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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将他扶起端坐后,双掌立于他胸前,想将那股邪阴之气度化,奈何那股邪气极盛极阴,她居然无法动它分毫……
“他——他会死吗?”沈灵儿小脸儿色如死灰,颤巍巍的跪坐一旁。
她摇摇头,收回掌势,看着她道:“你得帮我将他扶回竹林小屋去。”
“他……他会死吗?”两行清泪应声而下,她哽咽啜泣。
“灵儿,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那个人——”妙轩师太敏锐的目光投注在张竹勋身上,“心术不正,练的是阴冷邪淫之功,实不是良相正派,如果任由敦扬体内的邪阴之气四处流窜,一旦侵及脑部,怕是你我熟识之敦扬将会从此消失。”
“这——这是什么意思?”沈灵儿愈听心愈惊。
“此人练的是毒功,而看敦扬体内极盛之邪气,可以想见的,他抱有必死之心,而将体内毒气全数击出,这股既邪且毒之气,恐会将敦扬体内的正气侵吞,或者将其压制,甚至影响到他的记忆,届时敦扬能否保有正派之心、正派之理,恐有变数了。”
“师太的意思是他会变成跟张竹勋一样的恶人?”
她露出一抹苦笑,“这是最坏的打算,端看敦扬仅存的正气能否战胜邪气了,不过,他的伤势过重,我怕他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这该怎么办呢!”
“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妙轩师太叹声连连。
沈灵儿泪如雨下,“不,我不要他变恶人,我喜欢他,不要他变恶人……”
“别说了,赶快帮我将他扶进屋去,我再试试看能否将他体内那股邪毒之气逼出。”
“嗯。”
沈灵儿连忙弯身,跟着妙轩师太扶起面无血色的左敦扬进屋去。
※※※
左敦扬在竹林小屋里躺了一个月,不过,昏睡时间居多。
这段时间,沈灵儿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而那张娇憨的瑰丽脸蛋上再也不见稚气,取而代之的是愁容与成熟。
另外,妙轩师太也暂缓了秋海村之行,四处为左敦扬寻求草药,甚至每日为他以内功疗伤,但效果一直不佳。
傅炎红则是回京找来太医诊治,她父亲傅正也焦急的赶来探试,也在那时,沈灵儿才知道左敦扬居然贵为王爷。
但不管他们为左敦扬忙得人仰马翻,他依旧沉睡,虽然太医将他的伤势治好了七、八分,外表看来也不见伤痕,不过,妙轩师太及太医都无法将他体内那股邪毒之气逼出体外。
而这期间,沈宗承夫妇也多次上山探视为救爱女而受重伤的左敦扬,张竹勋已死,沈灵儿不必再屈就于他,但造化弄人,他们心中的良婿人选却遭此劫难,二老是过意不去,却又使不上力帮忙……
“灵儿。”子芸踏入竹林小屋,便见到陷入思绪,脸上却是两行热泪的沈灵儿。
沈灵儿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将目光投向子芸身上,“子芸师姐。”
子芸走近她,拍拍她的手后,目光移向屋后,“他还没醒吗?”
她摇摇头,“妙轩师太说他这两、三天就该醒的,可是——”
“没关系,我们再耐心的等一等。”
她咬白了下唇,一脸歉疚,“都是我害他的,他早说过我跟着他会有血光之灾,可我不听,硬是赖着他,害了他,”她啜泣一声,“不该是他的,躺在床上的人应该是我才是……”
子芸深吸了一口气,安慰的拍拍她的手。
若不是她已闯过情关,此刻的她一定也跟傅炎红一样,不停的责怪、怨恨着沈灵儿。
喟叹一声,她的目光直视若像个泪人儿的沈灵儿,才短短一个月,她便成长了不少,俗言道,爱情让人成长,何况她和左敦扬又经历了这一场可怕的生死关头。
“灵儿,缘乃天定,而我佛慈悲,一切虽早有定数,但命运乃是操控在自己手中,扭转干坤并非难事,何况平扬居士若无帮你挡了那一掌,此刻的你早已魂飞魄散,你们更不会有结果。”
“我宁愿我魂飞魄散,也不要他变成那样!”她一脸哀戚。
子芸点点头,“我明白,不过,往另一个方面想,至少你们两人都还活着,上天既然如此安排,也会让他清醒过来的。”
“是吗?”沈灵儿沉目锁眼的看着她。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平扬居士有信心,明白吗?”
