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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无情!”丝丝远远的看到笑无情,才张了嘴,身后玫红身影已经蝴蝶一般越过她,先一步'扑'了过去。
“无情~~”
——大姐,你以为你多大岁数了?腰那么扭臀那么摆还要走那么快,当心扭伤。
她也不客气,全然无视笑无情身边准备告状的凤恋香,坚决地对笑无情说:“我不要伺候她!爱谁谁干!”
不等准备好好挑拨一下的凤恋香开口,笑无情移开视线平淡道:“那就快点去帮忙摆宴,你还打算闲晃到什么时候。”
“是——”丝丝声音拖得又懒又长,敷衍了事。
凤恋香疑惑的看了笑无情一眼,下人公然抗命他还不给旁人挑拨的机会,这可不是他的作风。这时已经走出两步的丝丝突然又回头,对凤恋香道,“对了,大姐,你用的什么护肤方法,改天能不能跟你讨教?”
凤恋香一愣,不知道这丫头又唱的玩得什么花样,怎么突然对自己这般客气起来?
丝丝笑笑,“别紧张嘛,我是看大姐皮肤很好——”是女人,大凡听到这种话没有不高兴的,不过凤恋香来不及高兴还是得意,丝丝便接着道:“我若是到了大姐这、把、年、纪,能有这么好的皮肤,也心满意足喽。”说罢扭着小腰走掉了,凤恋香顿时恼羞成怒,就想对笑无情抱怨——
“无情——”
“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吗?”笑无情依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凤恋香当他的红颜知己已久,怎么会不了解纵然他仍是和颜悦色,却是让她'闭嘴'的意思,她不打算挑战笑无情的脾气和耐性。忍了忍怒火,笑容一现,便转了话题,“自然都准备妥当没有问题了。这次带来的歌舞伶人,可是我精心挑选的,保证个个都是技艺超凡呢。”——比那个死丫头的旁门左道可是强多了——凤恋香在心里补充。
入宴,凤恋香自然的坐在笑无情身侧。丝丝很郁闷的发现,竟然每一个侍者的“岗位”上都已经站好了人——除了笑无情另一边的身侧。
——要她去伺候他们两个'奸妇淫妇'吗?
往那里一站,丝丝也摆上一张臭脸,比笑无情的脸还臭。
乐声已起,下人穿梭其间,有歌女循循而唱,歌声果然是温婉动人。丝丝站在那儿当自己是雕像,凤恋香瞪了她好几回示意她添酒,她就是当看不到。凤恋香几次观察笑无情脸色,他竟然又玩当年那一出,视而不见。最后只得她自己亲自动手给两人添酒。
这个死丫头,小时候已经够让人烦了,想不到长大了更讨厌!
两曲歌毕,几个舞女在乐声中徐徐而入,轻盈步伐间让开一条路来,只见一轻纱薄衫的舞女手持形状特异的琵琶,手落音起,那曲调竟是几分熟悉……
丝丝愤愤地瞪了凤恋香一眼——这曲子分明是《昆明湖》!这世上会这首曲子的只有她一个人,这五年她把所有自己会的情歌了个烂熟,间或一部分不情的歌,只能是凤恋香这个小偷借花献佛竟然偷了她的歌去!(虽然这歌也不是她的……)她早先也请锦地罗把几首歌改了舞曲的,这首歌就在其中,但她想不到这曲子竟然可以如此且柔且媚,舞女的轻纱薄衫下柔韧腰身若隐若现,透着无尽风情。她不得不承认,专业就是专业,就算让她来跳她也跳不了这个水平。
凤恋香侧头,微微挑眉给了丝丝一个得意且挑衅的眼神,丝丝低低“哼”一声,当自己鸵鸟不予理睬。
歌女柔柔的嗓音中那舞娘如同轻踏涟漪,腰枝柔韧,眉眼风情却不轻佻,深深的抓住人的视线。就连丝丝也不禁被吸引了注意。
舞娘琵琶轻弹渐舞渐近,却在突然之间持琵琶的手改为握住琵琶顶端,猛地从琵琶中抽出一把薄细轻盈的利剑,向笑无情刺来——那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柔美的歌舞上,来不及反应,丝丝却在刹那间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抽出随身的如钩挡在笑无情身前——
“叮”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那把剑被弹开——丝丝在这时头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禁暗骂自己,笑无情那种人怎么可能躲不开这一剑,自己竟然连想也没有想就扑过来了,身体竟好像有自己的意志,这不是犯贱么!
