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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其他问题了吗?”钟越顺手接过,引着蔡北往停车的地方走。蔡北摇摇头,很没当回事的样子。
车子行驶在路上的时候,蔡北才想起来:“我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吧?”
钟越伸手轻轻摸过蔡北没有受伤的右手,很快把注意力转回到路况:“当然没有。”
“那就好。”蔡北似乎高兴了一点,“那孩子把我推了一把,自个儿内疚得不成,非得送我回家,看那架势还打算随侍左右呢,我还真怕他坚持,就给你打了个电话。不严重,真的。”
“你应该第一时间就告诉我的,”钟越却有点不高兴,“你什么时候也能依赖我一点儿?”
蔡北笑笑,没再接口。依赖别人容易,戒掉依恋却没那么简单。
蔡北伤的幸好不是右手,吃饭解手乃至教书讲课还不是问题,家里的事情却耽搁了下来。衣服纵然是可以送洗,内衣却是没办法的,钟越非常主动地承担了家里一切的清洗工作,甚至一度要承包清洗蔡北本人的工作,奈何被蔡北果断地嫌弃了。
蔡北手受了伤,加上头上纱布一直包着,讲台上一站还真有那么点辛勤园丁无私奉献的劲头,那几天学生听讲都无端认真了许多。加上前后都有热心的学生帮忙修ppt改作业收发考卷什么的,蔡北还真算享了几天清福。那个叫岳威的学生更是殷勤到家,打水打饭什么的都一马当先,直到两天之后蔡北的饮食开始被外卖接管才作罢。
蔡北坐在沙发上泡着脚,热水暖洋洋的,全身都显得慵懒舒适,嘴上却是在抱怨钟越:“你叫来的那些外卖,又贵又不好吃,我连续吃了一周太腻了。”
正在洗水果的钟越从厨房喊过来:“给你点吃的你就乐吧,还挑三拣四,少爷啊你。”
蔡北郁闷了:“滚你的,你不来送也有人把我伺候得好好的。”
钟越端着一盘水果出来,表情诡异地看着蔡北:“我说老婆,你可不能爬墙啊,谁伺候你来着?能像我伺候得这么好。”钟越说完就走到蔡北面前一蹲,撸起袖子探入了水盆里,“说你这人勤快吧,偏偏自个儿洗个脚总是懒得弯腰,说你懒吧,偏偏又一副贤惠得不得了的样子。我说小北啊,这里,”钟越宽大的手掌包着蔡北已经被水泡得热软的脚掌,掐掐脚底,“是不是欠调教了。”
“喂,”蔡北整个人绷紧了,“别乱来啊。现在我可是伤残,摔了我你留意后果。”
钟越这才满意地笑了,轻轻掐在脚底的手指的力道缓和下来,拂过脚背,轻柔地按压:“是吧,谁能像我伺候得这么好。再说了,那些菜都是我特意点的补血补钙的,对你的恢复有好处。贵点难吃的你也得给我吃光光。”
“我知道了。”蔡北轻声说。
钟越揉着蔡北的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许久轻轻叹着气说:“虽然看你受伤我是心里疼,但是说实话,这一周是你这几年来难得的早回家了,每天下班你都在家,这感觉还真不赖。”
“我亏了你了,”蔡北嘟囔,“好了好了,我洗好了,水都凉了。”
钟越探手拎过一边的毛巾,帮他把脚给擦干了,拖鞋就在旁边,钟越也就不费那个事,站起身就端着水盆去浴室了。这一辈子能让你心甘情愿给对方端茶送水的人不多,至少现在为止,能让钟越甘心做这些的,除了爹妈之外还真就蔡北这么一个。如果可能,他倒真是希望,就这么待他,一直到老。
9
蔡北缩在沙发上,小狗这几天也算因了蔡北的祸而得福,几乎每天蔡北都有大把的时间和它在一起,从伙食到娱乐都很大程度的提高了。此时蔡北吃着水果,小狗就绕着蔡北跳上跳下的。钟越倒了个水回来就瞧着自家小小个的小狗撒泼的样子,印象中却是很少见的。
“呦,这狗总算给养活力了啊。”钟越往蔡北身边一坐,留意着没碰到他受伤的手臂。
蔡北转了转身体的姿势,把自己靠在钟越怀里:“下周就该圣诞了吧?”