沈灵儿点点螓首,但内疚与伤痛并无一丝减缓……
※※※
隔天,晨曦一划破天际,左敦扬终于清醒过来。
他在床上坐起身后,却看到沈灵儿趴在自己的床边疲惫的沉睡着。
他凝睇着她那张美丽的容颜,深邃的黑眸一闪而过一道邪淫之气,他勾起嘴角一笑,俯身将她抱上床铺,揽进自己的怀中。
沈灵儿眨了眨卷而翘的睫毛,缓缓的睁开了眼眸,但乍见左敦扬近在尺尺的俊逸脸庞后,她震慑的倒抽了口凉气。
“傻美人儿,有床不睡,怎么睡椅子呢!”左敦扬边说边轻佻的抚着她的脸颊。
她瞪着他,直觉有哪里怪怪的,可是一想到他清醒了,“你醒了,太好了,我快被你吓死了,我——”说着说着,她便哭了起来。
他邪淫一笑,“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我……我好怕你会死,你救了我,却差点害死了自己……”她抽抽噎噎,又哭又笑的。
左敦扬浓眉一拧,试着回想他救她的一幕,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耸耸肩,再次将目光放回怀中的大美人身上,“这既然是我救了你,那你是不是该懂得以身相许呢?”
“以——以身相许?”沈灵儿错愕的瞪着他,舌头差点打结。
“不是吗?”语毕,他性感的唇瓣直接印上了她柔嫩的唇,一双大手也不安份的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沈灵儿脑袋轰地一响,顿成一片空白。
“有个女人陪在身边,实在很舒服,尤其还是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大美人。”左敦扬一边低喃,一双手探入她的衣襟,钻往她的肚兜。
而在他的大手覆盖住她的柔嫩双峰时,沈灵儿才从震慑中回到现实,她狼狈的推掉他的手,神色仓惶的连滚带爬的下了床,直奔门口。
左敦扬凝睇着犹如惊弓之鸟的她,嘴角一扬,身形一旋,一把将冲到门口的沈灵儿给抱回了床上。
“你——你不是敦扬!”她咽了一口口水,双手环胸的抵挡他带着色欲的大手。
“我是左敦扬啊,而你——让我想一想?”他吊儿郎当的想了一下,“沈灵儿,对不?你逃婚到我这儿来嘛。”
“你——你记得?”她错愕的瞪着他,“那你为什么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会吗?”他上下看看自己,“我跟以前没两样啊。”
“不,不对,以前的敦扬不会像你这样说话,也不会有刚刚的龌龊举动。”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俊脸。
“拜托!”他受不了的瞟她一记,“那是我以前太钝了,不会享受人生——”他话语一顿,突地下床,走到一旁朴拙的柜子里,拉出抽屉,见到里面摆放的都是白色或蓝的朴素衣物后,不禁蹙眉,一脸不悦,“啧,真没想到我的品味也那么差,这里面没有一件衣裳顺眼的。”
呆若木鸡的沈灵儿坐在床上,看着他不耐的将所有衣物全都掏了出来。
左敦扬撇撇嘴角,弯身从一只小抽屉里掏出一堆银票,再勉为其难的拿了一件蓝衣套上后,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沈灵儿不放心的连忙下床,追了上去。
他停下脚步,回头冷睨她一眼,“我可是名王爷,而你只是一名平民百姓,我想你还没有权利问我去哪里。”
她愣了愣,这他怎么变得如此?难道真如妙轩师太所言,他将变成一名她不识得的人吗?
