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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啦?”
“是啊!”
小蜜脱下轮鞋、扯掉假发,再直闯入席若水的卧房里,只有他特制的乳霜才能洗掉她脸上的特殊化妆品,一种不怕抹擦、水洗、汗湿的特殊化妆品。
“老实说,我觉得我真的很聪明耶!”
小蜜说着,坐上化妆椅,打开特制乳霜罐挖出一大瓢往脸上抹去。
席若水走到她身后问:“怎么说?”
“原来我只是猜测,以退为进可能是比较适合的方法,”小蜜用力抹擦着脸部和颈部。“却没想到歪打正着,他被我整得好惨哩!”
“哦?”席若水好奇地问:“怎么个惨法?”
“就是……”小蜜顿了顿,而后“唉!”一声。“说了你也不懂啦!反正他好惨,我好爽,就对啦!”小蜜笑嘻嘻地拉出纸巾开始拭去化妆品。“这也算是为那些被他抛弃的女人出一口气了,我又造了一级浮屠啦!”
“他真的很惨吗?”席若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如果他真的很惨,那可能就是……”
“你在嘀咕些什么啊?”小蜜叫嚷着。“叫你帮我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席若水叹了一口气。“早就好啦!大小姐。”
“那就可以准备下一场罗?”
※※※
很少人知道依凡会抽烟,因为他只有在心情极为恶劣的情况下才会抽两口,而他最后一次抽烟,是在父母双双亡故之时,他连抽了一个多月,之后当他开始掌理父母遗留下来的两大财团后,他就停止碰触香烟了。
克霖坐在桌前,等待依凡批示文件,同时也顺便猜测一下依凡在中午以前打算抽掉多少包烟。是两包?或三包?很有可能喔!因为现在还不到十一点,而他的第二包烟已经只剩下两根了。
眼看着依凡捻熄一截烟屁股后,接着又点燃另一根,克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有多久没和女人在一起了?”
依凡抬眸瞟他一眼,“你问这个作什么?”他反问。
“或者我应该问,你有多久没有抽烟了?”
这次依凡没有说话。
克霖审视他半晌。“去找个女人吧!”连他都不太敢相信自己会作这种建议。
“找啦!”依凡耸耸肩。“可就是找不到喜欢的。”
“不会是一定要那两个其中之一吧?”克霖怀疑地问。
“没办法,”依凡无奈的叹息。“我就是忘不了她们。”
“可是她们……”克霖顿住,而后露出笑意,他顶着一张贼兮兮的笑脸,卷起手中的文件放到依凡的嘴巴前面。
“老友,请发表一下吃鳖的感想?”
“简直不敢想!”依凡老实的说道。“我心里相当不平衡,特别是连开始都还没开始就被三振出局,委实是丢人至极!”
克霖低头闷笑了好一会儿后,才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我可不相信你会就此远离女色了。”
“我也不相信,但是……”依凡撇撇嘴。“过一阵子再说吧!现在我没什么兴趣,而且,我已经派人在找她们了。”
克霖蹙了蹙眉。“我实在不太了解,即使你找到她们又怎么样?顶多一个星期,然后又挥手说再见,那又何苦来哉呢?”
依凡没说什么,仅是把文件扔还给克霖。
“好,你可以滚了吧?或者你觉得自己太空闲,需要多一点……”
“总裁”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依凡的威胁。“一楼大厅接待柜台有一位小姐送来一盒巧克力,她说是谢礼,请问总裁收不收?”
依凡有点诧异地看着对讲机。
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会送东西给他,无论是女人或商界人士都一样,如果不甚重要,通常都会由一楼接待处代收,再转交给他,可这一次,为何要特地问他收不收?尤其只是一个女人送的巧克力而已。
他按下对讲机。“不是都由一楼代收吗?干嘛特地来问我?”
“是那位小姐坚持要得到总裁的回应,她要确定总裁会吃,如果总裁不喜欢,她就要拿回去换另外一样。”
依凡更奇怪地和克霖互望一眼。
“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早向过了,总裁,可是她说你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
脑袋灵光突地一闪,依凡倏地跳起来往外冲去,在经过秘书桌前时大吼道:“海伦,叫一楼留住她,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住她,如果让她走了,一楼的人员就全部滚蛋,听到了吗?”
依凡急冲进电梯,焦躁地等待楼层灯号一个个往下跳,一到达底层,电梯门才开一点,他就硬挤了出去,远远瞧见被两个警卫人员守着的女孩,笑容忍不住冒了出来。
真的是她!
高高的马尾在空中甩来甩去,女孩好奇的眼神在两位严肃的警卫人员之间扫来扫去,她的两手背在后头,似在研究他们的表情为何如此慎重。
“嗨!”
“哦,嗨!”
女孩仍是没看依凡一眼,她直盯着警卫人员,“你们这里的警卫真森严啊!我不过是送个巧克力来,他们就好像我刚抢了隔壁银行似的看住我不放哩!嗯……”她赞赏地点点头。“真认真,你应该加他们的薪水才对。”
听到她的结论,依凡不禁有点啼笑皆非。
“你……呃……”他向警卫点个头,而后拉住女孩的手就往回走。“走吧!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等等,”女孩突然甩开他的手,跑到柜台要回巧克力后,才又来到依凡身边跟着他往前走。“这是要送你的。”她递给依凡。
依凡接过来,同时好奇的问:“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杂志上都有写嘛!你最喜欢吃巧克力,不是吗?特别(奇*书*网^。^整*理*提*供)是包核桃松果的。”女孩皱皱鼻子。“啧啧,很少有男孩子喜欢吃巧克力的耶!”
