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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激战,我帮他把咖啡兑得像非典期间吃板蓝根那么浓,他一口喝下去舌头上还有很多咖啡粉,后来他直接叫我:林朝,拿包咖啡来!
干嘛?
嚼着吃。
朝晖在考试之前不喝酒也不写诗,日子过得十分安分。他们班的张立还整天苦苦遨游与麻将与神仙之亲吻的世界里,始终不肯接受现实,突然有一天早上跑到朝晖这里来敲门,我开了门看他冻得直哆嗦,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似的,于是让他进来。给他倒了杯热水,又给他煮了碗面条外加一个煎鸡蛋,等他全身暖和后他才吞了口气,问朝晖:哥们能不能借我条牛仔裤,过几天穿着回家过年?
朝晖随便在衣柜里给他找了一条,并问他要不要袜子内裤等,我们有若干。
他摇着头说下学期回来不赌了,打死也不赌了。
朝晖说你做到了我管你叫大爷。
他抱着朝晖的牛仔裤,出门前还在抖擞着说朝晖你丫等着,你准有机会叫我大爷。朝晖关上门,十分无奈地朝我摆摆手,摇着头说:人,又少了一个咯!
我在寒假前的这段时间常常看到有人抱在一块儿,在宿舍门口的树底下亲吻,而天空里正下着连绵不断的冰雨,风把树吹得一阵乱颤,树叶上的脏水像撒着满天星般落了下来,他们仍然还在接吻,坚持不懈,真是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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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放寒假之前买了个特大号的行李箱,用来装运部分行李提前返乡,四年下来是在这里积攒了不少东西,却又舍不得丢掉,就只有装箱带回家了,有一天如果想念起这些青春岁月来,还可以把这些东西翻出来看看。
就在我们忙着期末考试和憧憬愉快的寒假时,还不得不为了朝晖的事儿四处奔波。这厮到了快毕业的时候都还没过四级。众所周知,接国家教委和教育部的通知,这是个跟学位挂钩的东西,拿不到它,想毕业,门儿都没有!所以大学里有人为它痴,有人为它疯,有人为了它废寝忘食,有人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
好在学英语方面我比较有天分的,我第一次以69的成绩过了四级,第二次则以60分的经典成绩过了六级,冯桥跟我差不多,都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优秀青年。朝晖就被折腾得够惨了,前前后后考了四次,一次都还没过,令人费解的是其中有三次还是请枪手去考的,居然也没过,花费之巨大,场面之紧张,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作为他的女朋友,远离父母之外的第一个监督人,我也辅导过他学英语,我应该是逼着他学英语。为此他很多次差点懊恼得跟我比武,为了鼓励他,激起他学英语的斗志,我还给他讲了很多很多的英文黄缎子,讲得我口干舌燥,面色苍白。我还在每次他听写单词过后给他用红笔写一分数什么的表示鼓励。结果丫的就不争气,满脑子装的全是不正常的思想,除了黄缎子他有点兴趣,其他的则一塌糊涂。每次听写单词满分设定为一百分,他也就能得十分八分的,时间久了弄得我也特难受,害我特自卑。不知道是我这个老师不够称职还是他那个学生没做好,总之事情一点结果也没有。
这会儿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安慰他说哥们,怕啥,再考就是了。大不了继续请枪手,这次我来把关,拿准了请个货真价实的枪手,叫那些假冒伪劣的枪手们滚蛋就是了。
于是朝晖做了个正规的广告,标题叫:寻枪。
有个小女孩居然来面视,我和冯桥、朝晖就坐在他的对面,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人家势单力薄,被吓得哆哆嗦嗦的。特别是朝晖那大老粗,一开口就问:〃你行么?〃
我说,让我来。
场面像极了电视里的警察询问嫌疑犯的过程,我问那女孩,可是你是女的,朝晖是男的,你怎么去帮他考?
是我男朋友去考。我是来帮他说的。
哦,靠,原来先来的是诱饵。原来是个〃托〃。
你男朋友行么?
怎么这话听起来像在询问人家男朋友的性能力,朝晖都在一旁裂开嘴巴笑了,使劲捏我大腿。
小女孩答得很从容:〃我男朋友很不错的,很能干!〃
我一看,朝晖都快不行了,笑得一个劲儿往我身上倒,这厮整天满脑子竟是些淫秽的想法,这么严肃、正规、单纯的画面他都能跟那事想到一块儿,难怪他到了现在还过不了四级呢。
冯桥推开我,一本正经地说,我来我来,你们都是干不了正事儿的。
〃你男朋友过了几级了?〃
〃专业八级。〃
〃有替人考试的经验吗?〃
〃有,每年都考。〃
〃好,就是他了!〃
这事冯桥一上来,就敲定了。小姑娘脸笑得特灿烂,像朵花儿,她肯定想着很快就有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到手了。不知道怎么,看着她那张脸,突然想到电视里的那些用小女孩来做诱饵骗人的镜头。
我在北京西站就被一小女孩骗过,她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当时我插着张新买的IC卡正往成都打电话,告诉我那些兄弟姐妹们我要回来了!我要回来了!我聊得正起劲的时候一小女孩走到我身边来,甜甜地叫了我声〃姐姐〃,我低头看了她一下,长得真可爱,跟动画片里的小人儿似的,我忍不住高兴摸了她头一把,就在我低头的瞬间,她飞快地抽出我的IC卡,撒腿就跑。我追都懒得去追,看着她娇小的背影,不禁感叹:她刚好有IC卡电话插卡的地方高啊!
