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海东青道:“你见到他时,就会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朱泪儿道:“你说话难道非要这么样气人不可?”
海东青冷冷道:“我生来就是这么样说话的,你若不愿听,就不必问我。”
朱泪儿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又走了段路,突听海东青道:“我看你这几天必定劳累过度,这尸身还是让我一个人来抬吧。”
原来他们已拆开了车厢,以车厢的木板抬著胡佬佬的尸身,上面还覆著缎子,这份量虽不重,但俞佩玉纵然勉力支持,脚步也已渐渐赶不及那还未全力而驰的奔马,只好向海东青歉然一笑,将担子全交给他。
朱泪儿忍不住又道:“你为什么不将她的尸身绑在马上呢?”
海东青冷冷道:“她无论是死是活,都不够资格坐我这匹马。”
朱泪儿眼珠子一转,笑道:“可是你现在却在抬著她,难道你将自己看得还不如这匹马么?”
她以为海东青这次一定要被她问得面红耳赤,答不出话来。
谁知海东青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这匹马已是我的朋友,我自己受些委屈倒没关系,却不能委屈了朋友。”
朱泪儿怔了怔,苦笑道:“你真是个怪人。”
只见海东青平举双手,托著胡佬佬的尸身,非但手伸得笔直,而且肩头纹风不动,脚下也仍是轻飘飘。
朱泪儿至今还未见过第二个人有如此精纯的功夫,一心想试探试探他的来历,又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也和胡佬佬有很深的仇恨?”
海东青道:“嗯。”
朱泪儿道:“你和她有什么仇恨?”
海东青道:“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朱泪儿忍住气道:“你难道不能说来听听么?”
海东青道:“不能。”
这回答当真是又乾脆,又简单。
朱泪儿气得怔了半晌,反而笑了起来,道:“你这人至少有一点好处……”
她故意顿住了话头,故意不将那是什么好处说出来,谁知海东青非但不问,根本就像是没听见。
朱泪儿咬了咬牙,道:“你的好处就是会自鸣不凡,自作聪明,自我陶醉,自以为是。”
海东青冷冷道:“我还有样好处……”
他也故意顿住话头,故意不说下去。
朱泪儿暗道:“你要我问你,我也偏偏不间,看你说不说下去。”
谁知海东青偏偏就不说下去,竟生像已忘了自己方才还有句话未说完似的,朱泪儿等了半天,还是憋不住了,狠狠道:“你还有什么好处?”
海东青道:“我还有样好处,就是从来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第五部完,请续看第六部“青楼□女” 第六卷 青楼□女
第二十六章 望花楼头
朱泪儿简直要气疯了,这人竟在俞佩玉面前说她是小孩子,这实在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怎奈她一时间偏偏又找不出话来还击。
而俞佩玉却希望她再说下去,他只希望她此刻能忘却了自己的不幸,也希望她能忘却了他。
他忽然发觉海东青虽然又骄傲,又无礼,说起话来更不饶人,可是对女孩子却有一种尖锐的魅力。
他望了望朱泪儿,又望了望海东青,心里忽然有了种秘密的愿望,只要朱泪儿这次能在死里逃生,他就不相信这两人能不被对方吸引——他自然也认为这眼睛大大的小伙子是非常可靠的。
突听海东青道:“你上不上得去?”
俞佩玉这才回过神来,道:“上得去那里?”
海东青道:“那城墙。”
只见前面一道城墙甚是雄伟,显见这城市必定十分繁荣,只不过此刻夜深人静,城门早已关闭了。
俞佩玉道:“胡佬佬难道住在这城里?”
海东青道:“你想不到么?”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看她的行事,她这一生中结下的仇人必定不少,我本以为她的住处必定十分偏僻隐秘,想不到她却住在如此繁华热闹之处。”
海东青道:“她住在这里,正是要别人想不到。”
朱泪儿忍不住道:“你放心,这城墙就算再高一倍,我们也上得去的,只有你这位四条腿的朋友,恐怕……”
海东青冷冷道:“你用不着担心地,只要你上得去,地也上得去的。”
朱泪儿冷笑道:“好,这话是你说的,我们要看看地有什么方法能上得了这城墙,难道地还会忽然生出一对翅膀来不成?”
她嘴里说着话,已站到马鞍上,眼珠子一转,又跳了不来,拉着俞佩玉的手,嫣然道:“我的头有些发晕,你拉我一把好吗?”
她嘴里虽这么说,其实,她却是生怕俞佩玉气力不济,想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俞佩玉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别人都以为你又刁蛮,又调皮,其实你却是个最懂得体贴别人,最温柔,最善茛的女孩子。”
朱泪儿只觉脸上一热,全身都充满了温暖之意,可是她却不知道俞佩玉这话并不是说给她听的。
只听衣袂带风声如离弦急箭,海东青已掠上城墙,一双手还是伸得笔直,托着胡佬佬的体。
朱泪儿撇了撇嘴,冷笑道:“你瞧他这分狂劲,随时随地,都想将他的功夫卖弄卖弄,就像是个刚发了横财的乡巴佬,恨不得将全副家当都贴在脸上。”
俞佩玉微笑道:“年轻人学了一身如此惊人的功夫,就算骄傲些也是应该的,何况,骄傲的人就一定很靠得住,因为他绝不会做让自己丢人的事。”
朱泪儿道:“可是你年纪也不大,功夫也不错,你为什么一点也下骄傲呢?”
