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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call我的司机过来。”他微笑的说,同时拿出手机按下键。“不管怎麽样,先回去换掉这一身湿再说。”
“噢。”她点点头,心下没来由的一阵失落,低头转身就要走。
一只大手及时拉住了她,“你要去哪里?”
“我、我回家呀。”她回头看著他,胸口怦怦然。因为他看起来好像生气了,可是他的手掌好有力、好温暖,她的肌肤再度有种酥麻的骚动感。
“先跟我回我家,我家比较近。”他坚决霸道地低吼道:“你以为我会把你丢在这里,然後自顾自地离开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晓得你……”她脸又红了,讷讷地开口。
想要抗拒,可是又无法抗拒,他英俊却霸气十足的神情令她心乱如麻,小腹纠结发烫,头晕、耳呜、胸悸
好乱,一切都乱了。
熟悉的喇叭声在近处响起,若隽点点头,不由分说地抓著她的手就带向轿车方向。
“等等,我没有说要跟你回……”等到她想抗议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司机恭敬地执著大雨伞替他们挡雨,打开车门,下一秒钟昭绒就被他塞进温暖舒适的後座皮椅里,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高大伟岸的男性身躯也进入车内,将她挤进车厢更深处。
“开车!”他一手紧抓住她的肩头,不让她跑掉,沉声下令。
“是。”
在外头被雨淋得浑身湿冷,一进吹拂著冷气的车厢内,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还好吗?”他浓眉微微一蹙,朝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叫道:[Jam,把毯子给我。”
“好的,狄先生。”司机忙腾出一手打开置物箱,取出一条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
若隽接过毯子後迅速抖开,轻轻地将她包裹住。
“不用了,我还没那麽冷,”她的心微微颤抖,双颊配红地想推开。“而且毯子会湿掉。”
“究竟是毯子重要还是人重要?”他眉头攒得更紧。
“那你自己呢?”她揪著毯子的边缘,忧虑地看著他湿了的白西装和白衬衫……哇塞,他有胸毛。
她的脑袋轰地炸开了朵朵烟火,慌乱羞窘地别过头去。外头雨下得更大更急了,和她此刻体内正熊熊燃烧的大火对映之下,空气居然没有因此而蒸腾出丝丝白烟还真是奇怪。
尽管只是匆匆一瞥,她还是看见他的衬衫钮扣有两颗没扣,性感的锁骨和强壮的胸膛肌理漾开一抹大好春光……还有胸毛。
可不可以不要再想著胸毛的事了啊?!
她面红过耳,呼吸不顺,手指却蠢蠢欲动——色胚!大色胚!
在今天之前,她还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有情欲的女人,全是他惹出来的。
“我没事,你怎麽了?脸怎麽变得这麽红?”若隽神情一凛,急切地将她扳转了过来,大手摸摸她的脸颊,“发烧了吗?”
“我没事啦!”她讪讪然地别过头。
“脸这麽烫,还说没事?”他不悦地道。
“那是……热啦!”她胡乱瞎掰了个理由,“不然你摸摸看,我额头是凉的。”
他狐疑地摸摸她的额头,这才稍微松口气。“把毯子里紧一点,如果感觉到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她点了点头,偷偷地低笑了起来。没办法,她忍不住。
“笑什麽?”他皱眉疑惑地问。
“没想到你还满体贴的。”她脱口而出。“这麽温柔,真不太像你。”
若隽瞪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随即俊脸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
“我只是讨厌换建筑师。”他清了清喉咙,表情僵硬。“你不用想太多。”
“我也没有想大多……嘿,等一下!”昭绒猛然想到一件事,指著他的鼻子大叫:“你刚刚干嘛吻我?”
那可是她的初吻,她的初吻耶!
想起方才的吻,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愉快地道:“我的技术不错吧?”
