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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住半跪姿势的D就势坐在地板上,后背靠上了沙发,目送着挣扎与被挣扎、反抗与被压制,唇边的笑容自嘲到扭曲,“……哈~这该死的多管闲事儿……两边儿都没落到好处……这该死的……”
背转过身子,打算跟着主子离开的小曾一边掏烟盒一边咬着烟嘴幸灾乐祸地说,“您好好休假……要我说,做狗就得有做狗的……”的
“唰”的一声,鞭子声夹杂着风响甩上了小曾的肩胛骨,依然坐在地上的男人垂着眼睛慢慢拉回一条细长的蛇鞭,“即便是狗,我也是一条哈士奇,你不过是一只田园犬。”
“……”咬牙了半天,小曾才“嘶”的抽出了一口冷气,“你……”
鞭子是上好的牛皮裹紧了坚韧的钢芯,长度仅仅一米多一点儿。被抽到肩上的那一鞭,力道很重,角度也很刁钻——沿着肩胛骨的下缘狠狠地打下的红痕,挑的是神经最密集集中的穴道之处。
相当俊的手法。
D将收回的鞭子重新绕回到腰间,纯黑色的长摆衬衫丝毫看不出细长的鞭子隐在其间的痕迹,“你应该庆幸的是,我随身带着的不是那条3。5长的马鞭。”
坐在地上的男人以一种轻盈的姿势站起身来,推开通向那座游泳池的门,迈着猫一样的步伐笔直走去,然后直直地用力扑进那一池碧蓝深邃——高溅的水花配合着巨大的声响,把男人坠沉入水中的身子衬得带上了一丝惊天动地。
小曾呲牙咧嘴地伸手去够背后的伤痕,偏偏够来够去地摸不到正地儿,只得恨恨地一咬牙,“妈的,你还哈士奇……就是一条装腔作势的贵宾犬……”
骂了还不敢大声地骂,只能一边咬牙切齿地在腹中诅咒那个男人最好溺死在那一池“泡澡水”中,一边半斜着身子去赶那架连螺旋桨声儿都带了不耐和焦急的直升机。
十四章 S大与K大
“S市?”柏烽炀瞄了一眼录取通知书,“商科?”
柏少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自己一双手的指甲修剪上,理都没理男人的问话。
他的指甲的边缘弧度很好看,而且是漂亮的淡粉色,还曾经被以前玩儿的很好的朋友质疑过有没有像女孩子那样子涂指甲油臭美。
事实上,他虽然很是臭美,但是的确没有涂过指甲油——如果透明的指甲底油不算数的情况下。
小指甲锉细细地打磨过微微翘起的小指指甲,柏少御往修剪完美的指甲上吹了一口气,满意地换了另一只手,继续专心。
柏烽炀皱了皱眉,“少御。”
柏少御反转过手,给柏烽炀看自己的指甲,“好不好看?”
男人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转过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柏少御笑得凉薄无比,“‘以色事人’,我多少要做得称职吧?”
说完,还配合十足地眨了眨眼睛。
柏烽炀颇为头疼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这种关系的确和之前的冷战和大吵大闹有所不同,但是究竟哪种态度才是更好,怕是难以说得清楚。
或者说,两种态度都不是他想要的。
转回了视线,柏烽炀看着桌面上的录取通知书,转移了话题,“我早先已经对K大的副校长打过了招呼,那里的中文系有你的一个名额。”
“那就你去上吧……”柏少御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来一罐可乐,然后向自己在二楼的房间走去,“我给你看那玩意儿只是为了让你按上面的要求交钱的。”
K大就在A市,打死了他也不会留在这个城市。
柏烽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挑了挑眉,却不再说什么反对的话语。
他的专横独断只是针对所谓的“归属权”上,在其他的各种细节问题上,反而是维持了一贯的娇惯和容让的态度。
至于少御的由之前的刚性抵触转为现在的消极抵触,倒是无妨。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他耗在一起,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彻彻底底地接受自己。
有那么一种人,因为得天独厚的天生出身富贵,所以大凡天下,能被他看进眼里的东西少之又少,肯被他争取的东西也少之又少。
柏少御不像柏烽炀——后者8岁稚龄就远赴异国以己之力全力打拼,自然对手里所握着的东西有一种强烈的掌控欲。
他自小需要什么东西,自然有人双手奉上,失去兴趣后随手丢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比如说:唐颜。
尽管这个女孩子平日里没少对他温柔相待,得知她被哥哥逼迫转校的消息后,浮上心中的也是诸如“以后会不会还有人陪自己聊天”这种念头,而且转瞬即忘。
“凉薄”二字,倒是把他的个性概括的十足。
所以,盯住那张S市S大的通知书看了一分钟后的柏烽炀毫不疑问的是:自己如果放手让他离去,至多1个星期他就会把自己忘记得干干净净。
——这种烂到极点的脾性,不好好困在身边实在是令人堪忧!
但是,就像是每个人都会有执着的东西,柏少御也有。
他执着的是“哥哥”。
被逼迫被强制被硬压……仍然执着的“哥哥”。
于是,这种执着究竟是执着在“哥哥”这个名号上,还是执着于柏烽炀身上,委实是一件难以分辨的事情。
难以分辨,就不去分辨。
柏少御把喝了一半的可乐罐子放在窗台前面,转身勾起门后那颗已经被落上了一层灰尘的篮球,用食指顶住转了几个圈后,朝窗台前的易拉罐掷去……
——“哗啦”一声,篮球、可乐罐、连带着碎去的玻璃一起,向一楼修整齐整的草坪跌去。
“……少爷……”楼下的女佣惊慌地喊了一声。
柏少御不闻不顾,走到窗前看都不看楼下仰面惊慌的女佣,伸手拉上窗帘,然后折身回到床边慢慢躺下身去。
柏烽炀听到庭院里的声响后,起身走到门口,皱眉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女佣,“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过去找人去装少御房里的玻璃。”
“……可是……嗯……”欲言又止的女佣犹豫了半天,还是咬住了嘴唇,折身去找人来重新安装玻璃。转过身后,还不忘轻轻摇头——大少爷对少爷的娇惯,越来越没有尺度了。
……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旁人又哪里来的立场妄加评判?