俞佩玉道:“因为……因为我实在比下上他。”
朱泪儿柔声道:“谁说你比下上他?在我眼里看来,十个海东青也比不上你。”
她不让俞佩玉再说话,拉着俞佩玉跃上城头。
这时天下太平已久,守城的巡卒早就学会了偷懒,放眼望去,城里亦是灯火寥落,整个城都已入了睡乡。
朱泪儿瞟了海东青一眼,道:“你的朋友呢?地怎么还下上来?”
海东青忽然一笑,道:“你几时见过会轻功的马?”
朱泪儿怔了怔,道:“但你方才不是说地能上来么?”
海东青淡淡道:“我那话只是哄小孩子的。”
朱泪儿简直快被气死了,但还是不能反击,只因她若一反击,就无异承认自己是小孩子了。
她总算第一次遇见了对头克星。
口口口
在月光下看来,一重重屋脊就像是铺满了白银似的,远处偶而有更鼓声传来,却更衬托出天地的静寂。
但转过几条街后,前面竟渐渐有了人声,只听有人在喊车唤马,有人在送客,有人在说着醉话。
一个少女的声音银铃般娇笑着道:“邹大少、张三少,明天千万要早些过来呀,我自己下厨房烧几样拿手小菜,等你们来吃饭。”
一个男人的声音大笑道:“好好好,只要老邹家里那母夜叉不发威,我们一定来。”
又有个老太婆的声音笑道:“最好将钱大少也找来,我们文文想他已快想疯了。”
另一个男人吃吃笑道:“你们文文想的只怕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银子吧。”
那老太婆就道:“哎哟,邹大少,你可千万莫要冤枉好人,我们家的姑娘对别人虽然是假情假意,但对你们三位,可真是恨不得将心窝都掏了出来。”
张三少道:“香香,你对我真是和别人不同么?”
那香香就撒娇道:“你还要我怎么样,真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么?”
於是张三少。邹大少又是一阵肉麻当有趣的大笑,马车才总算走了,过了半晌,就听得那老太婆骂道:“这两个小子每天花不了几文,就一定想连本带利都捞回去,不折腾到深更半夜,死也不肯走。”
那香香也啐道:“那小子明天若不送一对金镯子,我要是不给他一点好颜色看才怪。”
口口口
朱泪儿听得眼睛都直了,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呀。”
海东青道:“你不知道么?除了干强盗外,这就是世上最不花本钱的买卖。”
朱泪儿还想再问,忽然想通了,红着脸啐道:“你……你为什么将我们带到这种鬼地方来?”
海东青道:“我不将你们带到这里来,却叫我将你们带到那里去。”
俞佩玉吃了一惊,道:“难道这里就是胡佬佬的……的家?”
海东青道:“你想不到么?”
俞佩玉怔了半晌,苦笑道:“不错,她这样做,就是要别人想不到,无论有多少人要找她报仇,都绝不会有一人想到她会在这里开妓院的。”
海东青道:“而且无论谁一进了妓院,骨头就轻了一半,三杯酒下肚后,在相好的姑娘面前,更没有人能守得住秘密的,是以江湖中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瞒不过胡佬佬的耳目。”
朱泪儿冷笑道:“你对这种事倒知道得真不少,想必也是经验丰富得很了。”
海东青淡淡道:“不错,我经验本就丰富得很,单只这『望花楼』,就有我七八个相好,方才那香香就是其中之一。”
朱泪儿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俞佩玉又抢着道:“海兄若不时常到这里来,又怎能探出这就是胡佬佬的老巢。”
说话间,他们已转过街角,只见前面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悬着两盏灯笼,上面还写着『望花楼』三个字。
此刻正有两个青衣短褂的汉子,在门前打扫,还有身穿水绿色缎子长袍的人,负手站在石阶上,望着灯笼道:“这上面有些地方已被熏黑,明天该换两盏新的了。”
他似已觉出有人走过来,忽然转过头。
灯光下,只见这人年纪虽已有四十左右,但看来仍是风采翩翩,不但头发梳得很光亮,胡子也修剪得整齐,衣服更穿得很合适,看来就像是个养尊处,又喜欢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这种人竟会站在妓院门口的石阶上,还像是在以妓院里的龟公自居,倒也真是件怪事。
海东青刚走过去,那两个青衣汉子已迎了上来。
两人打躬作揖,陪笑道:“这不是海大少么?你老已有两个多月没来了,今天是什么好风将你老吹来的,可是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哩。”
另一人笑道:“幸好香香姑娘还没睡,她好像早已知道海大少会来的,从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坐在屋子等着了,什么客人都不见。”
海东青也不理他们,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那绿衫人。
那人只有抱拳一揖,也陪着笑道:“小店虽已打烊,但大少既是常客,就……”
海东青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绿衫人笑道:“不敢。”
海东青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绿衫人笑道:“在下这样俗人,若是常在客人面前走动,岂非打扰了各位的清兴。”
海东青冷冷道:“不错,到这里来的人,本都是来找女人的,见到男人的确胃口倒尽,可是你只怕并不是为了怕扫别人的兴才躲起来吧。”绿衫人本来满脸俱是笑容,越听越觉得话不对头,脸上的笑容已渐渐僵住了,转身就想一走了之。
海东青道:“站住。”
绿衫人乾笑道:“在下这就去叫香香出来,大少你……”
海东青道:“你用不着叫香香出来,我是来找你的。”
绿衫人怔了怔,道:“找我?”
海东青道:“你虽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绿衫人的脸上已变了颜色,强笑道:“莫非是这里的姑娘开罪了大少,大少想要在下去管教管教她们。”
海东青道:“你们这里倒的确有个人得罪了我。”
绿衫人道:“谁?是香香?”
海东青道:“不是。”
绿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