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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镜却微微颔首,止住了沐青旋询问的话头,道:“第三个讯息,须得这位南宫公子去找海楼。”
“海楼是最后一个地行座使么?他现下在哪里?”南宫佩连珠炮似的发问。
飞镜只神秘地一笑,吟道:“落花流水,杨柳捧心。玉钩夜悬,轻雨不息。”
南宫佩直勾勾地瞧着飞镜,过了许久,方叹了一口气,道:“怎么又是一个哑谜!”
沐青旋却微微一笑,执手答礼道:“多谢飞镜姑娘提点。”
飞镜点点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来:“公子明白了?”
沐青旋眼珠子一转,反诘道:“姑娘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貌似没发上来,裂了……
二十五、切肤之痛
围坐沉默许久,众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转眼之间,已经有微弱的光,透过窗棂投射在屋梁上、圆桌上、地面上,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霍”地一声,南宫佩、沐青旋、枯禅大师,骤然从凳子上站起来,仿佛心有灵犀般相视一笑。然而只需这浅浅一笑,相互心中的所思所想,三人都已了然于心。
这一夜,所有人都想了太多太多,也做了许多不得不做的结论。
沐青旋当先便对枯禅大师施了一礼,道:“在下立时便要启程去华山,若是大师不嫌弃,不妨结伴同行,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如何?”
枯禅大师似乎早已料到沐青旋由此一邀,于是不加任何思索,便已点头:“如此甚好,洒家这便去雇辆马车。咱们若想来要在三个月内抵达华山,时间也是绰绰有余的。”
沐青旋露出赞同的神色,随即把目光又转向南宫佩,问道:“不知南宫兄可会先去寻飞镜姑娘言语中的海楼呢?”
“那是自然,”南宫佩点头肯定道,“在下既然已经知道他的所在,总不能放任不管,混个不明不白吧?”
沐青旋闻言,微微颔首道:“既然南宫兄都如此说了,看来那哑谜,南宫兄弟自然早已了然于心。”
南宫佩神情中闪耀着淡淡的欣喜,道:“昨夜想了一宿,也不明白。只方才天刚刚亮时,在下脑子里忽而灵光一闪,才发现,原来那四句话,不过是藏头句而已。”
“洛阳遇卿……”沐青旋喃喃道,“这三个地行座使神神秘秘,又风风雅雅,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话虽如此,我却还是想弄个清楚。”南宫佩道。
“在下理解南宫兄弟的想法,”沐青旋略微挑起了眉角,显得有些疑虑,“只是南宫兄弟可否能在三个月的期限内到达华山?”
“哪怕有阎王爷来索我的命,我也非得挣脱那索命判官赶过去,”南宫佩的眼睛透着隐隐光华,“英雄大会岂能少了我?”
“有南宫兄这句话,在下便放心得很了。”沐青旋闻言一怔,接着忽而朗声大笑,伸手在南宫佩肩上结识地拍了拍,道,“咱们就暂且别过!”
“好,”南宫佩豪气顿生,立时执手回礼,别过众人道,“三个月后,咱们华山再见!”
然而南宫佩心中始终无比奇怪,为何直到自己迈出花楼门槛,骑马远远离开,姬羽凰与珠儿都只是怔怔地呆坐着,既不说话,也未曾抬眼瞧过自己一眼。
她们是怎么了?她们到底从飞镜的口中得知了什么?为什么她们从楼上下来时,都是一副伤痛无比的模样?
