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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依仗势力强买强卖、欺行霸市、逼良为奸,百姓只道是天子之意,败坏的都是圣天子爱民名声哪!幸好被本官早早查获,波及尚还不广,否则待到城中有百姓因此冻馁而死,那就悔之晚矣!”
李佑这话声音够大,周边百姓听到,又是一阵嘈杂的叫喊,有骂“阉贼该死”的,有大喊“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的。
此刻黄公公再蠢也醒悟过来了,李佑这是找不到破绽,就想对他进行无耻的栽赃陷害!什么强买强卖欺行霸市逼良为奸败坏天子名声,都是李佑找来的罪名!
他张嘴要说什么,却见李大人抬起手,指着周边厉声喝道:“黄庸!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民意如此,民情沸然,你还胆敢狡辩!”
见这位年轻大人好像很够意思的样子,周围百姓更加卖力的喧哗鼓臊,声音沸反盈天,估计能震出几里地去。如果距离再近点,唾沫几乎就淹没黄公公了。
这简直就是黔驴技穷开始撒泼打滚了!黄公公心里嘲笑了李大人几句,忽然又担心自己被那些情绪已经被煽动起来的民众撕成碎片。抱着矛盾心思咬轻声斥道:“李佑!你无凭无据,煽动民众围攻中官,我要进宫向陛下弹劾你!”
李佑皱眉道:“什么无凭无据?你自己画押供认,转眼就忘了?”
黄公公气极反笑,“白纸黑字,你也敢颠倒乾坤么!”
“高掌柜供称你逼迫他签了订购存煤的合约,并强迫他帮你联络其余煤铺。你签名画押承认高掌柜的供述确实无误!如今还敢后悔么!”
黄公公脑中像是响了一声炸雷,整个人都懵了,这李佑堂堂的正五品文官,居然在问案时如此卑鄙无耻的使诈!
黄公公的惯性思维认为高掌柜供出的就是如何囤积居奇的过程,这点细节足以让高掌柜交待过关,对于其它事情,高掌柜自己都不知道,也说不出什么。以上都是事先商议过的口供,他签名画押承认的是以上事实!
但黄公公根本没想到高掌柜居然捏造事实并反咬诬陷他!更可恨的是,他自己陷入当局者迷,而李佑又有意识的加以诱导,所以他才痛快的签名画押,承认高掌柜供述都是事实,但这个事实与他所想的事实不完全是一回事!
外人都说太监不是好东西,这他娘的全是不明真相!气血涌荡在心头下不去,黄公公双眼欲裂,把风度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狂性大发的上前一步,劈手抓住李佑的官袍衣领,尖厉的骂道:“你这狗官,骗子!小人!奸贼!”
黄公公骂李大人骂得狠,但周边百姓骂黄公公骂的更难听,没法子一一细表。既然有人代劳,李佑也就风度翩翩的不回骂了。
随即有护卫按住了黄公公,并隔开了他与李大人,将黄公公拖到了几步外。李佑好整以暇的理好衣领,冷声道:“本官并没有用刑,也没有任何强迫,你自己主动签名画押招认,如今后悔了也怪不得别人。”
黄庸咬牙切齿道:“假的就是假的!”
你若心中无鬼,真正做到了问心无愧,又怎么会上这个当?李佑无所谓道:“你在宫里也做了这么些年了,还不清楚真真假假本来就不是那么重要吗?无论真假虚实,有人愿意相信就行了。看看周围这些民意,你还不知道你就是错的吗!”
黄公公像被浇了一桶冷水,他很知道李佑所言是对的。就像他企图打着为君分忧尽忠职守的旗号,囤积煤炭牟取暴利一样,别人知道这是假的,但也得当成真的,并且没人敢说这是假的,包括李佑在内。若说这是假的,就等于是说皇宫冬季不需要煤炭似的。
而现在李佑不过是以同样的道理,另辟蹊径制造点罪名,换了个花样还给他了而已。就凭今天这些状况,只怕别人都会认为他和高掌柜的供认是真的。
李大人见黄公公略微安静了下来,再次仿佛漫不经意的问道:“你的干爹是谁?”
五百五十三章 你祸事快上门了!
李大人这次问话,得到的还是沉默
惜薪司黄公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李佑的居心?那李佑貌似不想把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并化解掉,相反,他将事情挑大的心思昭然若揭,特别是他现在正占了上风,只怕此时心中已经有了预案,只等着自己开口
无论如何,这些话不该由自己嘴里出来,否则难免又被李佑拿去歪曲了,黄公公吃一堑长一智,小心谨慎的想道
李佑大度的又给了黄公公几个呼吸时间,便叹道:“不想说就算了,人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寻人打听怎么也能打听出跟脚”
随后李大人对西城兵马司姜指挥吩咐道:“天寒地冻,官军在外辛苦,是不是该让众官军都先入屋暖暖身子?这里煤多,不怕没得烧火”
这是今日要收摊了么?黄公公不知为何,产生了不用再直面李大人的轻松感,虽然他那被诈去的假把柄还在李大人手里,但他就是想早早逃离此地,不愿和李大人再站在同一片天空下了
李佑微笑的目送黄公公迈步转身,没有半点阻拦之意
黄公公才走了一步,便踟蹰不前,脚步再也迈不动了,好像前面是龙潭虎穴他目测周围有至少上百名百姓聚在这里,人人都是能拉煤的壮劳力,经过方才李大人有意无意的煽动,此刻他们情绪很激动,神色很不善,举动很蠢蠢,全靠李佑带来的手下拦在外围
如果撤了阻拦,那后果…黄公公不寒而栗
与官员比起来,太监没人权啊若有人继续恶意煽动难保民众不会愤激到集体失控爆发,真把他群殴打死,找谁说理也救不回小命了皇上也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就砍一百多百姓为他报仇,他还没那分量再说李佑肯定要添油加醋为民众开脱,将他贬成罪有应得
他愤然转身对李佑道:“李大人担负京师治平之责欲坐视民众围殴中官不管不顾乎?”
