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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再度发出那惹人犯罪的低吟。
月光为何如此明亮?夜晚为何如此宁静?他不禁要恨起自己的眼力和听力。
“滚!这是我的床。”他从齿缝中挤出声音。
“别吵嘛……”纪雨情睡眼朦胧的,只当自己是在作梦,双手环上他的腰,当他是个超级大抱枕。
这一定是噩梦!白宇恒懊恼透了,他竟然使不出力量,推不开这双小手。
不不!他是因为太累了,懒得跟她计较,对对!就是这样,所以他将就点吧!反正睡着就没事了,千万别睁开眼,千万别看得太清楚……
月儿在枝头,星儿正眨眼,一起含笑望着这对冤家。
白宇恒睡得安稳又幸福,还是这张大床合他的意,还有旁边这个抱枕好软,压在身下刚刚好,双腿夹着更舒服,他再也不要委屈自己了。
纪雨情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好像被某种东西环抱着,怎么也挣脱不开,碰起来有点硬硬的,但感觉很温暖、味道很清新。
直到朝阳升起,鸟儿吱啁,两人还是不曾离开过对方的怀抱。
一早醒来,纪雨情只觉得神清气爽,正想伸个懒腰,却赫然发现枕边多了一颗头,而且是白宇恒的头!
“哇啊……”她发出一点也不淑女的尖叫。
“吵什么吵?”他紧皱着眉头睁开眼,看见那张小嘴张开着,想也不想就封住了她的唇,任何扰乱他睡眠的人都不可原谅!
纪雨情无法发言,只能咿咿呜呜的,哦!不要,她不要再这样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男人,这种动物只会毁了她的人生!
昨晚他冲出这屋子,她一个人辗转反侧的,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她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她一定要抗拒到底。
可是啊可是,接吻真是太美妙了,如果发明了接吻机器人,她一定会抢先去订购,只要能有此时的一半快感,也就够让人回昧无穷了。
这世上为何要有情欲这种东西呢?不知造就出了多少痴男怨女,真是太坏了!
好不容易白宇恒放开了她,看她还是一脸傻傻呆呆,一副欠人“热吻”的模样。
“不吵了?那就继续睡。”他装作冷酷的说。
她连耳根子都烫起来了,却勇敢的瞪着他问:“你怎么可以亲我?”
“谁教你那么吵?”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怎么能不吵?你怎么可以跟我一起睡?”她跟程子鸿是订婚以后才同床的,更何况她跟眼前这男人才认识没几天!
“这是我的床,该滚的是你。”多话的女人,自己找骂,哼!
“是你把我带来这儿的,那你立刻放我走!”
“想都别想,除非你弟弟带回我妹妹,否则,我永远都不放开你!”他得意洋洋的威胁道,很高兴看到她脸色一变。
哼!这男人根本不像外表那么风度翩翩,完全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不管怎么样,你不可以跟我同一张床,也不可以再亲我了,我严重的警告你!”
“说得好像你有多圣洁似的!”他忍不住要激她,存心嘲讽道:“你穿着我的衬衫,睡在我的床上,内衣内裤还挂在我的浴室里,你自己这样投怀送抱,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他……他说得好过分、好伤人!纪雨情立刻红了双眼,“那是……因为我没有衣服换,我总要把衣服洗好晾干,不然我明天就没衣服穿了,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床,如果我知道的话才不会选这间房呢!”
奇怪的女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了?还有那副脆弱无辜的表情,好像都是他在欺负她似的!
不过,更奇怪的是,他怎么莫名其妙的心痛起来?这既没道理也没天理!
“我这就换房,我才不要跟你挤在这儿!”她眨回眼泪,七手八脚想要爬下床。
说不上是怎样的一股冲动,他一把就将她抓回,稳稳地贴在他胸前,还说了一堆似是而非、心口不一的话,“忘了吗?你是我的奴隶,我没叫你滚就不准滚!现在被窝已经睡暖了,你要继续当我的抱枕。”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完全有听没有懂。
“闭嘴,反正你给我睡觉就是了!”他拿整个身躯压住了她,昨晚和她同床,他都能忍耐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不行的?
“现在就放开我,你听见了没有?”她拿出最后一丝冷静镇定。
“你再吭一声,我就把你吻到晕过去。”他沉声威胁着。
多可怕的恫吓!但是也多……诱人!不不,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挣不开他的钳制,她扭动了好一阵子,发现他还是不为所动,坚持不让她下床,这人简直矛盾至极,她没法子跟他讲道理。
重重叹了一口气,她只得放过了自己,再次闭上眼睛。
以往总会有罪恶感的回笼觉,现在变得非常自然而然了。
第四章
折磨
你绑我来我绑你,
这是怎生的一团乱?
莫非……
我俩都将因天注定的姻缘,
踏出幸福的人生?
白家的客房。
当纪谷威一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升了天。
四周都是佛像,还有香烟袅袅,难道他驾鹤西归了,不不!儿子女儿都还没找回来,他不能就这样走了啊!
“你还没死啊?”一个挖苦的声音传来。
咦!这不是那个妖女吗?她怎么可能跟着升天?不用说,这儿一定是地狱!
纪谷威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虚弱得很。
“真没用,高血压还要跟人家吵,吵不过人家才倒下来,哼!”高千惠一看到他醒来,手中不断数念的念珠立刻停下。
纪谷威深吸几口气,嗓音沙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是哪儿?”
她双手擦腰,嘲讽道:“这是我家的客房!谁教你自己莫名其妙晕倒,我只好去请医生给你看病,免得你死在我们家,污了我们家的地板!”
