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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声微响,竟把这头小罴的左面颊,划了一道血痕,疼得小罴一声狂叫,向后直跳出去,可是另一头小罴却悄没声息,向岳金枫背心扑到,那公主装束的棕发少女,惊叫一声:“壮士留神!”
岳金立即脚跟用力,使了个“鲤跳龙门”的身法,向上一纵,拔起七八尺高,小署一下扑了个空,岳金枫长剑一指,便跟这两头恶兽斗得分难解,这两个少年英雄,陌路救危,孤身犯险,绕着陷阱周围,飞来窜去,跟这三头罴兽展开了生死搏斗!
带领廓尔额兵打猎的,正是尼泊尔国王的王子阿布敏和公主黛丝丽,他们听说福康安平定西藏,清兵不久就要入境,向尼泊尔进攻,于是自告奋勇,带领了一支军队开进铜鼓关,据险而守,阻止清兵入寇,哪知道他们俩兄妹到了铜鼓关不久,便发觉自己兵营里的战马,每隔一天两天,便失掉三四匹,派人寻找,一直找到这座森林里,只剩下几副马骨头,阿布敏和黛丝丽虽然是金枝玉叶的王子和公主,却是年轻胆大,知道树林里面,一定出了凶猛恶兽。
便依照廓尔额人打猎的古老法子,在林前空地上挖了陷阱,上用浮土遮盖,又在陷阱边打下木桩,缚了两头小羊,作为引恶兽的食饵,果然不出所料,连夜到铜鼓关偷吃军马的,就是那头雌性的罴兽,它生下两个小署不久,需要大吃兽类,把树林里面的黄羊野鹿吃了不少,其余的统统跑光了,它没法寻得着食物,只好偷吃起军营的马匹来,廓尔额兵挖好陷阱,适值母罴不在,那两个小署断乳不久,出林找寻可吃之物,一看见陷坑旁边的羔羊,它们哪里知道是人类的陷阱?
立即扑了过去,刚才抓着小羊,猛觉脚下一软,跌进了陷饼,廓尔额兵一声呐喊,先把猎网罩了阱口,方才向里面投掷标枪,阿布敏和黛丝丽看见恶兽落网,十分高兴,亲自上前督促捕捉,哪知把母罴引来,几乎遭了杀身之祸,如果不是史存明岳金枫及时过来挡住恶兽,阿布敏史妹已经命丧当场了!
黛丝丽看见这两个汉人的身手十分了得,便向兄长说道:“大哥!人家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怎好意思站着不动手,我过去帮那个穿青的少年,你过去帮那个穿白的后生吧!”
原来史存明穿的是青布皮裘,岳金枫却着了白色的羊皮短褂,阿布敏答应一声,两兄妹向士兵手里讨过十几支梭标,各人抄了一杆花枪在手,呼哨一声,双双上前助战!
沥血伏龙……第五十八章暮林诛三怪金殿逞词锋第五十八章暮林诛三怪金殿逞词锋史存明和那母罴相斗,少年壮士一照面便削落了恶兽左手两只指头,痛得它吼叫连声,史存明更不放松,展开雷电披风剑来,一剑快似一剑,一招套着一招,跳高窜矮,奔前绕后,向那母罴进逼,不到十几个照面功夫,已经把这恶兽杀得毛皮零落,身上划了几道剑痕,好在皮粗肉硬,还可以挺得住,它一声倏地狂吼,由地上搬起一块大石来,向史存明掷去,少年壮士扭身一闪,母罴趁势向林里一跳,它用手攀住一株不大不小的槐树,用力一推一扳,劈啪两声,竟把一株半抱粗细,一丈五六尺高的槐树,齐腰拗做两截,将上半截树身轮起来,向史存明便扫!
史存明估不到这恶兽居然能够拿断树做武器,不禁大吃一惊,连忙纵身跳后,黛丝丽公主恰好挺枪跑到,她驾声呖呖的叫道:“壮士,我来帮你!”
史存明吃惊不小,急忙伸手臂向黛丝丽一挡,叫道:“公主!不要鲁莽,这东西厉害得很呢!”
黛丝丽陡的一扬玉手,嗤嗤,两支银梭赛似流星过渡,向怪兽双眼飞射过去,母罴横起树身来,一挥一挡,公主这两支银梭,扑扑两声,完全钉入树干里,那怪兽左臂一甩,把半截断树连枝带叶舞成一个大圆圈,又向二人立足处扫到!