难逃余之一握也,李佑第三次问道:“你的干爹是谁?”
黄公公留也留不得,走也走不脱,无可奈何答道:“咱家自入宫起,便拜在内官监谭掌印门下”
李佑虽然对宫中并不熟悉,但对内官监掌印太监谭公公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内官监在宫中二十四衙门里,也是排在前几位的大衙门,内官监掌印太监地位不低
这谭公公年纪不小了,如今宫中是以“三恩”为代表的中生代当家谭公公是硕果仅存的几位老太监之一
说起这个,李大人却想起一桩往事去年在泗州守祖陵时,在大堤上一个月苦日子里穷极无聊与祖陵神宫监的海公公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倒听起海公公隐隐约约提到一些宫中的尘封旧事
据说十年前先皇驾崩、今上登基,在旧交替的几个月时间里宫中发生了“大灾变”
许多在当时权势赫赫、气焰熏天的大太监在那场大灾变里纷纷陨落,连那权柄滔天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也被逼罢去掌印,单身出京去了南京养老,并不得离开南京半步插一句嘴,海公公也是在那时被赶到祖陵当守陵太监的
自此之后,司礼监掌印、秉笔、随堂太监全部罢设,仅保留了文书房维持公文运转,中官势力急剧衰落,而且是青黄不接直到今年太后归政前重开司礼监,才挽住了颓势,但仍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若非那场大灾变让上一代老太监们损失惨重,就凭目前“三恩”这三四十的年纪,排资论辈起来,怎么可能将司礼监前三个交椅全部占据
李大人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问出内官监谭公公便卡住了他的醉翁之意是段知恩,不知道从这谭公公身上挖下去,是否能与段知恩扯上关系他自己掌握信息有限,回头还得去问问明白人
不是李大人嫉妒段知恩与天子关系亲近,因而看不顺眼,实在是李大人很有责任感
作为大明朝堂当前秩序的奠基人,以及最忠心的捍卫者、最坚定的守护者,他希望的是稳定安定和谐相处,最讨厌段知恩、白侍郎这样不安分的、并妄图颠覆现有秩序的破坏者
白侍郎还好,但这段知恩躲在深宫搅风搅雨,常常叫人望而兴叹、鞭长莫及三大巨头中,麦承恩和吴广恩这两个同在司礼监的弱人又压不住段知恩,叫李佑不知在心里骂了两人多少遍废物,怎奈人鬼殊途,只可恨不能以身相代
李佑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黄公公道:“你只是惜薪司右司副,你在煤市囤积居奇,你的上司知道否?比如那掌印太监知否?”
黄公公无语,李佑难道想把他身边所有人都像过筛子一样过一遍吗?
眼看日头西斜,李大人准备撤回城中,便勒令泰盛煤铺开放卖煤,但每人限购五十斤,暂且解了围观百姓的燃眉之急十几万斤煤,也足够几千人购买了这也算借机为黄公公解围,免除他被殴死之虞
随即他匆匆返回城中,在西城兵马司换了轿夫,急急忙忙向东城十王府而去出了这等事,他必须要与归德长公主面谈一番
在路上,天色渐渐的黑了京师的冬夜,街上人影稀少,天寒地冻,一般没人在外面乱晃像李大人这样负责治安的风宪官,从理论上,在夜间的街道见到任何可疑人物,都可以先抓后审,只不过平时夜巡由巡捕营负责而已
今夜李大人没有这个恶趣味,一门心思的督促轿夫迅赶路从阜成门外到十王府,直线距离可能只有五六里,但需要从大明门外绕圈子,实际上一口气赶了十多里路
等到了十王府归德长公主宅邸,传话进去,没多久李佑就被引到后殿偏厅
此时长公主似是准备歇下,身上内衬家居厚袄,外罩素色薄衫,不施粉黛,不戴珠翠,头上也是松松散散随便挽了髻儿
她见了李佑笑道:“稀客稀客,在我记忆里,你这是首次在夜里主动登门寻我今日生了什么事情,叫你居然不避嫌了”
李佑大呼小叫道:“你祸事快上门了,还有心思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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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五十四章 不足与谋也
祸事临门?归德长公主先是一惊,心情沉了下去随即她便判断出,这可能又是情夫的惯用手法,虚张声势、夸大其词而已
同样的招数,在她朱英娆面前第二次用出是无效的
念及此,长公主映在烛光下的脸庞似笑非笑,继续打趣道:“什么大祸?天要塌了还是地要陷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大祸,要么就是你又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李佑依然很敬业的卖力演出,语气急促的说道:“你不知道,今日我遇到了什么事情…”
其后,李大人将今日之事叙述了一遍,从他进煤市直到审问高掌柜和黄公公,讲完后又问:“你可有什么想法?”
“无非就是几个中官贪婪,想借难发财而已,乃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反正他们已经招供了,你奏过天子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归德千岁不是故意纵容这种行为,实在是她见多了太监贪财,这样的事已经不会让她稀奇了
“殿下以你的聪明睿智,就只看到了这些?”李佑不能置信的问道:“你真是当局者迷你可曾想过,那黄司副为何要寻上林驸马的泰盛煤铺?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哪”
“你大半夜跑过来,就是要说这些无趣的事情么?”长公主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