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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远一脸的无辜,急切地说道:“老杜,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又要从你这里拿钱了……”
游魂突然发出一声惨厉的长啸,把两个争执中的男人都吓得噤若寒蝉。宇文也警觉地将虚灵长枪一晃,注视着宋巧稚的一举一动,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并不能以常理揣度。
“男人……你们所关注的,永远都是你们的权力与金钱,女人在你们的眼中,不过只是玩物!”宋巧稚冰凉的语气让众人心头都不寒而栗。
“杜听涛……托你的福,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宋巧稚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杜听涛,后者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蒲远……”宋巧稚又将目光投向了蒲远,蒲远一下跪在了地上,悲伤地说道:“巧稚……是我害了你,可你却连救了我两次!我……我……”
顾青心头一颤,莫非害死姐姐的,就是面前这两个男人?她一下跳出来对宋巧稚叫道:“姐姐!究竟是谁害了你?快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宋巧稚凄然一笑,说道:“想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三台电梯吗?让我慢慢的告诉你……”
一页险些被时间流沙所掩埋的往事,终于被大风吹去浮沙,重新暴露在阳光之下。
“我……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我是靠出卖自己,才一点一点地在腾龙里立足,但这并不妨碍我寻找属于我的爱情,杜听涛,我还是要感谢你,虽然你把我推给蒲远,其本意不过是为了要我替你打听消息,可我还是不能否认,与蒲远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是啊……我也承认,那几个月也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跪在地上的蒲远接上宋巧稚的话头,“如果你没有用怀孕来要挟我……就好了……你知道吗?那时候腾龙刚刚被上面盯住,我怎么敢在那时候传出绯闻……”
“蒲远,你太自以为是了!”宋巧稚恨恨地打断蒲远,“不错,你确实很小心,每次与我亲热都做足了安全措施,我如果不是做了手脚,确实不会怀上你孩子!可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怀上你的孩子吗?”
蒲远一呆。
“是的,你有贤惠美丽的妻子,乖巧可爱的女儿,还有你的伟大事业。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可我有这个自知之明,我从没想过向你要什么名分!我只是真心的爱你,想要与你有一个孩子,再拿着一笔钱离开这个城市,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去,把孩子养大……可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你都不愿满足我,还让杜听涛这个混蛋来谋害我!”
“可是……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怀孕确诊证明寄给我?还写了那样一封信……”蒲远已隐隐地觉察出,这其中另有阴谋。
“你这个自大的家伙,真的以为每一个接近你的女人都是为了你的钱吗?我为什么要把怀孕证明寄给你?我只知道我的怀孕确诊证明是被杜听涛偷去了!”宋巧稚的愤怒使得她的那张脸显得更加可怕了。
蒲远缓缓地扭过头,盯着杜听涛:“那封信,是你伪造的么?”
杜听涛哈哈一笑,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不错,那封信是我写的,我早就想杀这个贱人了,只不过想借此机会拉你下水,让你以后不敢随便动我!”
“你!你为什么要害巧稚?”
“我害她?是她想害我!我让她做了腾龙分部的财务处长,又让她和我一同管理腾龙大厦的基建工作,我没少分给她钱,可她却在暗地里收集我做了手脚的财务证据!我只恨自己没有早一步动手,让她把那些证据都寄给了你!”
“我可没有收到你所说的什么证据!”蒲远叫了起来。
“你没收到?那个匿名敲诈了我一千万的人,不是你还能是谁?”杜听涛吼道。
顾青已经听不下去了,冲上前去狠狠地给了蒲远一记耳光,“蒲远,你如果真的爱我的姐姐,那你收到我姐姐的怀孕确诊书后,为什么不向我姐姐确认一下?你甚至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就决定让杜听涛去下手杀害我的姐姐?”
蒲远沉默了许久,才痛苦地开口说道:“顾青,我确实有错,但当时的情况并非如此简单,你知道我对自己的社会形象是非常小心的,所以我没有给你姐姐留下电话,自然也没有要过她的电话。在收到那份怀孕确诊书的时候,我身在京城无法脱身,以为你姐姐其实是杜听涛特地安排来对付我的棋子,当时对她真是爱恨交加,便反将了杜听涛一军,要他给我处理这件事情,我并没有让杜听涛去杀害你姐姐,我只是想看看杜听涛有什么反应。谁知道杜听涛隔了几天后就告诉我,已按照我的要求,把宋巧稚做掉了!那时,我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那时候……快过年了……很冷……”宋巧稚微微抬起头,叙述回忆的声音竟是异常的平静,“大年二十九,我最后一次去腾龙大厦的工地,按杜听涛的安排,去给准备回家过年的工人们发红包。工人们都在收拾行装,楼里空无一人,在十八楼,我遇见了杜听涛,他问我是不是另外有一份施工账目,要我马上交出来。我拒绝了他,并告诉他,那份账目我已经寄给蒲远了,我不想再帮他做假帐了。杜听涛顿时恼羞成怒,看那电梯正处于检修状态敞着门,便一下将我推下货运电梯――也就是你们现在看见的第四台电梯。我用双手十指死死抠住电梯门的边缘,哀求杜听涛饶我一命,可这个狠心的畜生,竟用他的脚拼命地踩我的十个手指,一边踩,一边告诉我,是蒲远让他这么做的……我的每一根手指都被踩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最后,我实在坚持不住了,松手摔了下去。”
