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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三也曾尝试以绝世轻功带着朱泪儿远走高飞,但结果失败了,灵鬼如影随形,竟始终逃不出他的阻挡范围以外。
在此种情况下,明晓得以剑对付灵鬼乃是白费气力,但也只好以此跟他周旋,希望能出奇迹,能逼退地。
凤三的剑法已至炉火纯青境界,但见银芒一片,霎时功夫便将灵鬼罩在剑幕之下。
可是灵鬼却不当一回事,他也将腰刀挥舞成一片刀海,应个景儿,纵然失手,挨上个三剑五剑也无所谓。
朱泪儿倒也乖巧,趁着凤三将灵鬼缠得死紧时,拧动纤腰便朝山下飞逃。
灵鬼笑着说:“在灵鬼面前想逃?那简直将灵鬼太看轻了。”
话声歇,灵鬼的影子也就随着消失於凤三的剑幕之下,而又挡阻了朱泪儿的去路。
在这种情况下,凤三愈打愈胆寒,愈打愈心惊。
他现在心里升起一个颓丧的想法,灵鬼不除,朱泪儿就永远无法被救走,东郭先生来了也下例外。
但如何才能除掉灵鬼呢?
凤三先生也晓得必先制伏操纵灵鬼的姬悲情,可是他扪心自问,掌中这一把剑又绝不是姬悲情的对手。
突听朱泪儿一声惊呼:“三叔……救我……”
原来朱泪儿正奔逃间,突被灵鬼以老鹰抓小鸡手法提到掌中,竟像闪电般朝山顶上掠去。
凤三大惊失色,提足上乘轻功,就朝灵鬼飞扑。
可惜的是他快,灵鬼比他更快,就好像眨眼之间化成一阵狂风,连一点影子也没有留下。
凤三愣了。
他彷佛隐隐听到朱泪儿的哭泣声,但细微极了,刚到耳边又被狂风吹散,而使他摸不清真正方向。
凤三情急如焚的环首四顾……
狂风阵阵,黑夜茫茫,眼界下竟没有出现任何可疑的目标。
凤三心头沉甸甸的,好像一跤跌进了万丈深渊。
就在此时,夜风飘送过来姬悲情的声音:“凤三先生,在我这里横冲直撞,你不嫌太无礼了吗?”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凤三朗声道:“姬夫人,我希望你能现身答话。”
姬悲情道:“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吗?”
凤三道:“当然,我希望你说明白扣留朱泪儿的理由?”
姬悲情道:“简单得很,恐怕俞公子不按时赴约。”
凤三冷笑道:“以姬夫人在武林中的声望,扣留一个女孩作人质,不怕贻笑江湖吗?”
姬悲情道:“那也要看情形而论,我现在将朱泪儿当客人看待,又没有让她受任何委屈,是不会遭受什么严重议论的,何况……”
凤三一声冷哼:“何况你的所有丑行,都已被“阎王债”公布了,再多添上一两件也无所谓,不是吗?”
姬悲情笑道:“就算你猜对了,也许这就叫作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你既然明白,就请赶快离去,只要俞公子一到,我是不会难为朱泪儿的。”
凤三愤声道:“好罢,但愿你言而有信,我敢保证俞公子一定准时赴约的。”
说完身形纵起,如灰鹤掠空,瞬息之间使在夜色茫茫中消失不见。
口口口
日正当中。
在群峰顶上出现一个飞掠的白影,翻山越岭,跨谷越涧,飞掠一遭後,只飘然落在山坳中的一块平地。
白衣少年就是俞佩玉,他渊停岳峙的轮眼四下一扫……
呀,好荒凉!
这座小山光秃秃的寸草不生,眼界下尽是荒丘,怪石嵯峨。
俞佩玉眨动星眸观察了半晌,但是竟没有发现任何埋伏。
这便俞佩玉有点感到意外,姬悲情既然约定今日在此作一了断,似乎不应该如此松懈。
就在俞佩玉发愣的时候,山麓下又出现三条灰影,俱都施展上乘轻功,电掣风驰,眨眼功夫一齐纵到俞佩玉身旁站定。
这二人就是东郭弟兄和凤先生,东郭高怀里还抱着那只黑猫呢。
东郭先生面转俞佩玉说:“小伙子,四周情况你都侦察过了吗?”