她不想去看笑无情,但眼角仍旧不小心瞄到他——笑无情微微错讹,他不是惊讶这突发的情形,而是意外丝丝竟然扑过来替他挡剑,一时间竟然也愣在那里。
丫谁挖个坑给她钻吧~~!
然而都已经出手了,这个时候再退下去不是更此地无银,丝丝只能硬着头皮做出一副自然而然的模样,手中如钩指向那个舞女——然而这一看,却大吃一惊——
“碎烟!?”
——她惊的不是那个舞女,而是舞女手中的剑,赫然就是缺月“丢失”的佩剑碎烟!!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碎烟在你手上!?”丝丝一股怒火冲起——就是因为碎烟的丢失,像一根导火索扯出了缺月的一干过失,引发了笑无情的脾气,害缺月那么惨!虽然她已经知道那时候笑无情有走火入魔的先兆,脾气暴躁怪不得他,但就是无法放下缺月这个心结!那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好姐妹!
那舞娘已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柔媚,一双眼睛冰冷无情,周身散发的气息即使不识得她的人也能够轻易辨别出她杀手的身份!
她竟与先前在“白家小院”时曾经来杀莲莲的那个黑衣杀手有着同样的气息。
身后,笑无情已经恢复了神色,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怎么,鄢王已经这么迫不及待,连他两大暗部之一的罗刹都派进沧冥里来了么,还真舍得下本钱。”
丝丝眉毛挑了挑,目光仍旧盯在“罗刹”身上,却对笑无情说:“你果然早就知道刺杀你的是什么人。”
“如果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可是没有那么长的命活呢。”笑无情依然笑得邪气妖娆,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衣摆。
凤恋香回过神来,急忙对笑无情说道:“无情,跟我无关的,我不知道这个舞娘……”
“好了,我知道。”笑无情依然云淡风轻的打断她,“鄢王若想要派人混入你的歌舞队,又怎么可能让你发觉得到。”他对凤恋香笑了笑,从容而魅惑。
丝丝暗暗叹气——这种时候还放电,真丫祸害!
第五回
什么鄢王不鄢王的,丝丝是不知道。
但是骚动一起,本就守在附近的寒水赶来,听到这个称号,却显然一顿,面露担忧。丝丝直觉这个对手恐怕不好对付,但是她也不能眼看着这个杀手伤害“莲莲的身体”!
罗刹的声音也冷冷的,让人有种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宛若来自地狱。
“我要杀的只有笑无情一个,其他人若是惜命,便别来找死!”
笑无情轻笑的声音从丝丝背后传来,连她也忍不住翻白眼,“喂,你以为你杀了笑无情就能活着出去了?水榭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我们每个人砍你一刀你也变肉糜了!反倒是我劝你哦,早点放下剑,把碎烟还来束手就擒,说不定我后面那个变态心情不错放你一条生路呢。”
笑无情的笑声顿然止住了,丝丝没打算回头,谁鸟他!