“是不错……妈的!谁跟你讨论技术的问题啊?你这龌龊下流、卑鄙无耻、杀千刀的王八蛋,你凭什麽吻我?”她脾气又炸了起来,所有刚刚被吻飞了的理智和自尊又全部归位,怒气冲天。
“啧啧啧,嘴巴不乾不净的,我还以为方才我对你的调教会让你有所改进,起码多点女人味,看来还是不够。”他摇头晃脑的调侃她。
什、什麽?!
“停——车!”她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呛死,忿忿地抓下毛毯扔罩住他的头,在司机踩下煞车的刹那间,打开车门就往外冲。
若隽虽然是武术高手,但是突如其来被个小女人“盖布袋”,过度震惊让他呆了呆,反应慢了一拍。
等到他将毯子自头上抓下来时,却看到一颗小粉拳瞬间放大,用力地揍上他的左眼。
“噢!”他的眼睛爆开一阵火辣辣剧痛,头跟著晕眩起来。“该死的!等一下,你听我说——”
“我们没什麽好说的!”昭绒顾不得手痛,恶狠狠地甩上车门,然後转身怒冲冲的跑走。“死色鬼,王八乌龟蛋!”
“甘昭绒……”他捂著突突刺痛胀热的左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跑走。
就算将她追了回来,他又该说些什麽?
吻了她是事实,被揍也是应该,但是……
“有必要打我全身上下最引以为傲的脸吗?”他喃喃自语,指尖轻触著应该淤肿起来的眼圈。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凶婆娘!
司机惊骇地望著照後镜里,老板边摸黑眼圈边傻笑的神情。
第05章
昭绒坐在咖啡馆里,桌上紊乱地摆放著设计草图和笔记本,面前的拿铁咖啡里的冰块已融化殆尽,在白瓷杯外沁透出了颗颗凝露。
她在发呆,对著设计草图,那梦中的夏屋发呆,脑海里、心底想的都是关於半个月前的那一吻。
该死的家伙,登徒子,就算赏了他一记“黑轮”都不足以弥补她的损失。
可是既然如此,她为什麽还会时不时因为想起他柔软的嘴唇,就心律不整大半天?
“讨厌!讨厌!”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低嚷,“我为什麽又要因为那个一点都没有意义的吻浪费时间生气?赶紧设计好夏屋,盖好房子,然後拿钱走人,就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
话虽如此,当她低头看自己拚命赶出来的新设计图,还是不由得一阵心虚。
她是在期待再次见到他吗?否则为什麽这些天不断赶工画好设计图,以便能够当面交件?
“算了,还是叫老妈去好了。”她心里挣扎不已。“在经过那天之後,我是不会原谅他的……不过他应该也不会原谅我,如果再看到我,他一定会很火吧?”
不知道他的眼睛怎麽了?她想起来良心就有点隐隐作疼。
但是说也奇怪,以狄若隽庞大的势力和超骄傲嚣张的屌样,他居然没有在她揍了他一拳後,震怒地下令结束和“甘家工程”的合约,并且搞得他们甘家鸡飞狗跳,快速在建筑界消失。
“他该不会是想在我们盖好房子後,故意不给最後一期的工程款吧?”她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登时脸色发白。
甘昭绒,你这辈子究竟还要冲动坏事几百次才会学得乖?
“唉……”她心情更沉重了。
为什麽会把自己弄进这个两难的局面里?都是这天杀的草莽个性惹的祸。
她闷闷不乐地咬著2B铅笔,蓦地,袋子里的手机响起了最新偶像剧的浪漫情歌钤声,她心不在焉地伸手入袋摸索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手机。
“我是甘昭绒。”她声音轻快地道。
“我是狄若隽。”电话那头响起的低沉轻笑声令她心头猛然一颤。
“呃……”她神情顿时警觉起来,“是。”
怎麽办?现在怎麽办?
“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晚上六点半在ROSE饭店老地方见。”话一说完,他随即收线。
“等一下!”她根本连反对都来不及,更别说有时间想藉口不去。“喂?喂喂?”
