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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刘平不得不又用力扭住。
手炉丝丝缕缕的暖意穿到手心,容萧看一眼双陆脖颈上的深紫淤痕,依然是温和浅浅的笑容:“德嫔,你的力气很大。”
沈团儿在被刘平捉住的一瞬,目光便陷入死寂般的绝望,她喘了两口气,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臣妾自小在府中做粗使丫鬟,总算有一把子力气。”
示意刘平放开德嫔,容萧平静看着地上短成数段的白练,问道:“为何不用毒?”
“臣妾没有毒了。”她缓缓摇头,“不管贵妃娘娘是否相信,宁妃死后,臣妾不想再杀人,所以将它们全放在了宁妃的赃物里。”沈团儿干涩空洞的声音像是从极深的坚冰下传来,隐隐带着一丝自嘲,“可惜,是臣妾太天真,还以为沾了血,能洗干净呢。”她言罢,敛衣叩拜,“能死在娘娘手上,臣妾不亏。杀人偿命,所有事都是臣妾一人做的,还请娘娘从轻发落淑仁宫宫人。”
“死到临头,有人嘶声攀咬,有人战战求饶,却没见过你这样的。”容萧轻轻一笑,静静看着她寂静如水的脸,“德嫔,慷慨赴死,许多人都不如你。”
灯光下瘦弱的身影落在暗花青砖上显得婆娑而单薄,沈团儿伸手拨开脸上乱发,露出娇怜楚楚的容颜,“娘娘过奖了。臣妾怕死。但相比之下,那些终日见不得光,命不由身的生活,比死更叫臣妾胆寒。”
容萧轻轻吁了一口气,凝上她的眼,“德嫔,你不是没有选择。”
沈团儿的身影微微一颤,没有说话。
“在行宫中,太后将你引荐给皇上,你可以拒绝。你甚至可以说自己心有所属。请皇上赐婚。但你没有。因为皇上太后能给你穆衡所不能的。”丝毫不理会沈团儿骤变的神色。容萧微微勾起的嘴角凝着不屑,音调猛然提高:“所以,你选择了暗通款曲,选择了偷情!”随着话音落下。一枚象牙扳指被狠狠扔在地上,在青玉砖地面上砸出浅浅细纹,容萧轻嗤一声,“你日夜为宁妃守灵,恐怕就是为了将这枚扳指,放到她的随葬中,一同入土吧?”
这枚扳指,终究被贵妃发现了。
幽幽烛光映衬着沈团儿苍白透明的脸,她用双手撑住的身子摇摇欲坠。声音因战栗而隐隐发抖:“臣妾能怎么办?娘娘,臣妾能怎么办?这东西逼得臣妾快疯了,扔了,丢了,烧了。都会被人发现,唯一的办法只能随宁妃一同入土。她不是成日拿这扳指威胁臣妾么?她不是得意得片刻不离身么?哈哈,臣妾成全她。”源源不断的热泪从她赤红的眼眶中涌出来,她嘶声哭着,似是含着十七年来的所有不安与委曲,“曾经,臣妾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高门大户,只求能自由快乐的活着。这个要求很高么,臣妾只不过想和爱人自由的共度一生。娘娘,你尝试过永无希望,年复一年的等待么?在那些抬不起头的日子里,他总是在说,’团儿,你等我。团儿,你等我’,我等了,等了一年又一年,可他始终活在老爷与妇人的威慑下,丝毫不敢抬头!”
