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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涟听她叹气,问道:“怎么苦着脸又叹气的?我讲得不好——还是,这些故事你不爱听?”
玦儿啊了一声,忙道:“不是呢,我只是觉着那个晋献公太糊涂了一些,那个骊姬又太狠毒,申生死的也很不值。”话虽如此说,玦儿却在心里疑惑,那申生有这样的父亲,有这样的继母,怎么还会仁孝到近乎愚蠢的地步,而且——还活了这么久才被害死?
季涟笑着摇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男人喜欢哪个女子,便只看见她的好——然后爱屋及乌的喜欢那个女子生的孩子,这是自古皆然的道理,从春秋起到如今,多少这样因幼废长以及由此引起的祸乱的例子;至于骊姬,就跟人有了象牙箸想要玉杯,有了玉杯则要金碗是一样的道理,人总会想要更大的权势,更高的地位。这整桩事情里,真正不可理解的,是那个申生——至少我理解不了。”
玦儿只是笑笑,看着窗外开始飘落的雪花,轻笑道:“你看又下雪了呢……眼看着又要过年了。”
季涟侧头看了一下,笑道:“这已是今年第三场雪了呢,不知道年前还会不会下雪。”
二人的话题瞬间从申生骊姬转开来,聊了些过年的闲话,譬如齐王涵的伤势,年后各臣子府上该有的赏赐等等。
第六十二章 有使遣女东方来
过了两日,玦儿想着小年也近了,便让高嬷嬷回去多陪儿子媳妇,再到孙家的绸缎庄去给家里人做一身新衣,高嬷嬷回去儿子那里吃了年饭,才回宫里来,说是她儿媳妇的弟弟胡小光在绸缎庄做的还算稳当,订下的衣裳过几日就能做好等等。的3b8a614226a953a8cd9526fca6fe9b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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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前几天我在绸缎庄看见好些异族人呢。”高嬷嬷极有兴致的同她讲起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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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不是本来就有许多异族人么,以前见过一些波斯胡姬,长得比咱们白许多,眼睛大大的,在长安一些酒肆跳舞呢。”
“这次我看见的不是那种异族人,是那些长得跟咱们一样,不过不太会说咱们的话的那种,就在娘娘家的绸缎庄里,我听小光说,那些人好像是东边来的使者,好几个姑娘,穿的衣裳跟咱们差不多,不过做工和料子都不好,所以在绸缎庄里置办新衣,还要加急做出来呢,说是赶着用。”
玦儿皱了眉,这怎么听怎么像高丽派来的使者,只是先前没听说使者里还有姑娘的。玦儿稍一转念,便想明白了,那高丽战败求和,自然要送几个美女,就跟是和亲岁贡一般——想到这儿她心中便十分不快——想我肚子里还没生出个大子申生呢,这些人竟然就开始忙着送骊姬了。
宫里本来就有二十余名有封号的妃嫔了,这一两年又陆续有些州府郡县荐上来的所谓德容兼备的女子——才人宝林的,每回进来她总要暗自抑郁一阵。季涟虽平时不曾过问这些,可后宫里人一日一日的嘈杂起来,倒是让她心烦不已的,现在连这些来朝贡的属国都开始进献女子入宫,长此以往还了得……