依凡将她拉进电梯里,女孩依然张大好奇的双眼左右张望这部专用电梯。
“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女孩这才瞄了他一眼,旋即垂下头去,“其实,我也知道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根本买不起那个胸针,可是,不这样我又绝对买不起。”女孩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想来想去,我就亲手做了这个巧克力来送你。”
她侧着头瞟他。“亲手做的意义不同喔!我相信这个价值绝对比你所花费的金钱还要高昂。”
“亲手做的,嗯?”依凡笑了。“的确高昂多了。”
立刻咧开一朵大大的笑容,“哪!你也承认了,那我就不欠你什么了喔?”女孩开心地说。
“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依凡说着,打开盒子拈起一粒巧克力塞进嘴里。
“嗯……不赖嘛……嘿!和戈迪伐差不了多少喔!”
“那当然!”女孩得意地昂起下巴,“我特地去买了几颗来品尝它的口味再照着做。”倏地又皱起眉头。“老天,真的好贵哩!”
依凡不觉莞尔。
“是不便宜。”
他礼貌地让她先出电梯,然后领着她经过一脸好奇的秘书海伦和克霖再进入办公室内,一踏进去,女孩便瞪大了双眼连连惊叹。
“哇!哇!哇!光是这间办公室,就比我家整个还要大哩!”
依凡把巧克力放在办公桌上,随即到墙边按开酒吧的活动墙。
“要喝点饮料吗?橙汁好吗?”
女孩没回答,她兀自跟进吧台内东摸摸、西摸摸。
“嗯!嗯!我在电影里看过这些耶!”
依凡只好迳自倒了一杯橙汁给她,女孩端了橙汁离开吧台,走了几步后又停止,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而后狐疑地回过头来望着依凡。“你会抽烟?”
依凡端着自己的酒踏出吧台,“偶尔。”他说。
“真意外,”她喃喃自语着。“杂志上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哩!”看来神偷的资料网还不够详尽,嗯!得改善改善。
依凡靠坐在桌沿,啜了一口酒。“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放下橙汁绕到桌后皱眉看了看满满的烟灰缸,“蜜儿,你叫我蜜儿就行了。”拿起只剩下一支的烟盒瞧了瞧。
“这叫偶尔?啧啧,你的烟瘾满大的嘛!”
依凡有趣地看着她,摸摸与办公桌连成一体的电脑,又蹲下身去看着桌子底下有没有机关什么的,还拿起那支名片大小的手机来翻看,再好奇地打量嵌在桌面上的一些按钮,可她就是不曾去碰他的文件资料,甚至连瞄也不瞄一眼。
依凡打开巧克力盒子,又拿了一粒扔进嘴里。
这女孩也不是用他过去的方法就可以轻易地追求到的,他暗忖着,她很纯真,不曾被社会上一些污秽的习性沾染,却也很有主见、很自重,不像一般年轻少女似的幼稚无知。
“你把胸针送给你母亲了?”
“是啊!其实我们一起看中意好久了,但是,我们都买不起,所以,我只能有空就去看看,希望它还没有被卖掉。”说着,她朝他吐了吐舌头。“我送给我妈的时候,还得哄她说是店里卖不出去,才低价便宜卖给我的哩!”
他又丢一粒巧克力到嘴里,问:“你很会做菜?”
蜜儿颔首,“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东西混血儿吧?”看他点头之后,她又继续说:“我妈妈是台湾人,台湾女人大部分都很重视家庭,我妈妈她是个很能干的家庭主妇,能煮一手好菜,我自然不会差太多罗!”但事实是,她为了某件任务而特地去学了一手高明的厨艺。
“你在上大学?”
蜜儿又颔首。“是啊!所以我待会儿就得走了,我下午还有暑修课程呢!”
懒散的身躯立刻挺直了,“你待会儿就要走了?”依凡有点焦急的说:“怎么这么快?我请你吃午饭,吃完后再送你去上课应该还来得及吧?”
蜜儿背着手,歪着脑袋看他。“我为什么要让你请吃午饭?又为什么要让你送?”
天哪!别又来了。依凡颇为头痛地攒起眉头。
“蜜儿,现在我们算是认识了,也该称得上是朋友了吧?朋友间请吃饭需要有什么理由吗?顺道送你去上课又需要什么理由吗,”
蜜儿很认真地想了想。“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好吧!我让你请吃饭,但是,不要送我到学校去了。”
“为什么?”
“因为很丢脸!”蜜儿严肃地说。
“丢脸?!”依凡简直不敢相信,让他送会丢脸?“呃,恐怕我不太能理解。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
“可以啊!”蜜儿很爽快的答应。“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对。”很高兴她终于了解,也接受这一点了。
“可是别人绝对不会相信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你这一任的床伴对不对?所以罗!我才不想让同学认为我是你的现任床伴,然后开始猜测你会喜欢我多久呢!那很丢脸耶!”
闻言,依凡无话可说。
所以,最后他只能带她去吃一顿许久以来未曾如此愉快的午餐,他们轻松自在地闲聊,而越聊他就越惊异地发现,蜜儿并不像他所认为的那般单纯,她懂的东西很多,无论是知识或人情世故,但是,她都能以客观的角度去谈论,并评判是非。
最令依凡佩服的是,即使她懂得再多,她依然能让自己保持纯真的个性,而不被各种世俗的色彩所污染。
于是,他们的谈话越来越深入,他们甚至畅谈世界大事、生命意义,虽然有意见不同,却又不致争吵,虽固执地坚持自己的主张,却不致辩到翻脸不认人。
他从来不知道跟女人谈话是这么有趣的事,令他几乎不想停顿下来了,直到蜜儿提醒他时间,他才依依不舍的结束这顿午餐,然后送她到地下铁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