刘天明愤怒地看着杜听涛,暗暗地握紧了拳头,这家伙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惨叫着掉下去,以为自己一定是摔死了,可是没有,电梯是停在十二楼的,我只是摔断了腿……后来我才知道,如果当时就摔死了,那还是我的福气……”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正文 三十五、孽债
(更新时间:2006…6…27 11:24:00 本章字数:4439)
“我挣扎着抬起头,看了看上空,那扇电梯门已经关上了,除了轿厢顶端一盏不断闪烁的绿色小灯,这里没有其它的光照。我拼命的叫喊着救命,期望能有工人听见,但我叫哑了嗓子,周围也没有一丝动静。”
“第二天,大年三十,工地上已不可能有人,我放弃了叫喊,很饿……也很渴……远处隐隐约约有爆竹声传来,我迷迷糊糊地想……过年了。”
“虽然身陷绝境,但我并没有绝望,我知道,工期很紧,年初七就会有一部分工人先回来。也就是说,我如果能坚持七天,就有得救的希望。我要活下去……”
“大年初一,我随身带的两片口香糖已经完全没有了糖分,变成一块橡胶,我把它吞了下去,太饿了……我看见手指上已经干结的血迹……我开始舔手指……”
“到了初四,我越来越饿,嗓子里象有一团火,我的眼睛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手指上有一块被踩伤的皮吊着,我……试着把它咬了下来……”
“嗷……”跪在地上的蒲远痛嚎了一声,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宋巧稚不带任何语气的回忆让他发了狂,他突然象一头疯兽般从地上一跃而起,用他还能自由活动的手揪住杜听涛的衣领,在宇文和刘天明反应过来把他们分开之前,蒲远的额头狠狠地撞在杜听涛的鼻梁上,顾青清晰地听见“喀嚓”一声,杜听涛的鼻梁骨断了。
宋巧稚冷冷地看着乱成一团的男人们,声音依然平静得象一潭死水,继续叙说那令人心悸的往事。“我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微微隆起,孕育着另一个生命,男人们……都希望我死掉,可我偏不愿意……哪怕是……变成这样……”宋巧稚慢慢举起自己的手,苍白萎缩的肌肉只覆盖了掌部,五根手指都只有森森白骨。
顾青清楚地看见在拇指的骨节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她惊叫着退后了一步,忍不住呕吐起来。 饶是见多识广的宇文和刘天明,也不禁动容。
“终于,熬到了初七,我听见了脚步声以及说话的声音,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叫喊了,想抬手拍打电梯的轿厢,手却软绵绵地抬不起来。突然,我听见一个我永远都忘不掉的声音,是杜听涛这个恶魔在说话。他竟然对工人们说,货梯有严重质量问题,放弃使用,把这个电梯井封掉吧……”
顾青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腾龙大厦最初的设计图上有三台电梯,而最终他们只看见了两台,若不是浑沌破坏性地一撞,这台载着冤魂的货梯不知还要尘封多少年……
“最后一丝从电梯门缝间透出的光线熄灭时,我彻底绝望了……企图活下去的精神支柱瞬间崩塌,我诅咒着一切,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宇文、顾青和刘天明都被宋巧稚的悲惨遭遇所震撼,三人的脸上都是极端肃穆的神情。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竟然感受到一股气息,它与我非常的相似,都充满了伤心、仇恨、及诅咒。我试着和这气息交流,它告诉我它是古代的龙王,我并不关心它是谁,我只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冤灵,我拼命地吸收那股气息,它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气息变得异常强大,而我也尽我的所能,向那股气息索取了力量,我得以重新在大厦里移动,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令我惊讶的是,这里的人偶尔谈论到我的失踪时,根本不带有任何同情,贱人、卖身、活该……一个又一个令我难堪的字眼不停地从那些人的口中跳出来。呵呵呵呵……不过不要紧,有的是机会,这些人自然会受到惩罚的。”宋巧稚说到最后,竟大笑起来。
宇文极机警地问道:“惩罚?他们会受到什么惩罚?”
宋巧稚仍在狂笑着:“呵呵……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刘天明追问道:“龙王第一次出来作乱,那个双手被砍去的保安可是你做的好事?”那保安的双手是被利器齐刷刷地斩去,应该不是龙王所为。
“哼,那小保安被龙王一口咬住双手,我若是斩断他双手的动作再慢一些,他就要被活吞了。”宋巧稚不屑地答道。
刘天明一愣,这么说来,那保安虽然疯了,却保住一条命,还应该感谢宋巧稚才对。
“可你为什么要杀害蒲远的两个保镖?”宇文逼上一步。
“那两个保镖太不识好歹,与蒲远寸步不离,你愿意在与恋人相会时,身边还站着两个电灯泡吗?呵呵……”宋巧稚飘到蒲远身边,轻轻推了一下面如死灰的蒲远,“不是吗?蒲远?”
宇文不由得有些头疼,这女人喜怒无常,似乎已是半癫狂状态。
“我将他们的尸体放在蒲远的办公室内,只等着有合适的时间,突然把他们显出真形!呵呵……想像一下蒲远看见尸体时的表情,也可以非常开心啊,可惜,被顾青先看见了,只好另找地方藏了起来。
“我曾无数次在想像中用各种方式将你碎尸万段……可当我看见你躲在办公室里偷偷看我的照片时,我便再也下不了手……最快乐的那段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啊。”宋巧稚用手托起蒲远的脸,极温柔地说道,“我弄丢了你的孩子,你……不会怪我吧?”
蒲远一下哭出了声:“巧稚……我……我对不起你啊……”
“杀死朱灵的,也是你吧?她又有什么罪?”刘天明的工作惯性,就是将一切问题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