毕业前的这个寒假过得百无聊赖,生活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方向。天茫茫,地茫茫,不知道要走往何方。
对于那些无聊的同学聚会已经从根本上失去了兴趣。生活本就是冬夜里一场美丽的烟花表演,有聚有散,美丽只停留在瞬间。何必去折腾得那么辛苦呢?于是我仿佛对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兴趣,我不爱打扮,不爱化妆,不爱买新衣服。美宝莲被我扔在角落里,除非熬夜,否则我再怎么哭也不用担心成为熊猫眼。
那天在家里东翻西捣的,居然弄出一个传闻失踪了很久的存折,里面居然还有一小笔存款,我冲到银行就把它取了出来。去音像店买了一堆碟子、电影、音乐,还有我最爱的动画片,我准备用他们来打发我这个寂寞的冬天。把剩下的钱买了几本书,弄了一纸箱,一并抱了回来。老妈吃惊地问:〃哟,你哪个同学又遭殃了呀?鬼子进他们家了吧?〃
我说大伙儿都无聊着呢,等我看完了他们再拿去看。
我妈在厨房里感叹说,真不明白我们这些小屁孩整天在想什么。不缺吃不缺喝,一个个就闹嚷嚷的吼着无聊。楼下赵姨家的王蕾,居然拿了个保送本校本专业,她不仅不高兴,还说生活真无聊。你能告儿我吗?你们整天都无聊啥呀?
第二部分 生活真他妈没意思透了 第16节 妈,有人欺负我
我妈唠叨惯了,所以我懒得管她。我蜷缩在房间里看碟子,连《泰坦尼克号》这样老掉牙的电影我也看了一遍,还有《人鬼情未了》,居然还在为这个落下眼泪。此外《勇敢的心》、《空军一号》、《魂断蓝桥》、《珍珠港》、《简爱》、《基督山伯爵》、《美丽人生》等不是没看过,是觉得无聊,又看了一遍。印象最深的是看的《肖申克的救赎》,觉得里面描写监狱的那句话特经典,于是摘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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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你讨厌它;慢慢地,你习惯了它;后来,你爱上了它;最后,你离不开它。〃
我仔细分析了这句话,觉得跟我生活中的某些细节有点像。比如我就觉得这话除了指一个人对生活环境的适应以外,还纸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习惯和接受。在我的身上,我对成都这个城市,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愫,我总觉得我不喜欢这里,可实际上我已经离不开了这里。
冯桥给我打了个越洋电话过来,说它在温哥华的日子过得不是很爽,想回来,怀念北京,想念北京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春节,想念白雪弥漫的首都。
朝晖比我还懒,每次打电话去他家的时候都是下午,居然还有他没起床的时候。
跟我妈去了一趟四合院的老房子,拍了一些照片,自从祖母去世后,隔壁的人也陆续搬走了,这房子就空了下来,空荡荡的说起话来都有回音。据说这些老房子很快就要拆了,想起我整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是在四合院里度过的,就觉得特温馨。一想着要拆了,就觉得倍儿凄凉,就像有人砍断了我的回忆,逼着我,不让我去回忆我的童年。离开四合院的时候我抬头看看天空,又阴霾了下来,没准儿又要下雪了。
自从我懂事以来,春节在我的眼里过跟没过就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不就一样的吃喝拉撒么?相反我觉得越是到了春节的时候越是清冷,空气越是稀薄。大年初一的时候北京大街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又刚刚下过雪,显得特冷清。心想这都热闹啥呀?怎么就没感觉出热闹来?
老妈说我读了几年的大学反倒变得粗俗不堪了,我还自称接受过高等教育呢,还没小时候那股灵气劲儿。我说我长大了呗!不是小孩了,还学什么小姑娘呀?
我妈说长大了,咋一提到要把你嫁了你就脸红啊?
在这个寒假里我突然想到了嫁人,我想嫁人了是不是就有个安乐窝了?书面话一点,叫温馨港湾。我从小到大就一个男朋友,自然把朝晖跟我要嫁的那个对象也联系在一块儿了。所以每次看到他都联想到我跟他的将来,想着他是我孩子的爸爸。
大年初一他提着大包小包来拜年,我妈乐得嘴都合不拢,打心眼儿底就把他当女婿看了。乐呵呵的给他封了一红包,比大年三十儿给我的那个厚多了。
我把他拉到我房间里,让他陪我看动画片,他居然说我小屁孩!
哟,朝晖,看不出来嘛,啥时候长成大人了呀?不哭了?
不哭了。
确信?
确信。
好,以后谁再在我面前哭谁就是孙子。
林朝,有没有想过要嫁我?朝晖把我搂在怀里,特温柔的问我。问得我一下子脸就红了,虽然我是在心里想过要嫁人吧,也没这么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过。加上她这么一问,我就更加难受了,骨头软得跟棉花糖似的。
我这人最经不起诱惑了,特别是对于糖衣炮弹,我从来都缺乏免疫力。
我说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我偏不嫁,怎么着?
不嫁?你说,除了我,还有谁能忍受你?
中国男人千千万,外国还有呢,难不成就吊你这根树上了?
我可是一参天大树啊这么伟岸、挺拔、俊秀!
得了吧朝晖,就你那张灌了蜜糖的小嘴儿,用来欺骗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差不多了。在我面前,就嫩了点,啊,哥们。
就跟他闹得不分输赢的时候听见我妈在客厅吆喝:〃吃饭喽〃
让我想起小时候在祖母家胡同里传来的吆喝声:〃年糕喽〃
我说朝晖你丫等着,吃完饭有了力气再跟你理论,我要嫁你了我就不是林朝。朝晖拿鼻孔看我,我也吃饱了再跟你理论,你要嫁我了我就不是朝晖。
靠,混蛋!我一拳打丫肩膀上。
不是不嫁么?急什么呀?
呜呜呜,妈,有人欺负我
我有一天醒来,拉开窗帘看到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光线亮得刺眼,于是爬回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