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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在飞机上,她对我说她老公在别的女人面前硬不起来的事情,当时我还笑她SB,其实真正SB的人是我。赵婧是故意那样说,好让我以为她不知道她老公在外面乱搞的事情。其二,就是她说我和李乐很像。现在回想起来,这绝对也是她有心说的。就我这衰样子,和李乐比简直就是潘长江和古天乐的差距。老子居然相信赵婧了!看来她灌人迷汤的本事实在是高!)
最后,就是那天赵婧对王燕的态度。按照常理,赵婧和王燕见面,就算不打个头破血流,也要骂得鸡飞狗跳才对。可是赵婧居然很平淡,完全不符合她不肯吃半点亏的泼妇性格。她之所以不对付王燕,是因为她有后招,那就是利用我来伤害王燕。这样,对王燕的伤害才会最深。(偶还想拿她当刀,没想到自己早就成了她的刀!)
整个报复的过程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赵婧的每一步都走得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极险极毒。从她说要帮我,到我们在BABYFACE里喝酒,然后她老公过来,我和她老公照面。这一切,很可能都是她有意的安排。后来我见到李乐之后,屡次问她关于她老公的事情,她就明白,我不但认识她老公,而且知道她老公和王燕的事情。要不然,以我的为人,不可能像个八婆一样,打听她老公叫什么,是不是去过西昌这种事情。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这样,越想越觉得每一个细节都能很严密地对上,越想越对赵婧感到失望。婧姐。我终于忍耐不住,定定地瞧着她,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燕是我的GF?
赵婧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冷不防听我说话,像是吓了一跳。我见她看我,于是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然后说:婧姐!如果你这次再骗我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说完我不错神地望着她的脸,等待着她的回答。
赵婧先是望着我良久无言,然后忽然拿着桌上放着的那只高脚杯。那里面盛着暗红色的酒。她拿着酒,在手上缓缓地摇着,一边摇,一边说:其实成都很小的。
一听到这句话,我就知道,她肯定见到过我和王燕在一起。
果然,赵婧慢慢地说:我曾经见到过你们在街上逛。顿了顿,她又说:其实李乐在西昌搞的这些事我以前并不知道。但是,有一天,那个王燕曾经到李乐的公司里去找过李乐。而李乐的公司里有我的一个同学。后来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我。那天我在街上也是和她在一起,结果她指着你身旁的王燕对我说:那个女的就是你老公在西昌养的二奶。我听了之后,当时就想冲上去扇王燕几耳光。可是,我发现,我发现她居然是和你在一起,而且还很亲热。那一刻我恨死那个贱女人了。她抢了我的老公还不算,居然还和你……说到这里赵婧突然停了下来。但我的心却被她这一下突然的停顿搅得怦怦直跳:难道赵婧之所以那么恨王燕,里面也有我的因素吗?
赵婧停嘴之后,再没有说任何一个字出来。她的脸好像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她刚才所说的话。我仔细品味着赵婧的话,脸居然也有些发烫了。
一时我们两人都没有出声。酒吧里响着震人耳膜的拉丁乐。我的心也随着那些乐音一上一下地起伏。蓦地,王燕的影子又出现在了我的心里。她似乎正用一种讥诮而又绝望的眼神盯着我。我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我怎么像是忘记了王燕呢?她受了那样大的伤害,始作俑者就是我对面的赵婧,可是我现在却因为赵婧而心猿意马,我这样对得起王燕吗?
想到这里,对赵婧的恨意又一次燃了起来。婧姐。我喊赵婧,嗫嚅一下,然后问:李乐的手机号是多少?(在这里,我这样说是有两个目的。首先当然是想找到李乐,好能知道王燕在西昌的住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刺激一下赵婧,报复一下她。好一出胸中的恶气。)
赵婧万没有想到我居然会问起李乐的手机,她望着我,脸上满是诧异。我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开口说:我想和他谈谈王燕的事情。(我故意说出这句话,好看看赵婧有什么反应。)
本来我以为赵婧还会像以前那样面无表情的,没想到她一听到这句话,脸立时撂了下来,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丢。酒杯倒了,酒淌了出来。我见她反应这么强烈,心里竟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有的只是一种无由的惧怕。
赵婧用恨恨的目光望着,好一阵子,忽然说:我已经准备和李乐离婚,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要找他自己去找,别问我!
什么?我叫了出来。
赵婧冷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慢慢说:朱永乐,我恨你!我一呆,赵婧在我的眼睛里转身离开。
我傻傻地坐在椅子上,心里面来来回回只是刚才赵婧望我的眼光和离去时的样子。一瞬间几乎连王燕都忘记了。她说她恨我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我忽然想起了我们在上海的那一天。赵婧肯定是喜欢我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为了我关心王燕而这样生气。还有,她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说她要和李乐离婚呢?
我急忙站起身来,赵婧此时已经出了M98。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外追去。我也不知道我追上她了能做什么,可我就是想追上她。
外面是清凉的秋夜。街上人并不多,偶尔有车经过。赵婧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第二天在公司见到赵婧的时候,我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赵婧冷冷的,对我不理不睬。我想问她昨晚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终于没开口。
下午的时候,赵婧进了主任的办公室,好久才出来。出来时她看了我一眼,刚好那时候我也正在看她。我们的眼光碰了一下,又相互避开。恍惚中,我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
等到下班的时候,我们俩像是有默契一样,都没有回家。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时候,赵婧说话了。
乐娃子。她说:你能陪我吃顿晚饭吗?
