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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北狐疑地凑近,却只听到纸箱里传来的闷闷地呜呜声,蔡北心里一动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来,赶忙去掰开纸箱上端折在一起的纸板。低低的呜呜声变得清晰,蔡北探近了脑袋,正好和同时抬起脑袋的小狗凑到了一起。
小狗就小小的一团,在不大的纸箱里就缩在一个角落,此时被蔡北打开了纸箱的上端,也还是没有跳出来的胆子,反而见了光线更往角落里退了点。
“王助理丈母娘家的狗一窝生了四个,之前就问过我想不想要,”钟越把外套一脱,就伸手卡住小狗两边前爪,把小狗从纸箱里拎了出来,“你不是想养吗,现在你感冒好的差不多了,正好这小狗也断了奶,我就抱回来了。”
蔡北很快地把小狗接到自己手中,原先在钟越手里大概勒得难受,小狗到了蔡北手上就安分了许多,等到蔡北把手臂缩回胸前,小狗非常自觉地循着蹲在蔡北手掌上姿势依上了蔡北的胸膛。
“呦,这小东西黏你啊。”钟越瞧着兴致盎然。
“是你把它弄难受了。”蔡北无语,顺毛抚了两把,小狗蹲的更惬意了,“而且它刚被你抱回来,应该还很不适应吧。”
钟越听着嘿嘿笑:“你还真适合带孩子。”
“哪儿跟哪儿。”蔡北在家里转了一圈,摸了一个小盘子出来倒了点水,小狗刚被放在地上就凑到盘子边上吧嗒吧嗒地舔着水盘,滋滋有味的样子,乖得有点可怜。蔡北在一边看得照顾欲膨胀:“一会儿去超市吧,什么都没买你就把狗领回来了。”
钟越摸摸鼻子,一番讨好反而沦落了一顿数落。
从超市回来的时候蔡北照旧在小区外头下了车。走到悠闲人生门口的时候,一个男人猛地转身让措手不及的蔡北差点摔了跟头,还好男人的反应速度极快,迅速地拽住了蔡北的胳膊,力道到位地一拧,就稳住了两人的身形。
“不好意思。”撞了人的男人低沉地道了句歉,很快地就走掉了。蔡北还有点惊魂未定,推开门进音像店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怪人。”
“今天怎么有空?”常芹正在翻找着什么,看到蔡北就露出了微笑。蔡北的习惯,一般是周末才会过来。但是今天却是周三晚上。
“顺路嘛。”蔡北走到常芹身边去,“在找什么?”
“没什么。”常芹停下手来,叹了口气,“就是没事找点事而已。”
“你是那种悠闲不下来的人吗。”蔡北想起刚在门口撞到人了,“常芹,今天也快关门了吧?你这里出去的拐角路灯挺暗的,刚我过来的时候还撞到人,你晚上回去还是注意一点儿。话说还好那人反应快,要不我们两肯定都得摔上一跤不可……”
“那人……是不是很高,脸上表情还很冷?”常芹没等蔡北说完就打断了他,脸上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
“高……好像是挺高的,没注意到脸。你认识?”
常芹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7
小狗来家里两周了,蔡北有时候会觉得淡淡的愧疚,尤其是每天下班回家饿得嗷嗷叫的小狗露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瞅着他的时候。钟越虽然职位是越混越好看,工作时间也是越来越飘忽不定了,蔡北却是雷打不动的早出晚归。虽然很多晚上并不是轮到蔡北监晚辅导,但是毕竟高三孩子的升学压力在,蔡北也轻松不起来,反而喜欢多在学校待着。小狗到了蔡北这儿其实算是遭了罪,成天没个人理它,出门之前准备好吃喝拉撒,小狗就这么寂寞地守着空荡荡的房子一整天,直到主人回家。
而蔡北不在的时候,钟越也是不着家的。小狗于是寂寞得更加纯粹。
蔡北把放了狗狗夜宵的盆子往前递,小狗凑着蔡北的手指闻了闻,就兢兢业业地趴在食盆里啃了起来,蔡北抚了把小狗弓起来的背,空旷的三室一厅,小狗都会觉得孤单,何况人呢?钟越大概又是应酬了,蔡北轻轻地叹气,以后真的没有那个人的生活,连等待都不需要了,每个夜晚,你都不用期待有一个人会在你的想念中降临,每个日出,都没有一个人会在你身边触手可及的笃定。多惨啊……
“这么晚了还给它吃的。”身后有开门声响起,很快是迅速的脚步声,快步地到了蔡北身后,紧跟而来的是紧致而带着冷意的拥抱。
“冷死了。”蔡北推了一把钟越蹭上来的下巴表示嫌弃。
“嘿,刚从外面回来能不冷吗。”钟越一副有难同当的嘴脸,“来,分享分享你老公脸上的温度,多么萧索啊。”
“滚,哪儿学来的咬文嚼字啊。”蔡北噗一声笑了,温暖的手掌托着钟越胡子拉碴的下巴,“我说你几天没刮胡子了。”
“咬文嚼字?不就是和哪个语文老师嘛。”钟越放了手,有点微微地矮下身来供蔡北抚摸他的下巴,“没人给我刮胡子啊,快要野人了。”
“去浴室。”蔡北推了一把,两人推推搡搡地就进了浴室,不刻传来钟越大呼小叫的声音:“操,你用刚捏过那狗的手直接就摸我下巴?!”
“嫌弃就算了,”蔡北拿着刮胡刀的手一摊,一副爱要不要的表情,“今天去哪了?又喝酒了。”
钟越把蔡北收回去的手拉回来:“应酬嘛,我就喝了两杯。不信你闻闻……”奈何被蔡北一巴掌拍开,下巴都在自己手里呢,脑袋还不老实。
“钟越。”
“嗯?”
