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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水榭!”他一声令下翩然离去,留下院子里目瞪口呆的原天霸等人,直到他们看到丝丝也即将跟随出门才反应过来,大白上前一步正要拦住丝丝,一旁已经有白衣门人一剑隔开他们。丝丝停住脚,回头,大白看了看横在面前的剑,解释道:“我只是想问,我大哥身上的毒……”
“他的毒发还要一年,一年之内,你们差人到沧冥水榭找我新月来取。”
——沧冥水榭!?她、她是天下第一剑中的新月!?妈妈呀——!!
原天霸这回真的咬着了舌头。
一行人趁着夜色连夜赶回水榭,笑无情身体尚且虚弱,坐在马车内,丝丝按例骑马跟在车旁,看着幕帘紧垂的车厢——从笑无情醒来后,就不曾对她说过一句话,就连视线也刻意避开,仿佛要彻底屏蔽掉她这个人的存在。
他恢复记忆了?那莲莲呢?属于莲莲的那段记忆,他全都忘记了吗,还是记得,却彻底的忽视?即使莲莲只存在了那样短暂的一段日子,难道对他来说就毫无意义?……她终于,还是失去了莲莲吗……?
心里好空,如同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凭空被挖去了一块。
莲莲明明存在过的,那样真实的在她身边,笑无情就这样将他抹杀掉吗……
回到水榭天已将明,笑无情走下马车作了简单的吩咐安排,便顾自回到房间,紧闭房门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从头至尾,他不曾看向丝丝一眼。
丝丝的心上好像有一把重锤在压着,一下下把她的心压得沉下去,沉到自己也看不到的地方。
弄弄走过来想要安慰她,嚅嚅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闹不明白爹爹怎么会这样的,明明他对自己和过去没什么差别,还是以前那个爹爹……但是就算以前的爹爹不会这样无视丝丝的呀?
“那个……”
“让开,我要回房,我累了。”丝丝扒拉开弄弄,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第二十五回
院子里有些空旷,丝丝下意识的向缺月的房间看过去——虽然知道如今这个院子里只有自己,缺月已经不在水榭了……少了一个人,这原本拥挤热闹的小院就如此荒凉。
她推开房门,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微微一愣——小九不在,这让她的心更是狠狠一空,随即便转身出门,急忙去了东藜先生处。
先生显然刚被招去笑无情处还没有回来,丝丝也不客气,自己推了门进来,果然看到小九在这里。她每一次出门的时候都会留下药方和治疗方法,托东藜先生到她那里照顾小九,偶尔她离开得久了,先生就会干脆把小九搬到自己这里来方便照顾。
丝丝看见小九,就跟看见亲人似的,扑上去抱着小九就是一顿干嚎,嚎够了抹抹眼睛,发现自己没哭得出来。浪费感情!
再低头看看小九那纯真安宁的睡脸,禁不住又想起莲莲。
“小九,你在这里好不好?先生有没有好好照顾你?我跟你说,我的莲莲不见了……我好想他,也好想哭,可是一看见笑无情那个笨蛋我就哭不出来。他明明就是莲莲,可他又不是莲莲,同一个人怎么能差那么多?那我的莲莲又在哪里……对了,你还不知道莲莲的事,莲莲他啊是天底下最可爱最惹人疼的好宝宝,哦,小九你也很乖,天底下他第一你就是第二……”丝丝絮絮叨叨发泄一样不停的说,好像要把出门这段时间所有的话都给补上,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久,一直到东藜先生回来,看到的还是她坐在床边说得天花乱坠天昏地暗。
他该同情小九没有办法抗议,还是庆幸他什么都听不见?
东藜先生差了人帮丝丝把小九搬回她自己的小院,简单交接,向丝丝说明了近期的情况,丝丝便抛开杂念开始替小九重新检查。
在她走之前小九的脉象已经趋近平稳,情况有了不少改善,但是她离开这段时间,似乎又止步不前。她曾经不止一次的疑惑过,似乎每一次她离开水榭,小九的情况都会停滞或者好转得越发缓慢。她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从没有这一次这般肯定。
东藜先生对她的药方作了手脚。
从她第一次接受医治小九开始,她就发现了东藜先生对小九所用的方法并不对症,可以说只是保他不死却对康复无利。那时候她就怀疑过,先生真的对毒药不精?还是故意为之?如果是故意的……那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笑无情的授意?
想到笑无情,她的确相信他能够干得出来。他把小九捏在手里,借此让风残月替他办事,当然对笑无情来说这不叫威胁,中毒的人嘛,医得好医不好又不是他说了算,说不定情况一个反复,毒一发或者大夫一个失手,就这么翘辫子了,又或者一辈子醒不过来,都“不关他的事”,对不?笑无情手底下又不是缺人,可是这样“不是威胁的威胁”来的人他用起来却格外顺心,这个人,根本扭曲得无可救药。
只是丝丝不明白,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为什么允许自己从先生那里接手医治小九?是不相信她的能力,还是早打算让东藜先生不时插手?但是这样都说不通……
变态的想法,永远是普通人无法琢磨的。
一连几天笑无情都很少露面,就算偶尔出现在人前也是冷着一张臭脸好像更年期,无人敢上前自找麻烦。只有东藜先生和寒水月时常在他的房间出出入入,连弄弄他都不待见。只不过弄弄不回理会这些,他想见爹爹的时候,都不经通报直接冲进房里让人躲不胜躲。
对于丝丝,他就好像水榭里没有这个人一般,彻底的冷冻。
丝丝怒了,跟他出了一趟门,没功劳还有苦劳呢,何况也算救了他一回帮他躲过杀手追击,这家伙竟然翻脸不认人!
姐姐今天还就不伺候了!
她把大门一关,有样学样,谁也别待见谁!