俞佩玉道:“是的,但没有任何发现。”
东郭先生眉头一皱:“特别小心,他们夫妻三个想要鬼花样。”
俞佩玉点了点头,遂即面向山顶朗声叫道:“俞佩玉准时赴约,请你们亮相吧。”
话刚歇,山顶上冒出一条人影,正是冒牌武林盟主俞放鹤。
紧接着,姬悲情和姬苦情也就在一块巨石後面疾冲而出,像箭头般,朝这里飞射而来。
东郭先生低声道:“山上有不少“老鼠洞”,他们就是从洞里钻出来的。”
片刻功夫,姬悲情、姬苦情已经纵至眼前。
姬悲情轮眼在俞佩玉脸上一扫:“还记得在地道石窟里,我跟你讲的一番话吗?”
俞佩玉道:“你是指让我暗杀东郭先生?”
姬悲情道:“除此以外还有。”
俞佩玉道:“记得,如果不是令夫君死的把戏拆穿,和“阎王债”上记得清楚,也许到现在我还弄不情敌我呢。”
姬悲情道:“年纪轻轻的,“阎王债”的事你不嫌做得太绝了吗?”
俞佩玉道:“比起你们对付家父的手段,我还差得太远。”
姬悲情冷笑道:“你也没想到因此得罪了整个武林?”
俞佩玉道:“当然想到了,在正义之前,我根本不考虑这些。”
姬悲情道:“这么说,我应该先佩服你的魄力,但是你已闯了滔天巨祸,今天是难逃公道的。”
俞佩玉微笑道:“但愿如此,不过凡事既有最好的设想,也就应该有最坏的打算,夫人应该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姬悲情道:“那是说今天制不住你该怎么辨?”
俞佩玉道:“不错。”
姬悲情一声冷哼说:“那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俞公子来操心。”
请到这里又面朝东郭先生道:“今天事情是一不了之局,东郭先生看出来了吗?”
东郭先生道:“那还用说,我老人家还不至於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
姬悲情道:“所以在这最後关头,我还是提醒你一声,勿插入这是非漩涡,望你三思。”
东郭先生道:“我一思都不思,这件闲事我管定了。”
姬悲情道:“那好吧,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东郭先生咧嘴一笑,道:“我老人家那么大把年纪不是被大话唬大的,姬夫人未免将话说得太满了一点。”
姬悲情冷笑了笑,不再理会他了,回头用手势朝站在山顶上的俞放鹤摆了摆,俞放鹤也就随手举起一面命旗,左右挥舞,迎风摇动。
那是武林大旗,在非常时期号会武林群雄时才用得上的。
那面大旗也代表着武林盟主的权威,在大旗挥动下武林中俱应俯首听命,万死不辞。
顷刻间,随着大旗的挥动又伴和着一阵号声,而原来死寂沉沉的山顶山腰一带,在号声旗影下竟像幽灵般的冒出很多武林人物,一眼看来不下三百名左右。
这一次人到的很齐,包括当牛黄池大会中的十三大派掌门人,乃黄池大会以来最热闹的场面。
姬悲情面现得意笑容:“东郭先生,你看到了,在这种情形下,你们会遭遇什么样後果呢?”
东郭先生抚着他的大胡子,自言自语道:“看情形你们的号召力还真不小呢,着实令人吃惊。”
姬悲情道:“也许你感到後悔,但是我很替你可惜,因为已经晚了。”
话声刚歇,武林大旗,又作另一次挥动。
那是催令武林群豪行动的讯号,也就是攻击命令,大家只准前进,下准後退。
俞佩玉这方面暗地吃惊,倘如武林群豪在号令下齐拥而至,将不知会造成多么巨大的流血事件呢。
但是,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武林群雄漫山遍野,但都对大旗的挥舞视若无睹,好像他们是看热闹来的群众。
呼!呼!呼!呼!