“对啊,有什么想做的事?”钟越姿态宽松地揽着他,怀里的人满意地哼出了声。
“听说最近有个新上映的电影,我那些学生下课都讨论呢,咱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去看?我现在是伤残人士,除了上课时间其他的晚自习啊,自修课啊,排班都轮不到我,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咱去看电影吧。”
“呦,你不是一向喜欢买碟看吗,怎么转性啦?”
蔡北摸了把鼻子:“不是说3D吗,不在电影院看又没有效果。”
“原来你奔着这个去的啊,成,我明天去问问票看,我也没事,最近活不忙,晚上都成。咱要不平安夜去,你说呢?”钟越也不等蔡北回答,继续说道,“其实前段时间一直想着带你去海滨城市逛逛的,可是你看你这傻蛋现在又伤了手,啧啧。”
蔡北提起身体作势要打,被钟越一把握住了手,钟越环住蔡北的身体,左手顺着蔡北毛衣的下摆往里探,手掌接触肌肤,沿着腰线往上走,却被蔡北隔着毛衣一把按住了:“钟越,别,不方便……”
钟越凑上前吻着蔡北耳后:“乖,不会伤到你的,交给我就好。”蔡北似乎权衡了一下这话的可信度,终于松开了手。钟越得到自由的左手摸到蔡北胸前,轻轻地挑逗拨弄,蔡北呼吸得浓了起来,偏过身体把脑袋搁在钟越的肩上。钟越手臂一提,干脆让蔡北面向了自己跨坐了过来,蔡北慌了一下,受伤的那手臂好端端地在干扰不到的位置。
钟越往上走的手开始往下探,抚摸过腰部,从沙发附近的茶几上拿过点什么,那只手掌就继续穿过松软的睡裤再往下,温柔又强势地长驱直入,蔡北哼了哼一口咬在钟越脖子上,就埋在那里不肯抬头了。钟越吻着他耳后,手上的动作加快了节奏。
钟越进入的时候蔡北松开了牙关,脑袋后仰,钟越十分调准时机地扣上蔡北的唇,亲吻远比插入的进犯要温柔,蔡北浊重急促的喘息被堵在口腔,努力甩开了钟越的亲吻偏开了脑袋。侧望的视线正对上静静趴在沙发前一脸无辜的狗脸,蔡北惊叫了一声,想到此刻自己下半身空荡荡地坐在钟越身上,虽然没有第三人在场,却偏偏有第三个生物在啊。
钟越扳过蔡北的脑袋,这家伙真是太不给面子了,这种时候还三心两意。
蔡北半虚脱地伏在钟越身上,略略的失神之后思维归位,顿时不爽起来:“靠,你又在沙发上!”
钟越餍足地舔舔蔡北的嘴角:“这就是饿久了不给肉的后果。”
“无耻。”蔡北怒,“你好歹把狗给关起来啊!”