恶兽这一树干横扫之力,何止千斤,史存明哪敢抵挡,急不迭忙的向旁边一闪,怪兽的高度足有一丈六七尺,赛似金刚巨灵,比常人差不多高出两倍,那株断树也有七八尺长,连着一丈方圆的树帽子,给这怪兽当作武器,真个是再趁手没有,好像一顶大伞一般,黛丝丽花容失色,就要回身逃跑!
史存明忽然生出一个主意来,叫道:“公主,我上前去斗它,你切不要和它贴近,只用暗器打它的咽喉和眼睛吧!”
这两句话把黛丝丽提醒,她索性把长枪掷在地上,将银梭拿在手里,史存明一声大喝,用了个“雷电挥袖”的绝招,连人带剑直掠起来,化成一道青光,跳起两丈多高,照准怪兽顶心脑门刺到!
怪兽也很机伶,它看见史存明在空中,仗剑凌空直下,飞刺自己,立即把腰身一矮,树干向上一抬,就要照空中的史存明,举树横扫!
哪知道少年壮士这一下全是诱敌的虚招,他向空中跳起之时,已经运足了三阴灭阳掌劲,怪兽大树横里一举,史存明倏然收剑,身子垂直由空中落下来,双脚向树干一踏,借这一踏之势,使出三阴神功,呼的一掌,向那母罴胸前一掌推去,这一掌推出来,陡听恶兽一声震天似的狂吼,树干脱手抛出,巨大的身体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也似的,扑通!仰面跌翻在地!
要知道史存明的三阴灭阳掌法,得自天池三老真传,威力端的非同小可,强如铁爪魔娘,撞着也要翻跌筋斗,何况母罴不过是个兽类!
他这一掌把恶兽的胸骨打碎,内腑也受重伤,不过凡是猛兽之类,受伤之后,必定越发凶猛,母罴只一倒,立即一个翻身由地上跳起来,刚要张口怒吼,嗤声风响,寒星闪处,黛丝丽公主的银梭,已经向它咽喉要害飞到!
这位尼泊尔的公主,在史存明飞身扑向母罴的时候,掌心扣了两枚银梭,等候机会动手,她估不到史存明舍剑用拳,轻轻一掌,便把金刚巨灵也似的恶兽打倒在地!
真个又惊又喜,当母罴挣扎着起身的刹那,黛丝丽暗想这机会不下手,还待何时!皓腕一扬,把银梭发射出去,直取怪物咽喉,哪知道母黑刚刚张开血盆大口,出声吼叫,黛丝丽这一梭打进它的口里,贯穿了恶兽的舌头,母罴痛上加痛,两臂一张,向黛丝丽便扑,巨灵之掌当头抓落,黛丝丽芳心俱碎,刚才叫了一声哎呀,说时迟,那时快!史存明却趁这时候使出旋风掌身法来,一闪一晃,到了母署背后,再用三阴灭阳掌法向恶兽背心重重一击,这一掌劲力更大,砰砰两声大响,竟把母罴心肺完全震碎,狂吼半声,扑前便倒,手脚在地上挣扎几上,便自呜呼丧命!
母罴尸体倒下来的时候,如同塌了半截山峰,险些儿把黛丝丽公主压个正着,吓得她后退不迭,等到恶兽仆倒之后,不能动了,方才惊魂略定,正要向史存明说几句多谢的话,史存明突然抬起头来,向前一望,叫了一声:“不好!”两臂一分,向岳金枫那边飞掠过去!
原来史存明格杀恶兽的时候,岳金枫这边却遇了极大的危险,这是为何?原来岳金枫跟两个小罴相斗,小罴虽然没有母兽那样凶猛,却是身坚如铁,刀枪不入,手爪厉害异常,岳金枫吃亏在自己手中剑并不是断金切玉的神物,而且又是以一敌二,所以斗不到几个照面,便自险象环生,阿布敏王子抖花枪过来助战,哪知道他不帮手还好,一帮之下,更加糟糕!
因为这位王子完全没有跟猛兽搏斗的经验,不懂得走位闪避的方法,一枪刺出,便吃了小罴反手一把,夺住枪头,发力一扯,缨枪断了半截,阿布敏也几乎撞人小罴怀里,好在岳金枫手疾眼快,一着“金针刺蟒”,宝剑刺向小署眼目,方才把这头恶兽逼得向后跳了开去!