丝丝的满腔愤怒化作动力,狠了心要把小九医好,看看笑无情到底打得什么算盘!弄弄被作为主治医师的第一助手,一同被拎进了小院。
他细细看了小九的情况,又研究了丝丝的药方,肯定了丝丝的想法。“没错,如果按照这个方法治疗,断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的。丝丝,这究竟是……”
“你不要管那些了,帮我把他医好就是了。”
“可是他到底是谁?怎么会跟残月长得一个模样?真的好像哦,好神奇~~”
丝丝看着一头雪白的萨摩围在床边转来转去,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给你的手册你到底背了没有!?遇上事情还这么乍乍呼呼的……”
弄弄揉着自己的脑袋,他是有背啊,可是他就是学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要故作优雅神秘的一笑,一声“难道……”话说半句,显得自己很睿智。
“他是残月的弟弟,不过你看清楚,他们哪里像了!?一个是洁白清香的天女木兰,一个是白给都没人要的残荷败柳!”
“谁又残荷败柳了?说残荷独艳更贴切点吧……”门口传来咯咯甜笑声,丝丝探头,看到锦地罗微笑着走进来,叫声:“锦地罗姐姐~~”
弄弄也叫一声:“锦姨~~”便迎过去,蹭蹭。丝丝剜了他一眼——叫她锦姨却喊自己丝丝,还非要娶了当媳妇,成心让自己降辈分么?
锦地罗摸摸弄弄的头,“乖,你回来锦姨还没好好看看你呢,真是长高了,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爱。”她跟弄弄说了几句,便转过来笑吟吟的看丝丝,“你回来啦。”
“嗯。”丝丝看出锦地罗有话跟她说,便支使弄弄:“我要帮小九药浴,你去药方备药去,快去。”
一只大白狗狗跑出门去。
锦地罗看着弄弄这模样就忍不住笑,拉了丝丝进屋里坐下,略略调整一下情绪,“新月,你跟公子怎么了?”
“我跟他能怎么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了,我还能怎么了,怎么能跟他怎么了。”
“……”锦地罗勉强笑了个,全水榭上下哪个看不出来公子肯定是跟这丫头又“怎么了”,哪回公子闹脾气不理人不是因为这个丫头“怎么了”,他若单单是自己心情不好,早就开始整人了。要说这么多年公子跟这丫头“怎么了”大家也习惯了,公子闹个几天脾气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大家却都觉得那里不对劲。沧冥水榭好似整个笼罩在低低的气压里,让人心里慌慌的,总担心要出事的。
只是看丝丝这样子,却觉得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了,便适时转了话题,“对了,我最近听说,缺月应该平安了。”
丝丝顿时来了精神,拉住锦地罗问:“她没事了?她怎么样?现在人在哪里?”
锦地罗苦笑摇头,“这些都不知道……水榭有规矩,被处大刑的人被丢出水榭外之后任何门人不得过问其生死,听天由命。若是侥幸活下来,从此她犯过的错便一笔勾销,至于回不回水榭便由自主……本来缺月被人送出去,水榭的人都不该去关心她的下落,不过好歹相识一场,你和公子离开后我便差人去探了,只知道她被人救了,其他就……”
“她没事就好了……”她想缺月大概不会回来了,那一天刑房里的血泊至今想起来都心惊不已,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锦地罗看着丝丝,有些话没敢说。缺月的伤……能被人救下性命已经是奇迹了,只恐怕剩下的半生,也只能做一个废人……只愿她能从此远离江湖,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第二十六回
弄弄回来的时候左瞧右瞧已经不见了锦地罗,丝丝在屋里忙乎着,见他还在东张西望,喊道:“看什么呢,快把药草拿进来。”
弄弄进门便看见丝丝已经摆好了大木桶,正在注入热水。这个弄弄在山上已经见过很多回了,一看就知道是要泡药浴,不用丝丝交待就上去帮起手来。
“一会儿泡药浴的时候,我给小九扎针,你负责‘气疗’。”
名词解释——气疗,丝丝自创,说白了就是用内力引导气血,跟电视剧里大虾们有事没事运功逼毒一个道理。
弄弄点头应了,看着渐渐注满水放好药草的木桶,忽然笑起来说道:“看见这个就想起无忌哥哥,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抬头却见丝丝变了脸色,灰白的一张脸板起来,打断他道:“快去帮我把小九搬过来!”
……这又怎么了?当初无忌哥哥下山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不记得他有惹到丝丝啊……怎么丝丝这么不待听见他的名字的?他满腹狐疑的到里间去扛小九出来,扛到桶边却犯了难——这,这衣服,脱是不脱?
丝丝已经调整好心态,看起来若无其事,瞥见弄弄还在拖拖拉拉,干脆自己动手来,“你又愣着干嘛,脱啊……算了,我来,你扶好。”
扒起小九的衣服来丝丝是轻车熟路,从容又稳妥,没几下就只剩一条亵裤。她正要队最后那条亵裤伸出魔爪,看不下去的弄弄终于开口。
“丝丝……这个,不必全脱了吧?”
“不脱怎么下水?”
“可是他会被、被……看,看……”
“被看光?”
用力点点。
丝丝一摆手,用鄙视的眼光看了弄弄一眼,“他是病人,知道不?而我呢,现在就是他的医生。对于医生来说,病人是不分性别的,不可以有杂念,怎么能用那样污秽的思想去亵渎医生和病人之间纯洁的关系呢?”
……纯洁是吧?没有杂念是吧?可是他刚才明明看到丝丝趁着脱衣服的时机在小九身上摸了好几把……摸得那个熟练那个顺手,他连拦都来不及。
“还、还是我来!”弄弄抢先一步把小九放进木桶里,借着浑浊的药汤掩护,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