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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谢三儿么,有日子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呢?”
说话的叫魏晋,是十七师师长魏国鹏的儿子。
跟在魏晋身后的一群少年都是军区大院里的“红色子弟”。
军区大院跟机关家属大院隔着两条街,隶属同一个区,有南院北院之称。
兵窝里走出来的小子个个都了不得的生猛,成天拉帮结伙的在街坊里闲逛,惹是生非的事儿没少干。
偏偏他们最看不入眼的就是机关院里成天用鼻孔跟人说话的“小四眼”。
平日里两边儿相互挑衅的事儿常有,只是碍着各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抱团趋势,谁也不敢先去拔头份儿。
这里面唯一一个特例要数谢清江。
他被排除在所有帮派之外,是个两头不受待见的主儿,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为了魏晋这伙人重点下手的对象。
谢清江挨欺负的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从不反抗,回去也不向家里告状,久之更加助长了对方肆无忌惮的气焰。
田苗却是第一次看见这阵仗,脑子有些发懵,故作镇定地问谢清江:“这群人你认识?”
她从刚才起就站在墙边儿的阴影里,一直没被人注意到。这会儿走到近处开口说话,才把几个少年的目光从谢清江身上引了过来。
一个高个儿细细打量她半天,扭头问旁边的胖子:“这妞儿谁家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魏晋不错眼珠地盯着横在小巷中间的田苗,露出一口白牙:“三儿,我听我爸说谢叔在外头给你领回来个媳妇儿,有这回事没?”
谢清江受了气似的,低着头不作声。
魏晋原本也没指望能从“闷葫芦嘴”里套出点什么来,挑着眉毛照他胸口狠捶了一记,“没吭声就表示默认了。你小子忒不地道,成天泡在美女堆里转悠,锅里碗里的好处都让你一人给占全了,这么着哥几个可不依!”
谢家三姐妹一直以来都是南院公认的“三朵金花”,走到哪都是追随者甚众。
相对应的,被认为每天都能够大饱眼福的谢清江却不得不承受许多人妒忌的目光。
魏晋是这群少年里的头头。他这么一说,后面马上有人跟着煽风点火地瞎起哄。
“我当谁呢,原来是弟妹啊,长得可真俏!”
“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在哥哥这片儿准保罩着你。”
“呸,就你那张马脸,跟你爹一个样儿,别把人家姑娘家吓坏了……”
“你丫骂谁呢你,给我滚蛋,再说一句看老子不揍死你……”
话越说越下道,田苗听得直皱眉,一把将木头似的谢清江拽了过来:“走,赶紧跟我回家。”
“别介,着什么急啊,我们可都是谢三儿的好朋友!”魏晋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句,还故意将“好朋友”三个音拉长加重,立刻引起周围一片促狭的笑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田苗警惕地望着挡在前面的少年。
“谢三儿的行为犯了严重的思想错误,必须接受组织的惩罚,态度诚恳地跟大家道歉。”魏晋摆出装模作样的长官脸。
“你们这算是什么组织,我看简直就是流氓组织。”田苗努力忍住自己想要一口啐在他脸上的冲动。
“看在你是弟妹的份儿上,咱们不跟你一般计较,”魏晋也不恼,笑嘻嘻伸手去拍谢清江,“反正谢三儿今天要是不认错,铁定别想走人。”
巷子地处偏僻,这个时间基本不会有什么人来。田苗四下打量一圈,暗暗叫苦。
眼前这群人,跟他们道理说不通,硬碰硬也没好处,至于哑巴似的谢清江就更是半点也指望不上。
田苗歪头想了一会,心里有了打算。
“我问你,要是我能打得赢你,你放不放人?”
“我没听错吧,你想跟我打架?”魏晋一副蛇吞蛋的表情。
“对,咱俩单挑儿,要是我赢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来找谢清江的麻烦。”田苗口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哥几个从不打女人。”魏晋总算明白过来她不是在开玩笑,这时候却硬撑起君子来。
“别装了,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不是更没道义?流氓就是流氓,出门都不带脑子的。”田苗嗤笑一声。
“行,这可是你说的,单挑儿就单挑儿!”魏晋紫脸暴涨,恼羞成怒。
他在十里八街横行惯了,眼下竟被一个丫头片子给羞辱了,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的,索性决定豁出去准备给她点教训。
魏晋将同伙都喝到一边去,自己捋胳膊挽袖子,摆开大动干戈的架势,口中还念念有词:“小妞,光凭嘴上厉害可不行,等会儿拳脚无情有你受的,你要是现在后悔,乖乖来哥哥面前认个错……”
“我滚你丫的哥哥!”
一声暴喝,众人还没反应过劲儿来,刚才还牛掰哄哄的首领转瞬间已经沦落到田姑娘的脚下。
“臭丫头,你把老大放开!”大家伙面面相觑,叫嚣着就要一拥而上。
“都给我回一边儿呆着去!”青了半只眼圈的魏晋从泥地里艰难地抬起脸来,梗着脖子大喊。
在他从小被灌输进军式教育的思想里,男子汉大丈夫可以输,却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赢了,可以带那小子走了。”魏晋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田苗弯下腰,扭着他的双臂把人从地面上拎了起来。
像罪犯一样被人反扣的滋味儿不怎么好受,魏晋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妞儿力气大的简直不像话!