“嘿嘿,来不及。”钟越捏捏蔡北的腰,“又不是有其他人,你怕什么。”
钟越除了偶尔对特定对象蔡北同志耍点无赖吃点豆腐之外也没啥别的坏习惯了,行动上雷厉风行也已经坚持了多年,蔡北一说想看电影,钟越第二天就搞定了平安夜晚上十点的电影票,导致晚餐桌上蔡北愣愣地看着他:“我不过随便那么一说,你还真是……”
“我还不知道你,”钟越嗤他,“心血来潮的时候还好说,等到一过了那劲,谁比得过你的学生重要?宁可留在办公室改作业啊,谁拉得动你离开岗位啊。”
蔡北咬着筷子认输。钟越的手机叮叮咚咚响起来,自从三年前公司上了正轨,其实钟越已经很久没有过连吃饭都被公事打扰的无奈了。蔡北陪着他经历过最艰难的开头,承受过开始只剩下饭钱的困境,也陪着他感受最挫败的时光,如今生活压力上明明是有了苦尽甘来的势头,偏偏感情上,却越来越多的怅然若失。
钟越离开座位接了手机,没说上几句话钟越的目光就往餐桌上瞟,很快的,钟越推开阳台的门出去接电话了。蔡北咬着嘴里脆脆的豆芽菜,满嘴的苦涩。
十来分钟后钟越从阳台接完电话回来,蔡北起身用左胳膊抵着电饭煲,右手给他重新盛饭,钟越迅速地走上前,握着他的手把勺子取了过来:“你继续吃,我自己来。”
蔡北乖乖地坐回位子上去扒拉米饭,眼前的菜却连筷子都没伸。
“鸡肉不是能吃的吗?戒啦?”钟越压着声音努力做出轻松调侃的样子,舀了满满一勺的玉米粒炒鸡丁到蔡北碗里,“别吃白米饭,以为我虐待你呢。”
这天晚上温度剧烈地低了,据说是冷空气降临普遍有四五度的降温,天虽然还没有下雪,却分明有了严寒的感觉。晚上睡觉之前蔡北又指挥钟越多弄了一条被子出来,睡到半夜的时候蔡北却还是被冻醒了。一摸身边的被窝,余温尚在。
卧室连着的阳台上,一道清幽的烟气正在缓缓散开,一点点星火明明灭灭,看不见那人的脸,却依稀能分辨那模糊一团的身影。鼻腔酸涩,蔡北忍了忍情绪,在钟越背后轻轻唤他:“失眠了?”其实钟越生性还算豁达,当年举债度日的时候也分明是大睡得香。
钟越听到背后的声音,忙掐灭了手中的烟,在夜色中站起身来,一接触到蔡北单薄的睡衣就有点火气:“这么大冷的天,你就穿这样下床?”作势就要把蔡北往卧室里面推。
蔡北憋着一股劲不肯动:“晚饭的时候,那电话是谁打的?”
钟越怕他着凉,一心急就直接把人拖回了被窝,已经凉下来的被窝并不会很快回暖,钟越摘了厚外套,把蔡北整个人拢在自己怀里:“我爸的电话。”
“……说什么了?”
钟越搂了搂紧,不吭声。
“我早晚会知道的,”蔡北靠在钟越热乎乎的胸前,语气幽幽地说,“早晚都是要知道的,钟越。”
“让我下周五去相亲。”钟越闭上眼,黑暗中循着蔡北的脸密密麻麻地亲吻,“他说我妈的病可能没多久了……让我,让我现在至少先相个亲哄哄老太太。”
10
二十四号那天蔡北课不多,赶上第二天是周六又是圣诞节,即使高考班的孩子也有点浮躁。下午的课简单地介绍了几篇作文范文,蔡北早早地留了时间给学生自习,也让他们提前赶一点周末要完成的作业。下面的孩子一片欢呼,大概也是对这个在中土被接受已久的西洋节日期待已久。
蔡北收拾好教案和作业,不过下午四点。去钟越订好票的那个电影院并不是太远,蔡北却没耐心回一下家再过去。慢慢地校园里转了个圈,蔡北才发现这个重点高中的学校风景其实还是不错的,有山有湖有亭有树,虽然规模不大,倒也弄得似模似样。蔡北自我谴责了一下,这个学校工作了七年,居然如此迟钝地感受到校园风光。
手上的石膏已经拆了,手臂却还是不怎么使得上力,蔡北想了想,口袋里的钱包里还有好几百块,信用卡银行卡也在。凭什么亏待自己呀,蔡北一咬牙就打算去吃顿好的。
坐着公交到了商业街的地盘,各种美食餐饮店琳琅满目。蔡北是习惯了在家里吃饭的人,偶尔出外也多半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