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伍堂主此番前来说与我这些,安得又能是什么好心。”
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贤明圣者能有多少,你要是真君子我自然敬你,若是真小人伪君子那还要客气什么。
他被我堵得一呆便又笑了开来,“自然是希望少生事端,天下太平。如果容小姐不认为这是好心,在下也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就别说了,别打扰我休息。”
一句话扔过去,他的表情就僵住了。哼,要我顺着你的意思下去,门都没有。
“阿青,送客。”
挽上发,披上一件风衣,我打算到外面走走。打发掉咬牙无语的伍飞,阿青又拽了件外衣捧在手上跟了上来。
七星楼外院的池塘边有几株铃兰,花瓣莹白,红果妖艳,透着浓郁的香气。
“这种季节能种出花果这么妖艳的铃兰,还真是奇人。”
“嗯,还有荔枝,小姐不是爱吃嘛,要不下午我给您摘点新鲜的?”
“这倒不用,万物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该什么季节吃还是什么季节入味最好。荔枝就一定要冰镇,夏天吃着甘甜凉爽,现下只能偶尔解解馋,要说吃口怕不是最好。”
“小姐此言差矣,在下既能让它在秋冬季也开花结果,当然不会有口味不好的问题。”
那人站在一树的海棠花下,飘渺如仙,干净的纤尘不染。
“这便是城里的奇人,何公子。”
我转了转眼,“何……何公卿的公子?”
他微微一笑,刹如春来,“不错。”
“你能给我种一株五色梅吗?”
他嘴角含笑,温软的眸子闪了闪,“小姐要一株毒物作甚?”
“我自有用途,你能种还是不能种?”
他不回话,只是轻轻地摇头。
“也罢,你若不愿我也不便强求。”
我转身要走,身后的声音忽然就变了。
“呵,我倒不知道容莲何时懂得迁就人了?”
万分熟悉的口气和语调,猛然回身,再仔细一看我这才反应过来海棠树下的何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同姓何,我怎么就没认出眼前的人就是脱了人皮面具的药王。看惯了他那张易容过的老脸,我又许多年未见过他面皮后的那张脸,印象里都已经模糊了,而且平素里怎么看也是和皇城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一个人,换作谁谁也不会联想到何修齐就是何公卿的儿子。
“你惊讶什么,我也是被我爹急招回来的。”他慢慢走了过来,“我也奇怪了,我爹明明知道南宫令是个极有野心的人,还引狼入室,也不怕把自个儿搭进去。”
“哎,原来你会缩骨功啊。”我从头到脚把他细细看了一遍,开口问道。
我没头没尾的一句,他愣了片刻才有反应。
“什么?”
“原来你可比我矮半个头的,你就是再会配药也不见得两个月就能高出这许多。”
说着我伸手比划了一下,何修齐就扔过来一个“你无聊”的白眼。
大家各怀心思,各打各的主意,谁能信谁不能信,我也实在不想费心去考虑这些。那个人现在很强大,他定不会让自己吃什么亏,而我只需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保护自己,这便是替他分去最大的忧虑了。
第 65 章
这个时候有刺客并不奇怪,讨厌就讨厌在老是要打扰到我睡觉,最后又都落得一个蹲地牢的下场,我无聊的时候还被我当成出气的倒霉蛋,所以琼华仍以一种你无药可救的眼神看着我,念叨着这年头的刺客都不好当啊。
不知道第几批的刺客来过后,有一个人从长生门正正经经地走了进来。
阿青跑回来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吃着茯苓膏,差点没把我噎死。
身上被阿青强制性的裹了太多层衣服,还没到翔龙阁我就结结实实的被绊了一跤,摔得我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站在楼阁前拉着阿月琢磨着紫荆花的琼华,看到我气势汹汹的冲过去,多看了两眼然后笑得很欠抽的继续拉起好脾气的阿月研究他的紫荆花。
翔龙阁里还没有铺上毛毡,一脚踏进去就有薄凉的冷气顺着脚心窜了上来。还没看清屋里的状况,我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却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修长的手绕过来揽住我的腰,漆黑柔软的发滑过我的脸,当他的气息笼罩下来的同时耳边也被印下了一个吻。
“你倒是跑得比我还快。”低声轻笑中带着疲惫。
罢了,想他也是刚接到消息这才过来的。
岳玲荷咬起唇,别过头,眼眶很红。
我想到了之前的自己,水云阁的那一幕我看了已不舒服,更何况此刻的云之抱着我如此的亲昵,突然就有些怜悯她了。但感情的事从来就是自私的,容莲也不是胸襟多少宽广的人,我认定了云之他便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现在是,从前是,将来也不会变。
“你脸上的是什么?怎么灰沉沉的?”在我悄悄下着某个决定的时候南宫令已经转到了我面前。
“嗯?”我没缓过来,他的手就摸索上了我的脸颊。
“阿青,怎么回事?”眉峰细拧,他问道。
“这个是阿青不好,给小姐挑的衣服太繁复,害小姐绊了一跤。”
南宫令替我擦掉脸上的灰尘,又替我拍掉衣服上的,整理完了才满意的点点头。
“不是你的错,一定是她跑得太急了。”他向阿青投去一个安抚的笑,说完又看着我,伸手在我额上轻弹了下,“跌跌撞撞的,怎么这样笨。”
你才是笨蛋,天下间脾气性格好的女人那么多,你却偏偏只要一个容莲。
“进来吧,外面冷。”他牵我进门,“阿青,去添点炉火,再拿些糕点,暖一壶花茶来。”
阿青下去后他抱着我上榻,拿了软绒给我捂脚。安置好我他才正视在一边看着,快要受不住的岳玲荷。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姨娘说令哥哥为了一个妖女连家都不要了。”
“妖女……”他重复了一遍又好笑的瞥了我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门亲事还是她老人家极力游说才成的,当年是想看我笑话,现在是见不得我好吗?”