“我明年还是带高三。”
钟越卡在蔡北腋下的双手僵住了,脸色闪过一丝阴霾:“为什么?”
“上面的意见呗。”蔡北继续手上的动作,轻柔地把钟越的脸颊往右边扳,这家伙胡子长起来超级茂盛,才一个早上没刮,晚上回来就赶上不修边幅了。
“别和我绕圈。”钟越收紧了卡着蔡北的手,口吻甚至带了点火气,“你这副身板,你说说你能连续带五年高三吗?你去年怎么答应我来着?说了今年肯定会推掉的,凭什么别的老师都从高一带到高三,到你这儿就特殊化了?你们那个什么重点高中少了你就没法升学了还是学生罢课了?”
“钟越我……”
“蔡北这事儿你别和我撒娇,没用!”钟越火气没下来,“你就那么好说话,领导一哄你两句教学质量好什么的就敢去拼命了是吧?拉你去健身房你不去,有点时间都耗在你那个办公室,你说说你这两年有多少时间是自己的?起早摸黑的,你还真当自己是社会主义的一块儿砖奋斗五十年了?”钟越掐掐蔡北的胳膊:“就你这体质?”
蔡北垂着手,手中的刮胡刀还在刺刺响着,显得主人倍儿可怜。钟越连名带姓地叫他的时候蔡北都不太能回嘴,钟越平时是好说话,能够包容的地方也都会尽量包容,但一旦沉下脸来,蔡北还真有点慌乱。
“这事儿定了吗?”钟越脸上绷着,一点轻易妥协的意味都没露出来,“去推了。”
“这个……这样不好,我都答应了……”
钟越收回手,用毛巾擦了把脸,果断地直接走出了浴室,留下蔡北一个人奋力地揉了揉眼眶。蔡北不敢说,也不想说,继续接高三不过是不想失去钟越的那一年会同时失去忙碌。蔡北仰着脑袋瞧着浴室的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才跟着走了出去。
钟越还在客厅看电视,晚上十一点,这个时段这个活动内容,摆明是钟越还是在不爽。蔡北移过去,在钟越右手边坐下了。以往这个时候,钟越会一把把蔡北整个人捞过去搂着,今天的钟越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斜一下。屏幕上女主人公摔了一个闹钟,哭哭啼啼着说老公在外偷腥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狗跑过来蹭着蔡北的裤脚呜呜叫了一声。蔡北蓦然觉得委屈不堪,那些感情已经死去却还勉强生活在一起的人整日吵吵闹闹,而他和钟越呢,又为什么要浪费着得来不易的期限内时光?为什么要冷战,为什么要互不搭理,要让对方觉得伤心和寂寞?
钟越绷着脸绷得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亮晶晶的物件被抛了过来,钟越反射性地伸手接在手里。
“礼尚往来啊。”蔡北也端着一张脸,身体却已经蹭到了钟越身边很近很近的位置,扔指甲钳的行为已经完全地表达了示弱事宜。
钟越叹了口气,认命地拖过蔡北的手,等到把十根手指都剪好打磨完,钟越敲了敲蔡北的头顶:“我真不想你那么累。”
“我知道了,以后我就算带高三,也一定不会整天跟着晚自修。”蔡北也算让了步。
“……而且,你也知道的,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也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的,小北。”钟越拉过蔡北,轻轻了吻了吻,“我也希望我们能多一点相处的时间。”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多看看你也好。
8
手机响起的时候,钟越正在听季度报告,悦耳的铃声打断了报告人的发言,钟越抓过桌面上的手机,一看到来电姓名就皱了眉,轻轻地说了声抱歉就走出了办公室。两分钟后钟越回到办公室,简单说了一句“有事,报告延后再说”就拎了外套形色匆匆地往外跑,把一干看着老板突然变了脸色的职员弄得一头雾水。
半个小时后钟越就赶到医院了,正好看到蔡北和一个男生站在医院大门口,仿佛正在商量什么。
“小北。”钟越快步上去拍了一下蔡北的肩膀,等蔡北一转过身就立刻用视线绕了个圈,除了左手吊着石膏,额头上包着纱布,看上去没有其他问题,悬在半空的心思这才落了地。
“我朋友过来了,你快回去上课吧。”蔡北转回头朝钟越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就要把身边站着的男孩子劝走。
男生个子高高大大的,此时却垂着个脑袋眼眶也红红的,显然心里很不好受,这时看到钟越一身正装地站到自己老师的身后,才磨磨蹭蹭地开始离开:“那老师您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叫岳威,刚刚已经把手机号输到老师您手机里了……老师您要有事可千万要和我说啊!”
“行了我都知道,你回去上课吧。”蔡北笑着点了点头,等到那学生一步三回头地出了视线,钟越已经闷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搭上蔡北受伤的那只胳膊:“怎么回事?”
“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被学生推了一把,撞上墙角了。”蔡北被钟越的目光看得发憷,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就试图赶忙回家。
钟越长长地叹了口气,谨慎万分地摸了摸蔡北额角隐隐还透着血色的纱布:“还疼吗?医生怎么说?”
“疼过头了,有点麻。医生说就是擦破了皮,正好在血管比较多的地方,流的血有点吓人其实伤不重,这个,”蔡北举了举打着石膏的左手,“恐怕得戴一段时间了,”说完蔡北把另一个手上拎着药塞到钟越怀里,“我下午没课,就当工伤了,回去吧。”
“没有其他问题了吗?”钟越顺手接过,引着蔡北往停车的地方走。蔡北摇摇头,很没当回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