“王爷我要去买点像样的衣服,再回到北京的开元王府去当家——”他突地邪笑一声,“我记得傅王爷之女傅炎红对我可是有意的很,干脆将她讨来当王妃,然后再娶你当妾,这一下子来个齐人之福,肯定快活极了!”
“敦扬,你——你别说这样的话好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这么说让我的心理压力好大,是我害你变得如此的。”沈灵儿想也没想的就冲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是吗?可是我很喜欢现在的我啊,瞧这儿——”他挑剔的目光在这间扑拙的室内转了一圈,“这哪是人住的地方,更何况我还是个王爷呢!”
“可是你以前不稀罕当王爷,甚至对我隐瞒你是王爷的事实。”
“是吗?”他耸耸肩,“管他的,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而你——”他不耐的瞥她一眼,“别唠叨个没停,老谈以前,我愈听愈烦了。”
“敦扬——”
“快让开,不然,我打你一拳!”
“你会吗?”她难过的反问他。
“会!”他回的干脆,俊脸上更现烦躁之情。
她登登的倒退两步,凄然的看着他,“不要!我不要你变成这样,我要你变回以前的左敦扬,那个文质彬彬、那个淡泊名利的左敦扬。”
“我可不想变回去,我这就去找傅炎红,邀她一起回北京去,顺道完成我们的婚事。”
“不,我不让你去。”她站在他面前,动也不动。
“你很烦!”左敦扬面露嫌恶的瞪着她。
“我要你留下来,让妙轩师太治好你。”
“无聊,我身上早没伤了,我——”一个模糊的画面突地一闪而过脑海,但他还来不及捕捉便消失了,他浓眉拧紧,觉得脑袋突然变得混混沌沌的,身子也不由得摇晃了一下。
沈灵儿焦急的向前扶住他,可他却不领情,反而粗暴的甩开她,但见她跌坐地上,他的心又是一揪,但那种感觉仅是一下下。
他抚着胸口,思忖一下后,向前一步将她拉了起来,抿抿唇道:“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就带你一起去找傅炎红,到时将我的王妃及妾一起带回北京去成亲,这也挺好的。”
“不,我不要离开,妙轩师太到东山去摘取草药,再过五天便回来了,我求求你,再待几天等她回来好吗?”
“不可能的!这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住了,你不走,那没关系,反正,我身边还有美人就成了。”
语毕,左敦扬转身就走,沈灵儿愣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等一等。”
“要跟着我就加快脚步跟上来啊!”
左敦扬带着嘲弄的笑意在前方响起,沈灵儿顿了一下,只得拉起裙摆追了过去。
※※※
左敦扬直奔妙轩庵,因为他的记忆告诉他,傅炎红还待在庵里。
他连门也没敲,不管门上写着男土止步的牌子,大步的走进庵庙,至于沈灵儿,这会儿还气喘吁吁的走在半路上。
“平扬居士?”众尼们一见到他,全是一脸惊愕,因为她们与他比邻而居多年,他可从未踏进庵里一步呢!
子空跟子明相视一眼,急忙的跑到颂经室将子芸给唤了出来。
“平扬居士进人庵来?”子芸一脸错愕,急忙的跟着两人步出厅外,而在见到左敦扬果真伫立在前厅,甚至吃起众尼们的豆腐时,她也呆了。
“我说你们,各个长得美丽大方,干么出家当尼姑呢?”左敦扬对几个年轻的女尼,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追,她们尖叫,而他的哈哈大笑声更是不断。
“平扬居士!请自重。”子芸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后,发出冷峻的怒声。
左敦扬停下步伐,回转身子,在瞧见子芸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孔后,邪笑一声,一步一步的走近她,“怪怪,到底是我这个王爷太久没近女色,觉得你们庵里的美人儿不少,还是这儿真是个美人如云的尼姑庵?”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