总得想个什么法子让这些进不了宫才好,也给那些想送美人进宫的臣子们一个警示,玦儿如此想,只是现在还并未听季涟提起高丽使者觐见的事情,自己倒不好先说什么。季涟的心思她向来是拿的准的,平时喜欢看她吃些小醋,二人间耍耍花枪,倒是增进情趣,若真说到正事上,却是不喜欢后宫平白生出些事端的——堂堂天子,连家都治不了,还怎么治国?要断了外头人往宫里送人的心思,得寻个上得台面的理由才是。
高丽使者抵达长安的消息经由礼部上达之后,因临近年关,宫中连续不断的有许多宴席庆典,以及新年之后的种种祭祀,季涟便着礼部先接待高丽使者,并下旨留高丽使者在长安多住一些时间,感受中原物华风土。
上元节时,季涟携张太后、江淑瑶、玦儿及一众宫妃至肃仪门观灯,诏命高丽使者随行。高丽使者见到长安城里张灯结彩,一派欢腾,街上的人流戴着各式鬼兽面具嬉戏,又有无数倡优欢歌、杂技表演,彻夜狂欢,接连三日而不止,彻底钦服于上邦风华。
过了上元节之后,安东都护府又传来新的战报。符葵心在十二月初兵临百济东城下之后,修整数日,又联合新罗的五万兵马,围困百济东西二城,也不攻城,而是清闲无比的在东西二城周围驻扎下来,一副准备过年的样子。
十二万兵马在都城周围驻扎过年,对百济国君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尤其是他在宫里放烟火的时候,十二万兵马也在城北燃放焰火与他遥遥相对,一副把酒言欢共庆新年的架势,让他好不心烦。
于是正月初三还没过,百济国君求和的信便送到了安东都护府随行监军的副都护手上。
符葵心领着自己的军士打扫了一下东西城周围驻扎的地方,清理了一下燃放焰火之后的残迹,带着自己带来的的七万兵马,浩浩荡荡的穿过高丽,回到安东都护府。
玦儿帮季涟除去朝服,又接过烟儿递上来的外衫帮他披上。季涟将袖子拉了拉,随意躺到暖椅上,道:“葵心估摸着也快回来了,这次回来……也该封个爵位了呢。”
玦儿一面整理着今日送过来的折子,一面问道:“上次你不是还说他年纪太小,冒然封赏不好么?”
“这次高丽百济都来入贡,再不封赏才是不好呢。柳先生他们已经议定了,先封一个伯吧,封号还没想好呢。”
“百济的使者也要来么?”
“不止百济,还有新罗国的使者,听说也会一起过来吧。”
“既说是入贡……想必带了不少宝贝来吧,不知道那些高丽棒子有些什么宝贝……”
“明天就知道了,明天在太极宫设宴,招待高丽使臣——要真有什么宝贝是你喜欢的,叫人给你送过来就是了。”
玦儿想起高嬷嬷的话,说那些人衣裳料子做工皆不算精细,便笑道:“能有什么宝贝,我才不稀罕呢。”
翌日并无内朝,季涟赖在榻上,等玦儿起身整好了衣裳,他还不肯起身,拽着她的手在锦褥里赖床:“都是先给我喝的那个什么安眠的汤,弄得我现在只想歇着,不想起身了。”
玦儿没好气道:“那安眠的汤,是让你夜里睡得熟、白日里自然精神的,可不是让你日上三竿还赖着不起的,别想赖到我身上。”
季涟只是缩在被褥里不肯动身,玦儿眼看着快到接见高丽使臣的时辰了,只好拿着衣裳来哄他起身,一面抱怨他这般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整衣裳时,玦儿挑起季涟挂在中衣里的玉玦,笑道:“都挂了两年了吧,难为你还天天戴着这个石头片子。”
季涟眼含深意的瞅着她,轻笑道:“这石头片子——可是你下在我身上的咒呢”,说着自己捏着那玉玦左右把玩,“你是不是在这石片子上施了什么妖术,自打你把这东西挂在我身上,我看见别的女人就不顺眼,也就呆在你身边才安心。”
玦儿嗤了一声“口甜舌滑,没一句正经的”,帮他套上朝靴,一面招呼波儿打水进来给他洗漱。
