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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表姑娘刚才问您,说您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荷花会了,能不能对她讲一些荷花会上的事情。”崔四姑娘的贴身大丫鬟闻言,这时开口对自家主子提醒道。
“是呀,子涵是第一次参加这荷花会,心中有些紧张,想听表姐讲一讲这荷花会的的事情。”窦子涵再次重复道。
“哦,这个呀,那表姐就将我知道的说给你听。”崔四姑娘恢复了镇定,心中顿时了然,她就说吗,这野丫头第一次去这样的场合,怎么会不怯场,当下倒是打起精神,给窦子涵讲述起来,讲着讲着,这车厢里的气氛也比前面活跃多了。
京城的荷花会并不是在什么河边湖边举行的,而是在京城最有名的皇家园林——留园举行的。
留园,顾名思义,就是取了流连忘返之意。
这处园子,是东唐某位王爷的别院,后来,这位王爷因为牵扯到谋反事宜之中,后来家产被充公,这座园林就被充了公。
当然这不是成为这园子开大型相亲会的最主要原因,而是据说,先先帝与当时的皇后是在这园子邂逅的,两人为了纪念他们的初次相识,就由当时的皇后出面,每年在夏日荷花盛开的时候,举行大型的荷花会。
留园的面积其实并不大,但景致却很好,园内除了大型的花园之外,还有精致幽深的回廊,各具特色的假山,但最妙的景致莫过于那湖中的荷花,亭亭净植,美而不妖。
这留园的湖虽然是人工湖,但因为它连接着后山的泉水,所以,这湖水并不是死水,反而是流动的,也许是因为有活水不断补充进来的缘故,这留园的荷花是京城其他地方怎么都比不上的。
从上上一任皇后开始,每年的荷花会,当朝的皇后都会到场,可是到了这一代,当今的东唐国皇帝并没有立后,这每年的荷花会,就成京城各大世家和王府轮流举办主持的了。
今年的荷花会,举办的临郡王府,一干工作人员都是从临郡王府调出来的,临郡王是当今皇帝的叔父,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是个闲散郡王,平日里并不关注朝事,反而处处喜欢风雅韵事,特别是对这荷花会,情有独钟,争取了几次,今年才再次轮到他们家。
虽说这临郡王没有什么实权,可这位王爷也没什么野心,老实地做他的皇叔,因此,皇上还是很厚待这位叔父的。
再加上按照皇室的辈分来说,临郡王府的辈分也是极高,当然,这些对参加荷花会的男女们来说并不重要。
马车走着走着,突然退下来。
“怎么退,可是到了地方?”崔四姑娘询问在外边驾车的下人,在这里,关于驾车,可不像后世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那样,驾车的人坐在马车之前,而是驾车的人走在马车的一旁,桥马缰与马一起走的。所以,马车的行走速度本就不快,再加上是在大街上。
“回四姑娘的话,前面的马车都退下来,好像前面的道路被堵着了。”
“派个人路为何被堵住了。”
坦白地说,不管是在现代的堵车,还是在古代的堵车,凡是堵车的滋味都不好受。
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马车才又开始重新启程。
后来,窦子涵才知道,之所以发生堵车事故,是临郡王的小孙子与英国公府的三公子打赌,两人站在留园门前打赌,按照马车到来的前后顺序排序,事先选了三个数字,赌那三个数字的马车中坐的是男客还是女眷,猜错了的,自然要认罚的。
因为男客和女客所进的门并不是同一个门,男客和女客其实很好辨认。
留园快到了,崔四姑娘的心又有些不平静了,刚才谈话的兴致也没有多少了。
马车已经远离了街道,驶向了一条官道,这留园所在的位置其实是在京郊,马车外已经没有什么吵嚷的声音,好像跟在她们马车前后的马车也是其他府上的,相互下人之间也打了一个招呼。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到了目的地,留园。
马车进了留园大门之后,男客与女客分别进入不同的门进入,进门之后,才能下马车,窦子涵虽然很想看看这留园大门的景致,但想想这样会被看做没有规矩,当下也就忍住了那份心思。
到了专门停放马车的地方,窦子涵与崔四姑娘一起下了马车,她们带来的丫鬟也被挡在了这里,自然有王府的人招待,这自然是为了荷花会的安全着想,据说十三年的荷花会上,当时某位小姐身边的两个丫鬟竟然是刺客,好好的荷花会,有五六名大家闺秀血溅当场,从此以后,凡是各位闺秀们带来的丫鬟和各位公子带来的下人们,都被留在这里,不准继续进入留园其他地方。
崔四姑娘在外人面前,最是会做戏,此时,她就拉着窦子涵的手——携手前行。
两个门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是进门后,却是两条大道,这两条大道被盈盈的湖水分割开来,湖中不但种了荷花,而且还用人工堆成的假山组成了一道屏障,隔开了男女互望的视线。
不过假山总有些空隙,那边的男客到了空隙总免不了伫立片刻,看能否等到一位姑娘经过。
再向前走几步,就到了一个小的园门处,这个园门是专门为女眷设定的,建造的也很精致,旁边的院墙都是镂空有格子的,通过格子,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美景和先前已经进园的姑娘们。
这园门所在处,已经无假山作为屏障,只隔了起不了什么阻挡作用的荷花丛,有几位年轻的公子站在那边的园门外,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向这边望来。
为了维持荷花会的秩序,临郡王府调来了大量的侍女,还有在外围的护卫。一进园,就有专门的领路侍女。
领路的这位侍女上前,见了一礼道:“可是崔府的两位姑娘。”
“正是,劳烦姐姐领路。”崔四姑娘和窦子涵也还了一礼。
“请随奴婢这边来。”临郡王府的侍女在前面领路,一路上,目不斜视崔四姑娘和窦子涵也是同样。
大道的那边,屏障的那边,偶尔,还可以听到那几位公子的说话声和嬉笑声。还能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称呼,偶尔还有几位公子谈论某位姑娘的事情。到了屏障的空隙处,再次见到有几位公子候着。
当窦子涵她们经过时,那边明显有人询问道:“咦,崔家今年多来了一人,崔四姑娘我们去年见过的,她身后的那位又是谁?难道是本家的姑娘?容色倒是比崔四姑娘还美上几分。”
窦子涵闻言,皱了皱眉,那公子一听就是个轻浮的,让人难生好感。
崔四姑娘闻言,脸色顿时变冷了,果然带着这野丫头,别人最先注意的就变成了这野丫头。
“我说薛兄,据说你和崔家有婚约,怎么不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小弟我都听说了,崔家认了一位外孙女,好像是当年那位失踪的三姑奶奶的女儿,算起来,这位姑娘将来也是你的小姨子不是?”
