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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抱歉。”翟洛安自觉失态,很快敛下了笑意,巧妙地改了个表达方式:“我在想,你的近视那么深,刚才怎么那么大老远就看见交通警察?”
“我没近视。”裴漱榆坦白说。
“没近视为什么戴眼镜?”翟洛安温柔地问。
他轻柔的声音害她的心跳都失了规律,她稍稍喘了口气才说:“我国中时因为假性近视而戴眼镜,后来假性近视治好了,我戴眼镜却也戴成习惯了。”
“这是不是有点可惜?”他以极轻柔的语调说,生怕吓着她似的。“这副眼镜把你美丽的眼睛都遮住了。”
裴漱榆的脸更红了,他温柔的声调教她心弦一颤。“从……来……没有人……这么讲过。”
“为什么?”车停在红灯前,他一双黑眸梭巡着她的脸。“你身边的人审美观都那么差?那些要追你的男人呢?”她刺媚似的说了实话:“不见得有很多人追我。”
翟洛安疑惑地盯着她,直到身后的车按了喇叭,他才发现已然转变灯号。为了方便,他把车设定成自动驾驶。车子重新上路时,他忽然明白,也许真的没什么人追求她,她也许美丽,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冰山加硬梆梆的水泥砖,相信与她相识的男人都了解,除非自己有劈石头的本事,否则大可不必尝试。
不过他的个性是只要看到海里有珍宝,就不顾一切地跳下去,所以,他不在乎多花点力气,呵呵!
“你又笑什么?”裴漱榆原本嫣红的脸快转青了。
“没事。”他轻柔地说。“我只是很庆幸,不必跟一大堆男人抢你。”
不管是暗示或明示,这话都已经明白至极。裴漱榆压抑住飞跳的血脉,心想,她肯定是在做梦。
“你别开玩笑了。”她僵硬地说。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不要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为什么你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改成自动驾驶的车子,使他能将全部的心思拿来对付她。他伸手轻轻拂开她额上的一绺发丝,她敏感地立刻往后避开。他笑了。“你看,我想约你也不肯,如果不是我今天运气好,碰巧遇见,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
他的微笑令人昏眩,她又往旁边缩了缩,直觉必须保持安全距离。“我们应该只有工作上的关系,所以麻烦你车开快点,我赶着去上班。”
他不拒绝也不应允,只是眼中的笑意又加深了。“唉,你能不能别那么一板一眼?”
“再不去上班我会迟到啊!”她冒火了。
“迟到要不了你的命,”他的微笑没有消失,但他的眼神中有一抹认真的意味。“工作也有人能接替,但是你的人生只能自己过。”
裴漱榆才被挑起的火气,就像火柴一样,一下子又熄灭了。
她的人生只能自己过……多么简短却有力的一句话。但她的人生该怎么过?她并不知道啊。
当她发现自己又快被他炽热的眼光给燃烧殆尽之时,她忽然觉得好奇,他的人生又是什么样子的?
呸!她管他的人生是什么样子!
她的抗拒心又复发了。如同穿上了盔甲,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毫不带任何温度。“你这人真的很怪。赶快送我去上班,你也得去上班啊,还在这里混。”
他没被裴灭榆的话冰到,反而露出了笑声。“我一向很随性,凭直觉做事,更不爱依照规定行事……”
“啊——”
后面那声惊叫是裴漱榆喊的,因为她听见车内的语音系统正在说:“紧急状况!本车燃料即将用尽……”
“没事没事。”翟洛安飞快按了个按钮制止语音再说下去,转头对裴漱榆安慰地笑笑。“你放心,剩下的燃料送你去上班是绰绰有余。不过,我为什么总是忘记要加燃料……”最后那句是翟洛安对自己说的。
裴漱榆不由得想起昨天他又是跌倒,又是害她跌倒的乌龙表现,不禁怀疑翟洛安是否如他所说会记得去添加燃料。
翟洛安从裴漱榆质疑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丝的不信任,他笑笑,自我调侃地说:“哎,真的没事,我已经非常习惯了,相信我的同事朋友们也是。如果哪里有了灾难或问题,八成大家都会想到我。我心不在焉,迷糊,忘东忘西,还会不时摔破、绊倒、打破各式各样的东西,包括我自己。”
“你要真的这么糊涂,怎么还能在AODC工作?”裴漱榆忍不住问。
“对,”翟洛安故意皱皱眉。“不仅你讶异,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很讶异,我这人的身上有着那么多浩劫后的遗迹,却能以全校前三名的成绩毕业,还精细地查出几个大案子。”
“也许你这人是平时迷糊,遇到正事却是心细如发。”裴漱榆客观地说。
“也许,”他随意地笑笑。“不过我并不太喜欢这个工作就是。”
“那你想做什么?”她直觉问。
“我总觉得我该是个艺术家,但性向分析却硬说我适合精密的工作,于是书一路念上来,最后当了个调查员。”他的口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别人,那迷人的嘴角充满笑意,未了还随口问她一句,“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但裴漱榆被问倒了。她怔了怔,才说:“没有。”
“怎么会没有?”
裴漱榆侧了侧头,逃避他迫人的眼光。“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看,不是没有,是没想过,这中间相差很多的。”翟洛安很执着。
裴漱榆发现自己在这个议题上,似乎没办法跟他争,他虽然看起来很随性,但某些方面,他又十分认真。
她有过什么梦想呢?裴漱榆下意识地转头看窗外,窗外的景象在车速的移动中飞快地往身后划过。她曾经有过梦想吗?就算有,也像车外飞逝而过的风景一般,已经看不见了。
“就像那些木棉花……”如同公园般美丽的街道上,正是木棉花盛开的季节。“一季一季,都开得那么灿烂,我常常想要把它们拍下来,但总是错过……”裴漱榆不自觉地喃喃。
一个漂亮的弧度,车子停在DNA复制中心前的停车格里,这就是自动驾驶的好处,不管多难停的停车位,永远不用再来一次。
公司到了。裴漱榆回归现实收回思绪,惊讶于自己竟然跟这个危险份子同车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话,她还神经兮兮地说起那些木棉花,她是疯了还是不要命了?!