8月28号,是柏少御前往S市进行开学注册报道的一天。
这天的一大清早他就起床了,然后看着满叔指挥着人一样样地准备着随行的物品,边看边无聊地打着哈欠。
满叔仔细地查看着要带去S市的生活用品,满心里全是不舍之意,“……少爷,你留在A市多好啊,我还能接送你上学。”
柏少御脆生生地啃了一口苹果,斜靠在床头上翻着搁在膝上的电脑里的电子书,“你不烦我还烦呢……”
“又说孩子气的话了,”满叔好脾气地笑了笑,“在外面与人相处可不能像是在家里一样随心所欲,能容忍一下别人就容忍一下。”
“安了安了,”柏少御把啃了1/3的苹果递给了满叔,“我肯定会‘虎躯一震’地散发出王八之气,然后收服一大堆小弟们纵横校园、无恶不作、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
满叔接过苹果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碟子里,转身去准备去拿一方湿巾给他擦手,刚刚走到门口,柏烽炀就推门进来了。
“满叔,去准备车子吧。”柏烽炀一脚踏了进来,“再晚点儿我怕去机场的路上会堵车。”
满叔应了一声,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屋子。
柏少御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上,双眼离不开膝上放置的电脑屏幕。
他手上的小说正翻到了有趣之处,冷不防地被人掂起拿走,立刻皱了皱眉,“还我。”
柏烽炀合上电脑推到一旁,“都快走了,该收拾起来了。”
边说边伸手擦拭掉他唇边的一点点儿苹果的汁液,自然而然地收手回到自己的唇边轻舔一下。
柏少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本能地向后避了一避后,强挤出了半分假笑,“干嘛?……要做吗?”
一边说,却一边动作了起来。
他刚刚啃了半只苹果,捏住苹果的两只手指上还带着黏黏的果汁,当下里不由分说地蹭在了柏烽炀的衣服上。
珠灰色的纯手工衬衫,被他意犹未尽地蹭了又蹭,蹭了个干净后,才转回手来去解自己上衣的纽扣。一边解扣子还一边懒洋洋地说,“要做快做,做完了老子好收工奔向美好的新生活。”
柏烽炀瞄了一眼自己被蹭得发皱的肩部衬衫,眉尖都不带皱一下地回转过目光,看着柏少御的动作。
柏少御解开了衬衫上的两粒纽扣,见柏烽炀没什么动作,自己也停了下来手。然后跟他对视了有两三秒钟,便自觉无趣地想拉过被推在一旁的电脑继续看小说。
刚刚扭转了一点儿身子,就被人大力地拽进了怀里,缓慢地从轻轻搂住到死命收紧,紧到能感受到紧贴在一起隔着衣料下方的皮肤传来的熟悉热度。
柏少御挣了两挣,“……你他妈不热?!”
这话刚刚说出口,他就后悔地想要狠狠地pia自己一巴掌。只是两只手臂都被人紧紧地抱住,抽出不得。
其实,房间里真的不热的,常年运转的空调始终让房间保持着适宜室温
柏烽炀把下巴搁置在怀里的人的肩窝处,低声说,“少御,你不必如此勉强作态,在我面前……”
“那好,”柏少御立刻冷下了声音,“离我远点儿……你一抱我我就觉得恶心。”
……
柏烽炀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强硬地扭过了别过去的人的脸,对准唇压了下去。
躲闪不及的舌尖被轻咬地缓缓吸住,一点点地拖住了湿软往口唇中掠夺开去,随后而起的深吻不容反抗到几乎让人错觉到这是在□的前兆。
直到吻到两个人都呼吸不畅,柏锋炀才带着些微的不舍之意放开了人的唇,然后再吻上了人的鼻尖,“又爆粗口……”
站起身来,拉了拉因为拥抱而有点儿发皱的衬衫袖口处,柏烽炀瞄了一眼被自己推开的电脑,“收拾收拾该走了。”
柏少御狠狠地擦过自己的唇间,溢于言表的嫌弃之情没有被已经转过身来的男人看到。
他毫不吝啬地冲男人的背影竖起了左手的中指,想了半天后,又换成了右手狠狠地比划了过去。
——简直就是混蛋!言不由衷,假装民主地让人说出自己的感觉,说了以后仍然是我行我素般的独断专行。
他愿意用百分之一百二的认真来打赌——丫的以后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抗议当回事儿,想抱上来时必定会推搡都推搡不开地硬压过来。
“靠……”轻轻地比出了一个口型,柏少御翻身下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手机、MP3、电脑……一股脑地全部扒拉进了自己的挎包中,柏少御拉开房门准备走出去。
刚刚迈出了一步,又折返回来,走到桌子旁边,掂起来被用了一小半的Calvin Klein ONE晃了晃后,又放回了原处。
不过是刚刚用过不到三个月的香水,却已经有了“鸡肋”的感觉。
手指在朗姆酒外形的瓶子上轻抚了一下,看似恋恋不舍的动作下,却已经隐藏了决定去换D&G新推出来的一款新欢的心思。
手指弹了弹半满的瓶身,指甲在玻璃瓶壁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