大旗迎风招展下发出剧烈声响,纵令俞放鹤暗混内家真力,险些将大旗震破,群雄阵中仍旧无动於衷。
俞放鹤突将大旗一收,怒吼道:“你们竟敢违抗武林盟主的命令。”
这一声大吼回音环山绕谷,每一个人都可听的十分清楚。
紧接着,便有一个沉劲的嗓门出自群雄阵中。
“可惜你不是真正的放鹤老人,而是漠北大盗”一股烟“俞独鹤,更是姬氏夫妇的傀儡,我们既然认清真面目後,就能任你驱使么?”
俞独鹤站在山顶上愣了。
姬氏夫妇的脸色更难看,不知是惊是怒,两人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这显示了一点,江湖上的事情一向是波谲云诡的,但正义终在人间,在必要关头时仍会流露出来。
俞佩玉激动得热泪盈眶,长时间的委屈,也只有今天方算真正得到伸雪。
东郭先生更是捋着胡子呵呵大笑,道:“姬夫人,这样的转变不仅我老人家,恐怕你也感到十分的意外罢?”
姬悲情冷哼一声,道:“那也不必这样值得高兴,除非“墨玉夫人”血溅三尺,这笔帐仍要追算到底。”
突听姬苦情一声怒吼,欺身上前,一掌便朝东郭先生推来。
东郭先生没有还手,飘身斜退七尺,瞪着那双山羊眼睛哼道:“绿朋友,冤有头,债有主,现在小伙子既已出面了,你还找我拚命是何道理?”
这一吼,竟将姬苦情吼愣了。
俞佩玉踏前一步:“东郭前辈说的对,请你向我发掌罢。”
姬苦情嘿嘿狞笑道:“好,我不会当场打死你的,一定要将你带回石窟浇成蜡人,上次我错过了一个机会,这次绝不再错过。”
说完双掌推出强烈劲风,呼的一下朝他身上撞来。
俞佩玉意动功行,双掌一翻就迎了上去。
砰!
两股气流激出彰然巨响,狂风怒卷。
那是电光火石一刹那间事情,但听姬苦情一声惨嗥,竟像断线风筝般从飙风中飞出,一跤跌在两丈开外,口喷鲜血,倒地而亡。
他临气时还瞪着两只死鱼眼,似乎被俞佩玉一掌震毙而太不甘心。
姬悲情如遭雷殛般的僵立下动。
她和姬悲情既有兄妹之情,又有夫妻之份,眼见姬苦情死得如此之惨,不由心中一阵剧痛。
但她的矜持实在令人惊奇,除了隔着轻纱面罩仅看出她微现一片泪影外,竟没有其他的激动显露。
她将满含怨恨的眼神投在俞佩玉脸上:“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竟学会了“无相神功”?”
俞佩玉道:“不错,这是东郭前辈所赐。”
东郭先生急嚷道:“好小子,你竟想嫁祸到我头上来,当心她突然发出“先天罡气”,一掌将我老人家劈飞了。”
俞佩玉能够听得懂,那等於点醒他提防姬悲情猝然出手。
果然不出东郭先生所料,就在此时姬悲情已突然发动“先天罡气”,迅猛无伦的朝俞佩玉撞来。
俞佩玉受了东郭先生那句话的影响,是以心理有了准备,见情翻掌就迎。
轰的一声震天价大响。
这一掌和姬苦情的情形大不相同了。
“先天罡气”和“无相神功”都是刚猛十足的内功,相撞之势简直撼山震岳,而迸发出来的气流也劲疾的像狂烈旋风,尘烟将丈馀方圆之内都弥漫了,并使站在旁边的人有砭肤刺肌之感。
尘烟终於缓缓散尽。
稀薄的雾幕中,渐渐看出两个摇晃的影子,俞佩玉只是身形有些不稳,而姬悲情却感到有点血气翻腾。
东郭先生坐在一旁,乐得咧嘴直笑。
姬悲情难以掩尽矜持,而流露出震惊的眼神。
那太难以令人置信了。
短时间学成“无相神功”尚在其次,而且竟具这等骇人的火候。
姬悲情的“先天罡气”在武林中敢说仅有东郭先生可以与之颉颃,如今竟又多了一个克星。
正值此时,远处突然传来厉喝,一条灰影正从山顶上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