崔四姑娘这时,也明白为何觉得先前那讨厌的声音有些耳熟了,敢情就是南平侯府的那个浪荡子,和她有婚约的薛七公子。
窦子涵也猜出了刚才说话的那人是谁,不由地对崔四姑娘生了几分叹息,如果南平侯府和薛府真的要成就这门婚事,那这婚事崔四姑娘反抗的余地就要小的多了,出身不同又怎样,这位表姐虽然出身也算高贵了,在这些事情上还不是没有什么自主权!
崔四姑娘心中暗恨,心中的恶意更加强烈,无论如何,她都不要嫁到薛家去,那位薛七公子还是留给这位窦家表妹好了。
两人各怀心思,穿过一条回廊之后,就到了名门闺秀们的聚集之地,这还是窦子涵来到古代之后,第一次见识这么多的女人,环肥燕瘦,各具风情,钗环珠佩,叮叮当当。
反正她一个也不认识,就能跟在崔四姑娘身边,欣赏美景。
就在这时,突然有两个打扮华丽的少女向她们所在的方向走来。可惜,她不去招惹别人,别人未必就会不来招惹与她。
“哎呀,这不是崔家妹妹吗?你身边的是哪家的姐妹,看起来怎如此面生?”两个少女中,面相更娇艳的那个盯着窦子涵看了两眼道。
窦子涵一听,就知道这两个少女不是什么善茬,从她们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原来是卢家两位姐姐呀,这位是我的表妹子涵,第一次来,难怪你们不认得。”
崔四姑娘和卢家这两位姑娘素日里关系就不好,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知这两人来者不善,但还要维持自己的气度。
“你家表妹?是哪一家的,姓什么,怎么没听说过,如果是小门小户的,还是不要带到这荷花会上丢人了。”少女之一说话更加刻薄起来。
窦子涵闻言,眼神就冷了下来,她不知道该赞这位卢姑娘愚蠢呢、。还是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这样明目张胆的话,能抬高自己几分!
这时,其他各家的闺秀们也纷纷向这边看来,许多人也听到了那少女的嘲讽之语,看向窦子涵的目光许多都充满了不屑。
窦子涵神情坦荡,她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没抢别人的心上人,为何就不敢来这个地方了?
“对了,我听说崔家最近找回了一个外孙女,不会就是她吧,都不知道家中是干什么,这样的人也配与我们站在一起。”
有一个更尖细的声音刻薄地说道,这位是南平侯府的薛家姑娘,是薛七公子的一个堂妹,不过此时,窦子涵绝对没有想到,等再次见到这位薛家小姐时,对方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仅此时没有想到,日后她也没有想到,现在在场的名门闺秀们,在此后的两三个月内,会纷纷死于非命。
崔四姑娘闻言,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可也没有出口为窦子涵辩解,她就是要让这个野丫头认清自己的身份,就算的了老祖宗的宠,她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会被这些名门闺秀们排斥耻笑的。
“表姐,子涵听说,女子爱逞口舌之欲者,下一世就会变成恶狗,终日吠个不停,不知可有这回事?”窦子涵没有搭理那几位说刻薄话的人,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崔四姑娘这边。
她虽然没打算生事,可如果别人打上门了,还不回击的话,这些人就会把自己当做一条卑贱的地毯,不断地踩上来,她绝不愿给对方不断踩上来的机会。
比起这些名门闺秀来,她原本就没什么可依仗的,她就不信,在荷花会这地方,这些闺秀们敢撕破脸给自己难看?
崔四姑娘也没有想到窦子涵会在这种场合就出言相讥,正思谋是不是要一致对外时,刚才说话的卢家的两位姑娘可是将窦子涵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本已走过她们身旁时,却猛地停下步子,怒斥道:“你刚才说什么?说谁是恶狗?”
“卢姑娘,声音别这么大,你没看到其他人都在看你吗?如果你抱着吸引人注意的目的侮辱与我,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连带的让子涵这种小人物也跟着你沾光呢!”窦子涵语带讽刺地道,跟她逞口舌之能,她好歹也是接受了十几年教育的。
“你——”这位卢家姑娘,原本她以为窦子涵这种出身的姑娘,受到嘲笑,就应该梨花带雨的,畏畏缩缩的,却没想到对方既然反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