“谢谢,再见。”她倏地抛下这两句话,逃命似的推开了车门。
“喂,等等!”翟洛安追上来。
裴漱榆拼命往前走。本想狠心地不要回头,但又不敢保证这个随兴所至的男人会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为了要引她伫足而又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来,两相衡量之下,她终于还是不甘不愿地停下了脚步。
“干什么?我赶着上班呢。”她没好气地。
“别那么急嘛。木棉花是吧?”
翟洛安给她一个谜样的微笑。裴漱榆还搞不懂那微笑与木棉花有什么关联,他已经看准了身旁一株最近的木棉,敏婕地往上一跳,立刻摘下了一朵。
“喂!”裴漱榆惊呼:“你会被处罚的!”
“破坏路树,扣五点是吧?”二十一世纪,已经不罚钱了,而改以人格记录,被扣的点数累积太多,不只申请贷款、购车什么都不容易通过,甚至连找工作都比较难找。然而翟洛安只是耸了耸肩,“没关系,我的点数还多得很。而且五个点数换一朵你想要的木棉花,在我看来实在很值得。”
他微笑着把花递给她,她微颤的手仿佛是自动伸出来接,未经过大脑的控制,她既感动又迷惘。
她这辈子握过无数更漂亮的花,也看过许多朵木棉,然而都不像这一朵。她知道,这一刻与这朵木棉,将永远留在她此生的记忆之中。
翟洛安目不转睛地看她,看着她光滑细嫩的脸散发出动人的光采。他现在已经可以对那副黑框大眼镜视而不见,直接透视她令人难忘的美丽。
无意间,她发现两人的距离已经愈来愈近,他那双迷人的唇线近得就在她眼前,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她心中翻涌,激得她心慌意乱。从他眼中闪耀的神情,她相信他要吻她了,这念头使得她全身紧绷,呼吸急促。
哦,不能让他吻,这太离谱了!她努力镇定自己,可是……她又没来由地渴望,他的吻会是多么美妙的滋味……
他是想吻她,但他不敢。他对她的感觉如此奇特,就因为他在乎,所以他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吓着了她,或又惹恼了她。现在这个阶段,他只敢把她放在手心里小心捧着。
他只是伸出手指头,爱怜而甜蜜地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上去吧,你这下真的要迟到了。”
危机解除!裴漱榆原以为只要他没说出她就没事,然而仅仅是那指尖的接触,也令她摔不及防的一阵灼热从鼻尖急窜到她的神经末梢,她的肌肉价了,但被他碰触的地方却在瞬间融化,她刻意保持的自制被一扫而空。
“再、再见。”她生硬地吐出这句。掉头,转身,去上班,她命令脚展开动作。好不容易,她发现自己迈开步伐了。天,她摸摸自己红得滚烫发热的脸庞,觉得她这辈子对异性所能有的震撼感觉,好像在他身上全遭遇到了,但他只不过是用手指碰了碰她。她不禁怀疑,如果他真的吻了她,她是否会当场昏倒在他怀里。
还有那朵木棉。噢,这么大的一朵花,她该怎么处理它?哦,不对,应该说她该怎么处理“他”才是。
她的脑袋刚刚上哪去了?怎么满脑子装的全是他的微笑,他迷人的唇?她忘了她该与他维持一定的距离,她忘了她家还有个犯罪的把柄等着他来抓?
深呼吸,深呼吸,镇定!裴漱榆对自己下命令。不能被他迷惑了,千万不能,也不能与他再有什么瓜葛。
她捏着花梗的手指,下意识愈来愈用力。倏地她转身,朝着正往车子走去的翟洛安大喊:“喂——”
突如其来的召唤,令他喜出望外,他的唇边漾着愉悦的笑容,止步望着裴漱榆向他奔来。
然而喘吁吁的她,只是把那朵木棉往他身上一抛——
“对不起,这我不要。”
翟洛安当场错愕,好半天,他才终于从裴漱榆的残忍拒绝中恢复过来。
好啦,又一次实验失败!他自嘲地笑自己。
不过,他的耐心指数一向是很高的,而且从她刚才看到花时表现出的感动,他知道那双黑色镜框之下的眼眸并非一直都那么死板。他不由得想象着她冷淡的、过度谨慎的保护色之下,是否有着一颗热情的心?
没关系,他乐观地想,国父革命十次才成功,那么他仍需努力!
***
裴漱榆在迟到的前一秒冲进公司,上楼到她的工作部门,没想到惟一的同事朱孟婕竟比她还晚,尚不见人影。
她还没从刚刚的木棉事件中完全复原,她的脸仍是红红热热的,她相信那自然的红艳一定很美丽,但她怎能为了翟洛安而美丽?天哪!
怔怔地在工作台前坐下,裴漱榆不安极了,而且烦恼。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是很想接受翟洛安的。这么一个有魅力的男人追求她!光想就令人晕陶陶的了。但伤脑筋的是,她又得小心谨慎地与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唉,老天还真是爱折磨她。如果他不是AODC的专员,那该多好呢?或者该说,她不该复制出另外一个她来……可是她之所以会违法复制另一个她,不又是他害的吗?唉,愈想愈乱了。
心神不宁、神思恍惚的裴漱榆,并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注意朱孟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是朱|Qī…shu…ωang|孟婕一看见裴漱榆,就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