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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齐声道:这事太过容易,倒使我们心上难安。”
叶秋白道:“事虽容易,但天涯海角,何处去找他,转达口信倒也并不简单!”
人云白狐道:“天涯虽大,地角虽广,但恩人面貌特异,寻来并不困难,我兄弟也无别事,从此专心一意,寻访蒙龙巴恩人,转达口信,至死方休,请公子勿念!”
叶秋白闻言,心中也甚感动,赞道:“两位如此义气,令人感佩不已!”
两人躬身微退,道:“这个不敢当,公子如无其他吩咐,我兄弟俩要告别了。”
叶秋白一拱手,道:“前途珍重,日后当有再见之日!”
两人身形微纵,再一拱手,恋恋退去。叶秋白且待二人走远,这才继续上路。
这时天色大明,日头已出东山,照得四野一片明媚。
叶秋白望着天上太阳;忽想道:“不知沙门神陀找到山洞没有?”
目光闪处,落在一片树林之前。
心想:刚才沙门神陀向这座树林爬来,此时不知是否尚在?
心念一动,立刻将身—掠,飞身掠人树林之中。
四面张望,但见树影婆娑,枝叶摇晃,乱叶顶上,射下一片零零落落暗影,四处寂静,那有沙门神陀的踪迹?
叶秋白疑忖:刚才明明看见他往这边爬来,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心中疑惑,沿着遍地枯枝乱叶的小径,仔细搜索下去。
当他走到一棵大树旁,回头望时,已走过了大片树林,再往前去,便是平原旷野,沙门神陀绝对不敢到日光下面去,那么,他此刻一定尚藏身在树林之中无疑。
但这片树林已经仔细搜过,并无可以藏人之处一沙门神陀到底躲在那里?叶秋白怔了一会儿,忽想道:“莫非他此刻已化为黄水了不成?”
又想道:天冥灵尚在他身上,这种天地至宝,绝不能任由埋没在荒林之中,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它寻到。
心念一定,立刻仔细在四处搜寻。
这一路搜寻,可叫他找到了沙门神陀藏身之处。
在一棵老树树根底下,赫然有一个漆黑树洞,树洞大小恰可容一人出入。
叶秋白心中一动,立刻发现这树洞里似乎隐着一物。
一想之下,恍然大悟,大笑道:“哈哈!沙门神陀,你倒找到了一个好洞,只是洞口太闷,还不如出来透透气好?”
说完,洞中隐伏之物一阵蠕动,似乎发现情形不妙,突然移动一下位置,自树洞中发出一股绝大掌风来。
叶秋白哈哈一笑,闪身退至树洞旁,大声道:“沙门神陀,且慢动手,在下不过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如一一据实答覆,在下保证不再和你为难,以前之事从此作罢,否则在下一掌劈断大树,叫你尝尝身化黄水的滋味。”
说罢,等了半晌,不见对方回答,乃问道:“在下前日离开之后,金粉人魔与你峨媚派的五名长老到底如何了?绝命杀神又去了何处?天冥灵是否还在你身上?”
等了半响,仍不见回答,叶秋白微皱剑眉,喝道:“沙门神陀,你再不回答,可别怪在下要劈断大树,让你现身出丑了!”
树洞中,突然传出一声冷笑,阴森恐怖,半晌后突然有人开口道:“谁是沙门神陀?”
叶秋白大吃一惊,听这口音果然不大像沙门神陀,那么这洞中之人又是谁呢?心中微震,突然闪身一退,双手猛然推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风,击向树身。
一声哗啦大响,大树顿时被劈成两段,树根底下的深洞立刻呈现眼前。
突闻一声怒喝,一条灰影自树洞中飞起半空,老鹰般向叶秋白扑下。
人未到,一股绝大潜力直逼下来,声势汹汹,飞沙走石,威力煞是惊人。
叶秋白不敢硬接,施展迷离步法,一闪而至那人身旁五尺之处。
那人一扑之下,突然失去对方身影,也是一怔,连忙落地四顾。
叶秋白一见这人,不山一怔,道:“怎么?原来是你?”
