一来,她倒不好意思立马起身。扶了扶髻子,随便扯了个笑给沈团儿。

    庄妃在宫里一直是老好人,看惠妃不说话,自然打圆场,向沈团儿笑道:“你不知道,这簪子是内务府的新花样,就做出来那么一只,我看见喜欢得不行。皇上却说惠妃带着好看,硬是从我那儿拿过来的。”她抿嘴笑着,用帕子掩了掩口,才端起身边的六安茶,“要我说,皇上对惠妃,那真是宫里独一份的好。”

    惠妃心里这才舒服点,只要圣宠在,就没人敢怠慢自己。手里端着天瓷碗,惠妃笑道:“这奶羹做的好,吃到嘴里跟化了似的。”

    “你爱吃,就领了点心厨子去,你那儿不是有小厨房么。”庄妃笑道,“御膳房里新进的点心嬷嬷是打南边来的,做奶羹没膻味儿,回头让她天天给你做。”

    惠妃抿笑道了谢,沈团儿又跟腔说了几句奉承话。

    那边打叶子牌的几人手上虽拿着牌。但耳朵却是一直竖着。见那边三人说得热闹,太后微微一笑,对贤嫔道:“哀家瞧着惠妃气色还好。倒是你,好像瘦了些。”

    贤嫔穿着云雁细锦夹袄。头上只带了把菊纹珠花,显得格外素净。喂了张“万”字牌出去,贤嫔笑得有点勉强:“回太后娘娘,臣妾就是前几日受了点风,已经大好了。”

    这表情明晃晃的就是有难言之隐,在坐都看得出来,宁妃正坐在贤嫔对家。当即关心道:“你有什么为难的只管说出来,咱们这么些人在这儿,便是我没办法,太后也能为你做主。”

    太后瞟了宁妃一眼。心里有点嫌她不老实,多管闲事。脸上却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贤嫔目光偷偷在桌前的几人脸上打了个转,又瞄了眼不远处的惠妃,才叹气道:“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事,都是底下人嘴不干净。多舌说容氏的事。臣妾让他们气着了,堂上又吹了些风,才有点不舒服。”对上太后审视的目光,贤嫔自觉低下头去,嘴里道。“都是些混账话,别脏了太后耳朵。”

    “既是混账话就别拿出来说。”太后脸冷了,撂了手里的牌,这些天后宫传的风言风语太后早就听到了,无非就是围着容氏的清白说事。皇上将人安在了沁园,一帮人谁也不敢伸手招惹,心里又气不过,只能传些败人名声的话。只是没想到,这贤嫔胆子忒大,传话传到了寿康宫来。

    太后拉了脸,在座的人都有些慌,一时僵着身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如果你明理,有些话应该入耳就忘,忘不了就憋到肚子里。现在半推半就的拿出来是什么意思。”太后生气不光是因为后妃嚼舌头,更是因为她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别见天在哀家跟前磨牙,有胆子去跟皇上说去。若不是你们作难,容氏至于气急杀人么?事已至此,哀家也不瞒你们,容氏那边已经有太医查过了,除了惊惧过度毫发无损,倒是那死了的侍卫,不知叫谁灌了五石散。五石散是宫中禁药,一经查出,不管是谁家的官小姐,一律赐死。”

    此话一出,众人都跪下了,连带一边吃茶的三人也跪下请罪,贤嫔更是暗骂自己大意,着了宁妃的道儿,只能白着脸不住请罪。

    太后接过曹嬷嬷奉上的天池茶,慢条斯理品了一盏,缓缓道:“惠妃身子刚好,受不得寒,先起来回去吧。”太后站起身来,“至于其他人,都在这儿给哀家跪着,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众人跪在地上,都觉得膝盖一阵阵的冒着凉气儿,这时节宫里还没点起地龙,寿康宫的菱纹青砖又硬又冷。

    敬嫔不自在的挪挪身子,狠狠剜了贤嫔一眼。要不是她挑事,大伙也不至于都在这儿跪着。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跟这样的人处了几年姐妹,背信弃义、落井下石不算,还这样败坏旁人名声,一手手的死招使出来,也不怕遭天谴。

    贤嫔自然是看到敬嫔瞪自己的,但她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跪着,垂着眼,像个泥胎一般。反正思来想去,所有证据都被她毁了,冷宫的几个奴才已经杖毙,小代子又是宁妃手底下的,横竖不能指到自己身上来。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若是身子受不住,就着人跟太后禀一声,别硬撑着。”庄妃跪在沈团儿身边,只看她鬓角额头微濡,上半身也一晃一晃的打摆子。

    “奴婢没事,就是香熏得有些晕。”沈团儿正跪在胎瓷青鹤鼎炉边上,鹤口里放的是檀香,离近了气味便有些浓。

    庄妃看了眼她脖子上围圈领,低声道:“现在是什么节气,怎么就围上皮毛了。若是身子不爽利,可要早说。”

    “没,奴婢没事。早上起来的时候觉着冷就围上了。”沈团儿支吾着往边上挪了挪。

    庄妃看她不愿多说也就不问了,反正她在宁妃宫里,同是协理后宫,自己问多了倒让宁妃不快。

    沈团儿直挺挺跪着,胸里却是嘭嘭心跳如雷,太后话中的“五石散”像针扎在她的骨头缝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恐惧的痉挛。容氏的五石散不是她下的,但并不代表她手中没有与五石散同样效用的东西。

    领下那道划痕细细的疼,昨日宁妃那一巴掌不过是警告,沈团儿知道,若是自己在违背宁妃的意图,她真的会把扳指呈给皇上,到时穆衡。。。。。

    你不得皇上宠幸,为什么要逼我?

    你怀不上孩子,与我何干?

    寿康宫内,谁也没注意到,跪在角落的沈团儿渐渐捏紧的手指。

    。

    “皇上,请您卸了臣弟的差事。”礼亲王齐诤跪在太和殿内,一头磕到底。

    “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齐衍抬手命人扶起他,和善笑道,“有什么只管说,咱们兄弟间,不兴那跪来跪去的一套。”

    “不瞒皇上,臣弟离开卫邪时,曾发过誓,此生不再与那里的人相见。”齐诤一向怯懦的眼中此刻充满隐忍的愤怒,“请皇上卸了臣弟的差事吧,臣弟现在暂理理藩院,按理说该接了这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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