但是另一头小罴已经向阿布敏王子如风扑到,王子手里只剩半截断枪,再也不能够跟恶兽厮拼了!
只好向旁边一闪一让,嗤的一声大响,身上的貂裘被小罴利爪扯了一块下来,好在有软甲挡住身体,不然的话,当堂就要受伤!
岳金枫一着“斗换星移”,剑光赛同闪电般刺向这小罴耳后的软骨,小罴急忙侧头让开,不过这样一来,阿布敏王子反而变了岳金枫的累赘,他一面要防护自己,又要及时出剑发招,阻止两小罴向阿布敏王子的攻击,弄得风旋云转,顾此失彼。
幸亏史存明用三阴灭阳掌绝技,两下手法便打倒了凶猛的母罴,他看见岳金枫的形势危急,一个“蜻蜓掠水”的身法,掠了过来,使出三阴灭阳掌劲,呼声风响,照准蓄势猛扑阿布敏王子的一头小罴背后推去!
小署觉出掌风沉猛,立即回过身来,反手一抓,要拿史存明的臂腕,哪知它的手爪刚才跟史存明的掌风一撞,喀喇两声,臂骨当堂脱臼,五根指头齐齐翻折,史存明掌风再向恶兽胸膛一按,砰砰,三阴神劲竟把这小罴打得直弹起来,在空中翻了半个筋斗,口中吐血,砰的摔落地上,寂然不劝,原来小罴功力还浅,身体没有母罴那样粗壮,挨了一下三阴灭阳掌法,已经呜呼哀哉!
岳金枫看见史存明连毙大小两头恶兽,心中想:明哥已经杀了两个,剩下这一个应该由我打发。
宝剑一紧,改取攻势,哪知道他这一贪功,几乎吃了大亏!
要知道史存明如果没有天池三老传授的绝技,决不能够在三招两式之间,杀掉恶兽,至少也要斗上半天,岳金枫心急求胜,他一剑向小罴胸口直刺,却忘了恶兽刀枪不入,这小罴全然不躲,反手一把,抓住了岳金枫肩头,向自己怀里一拖,岳金枫不禁大惊!
他立即使出软如棉的内家功夫来,右肩一沉一卸,挣脱了恶兽的手爪,身子像游鱼也似的,要由小罴肋下钻过,哪知小罴手疾眼快,另一条长臂闪电似的自外圈回,一把将岳金枫箍个结实,挟在腋窝下面,再用空出的手抓去,打他的天灵盖,阿布敏王子看得逼真,“哎呀”两个字还来不及喊出,史存明迅如电火,使出三阴灭阳掌劲,照那小罴后脑重重一击,恶兽的手爪还未用力,当堂觉得眼前一黑,头脑受了巨震,天灵盖骨应掌碎裂,嘴里狂吼半声,把岳金枫放落地上,扑通跌倒,跟两个同伴向在死城报到!
岳金枫被恶兽一夹,几乎呼吸窒绝,跳起身来,兀自头脑发胀,眼目昏花,他不禁怒从心起,稍一定神,举起手中剑来,向那死罴的胸腹上,嗤嗤嗤,一连刺了三剑,可是剑尖到处,恶兽的皮硬如石鼓,居然刺它不进,可见这东西生前的厉害了!
黛丝丽天真烂漫,看见岳金枫剑刺死兽出气,不禁笑了起来,叫道:“壮士!这家伙已经死掉,你把它刺上一千下,它也不觉得痛楚的呀!”
她这几句话把岳金枫说得面上一红,连忙纳剑入鞘,阿布敏王子已经过来,倏地伸出两臂,把史存明、岳金枫二人抱了一抱,这是廓尔额人向外客的最高敬礼,方才说道:“两位壮士由哪里来?救了小王一命,小王感激莫名,请到前面帐幕里坐吧!”
黛丝丽一双澄如湖水的碧眸,望定了史存明、岳金枫两人,等他们回答。
史存明跟黛丝丽公主的眼光一触,心头震了一下,他马上想起孟丝伦来,收摄心神,拱手说道:“殿下,我们是由西藏来的,因为逃避兵燹,不得不进入贵国,我还有好些同伴和从人,在前面树林里面等候呢!”
黛丝丽立即叫道:“你救了我们兄妹的性命,还用得着客气么?快把他们叫来,一同到我们的营幕去!”
这位尼泊尔公主胸无城府,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