沈团儿早已万念俱灰,她羞怯懦弱的外表下,一颗心从生来便被死死压抑,临至将死,终于尽数吐露,“也许他已经尽力,也许他真的很爱我,但是,我已经等不了了。”她眼泪如泉,凄然叩拜,“无论如何,选择入宫,是我负他,娘娘,臣妾罪人之躯,死有余辜,只求您看在他一身抱负的份上,不要降罪于他,至于娘娘大恩,臣妾来生接环衔草报答。”
深广的殿宇中宫灯长明,窗外渐渐响起淅沥雨声,噼啪敲打在窗棂上,如碎珠乱响。
“德嫔,你杀人,无非是想活命;费尽心机,到头来只求速死,是否太不值了?”听着窗外雨声,容萧淡淡道,“骤雨过后,花落下成了泥,留在枝头的,才能继续芬芳。”
深殿中的宫灯燃得久了,已不似起先明亮,淡黄的光影中,沈团儿遍布泪痕的脸,愈发显得幽暗不明,她微微睁大了眼,沉稳的呼吸微乱:“娘娘。。。臣妾。。。。”
“来生飘渺,便不必谈了,今生还很长,德嫔,这次路在你自己脚下,身不由己不是托词,而是无能!”容萧向身边略一回眼,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啜,刘平和冯喜,便将双陆拖了上来,双陆口中塞着粗布,手被绑在身后,呜呜说不出话。
“德嫔,你与他之间,如果只能保一个,本宫保你。不因为别的,你既然当日选择投诚于本宫,本宫便不会将你舍弃。”,对上沈团儿震惊的眼,容萧悲悯看了双陆一眼,咬牙挥手。
一碗漆黑的药汁被端上来,冯喜拔开双陆嘴上的粗布,不等双陆发出一声短促的喊叫,刘平便已经将药汁咕咚咕咚灌入双陆口中,饶是他不断扭动着身子挣扎,但被冯喜大力扒开的嘴,却怎么也闭不上。
沈团儿跪在一边,眼看着双陆被灌下大半碗药汁,挣扎倒在地上,喉咙中发出‘嗬嗬’响声,却怎么也说不出话,他扭曲的脸上像是承受极大的痛苦,片刻短促而尖锐的嘶叫一声,猛咳出一口血。
血溅在沈团儿的手上,还带着温度。
“他说过什么,本宫从未听到;他没说的,未来再也不会开口。”容萧示意左右将双陆拖出去,淡淡道,“内监不会写字,只有一张嘴,如今,他口不能言,你若不放心。大可随时传太医来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团儿不知如何作答,愣愣跪在地上,连眼泪也忘了流,“娘娘,您。。。。不杀臣妾?”
“若想要你的命,今日在林中等你的,便是宗人府和尚宫局了。”容萧含笑,眼神却渐渐冷凝,严肃道,“本宫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一世。德嫔。如果你拿自己当个人,便没人敢看你做奴才。”
沈团儿仰头看着容萧,酸楚羞愧的雾气在眼中氤氲,窗外雨声渐歇。只余被骤雨漂洗成一片澄净夜色。
夜已经过半,容萧有些累了,扶着锦宜缓缓起身,垂眼看哀泣不止的沈团儿,吩咐道:“德嫔与本宫对弈得兴,今晚便歇在这儿了,待会儿将东暖阁收拾出来。”说罢盈盈转身,莲步往内室走去,再不回头。
。
时间渐渐走到三月中。严冬的最后一丝冰雪都已融化,宫中百花盛开,春光重临,宫中妃嫔都褪去了厚重棉衣,薄缎锦裙穿在身上。钩线回针中春华无限,说不尽的婉转清扬。
贵妃因身子一日重过一日,依旧不理内廷诸事,只将六宫掌权,仍交付庄妃惠妃之手,敬妃德嫔相助左右。
在这一个月中,德嫔生母张氏被太后懿旨册封为五品诰命,许宫中行走。德嫔也被正式录入玉蝶,获得死后进入皇陵享受香火供奉的资格。德嫔欢喜激动之余,心中愈发感念容萧恩德,因为若不是贵妃在太后身边周旋,册封张氏五品诰命,未必能求得太后首肯,有了这道懿旨,便是穆敬梓与沈氏入宫,也再说不出什么,她自己,也再不用受沈氏摆布,从此能在宫中抬起头走路。
对于德嫔生母的进封,宫中虽然不少注目,但却甚少有人眼红。各宫诸妃,均是官宦子女,生母大多是二三品的夫人,一个五品诰命,实在入不得眼。况且,德嫔虽然生母进封,但她自己却并未得到过多恩宠,皇帝到淑仁宫的日子仍是不多,即便偶尔去了,也是白日略坐,用膳罢了。
