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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旋踵冲出屋外,徒留下方默怔仲的身影。
他乱了!也慌了!这女人复仇心太重,实属偏狂之人,他不该这么刺激她的!看看天色,日已西斜,也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
“紫若,快把这碗汤药给喝了吧!”
燕亚竁将药汁挪至紫若唇边,希望她能喝下;他看得出来,早在一个时辰前她已醒了,只是她不愿睁开眼去面对所有的人事物。
“想继续毒死我吗?”她眼未睁,轻轻撇转过头,逃离杯缘。
“你……你已知道了?”他噫了声长叹,续言,“这是我妹妹的手段,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为她的莽撞行事向你道歉。不过你放心,这碗汤药是我亲手熬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她自问,是不是也包括方默呢?一想起方才那一幕,她的心宛如又在滴血了!她能怪他恶意的遗弃吗?毕竟他从未对自己承诺什么,自一开始全是她自己在那儿一厢情愿,而他只不过把心里的话说出罢了,她又有什么理由责怪人家。
的确,谁会要一个恶疾缠身的女人做妻子,成为永远的累赘呢?
思及此,她紧紧的闭上双眸,试图将眼中的泪水逼回,但却适得其反的让它泉涌而出,泛滥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这一切看在燕亚竁眼中,一股深深的亏欠袭上心头;他懂得她伤心什么?但为了燕亚萍也为了自己,他要守口如瓶。
“可是你已经两天未用药了,再这么下去,你的病又会犯的。”他只求她将一切恩怨先摆在一边,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犯就犯吧!或许死了更好也说不定,这是种解脱。”她倔强且负气的反击道,她那淌血的心早也悲怆不已。
“为什么要这么说?”一抹愧疚之色冉冉而升。
“你出去吧!”她懒洋洋的说,嗓音空灵而缥缈。
“汤药……”
“出去!”在万籁俱寂的冷夜里,这句话却显得如此简洁有力。
“好吧!那你休息会儿吧!”他摇摇头,只好拖着脚步离去。
紫若侧转过身,双眼含烟带雾地闭上眼,脸上流转着一抹隐隐的恨意……
此时,一道黑影从窗口跃进,那人影缓缓趋进她,眼光灼灼逼人地掬饮着她那份楚楚动人而带点儿迷惘的飘逸之美。
禁不住地,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无尽爱怜地轻拂上她的脸庞。
假寐中丘紫若神经纤细地察觉到异样,她猛然睁开眼,惊呼道:“谁?”
刹那间,她的眸光被眼前的男人锁了去,她冰冷的心扉也顿时注入了热流,欣喜与愁绪之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默被她那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的眼神撼动住了,她却又执拗不语,难道她还恨他上午的无情。
“紫若……”
“是她叫你来的吗?”一定是的,这里那么隐密,若非燕亚萍告诉他,他怎会找来这儿。
“她?”方默蹙起剑眉,费心思索着“她”为谁?
“不是燕亚萍吗?”她凄楚的说,解除他的疑虑。
他释了口气,“不是,我一个人来救你的。”他从胸口拿出药瓶,“先把药吃了。”他看了眼桌上的汤药,方才他在窗外,就巳听见她似乎两天未用药了。
“我不吃,你是不是联合他们想要毒死我?”她负气地道。
方默一皱眉,二话不说,立即倒出一颗药丸放进自己口中,“现在相信我了吧?”
“方默……你不是嫌弃我吗?为什么还要来救我?”看了他义无反顾的举动,紫若突然觉得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我从未嫌弃过你,你亲耳听我这么说吗?”他不再征求她的意见,迳自扶起她,喂她吃药。
紫若一愣,是没有。从头到尾他只说过“没对任何人说过爱这个字”,其他时刻全是燕亚萍在自演自唱。难道她被骗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凭这个。”他拿出一束蒲公英花丛。
紫若不懂,以眼神质疑。
“还记得早上你来与我见面时,我就瞧见你裙摆沾上了许多这玩意儿。而整个‘峰霞岭’只有这个山谷积满了蒲公英。”
“想不到你这么细心。”她是既感动又茫然,“其实她说得对,我没资格纠缠着你……”
“我不准你这么说!”方默跪在床头,直视向她美丽凄楚的眼眸深处。
“默……”紫若泪盈于睫地看向他,为他的震愤而感怀,“我根本不喜欢燕亚竁,我不知道他妹妹怎么说我的,但我对你的心始终如一。就算你真的讨厌我,我也不曾怪过你……”
两片温热的唇印上她不断呐呐而言的檀口樱唇,方默不要再听见她妄自菲薄的言论,他不舍,真的不舍!
“天,你要我怎么说呢?”缠绵的呼气声传至她耳中,令她全身一阵酥软,她甚至没听清楚他在呢喃些什么。
他的手掌沿着她的同体流转,忽至纤腰,忽至丰臀,令她意乱神迷!
“说什么?”她懵懂地问道,完全沉迷在他温柔的爱抚中。
“我爱你呀!”他将头枕在她的颈间,困于理智与感情的搏斗之中,他想要她、爱她,然心灵深处却有某个持反对的声音不停干扰着他。
经过这些日子的担忧与思念,他发觉自己根本离不开她,过去一味的想将她送回苏州,赶离身边,原来这都是他太高估自己的想法,他完全没想过当自己真的差点儿失去她时,那种心痛与心慌揪得他有多痛!
今天他不再当傻瓜了,他要让她知道他有多爱她,且一定会用尽全部的生命让她过幸福的生活。或许物质生活他无法达到某种水准,但在精神上,他定要给她完完全全的安全感及深情挚爱。
“你……”紫若蓦然睁大眼睛,不相信这三个字是由他口里吐出的,她再次颤抖地求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方默深吸口气,爱意深浓的浅笑道:“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女人。我爱你,紫若。”
“你不是在安慰我的吧!该不会因为我快死了?”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从不示爱的他今天怎会突然破了戒!