我先是一怔,而后心里开始犯嘀咕:赵婧她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说她很恨我吗?
正犹豫间,赵婧的话声又在耳边响起:乐娃子,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什么?我说,然后用讶异的眼光看着她。
我已经辞职了。赵婧望着我,有些依依的样子,嘴里慢慢说:然后,我准备去上海。
上海?我大声叫了出来。这两个字让我又爱又恨。我在那里和赵婧度过了很美好的一天。但是,还是在那里,赵婧和那个姓薛的SB上床了。
嗯。上海。赵婧说。语气里没有欢喜也没有忧伤。
我忽然想起下午赵婧去主任办公室的事情,她那是辞职去了。接着,赵婧从办公室里出来时的那目光又向我看了过来,那目光里全是不舍的意味,当时我却没有看出。
你真的要走?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赵婧不答我,良久,才说:成都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我差点冲口问:我呢?但话到嘴边我忍住了,我想起了王燕。于是我只是望着赵婧,心中一阵一阵的伤感。赵婧也不再说话,默默地往外走。我紧跟着她出了办公室,像是怕她就这样一去不返了。
出了公司,我们并排在街上走着。已经快六点了,西边的天空有堆晚霞在烧,冷艳艳的。
我们去吃串串香,好吗?赵婧忽然说。我一愣,原本以为赵婧会和我去“祖母的厨房”吃西餐,没想到她居然要我陪她去吃串串香。
嗯。我看了她一眼。她没看我,眼睛望着天边那抹血一样的红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开始我以为赵婧会和我去玉林的店里吃串串香,没想到她随便找了一个路边的小铺。那店很小,店外的人行道上也摆着几张桌子。我还有些发呆的时候,赵婧已经坐在了一张桌旁。然后喊我:乐娃子,坐吧。
我一边过去一边望她,她冲我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她的笑不像是假装的,似乎自打她坐在那椅子上后,她就把身上的忧伤给甩开了。
串串香估计是成都最便宜的小吃了,无论荤素一般一串东东只要一毛钱。今天我和赵婧来的这家小店,居然只要九分。赵婧挑了一大把东东,伙计端上一锅红汤,她把东东放进锅里煮。煮的空当儿,她又叫了几瓶啤酒。见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嗔道:乐娃子,你怎么了啦?别怕,我请客!说着格格地笑了起来。
我脸一红,知道她在开我的玩笑。其实这玩意就是吃破肚皮也只几十块钱就能了账。
婧姐。我终于耐不住,开口问:你真的要辞职?
怎么?赵婧问:舍不得我吗?
我没说话,给她来了个默认。
要是真舍不得我,就和我一起去上海吧!赵婧笑着说。
我又是一愣,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样?想不想和我一起去上海闯闯?赵婧从锅里拿出一串煮好的东东递给我。
我接过赵婧递过来的串串香,心里有些甜甜的感觉。我觉得赵婧刚问我的话不像是开玩笑。说实话,我真有些动心。可是一想起王燕,我就对其他一切东东失去了兴趣。于是我不说话,只是拿着那支串串香,默默地吃。
赵婧见我不说话,也就没沿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一边吃串串香,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我聊,但瞧样子是没有了刚才的兴奋。
我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赵婧。串串香很好吃,麻辣香鲜,但我吃在嘴里,感觉却像是在嚼蜡一样。
吃完串串香,数过签签,连酒一块,只花了二十来元钱。我抢着把钱付了。天已经黑了下来,夜色里赵婧的脸有些模糊。我想着她就要远行,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离了那家小铺,我们在路上慢慢地走。谁都没有说话。我觉得胸口像是有石头压着一样。赵婧也默默的,浑没了刚才谈笑风生的样子。街上不时有车经过,响声从身旁直划向远方。赵婧也会像这声音一样从我的身边消失吗?我痴痴地想,刹那间,心里竟塞满了凄凉。
走着走着,赵婧忽然拉住了我。我微微一愣,看着她。她指了指路边的一家超市,说:这里面有照大头贴的,我们去拍一张吧。她凝望着我,眼睛里全是依依不舍的波光。我鼻尖突然有种发酸的感觉,点了点头。
照完大头贴,赵婧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手机,然后把大头贴贴在了手机上。整个过程她都表现得很仔细。我看着她低头贴大头贴的神情,忽然想起了在上海的时候,她把我们的那张剪纸小心翼翼地放入包包里的情形。婧姐。我忍不住问道:上次的那张剪纸呢?
什么剪纸?赵婧问。
我们在上海城隍庙剪的那张呀?
你说那张呀!赵婧像是才想起的样子:我早就把它扔掉了。
我知道赵婧在说谎,但我没说破她。出了超市,依旧在街上漫步。街上的人开始慢慢变少,世界开始慢慢安静下来。就在周围要静到极致的时候,一阵歌声从马路对面传了过来。对面是一个很小的酒吧,有人在里面唱零点乐队的《别误会》,是双吉他伴奏的。
大学时我们乐队里的哥们儿都挺烦零点的,但不知怎的,此刻在静夜里听到这首歌,我竟被打动了。赵婧也停下了脚步,良久,她扯了扯我,说:进去坐坐吧。
这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酒吧,和BABYFACE、M98或是单行道那样的大酒吧根本没得比。我们进去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叫了两杯酒。酒吧里窄窄的台子上,有两个乐手正在表演,瞧样子像是附近大学里的学生。
赵婧靠在椅子上,盯着那两个乐手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乐娃子,听说你也会弹吉他,是吗?
我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