德嫔生母微贱,且无圣宠,为人又怯懦谨慎,众妃不将她放在眼中之余,却也莫名多了些不设防的亲近。就连一向善妒跋扈的惠妃,都对德嫔格外宽容,转而将苛责都放到颇得圣眷的贞妃身上。
此刻贞妃正坐在景仪宫偏殿中,对着一台绣架愁眉苦脸,她手中捏着一根银针,踌躇着不知从何下针。
“公主,惠妃这是成心为咱呢。”站在贞妃身后的胡装婢女皱了皱鼻子,不悦道;“皇宫中的女人真坏,她们脸上的笑,就跟刀子一样让人发冷,一点不像咱们卫邪的女子心胸开阔。”
贞妃揉了揉被针扎红的指尖,小声斥责道:“苏那儿,你什么时候能管住自己的嘴,小心我回去打你板子。”
“这里面又没人,怎么不能说,公主,照奴婢说,您就应该告诉皇上去。”苏那儿凑到贞妃身边,嘟囔道,“惠妃不就是比咱早入宫两年么,论品级,您跟她一样,怎么被看不起,公主就是打奴婢,奴婢也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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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传言,得夏云端者得夏国。
夏云端,夏国长公主。从小倍受宠爱,更是夏国唯一的储君人选。有人说,长公主倾国倾城,身边美男无数;也有人说长公主凶狠残忍,杀人不眨眼;更有人说。。。。。。。。。。种种一切,究竟是怎样的呢?
为了朋友,她可以舍身相陪;为了亲人,她不惜双手染上鲜血;为了国家,她挺身而出。。。。。
但庆幸的是,一路上有美男相伴相助,不离不弃。。。。。
对于众多美男,她是无力感倍升、、打不了骂不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暗夜拂墙体轻柔
“别乱说,有人脾气好,有人脾气不好。惠妃娘娘让我做刺绣,也是为了献给皇上。”眼珠在空荡的室内转了一圈,贞妃羞怯甜笑道,“等我学会了,便像贵妃姐姐一样,绣个荷包给皇上带。”
苏那儿看着贞妃神色,好奇问道:“贵妃娘娘为皇上绣荷包?公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嘻嘻,上次皇上来陪凌绮宫用膳,我见他腰上的荷包还是冬日用的‘喜鹊登梅’,却不肯换下来,一问才知道是贵妃姐姐亲手做的。如今姐姐身子渐重了,动不得针线,我想着。。。。”贞妃脸上有点红,声音也渐次低了下去,玫红丝线绕在指尖又打开,柔情化成一滩水,“你说,我若亲手做一个,上面绣威风凛凛的雄虎,皇上会不会喜欢?”
苏那儿听明白了贞妃的意思,也捂着嘴笑,小声道:“公主,奴婢听人说,中原这边的荷包,讲究多着呢,像您和皇上这样的,应该绣‘双鱼戏莲’才对。”
贞妃由着她胡扯,听到最后已是脸色酡红,羞恼掐了婢女一下,啐道:“你这丫头,说正经事呢,还打趣我。”她微微一笑,低头搓着手中银针,温柔道,“什么双鱼啊,并蒂莲啊,鸳鸯啊,那是贵妃姐姐该绣的。我呀,不求什么,就只能看着皇上,静静喜欢他就行了。”她目光落在精雕细琢的圆月门阴影上,语气隐隐遗憾,“皇宫里没有皇后,贵妃姐姐就是皇上的妻子,他们恩爱甚笃,就是在卫邪也少之又少,我自己没有,却愿意成全别人。算起来,我虽是妃,但也是妾。没有资格多求。”
苏那儿还想再说,却听到一声女子嗤笑,那笑声像是一根生锈的尖细钢针,涩得好似从嗓子里挤出来。低头小声交谈的主仆二人吓了一跳,忙抬头看去,见惠妃正带着婢女,静静立在圆月门边。
贞妃放下针线,缓缓站起身来,蹲身见了个平礼:“惠妃娘娘安。”
浑然不理会半蹲身子的贞妃,惠妃走到绣架前。绣绷上的山河图只绣了个轮廓。针脚一看便是初学的歪扭。惠妃轻轻一笑,嘴角蕴着不屑,“贞妃,这就是你一下午的成果?并不尽如人意啊。”
“我。。。我第一次学。还请惠妃姐姐指教。”贞妃将银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