“你是说,我……差点被你气死了?那可真是不值得……”他只觉脑袋又晕起来。
看他脸色不对,她慌了起来,“怎么样?你该不会又要发作了吧?”
“用不着你管,打电话叫我家的司机来。”他要回家,他不要留在这里受气。
“那可不行,除非你儿子把我女儿送回来,否则,我就要你留在这里当人质!”高千惠得意极了,她怎么会想出这么好的方法呢?
纪谷威的单眼皮很少睁得这么大,好不容易看清她是认真的,不禁喃喃低语道:“疯子,一家人都是疯子……”他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医生已经开了药,快给我吃药,免得死了给我找麻烦!”她将他扶起靠在枕上,拿了开水和药丸给他。
纪谷威却不肯合作,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他可是综合武士道和儒家精神的人!
“我就算死了也不吃你拿给我的东西!”这是他最后一丝尊严。
她哼哼一笑,“我可是两个孩子的妈,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喂药吗?”
接着,室内传来大喊大叫声,门外的佣人都不敢接近,听说人到中年就会有中年危机,可能是发疯的危机吧……
澎湖,马公。
一路上净是文化之旅,可参观顺承门、天后宫、台厦郊会馆、万军井、施公祠、四眼井、观音亭、文石书院等。
纪云鹏撑了把阳伞,为他的女友挡住阳光。瞧瞧她的小脸都被阳光吻红了,这怎么行呢?能吻她的人就只有他啊!
思寒拿面纸替他擦了擦汗,提议道:“云鹏,我们买些纪念品吧!”
“好啊送给你妈、你哥,还有我爸、我姐!”纪云鹏完全赞同。“干脆刻一套印章吧!反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瞧你说的,好像我非你不嫁!”
“你本来就是,你逃不开我的手掌心的,还是早点认命比较好。”可爱又无辜的小思寒,她这么单纯、这么天真,怎有可能溜出他的陷阱呢?
又来了,自以为是的大男人,思寒嘟起了嘴不理他。
店家老板对他们招呼道:“少年耶!要刻印章吗?给你们介绍一下文石,全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产喔!一个是义大利,另一个就是我们澎湖啦!”
“哇!真的好漂亮!”思寒一看就喜欢。
既然女朋友喜欢,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纪云鹏在纸上写下六个名字,立刻决定道:“老板,我们要刻六个印章,今天可以好吗?”
老板爽快的答应,“晚上就交货,你们先去逛逛吧!”,就这样交了订金,他们又开始闲逛,时光如此缓慢,心情如此轻扬,生命只该留在这一刻。
“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就可以拿这印章来盖章了,同一款式的,多酷!”
“你别老说那么远的事情,我们都还小,结婚还早吧?”她试着跟他说理。
纪云鹏自有他的一套理论,“不不!这你就不懂,说久了就会变成真的了,只要我天天对你耳提面命,到时你就会被我彻底洗脑,说不定还是你逼着我结婚的呢!”
“不跟你说了,你根本是个无赖!”思寒捏捏他的手,望着海的那一面,却又不禁叹口气,“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想家吗?那就打个电话啊!”纪云鹏不忍见她皱眉,把手机交给她。
“嗯!”思寒点点头,按下几个号码,低声说了几句。
“妈,我是思寒,我很好啊!咦……真的吗?不会吧!我过几天就回去了,妈你别担心。”
关上了电话,思寒一脸错愕,纪云鹏捏了捏她的小脸,“怎么了?”
“你爸在我家,我妈说要留他作客,直到我们回家为止。”
纪云鹏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有趣!我们两家就快变亲家了,除了你哥和我姐,还有你妈和我爸!”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真不敢相信我妈会这么做。”那样严厉的、保守的母亲,竟会如此极端、疯狂?
“他们一定相处得很好,放心吧!”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况?”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在一起!”纪云鹏自信满满,他有预感,老爸铁定会征服对方的!纪家父子血脉相传,白家的女人怎么可能逃得过?
当纪雨清醒来时,时针刚好敲了十二钟声响,她发现床上只剩下自己,这该是很平常的景象,多少年来她都是一个人醒来的,她怎会有一股微微的失落感呢?
下床梳洗一番,她巡视整间屋子,不见白宇恒的身影。
奇怪的男人,真教人捉摸不定,不!她也不该想着去捉摸这样的男人。
她摇摇头,走到厨房开始做饭,冰箱里的食物很多,她随手就能做出一桌好菜,就连旅馆大厨看了也会竖起大拇指的。
只不过,一个人吃饭,又没有工作陪伴,感觉就是有那么一点寂寞……
这些年来,她很少有这种独处的时候,一旦静下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空虚,平常老是被工作压力追赶着,停下脚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一个归属之处。
午后两点,大门开了,纪雨情立刻站了起来,心中竟然有点期待。
进门的人当然是白宇恒,他手上抓着许多购物袋,看来他是去大采购一番了。
“你回来啦?”纪雨情也不知是被什么驱策着,走上前接了一半的袋子,仿佛他们是一家人似的,这动作非常之自然合理。
白宇恒眉头一挑,“你竟然自己煮了饭吃?”
他这语气好像是在责怪她没等他回来就自己先开饭了,纪雨情缩了缩肩膀,不禁心虚起来,“你还没吃饭吗?我这就去帮你做。”
他把袋子抓回来,哼了一声说:“做好饭端上来,我在房里等你!”
“哦!”她点点头,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顺从。
离开了台北,离开了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