魏晋到了现在终于醒悟:自己这回算是把拳头砸在钢板上了,不摔个皮开肉绽才怪!
他垂头丧气地服软:“我都说放人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刚才答应我的另一件事还算数不?”
“我又答应你什么啦?你别得寸进尺!”
“刚才开打前说好的,我赢了的话,以后你跟你的那群同党不可以再欺负谢清江。”
“……”
“都给我听着,”魏晋一脸晦气认栽的霉相,有气无力地下达指令,“今儿起,北院的人不许去再找谢三儿的麻烦,否则就是不把我这个老大放在眼里,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心里应该都清楚。”
四周鸦雀无声。
“这回满意了吧,还有事儿不?”
田苗摇摇头,迟疑地松开手。
她生怕这些个小流氓临时变卦,又耍出什么花样来,后退两步,看准时机,猛地抓起谢清江的手,转身就往巷子外面冲。
田姑娘长到十五岁,第一次主动去牵异性,却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形下。
像是感受到对方的不安,谢清江就着被她钳着手腕的别扭姿势用力回握过来。
田苗下意识扭头望去,男孩紧抿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奔跑时的风将微长的鬓发扬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厚实的掌心传递出的温暖,跟阴柔清秀的面部轮廓所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等等!”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有人追了上来……
● ̄ε ̄●
那天的战败记录丝毫没能撼动魏晋的地位,他依然是稳坐如磐的南院老大。
田苗却在众人的推崇下成了老大的老大。
自此一役,意气风发,锐不可当。
安稳日子没过多久,意想不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来自军区大院的隐患是解除了,可谢清江在自家院里的处境更艰难了。
魏晋坚持每天都亲自护送两人上下学,双人行成了三人行。
谢清江跟北院的人走得如此之近,被指责为南院的“叛徒”,一时间成了人人喊打的众矢之的。
某次放学路上,田苗提起这件事时,魏晋显得很是不屑。
“那群书腻子,我一早就瞧出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啦!成天摆出一副清高的嘴脸,装装装,装个什么劲儿啊!当初谢三挨欺负时怎么不见拿他当自己人,指不定都躲在哪等着捡笑话看呢,现在可好,给人家扣上个通敌叛院的大帽子,走路时都当防瘟疫似的防着。”
田苗白了他一眼,说:“被挤兑的是谢清江,你那么激动干啥?跟叫人踩了尾巴似的。”
魏晋慢下脚步,从后面绕到谢清江旁边,搂着他的书包凑上去,嬉皮笑脸道:“谢三儿现在是我哥们,谁再想欺负他,那得先问过我同意!”
田苗噗嗤一声乐了:“你还能再不要脸点么?当初欺负他最狠的就是你,你真当他傻,不记仇啊,他天天做梦都嚷嚷着要你的命呢!”
魏晋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收了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不可能,你骗谁呢?谢三儿根本就不是那种小气巴列的人,三儿,你自己说兄弟我现在对你咋样?咱俩铁不铁?”
谢清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连搭理都没搭理他。
田苗猫下腰大笑不止,肩膀抖得活像秋风中的小树叶。
魏晋顶着一张绿脸,刚要说话,眼睛忽然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冒出两管亮光。
“那不是庄正经么,你看他旁边站的,好像是你大姑子……”
田苗顺着他的目光不以为意地瞥过去,猛地一怔,脸有些微微发烫……
……
“刚才那人叫什么?”三个人转过土坡时,田苗按了下怦怦直跳的胸口,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句。
“庄严,我们都管它叫‘庄正经’,”魏晋似乎对每个人都抱有发表不完的牢骚,“丫在学校里是大名鼎鼎的全优生,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那身校服穿了至少三年了,还跟新买来似的。你刚才看见了吧,一尘不染,说是什么有洁癖……这还像个男人么?”
“你少在那编排别人,都像你这么不讲卫生一身汗臭味的就像男人了?滚滚滚,离我远点,看你就烦。”田苗忽然反常地拉下脸来,大发脾气,走得飞快,不一会就将两个人遥遥甩在后面。
魏晋目瞪口呆了半天,扒拉着前襟使劲儿嗅嗅,疑惑地嘟囔:“很臭么,这叫男人味儿好不好……”
他奋力一跳,跳到谢清江前面去挡他的路:“你媳妇儿今天吃了火药啦?忒吓人!我不就是随便说了庄严那小子两句坏话么……”
谢清江低着头,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刘海遮掩下的目光略有闪烁。
“完了,坏事喽!”魏晋忽然醍醐灌顶般一拍大腿,眼里充满觉悟,冲着前面的背影大喊大叫起来,“苗子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我就知道两院里的姑娘没一个能逃过这厮的魔掌……谢三儿,大事不好了,你媳妇儿要给你戴绿帽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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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色胆包天 。。。
三伏天,气温开始节节拔高,军区大院里那课寂寞了许久的大槐树摇身一变成了香饽饽。
一群浑小子横七竖八地栽歪着身子,叼着冰棍儿坐在树下侃大山。
“天热,火大!”不知道谁拍着石桌,来了这么一句抱怨。
猫在一边打蔫儿的宋休远忽然来了精神:“哥几个给说说,最近都怎么解火的啊?”
这厮是个满脑袋“颜色文化”的,只要一张嘴,话准保就往歪路子上拐。
“还能怎么着,打飞机呗!”马上有人百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