这洞底之人,竟是在黑龙谷口,向自己寻仇的终南派大师孤松子。
自从他被自己舍利禅功击退之后,一直没有消息,不知到底去了何处?江湖上也失去了这号人物。
想不到时隔不久,竟在这棵老树洞里,发现了这个失踪多时的绝顶高手。
叶秋白一怔之下,忙道:“孤松子老前辈,别来可好?”
孤松子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也是一怔,面上神色乍变。
闻言冷笑一声,道:“托你的福,老夫一向尚好!”
叶秋白道:“黑龙谷一别,老前辈销声匿影,不想竟落脚在这个树洞之中,使在下颇感意外!”
孤松子道:“这些废话,再也休说,你我仇恨比山还高,比海还深,今天老夫要请你尝尝熔骨神功的厉害!”
叶秋白一听熔骨神功四字,不由一震,心想:熔骨神功是一位异域奇人山野犬人所创,因住在穷山恶水之境,而面目酷似犬类,此人武功诡异,高不可测,传说已经死去,不知孤松子何以能得到山野犬人的不传之秘!
心中疑怪,不由形诸于色,孤松子见状,阴侧侧笑道:“你听见老夫提起熔骨神功,心中奇怪对吗?哈哈,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见闻倒不少!”
突然面色一沉,道:“老夫为了习此神功,费尽心血才找到山野犬人,以终南派掌门人之尊,拜在他门下,终于能够如愿以偿,习得他熔骨神功,隐身树洞,苦心勤练,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叶秋白心头一凛,那有不知的道理?闻言笑道:“老前辈忍辱负重,习得诡秘神功,不消说是为了重整你终南派门户,发扬光大……”孤松子怒喝道:“放屁!放屁!什么重整门户?老夫为的就是要报你一掌之辱,赶快跪下来听候处置,免得身遭熔骨而死!”
叶秋白伴作恍然大悟状,道:“哦……原来孤松子以一派掌门之尊,拜在域外老狗腥臭尾巴底下,摇尾乞怜了半天,竟是为了区区在下,在下实在为你可怜……”孤松子大吼一声,目皆欲裂,一个虎扑,向叶秋白双目抓去。
叶秋白哈哈大笑,并不闪退,单手如剪,火如闪电去扣孤松子手腕。
孤松子一震,立刻缩手,后退一步,突然仰天大笑,声如鬼魅,嗡嗡不绝。面上顿现无比慎重之色,双手平置胸前,眼露诡色,缓缓向叶秋白移去。
叶秋白见状,知道他打算施展链手,心中一震,也不敢怠慢,双手缓缓外展,准备万一不妙,立施闪灵掌,将他击毙。
寂静,四周渺无声息,一场生死拼斗却已展开。
孤松子面露诡笑,走到叶秋自身前五尺处,倏然停祝突然阴笑一声,道:“小子留心,老夫要施熔骨神功了!”
叶秋白全神戒备,不敢稍懈,闻言淡然笑道:“老前辈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
孤松子面浮喜笑之色,闻言也不作声,竟缓缓向后直退。
叶秋白心中一动,疾忖:这是怎么同事?孤松子并不发掌,向后倒退,难道是知难而退不成?这是绝不可能的啊?
孤松子退到五丈开外,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声音中隐含无限得意与骄傲。
叶秋白心中微震,忽想道:不好,孤松子这一笑,自己怎么竟似大受打击,全身不安起来?
孤松子笑声一停,开口说道:“老夫已经施过了熔骨神功,念你不加阻挡,姑且告你知道无妨!”
叶秋白大吃一惊,忽笑道:“老前辈熔骨神功果然神妙,在下此际身受重伤,骨头全熔了!哈哈!”
孤松子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出言讥讽,老夫索性再告诉你—个秘密,叫你死也瞑目吧!”