“什么?你当真被那女人下了毒?”他着急地攫住紫若的细肩,口气急促的吼道。他原以为这只不过是燕亚萍欺骗他的手段,想不到会是真的!
紫若点点头,双眸涌现了酸楚动人的泪光,“所以我没救了,你趁她没发现的时候快走吧!而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已足够了。”
“不——”他紧紧地将她箝制在胸前,揉着她的发丝,“我从没有安慰你的意思,我对你的爱你为什么不相信呢?我知道我从前错了,我的逃避及自卑折磨了你和我,但请你相信,现在的我绝没对你说谎。你应该明白,在巩家我已经对你……”
紫若欣喜的献上自己的吻堵上他的口,这动作让方默将接下的言词吐进了紫若的嘴里,更将“爱”这个字深深植进紫若的心中。
似乎过了近一世纪这么久,紫若才不舍的微微抽离身,“快走吧!不用管我了,我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不,我们不走,等她来找我。”方默坚定如铁道。
“为什么?等她来你就走不掉了。”她心急如焚的眸光定定停泊在他脸上,不懂他为何要执迷不悟。
“他们威胁不了我,我一定要拿到解药。”他木然的表情中泛着点点幽冷森寒的神情。
“不要!我不要你再冒险了,如果他们又拿我来要胁你呢?我真的不要再连累你了,你走,快走!”虽然分离会让她心上传来阵阵如毒虫啮咬的酸楚滋味,更会让她痛不欲生,但她还是要他离开。
“紫若!”他既感动又痛心的将她猛力拉进怀中,眼底写着狂猛泉涌的爱意,“对不起,紫若,过去的我太不对了,一定伤了你很深。”
“不……不会,因为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以前的恶言恶语全不是发自内心的,目的只是要我疏远你,你一直希望我能过衣食无虞的生活,对不对?但我现在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只要有你的日子;记得你曾向往过着山村野居的生活,多希望我能与你同往。”说到这儿,她心里溢满了温暖的感情,只是她有这份福气吗?
“会,你一定会的。还记得那对老夫妇吗?我答应你,只要我们一从这儿出去,我一定带你去找他们,在田边搭个木屋,与他们做邻居。”
他的眼神幽然,随即温柔备至的吻住她柔软多情的唇瓣,直到彼此心神纵逸、意乱情迷……他真的好想好想紧紧地将她嵌在心版上,锁住她的娇容、她的身躯,让她永远永远都离不开他!
一双温柔的掌心沿着她的曲线轻轻滑过,带给紫若说不出的战栗悸动。但她依然大胆勇敢的迎向方默,贪心地想要体验一下被爱的滋味。
“若……”方默微怔,他想不到她会不顾一切的迎向他、配合他0不能再继续了,这样的后果你会承受不起!”
“你不想要我吗?”她睁大无辜的眼,用一种会令他心神俱失的眼神望着他。
“不是……”他一时语塞了!
“我不知我还有几天好活了,只希望在我离开人世前能真正成为你们方家的人。”她由衷的希望。
他脸色丕变,“不会的,有我在你绝不会!”
“无论会不会,你成全我好吗?我知道以一个姑娘的身份要求你,太过厚颜无耻,但……你倘若真不愿意,还是我这么做都无法激起你的欲望,就不强求——”
话语未落,方默已将她压上床榻,专横地堵上她的嘴,喑痖低沉的说:“不要太看不起你自己,其实我早就想一亲芳泽了,只是一直压抑住自己,告诉自己绝不能冒犯你,你可知道这种压抑有多痛苦吗?”
“不……不知道……”
方默的壮大身躯贴着她的娇躯完美无空隙,这种亲密的感觉令紫若茫然不知所措,顷刻间有如百万伏特的电流窜过全身,滑过脑际。
此刻的她所有的感觉都灰飞烟灭,有的只是他带给她狂炙的热流。
“现在我就让你知道——”
接下来的一切,紫若磨灭了所有理智的思绪,直到他牢牢缠吻着她的唇离开了她,她又疯狂不舍的攀住他,紫若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疯狂地想要他!
方默抬起头,笑的慵懒又令人屏息,那笑容就像春日艳阳般触动紫若的心,之后他又埋入她丰润的丘壑间,带给她阵阵销魂、狂野的感觉,直至这一切慢慢攀升,回归于原始……
※※※
“玉延,这里就是景祥王府了。”巧芯手扶在腰上,挺着微凸的肚子,开心的指着上方。
两扇宏伟的大红门上悬着一个金色匾额,上面刻着四个草书字体:景祥王府。
玉延点了下头,“咱们进去吧!”
经过门房的通报后,玉延轻搂着她的肩,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连袂走了进去。而巧芯则是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她就快与紫若碰面了!
此刻景祥王正好在厅里与衙门捕快商议着解救方默与紫若的事宜,也凑巧让甫进门的玉延及巧芯听见了。
“王爷,您说方默怎么了?”玉延快步趋上前,神色惊慌的问道。
“这位公子,你是方默的朋友?”景祥王亦站起身,迎向他俩。
“没错,在下巩玉延,是方默的主……朋友,可谓生死之交的朋友,不知方默如今人呢?”“对,还有一位姑娘,她叫丘紫若,曾和方默一道来府上吗?”
巧芯也赶紧插上一句,因为她瞧得出向来沉稳自若的玉延,此刻仿佛非常焦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原本在场的衙门捕快,见他们有事商议,于是先行告退。
待那人走远后,景祥王才道:“有,那位紫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