招待高丽使臣的宴席设在太极宫麒麟殿,正是取麒麟祥瑞,四方咸服之意。
先有礼官宣礼,奏四方歌舞,然后使者着高丽朝服,立于麒麟殿门,面东背西,然后礼官开始宣读一项一项的礼仪,随使开始递送国书,使者行宾礼,奏舒和、昭和礼乐。这样类似繁杂的仪式季涟一年也要搞十几回,使者的国书,也无非是夸赞华夏皇帝的武功文德泽被遐迩云云,他早已听得耳朵发茧,不过装装样子,正经威严的——这些仪式他早烂熟于心,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发呆,什么时候可以走神,完全无碍外邦使者“瞻仰”他的丰姿仪容。
之后是赐宴,高丽使者面对着陆续送上的上百道珍馐佳肴,琳琅满目的,颇感震惊,顺势赞叹了一番中原的文明礼仪等等,之后又有中原礼乐、歌舞等展现中原风土物华的节目。季涟端坐在御座之上,看着下面作云霓舞的舞姬,想着自己登基以来,似乎都没什么闲暇时间来看这些歌舞,所谓的太平天子,恐怕在天下太平之前,是没法子享受这些太平的了。
云霓舞之后,是教坊司专制的止戈舞,所奏之乐也由刚才的歌舞升平一路突变为金戈之声,献舞之人由宫中舞姬变成了教坊司专门训练止戈舞的卫士。八八六十四人的卫士方阵,身披银色甲胄,手持钢戟,演绎战场上的殊死搏斗,乐官奏乐所用乐器也由先前的琴、筝变成了钟、鼓,做金戈铁马之声。
伴随着卫士的钢戟相争,乐官的钟鼓齐响,隐于正殿屏风之后的歌伎齐声而歌:
大齐统历,天鉴孔昭。金人降泛,火凤来巢。
眇均虞德,干戚降苗。夙沙攻主,归我轩朝。
礼符揖让,乐契咸韶。蹈扬惟序,律度时调。
一曲之后,殿中卫士的钢戟舞又由激越转为平和,礼乐也从激昂变得浑厚,屏风后的歌伎又开始唱和:
圣代修文德,明庭举旧章。两阶陈羽籥,万舞合宫商。
剑佩森鸳鹭,箫韶下凤凰。我朝青史上,千古有辉光。
寰海干戈戢,朝廷礼乐施。白驹皆就絷,丹凤复来仪。
德备三苗格,风行万国随。小臣同百兽,率舞贺昌期。
这两首均是武德一类的礼乐,歌颂四方来朝的盛世,下首的高丽使者欣赏完卫士的这两支钢戟舞后,离席躬身向御座再拜,道:“上邦歌伎尚如此,何况勇士乎!敝国主先前为佞人所误,方才对父母之邦有不敬之举,此番朝贡,除贡上敝国特产高丽参外,国主于宗室中择有仕女,进献上邦!”
季涟听闻此言,略愣了一愣,旋即恢复波澜不惊的面容。使者向后一击掌,上来四名高丽女子,服饰与中原女子无异,行三跪九叩礼:“参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丽、百济、新罗三国向来倾慕中土文化,宗室贵族都是修习汉文的,宗室女子亦俱修习汉仪,故此这四名高丽女子礼仪甚是得当。见礼之后,使者又言准备了高丽特色的歌舞敬献,季涟允了,于是那四名女子进呈高丽歌舞。
季涟略瞟了一下,那四名女子姿容也算是中上,不过脸上施着一些奇怪的妆,看得他兴致缺缺。不过想着人家都说了是宗室女——如今这种情况下,高丽王室应不至于像中原朝廷以前对匈奴那样,用些宫女来糊弄,好歹也要给几分薄面。再看那歌舞,虽有些新奇,那风韵神情却不合季涟的口味,好在他早已习惯看各式各样不合口味的东西,发发呆随便想点事也就过去了。
就算是姿容上上又兼舞态娇媚的人,选入宫对他来说也只是看得见摸不着,不过反正是放在宫中,看着养眼的总比看着刺眼的好。只是人家大老远的送来,也没必要驳了人家的面子,等一曲舞毕,季涟便笑道:“贵国主有心了,且报呈礼部详细审定吧。”
接着礼部宣读了此次高丽上贡后朝廷拨给高丽的赏赐,无非是丝绸、茶叶、玉石等等的东西,另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