说完,微微哂笑,继续道:“你可知道这熔骨神功,还有另一个名称吗?”
叶秋白心中暗疑,闻言道:“这个……恕在下不知!”
孤松子笑道:“世人只知道熔骨神功厉害非凡,至于如何厉害,却无人知晓,告诉你吧,熔骨神功又名熔骨无相百步神功,既为无相,掌出之后亦不为人知,所以你中了我神功之后,尚全无所知!”
叶秋白大惊,一运真力,忽觉幽冥、黄庭之间,隐隐有火焚迹象,立觉不妙,知道孤松子所言,果然不假,不由心中大怒。
突然冷哼一声,目光冷冷注定孤松子面上,一步步逼了过去。
孤松子拍掌大笑,道:“你别着急,刚才只告诉了你无相两字之意,百步两字,是说人中了熔骨神功后,行走百步立刻发作,全身火焚骨熔而死!”
叶秋白闻言,又急又怒,恍如不闻一般,仍然一步步走上前去,双手交合,焦点集中在孤松子身上。
孤松子冷笑一声,也不理会,径自数道:“十一……十二……十七……二十……”叶秋白见距离已近,真力一运,忽觉丹田内缓缓上升一股逆气,心中一惊,仍然不动声色,逼近过去。
孤松子继续数道:“二十三……三十……三十五……”叶秋白倏然止步,面上顿现怨毒之色,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声音悲壮愤怒已极!
孤松子一怔之后,突然笑道:“如何?老夫所言不差吧?”
话未说完,叶秋白一声闷哼,双掌努力运聚真力,一掌发出。
……………………………………………………………………………………………………第二十七章熔骨功百步难行一声霹雳大响,震得四野嗡嗡乱响,树上叶儿纷纷坠落,白光闪过,孤松子笑声已失。
叶秋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突然眼冒金星,几乎跌倒在地。
他受伤后,强运真力,使熔骨神功在他身上迅速地扩散。
一股奇热发自丹田、泥丸之间,缓缓上升窜人四肢百骸,叶秋白的面上汗如雨滴。
他勉力向前面望去,却见一具已成枯灰的尸体,正是那孤松子!
他凄然一笑,微微叹息着……
现在,他自己的命运不会比孤松子更好,因为,熔骨的痛苦将使他死得更为凄惨。
死,这是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曾经不止一次,几乎接触到这个字。
现在,他离死亡已是近在咫尺。
他已经走了三十五步,只要再走一小段路,便会血液沸腾血管迸裂而死。
他自嘲似的笑了起来,忖道:想不到死还有确实的距离可算,六十五步,只要再走六十五步,这条命就要消失在荒林中了。
他坐了下来,忍耐着奇热焚身的痛楚,无助地望着树林出神。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人前来相助。
谁知道他在这儿?平常绝不会有人经过这片荒林,既使有人经过,也难能治疗他歹毒的内伤。
叶秋白微叹一声,父仇、师命,没有一件完成,他怎能就此撒手而去?他必须自救,但他又能做什么?
目光移过一堆凸起的泥土,忽然心中一动,疾忖:也许沙门神陀就藏在那堆泥土下,他身上的绝世奇珍天冥灵,或许能解自己致命的内伤。
虽然希望极为渺茫,沙门神陀是否藏身在那堆泥土下?不得而知;他身上的天冥灵是否能解熔骨神功,更是无法预知之事。
但是,这是唯一的希望,不管它是多么的渺茫。
叶秋白迅速地下了决定,要走到那堆泥土旁去。
他以自己的生命定下赌注,因为,他只能再走六十五步。
他察看了一下距离,无奈地摇头,那堆泥土距离自己似乎不止六十五步。
但是,这是唯一的希望,他不再犹疑,强忍着身上奇热如焚的痛楚,一步步向那堆凸起的泥土移去。
一步……两步……十步……二十步……
每移一步,身上的焚热便加重一些,待他移到四十步时,终于支寺不住而喘息了起来。
他无法再举步了,他失望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