“令哥哥怎能把姨娘说得如此坏?”
“是不坏,我也没看出来,所以才会把我娘交到她手上,结果嘛也是受她小侄女影响才会做出怠薄客人的事来。”
搭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我有说得很过分吗,我这是在阐述事实。
“如实说是谁送你进来的?”
“天祥哥……”
“还有呢?”
“鬼、鬼大哥。”
南宫令沉吟了一声,“蛇鼠一窝么。”
“黔湘楼来人,玄墨教也不晚了,接着就会是封莫如。云之,你信不信严老头也会来?”
从我口中提到封莫如,南宫令的眼里就会有异亮,往往带着几分缱倦的杀意,这几乎已经成为习惯了吧。
“嗯,该动手了。从今日起你最好呆在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
唉,不能去外城实在是无聊。
“令哥哥……”微弱的声音飘来,虚弱无力。
南宫令看了看她,叹口气,“有师兄在,不用怕什么。”
瞬间她大大的眼睛又红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叫人不忍相看。
“早些年我就和你说过我把你养在身边的目的,当时你也说你自己清楚。出乎我意料的是你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明知我的底线还明目张胆的越了过去,那时候知道我给莲儿下广寒散的人总共就三个,琼华和少游杀了他们都不敢违背我的命令,只有你也许看到了莲儿的有恃无恐,可能我对你也不会追究……”他斟酌了一会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但你到底不是容莲。”
虽然大家一直都心知肚明,但要真的说破了,就好像悬在皮肤上的针刺,扎进去是痛拔出来也是痛。
说到她的极限再受不住,岳玲荷颤抖着单薄的身子狼狈的跑出了门,差点撞到端着茶点的阿青。
外面的天有些阴霾,这两天始终散不去,再过一段时间该要下雪了吧。
第 66 章
十二月初七,天微明夜未央,皇城外的凤凰山上渐渐亮起了星火。
我披上外衣走到露台上,俯瞰下去内城里只有一片无边的漆黑。
今夜无月,雾气深浓。抬头望天,黑沉沉地好像随时会压下来一般。
“小姐,外面天凉,还是进屋吧。”
此时阿青已换上了黑色的轻装,释天以云为标,是以衣服的领口袖边和下摆都用银线过渡出了层层飘渺浮云。
“南宫世家果然是出了事,竟落到被韩玄墨威胁的地步。”接过阿青递过来的暖炉,呵出的白雾很快就淹没在了夜幕中。
“此话怎讲?”她见我不动,干脆搬来几案和茶点放到了露台上。
“因为鬼红衣进了城,不过白搭,就算他进来了消息也送不出去。谭公卿在这段时间里脸上又多了三道皱纹,知道为什么吗?他愁啊,怎么南宫令这小娃儿做事密不透风、滴水不漏,被压在公卿殿里就愣是一个字送不出去。你看凤凰山上的火光,已经亮了三天了,但因为没有收到城里的消息,所以迟迟不肯动手。阿青,你猜猜布这个局的人会是谁?”
“阿青愚笨,猜不到。”她摇摇头,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是心理清楚,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我捧起茶喝了一口,有梅花的清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还有猎人,人上人,计中计,赢的人无非就是比其他人要多一个心眼罢了。”
当时我说的轻巧,自以为全都猜到了,却不想我其实只是猜到了一半。
“七星楼和翔龙阁的天岐之众,自当誓死追随无上天君。”说着单膝跪地,示以礼。
愚笨?阿青你一点都不笨的,不然你如何能在皇城存活,又如何能成为天岐的释天?她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不愿违逆布局的人,我便告诉她若有二心就只有死路,拥戴南宫令成为皇城的城主——无上天君,才有活路可走。
“起来吧,你不用跪我,以后留着给未来的天君吧。”天边深浓的云雾仿佛翻腾的黑龙,任张牙舞爪将星月霸道的掩盖了去。“还有件事,上次来的那个岳玲荷你知道她被安置在哪里吗?”
“在和顺馆。”
“怎么在这般偏远的客房,从这里过去差不多也要天亮了。”
“小姐是现在就过去?坐辕车的话会快些。”
“这倒不用,我们慢慢走过去便是。”
晚上风大,吹开一拨拨地云雾,烟云未散立马就有另一拨的浓云追上来填补,如此反复直到东方泛白。
和顺馆造得相当的不起眼,但仔细看就能发现所用得都是上好的砖瓦和木梁,倒是应了皇城之内皆精贵这句话。
进了馆内入眼所及就是那一身的大红蟒衣,鲜艳之极当如凶神烈鬼,连阿青也被骇了一跳。
“啧,扎眼得很。”
听到我的声音,院中的人回过头,用那双秋水送波的长眼细细地打量过来。
“能有如此盛凌之气的女子怕只有容家的四小姐了吧?”淡若粉樱般的薄唇抿起一道弧线,似笑,但眉头又微微地皱起。
“岳玲荷呢?”
“容小姐找她有事吗?”
我挑起眉,显然他不想让我见到岳玲荷,要么纯粹无聊找我茬。
“我找她且要经过你的同意?”
“小姐若这么理解我也不介意。”
有趣,有趣的我想先抽他一顿,再暴尸荒野让野狗吃光啃净,连骨头渣子都不要剩。
“的确和她有话要说,你能行个方便吗?”
绕弯的不行有时候直接点反而最好,在云之身上总能学到很多手段,达到了最后的目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被我这么一说他倒真的有点发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里还写着不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