昭绒气愤地揿掉手机。“什麽东西嘛!以为他是谁啊?他叫我去我就去吗?那我甘昭绒岂不是很没有骨气?”
但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唉。”可恶,她痛恨叹气。
没有时间了,她把握最後机会细细审视过设计图,确定无误後这才卷了起来,并收拾著一桌的零乱。
她咬著下唇,忐忑不安又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随即被自己的笑声吓到。
怎麽还笑得出来?唉,她一定是压力过大,精神错乱了。
傍晚时分,彩霞满天。
忙了一整天,人们迫不及待赶回家,车灯在城市中串起一条条璀璨灯海。
万家灯火也不约而同点燃了起来,为夜晚拉开了热闹的序幕。
“我要进去吗?”昭绒犹豫地站在ROSE饭店大门一百公尺外,看著许多打扮高贵、气质高雅的人们缓缓步入。
ROSE饭店是国际知名的连锁饭店,也是许多政商名流最喜爱驻留的地方,据说在那儿永远有最完美、亲切让人有宾至如归感,每一位客人都能享受到最顶级的尊荣服务,而身为这一切幕後推手的狄若隽,她在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他显赫的名声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亲眼看过之後……
“只是个空有俊美外壳的登徒子,浑球!”她想起那一吻,脸颊泛起红晕又忿忿然的咒骂。
可是这个浑球却是她现在的老板——老板绝对没错,顾客永远是对的。
昭绒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拎著公事包硬著头皮走进饭店。
大厅飘扬著低柔的萨克斯风乐音,淡淡的玫瑰花香飘散在空气中,她很难相信,这一切气氛的营造者会是个肤浅又自大的浑球。
狄若隽有好几面,她怎麽也看不清晰明白。
走进回忆厅,她一眼就见到那个气质与身高都鹤立鸡群的俊美男人,一颗心不禁急擂如鼓。
她的掌心出汗,口乾舌燥,头微微晕眩,胃阵阵紧缩翻搅,但是胸口怦然悸动著的灼热是什麽?声声催,教人怎麽也无法漠视、忽略。
他的脸庞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瞬间亮了起来,虽然左眼还有淡淡淤青,但是他眼底闪动的光芒却是那麽喜悦、深刻、渴望……
昭绒脑门轰地一热,双脚自有意识地被他吸引走近,腼腆心慌的神情怎样也掩饰不住。
“我等你很久了。”若隽轻声开口。
“我……没有迟到。”她试图挣脱这种软绵绵无力的感觉,却只勉强挤出一朵脆弱的笑容。
“请坐,我替我们俩点了晚餐。”他以眼神向侍立在一旁的餐厅主管示意,“Sam,麻烦你了。”
“总经理,您客气了。”餐厅主管恭敬道,立刻退下。
不安地坐入他对面的柔软沙发座里,她垂下目光,慌乱地盯著自己抑不住轻颤的双手。
为什麽?为什麽一次又一次遇见他,总令她越来越手足无措?发生在他们之间那教人屏息的震荡感觉又是什麽?
她讨厌这种惶然不知如何的滋味,她不想要在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得面对突如其来、毫无预警的心乱如麻。
“狄……狄总经理。”她鼓起勇气的抬头,努力面无表情的看著他。“我把设计图带来了,请您过目。”
“今天晚上不谈公事。”他笑了起来。
笑笑笑,笑什麽笑?难道他不知道他的笑容很危险,威力惊人吗?
她恨恨地暗自咕哝了一声,清清喉咙,再度开口,“很抱歉,我以为今天是要看夏屋的设计图,如果狄总经理看过没有问题的话,二度施工的图就可以送交市政府审查,工程进度也不会受到影响。”
“你看到我的左眼,不打算讲点什麽吗?”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昭绒总算认真地注视著他脸上的黑眼圈,一阵强烈的愧疚感揪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