连站在对面的罗刹都微微动容,不禁多看了丝丝一眼。大约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大逆不道,为下不恭’的下人了。然而她既然是有任务在身,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浪费。就像丝丝说的,倘若水榭里其他人赶来,她恐怕连接近笑无情的机会也没有。当即执起碎烟,如箭一般袭来——
丝丝二话不说迎上去,一心拿回缺月的碎烟!然而一交手,却赫然发觉罗刹的武功恐怕远在她之上。寒水也看出情形,提剑来助,一时间只听得到三把剑撞击的声音——三把剑俱是稀世名剑,以剑来论或许不相上下,然而碎烟尤其薄利可谓杀人不沾血,也正是如此,对决如钩、虞冰,碎烟更可能损坏。而罗刹显然并不珍惜碎烟,剑剑直迎而上,如此一来有心拿回碎烟的丝丝和寒水出手便有了顾及,唯恐毁了碎烟。如此,二对一,竟然也一时僵持不下。
丝丝心急,暗中动手,借着寒水的掩护便要放毒——她的手已经准备挥出,瞅准了罗刹身影的一瞬间,眼睛猛然瞄到她未持碎烟那只手指甲上的一朵亮粉彩绘,整个人顿时一惊——那只是普通的指甲彩绘,但是那个彩绘她认得!
丝丝猛然收手,惊道:“卓姿姿!?”
——'喂,怎么又是这个彩绘啊,你就不能给我换个花样?'
——'要换,你自己画啊。'
罗刹的身影顿时一震,险些跌落手中的碎烟,那一瞬间望向丝丝的眼神满是诧异和无法置信。
她只是下意识的喊出这个名字,也许这只是姿姿所画——但是罗刹的反应,无疑证实了一个事实。原来,那曲《昆明湖》与凤恋香无关……
从丝丝喊出那个名字到罗刹动作一顿只是刹那间的事,但是寒水敏锐的察觉情况有异,也暂时收了手,站在随时再次出击的位置。
丝丝嘴巴张了张,就再挤不出一个字,叫不出第二声——老天啊,你不是这么玩我吧?有没有这么狗血啊!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姿姿!?
丝丝说不清这种感觉,她面对的人是姿姿,的确是姿姿吧?然而这副陌生的模样,陌生的躯体……却让她毫无真实感。
罗刹显然也受了不小的震撼,然而眼中复杂的情绪纠结一番,竟然慢慢退去,方才的差异震惊全都回归平静。看了一眼丝丝手中的如钩——“新月?”
“……是。”丝丝应得有气无力,罗刹也突然自嘲的一笑,“挺好笑的。”
“……是。”丝丝更没力了,长长叹了口气,勉强打起精神,问:“你束手就擒不?”
“那你让开不?”
“……不。”
罗刹,或者说卓姿姿,脸上竟然露出了丝丝不懂的情绪,似悲似嘲,又似乎淡淡无奈,耸了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丝丝的心里突然莫名的一揪,仿佛有什么东西拧在一起——她竟然,不明白姿姿那中神情!她和姿姿是如此的了解,彼此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和最细微的神情都了解得比穿一条裤子还透,然而此刻,她竟然看不懂她的心情!
十年.
这个原本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多意义的词,突然间横在她的面前。
原来,她们两个已经分开了十年!她还是原来的卓丝丝,她却不是过去的卓姿姿……她不曾知道卓姿姿经历过什么,怎样成为了罗刹。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像她这样幸运,过着可以保持自我的生活。
但是尽管她有了些许改变,骨子里却仍旧是卓姿姿,丝丝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卓姿姿和自己一样,一旦说了“不”,那么就无可转机,无可动摇。彼此的立场,便分分明明的摆在了那里。
“姿姿……”
“真悲哀呢,丝丝,我们竟然要变成敌人呢。”
“你肯叛变的话我们就不算敌人。”
“你怎么不叛变?”
“……”
两个人的性情太像,看来也不是件好事。尤其一样的坚持,一样的固执。
“那个……你那什么鄢王的……是个美人吧?”
姿姿向笑无情看了一眼,“不比他差。”
“……”
……果然是和她一个肚皮里挤出来的卓姿姿。
笑无情微微眯了眼睛看她们两人,这种情况……算怎么回事?新月从小来到水榭,她应该没有可能认识鄢王的贴身暗部罗刹才对。似乎这个丫头从小时候开始,身上一直就有着太多的“不应该”。
第六回
“卓姿姿,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