想到此处,南宫佩不禁回首遥望。可是大道上尘烟曼舞,哪里还看得到那花楼的半点棱角?只得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马腿上一掐,然后纵马奔去。
其实,不仅南宫佩心中有疑问,就连沐青旋的心底,也是一样充满疑问的。然而这一切纵然让沐青旋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有让他说出自己心头的疑虑来,只在心中暗暗地思忖着。这么晃晃悠悠,与枯禅大师有一句每一句地交谈,转眼又去了两日。
这两日,姬羽凰显得极为疲倦,一路上不发一言,就连吃喝也只是随随便便将就些就忽略过去了。沐青旋从旁细看时,总能发现她眉间的愁意和和珠儿眼睛里滚动的、若有若无的泪水。
到第三日夜里,姬羽凰在睡梦中忽然哼哼唧唧地说起了胡话。沐青旋原本早已闭目休憩,然而突然听见姬羽凰微弱的呻吟声时,却忽而惊醒过来,赶忙睁开眼瞧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姬羽凰的双颊变得潮红无比,胸口上下起伏的幅度开始变大,也变得急促起来。珠儿坐在她的身侧,抱着她的身子,看珠儿那副样态,似是有些害怕,又有些不知所措。
沐青旋忙挪过去,伸手在她额前一探,那滚烫的温度,只让沐青旋的脸上隐隐地多了些愁意:这一路上如此萧条,又是三更半夜,哪儿去找大夫来给姬羽凰看上一看?
“贫僧早年有幸闻过些医道,”这时,枯禅大师也发现了姬羽凰的异常,忙凑过来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尔后道,“如果沐小兄弟不介意的话……”
“有劳大师。”枯禅大师话尚未完,沐青旋便已匆忙接过了话头。
枯禅大师点点头,挪过身来坐在姬羽凰身畔,替她把了脉,又左右瞧了片刻,方露出了些安慰的神色来,想来姬羽凰的病并不碍事。
果然,枯禅大师将姬羽凰的手轻轻放下来,然后挪回到原位,冲着沐青旋咧嘴一笑,道:“这女娃娃不过是心绪紊乱,再加之风寒才致如此。依我看,只要略作休息,多进些清水,今晚发了一身汗,便可无碍。”
沐青旋的神色略有松弛,却终究忍不住将目光锁在珠儿身上,沉声问道:“纵是此时,你也什么都不解释么?”
珠儿闻言,身体禁不住一阵战栗,接着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
枯禅大师望着这一男二女,憋在心中两日的疑惑终于再也忍不住,索性开口一并便问了出来:“这两个女娃子,不是洒家不信小兄弟你,不过,不过……”
他原本想说“这两个女娃子古怪邪门的紧”,但是忽而觉察到,沐青旋对姬羽凰和珠儿的那分关切已溢于言表。他虽是一介武夫,又是一个粗人,但在江湖上混了如此多年,又岂非不懂往往一句错话便可能招致杀身之祸的道理?于是后面这几个字,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然而沐青旋是何等聪明之辈,只凭着枯禅大师只字片语,也能猜出个大致意思来。当下便伸出手来指着双目紧闭的姬羽凰,发问道:“大师可知道这位姑娘是谁?”
枯禅大师看过去,只觉得她容色中,透着说不出的娇艳妩媚,而那娇艳中又透着一股隐隐的英气。呆呆地注视了片刻,枯禅大师似是觉得一个出家人如此盯着一个妙龄女子甚是不妥,于是赶紧收回了目光,奇道:“洒家如何知道?”
“那若是在下说‘青衣’呢?大师恐怕不会再说不知道吧?”沐青旋又问。
“她?这女娃娃居然就是……”枯禅大师闻言,容色不禁耸动,目光不由自主地竟又回到了姬羽凰的身上。他万万想不到,那个江湖上人们提及总不免心惊的‘青衣’,居然会在这样一个时刻、这样一个地点,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他也猜不到,传言中的‘青衣’,竟还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娇美的女子!
珠儿却没有听沐青旋与枯禅大师的对话。她只是细细地瞧着姬羽凰那张有些消瘦了的脸,心中涌起一阵又一阵伤感来。她,姬羽凰,公主殿下,明明应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可这个乱世却将她莫名其妙地推上了风口浪尖。
自己呢,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丫头。而依赖与彻底的信任,恰恰是此时的她们最需要的。
想到此处,珠儿下定了决心似的咬了咬嘴唇,抬起眼来,盯着沐青旋,看了很久。终于,她开了口,轻声道:“其实,昨日飞镜姑娘只是将我交托给小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说。”
“那……”沐青旋有些迟疑地挑起了眉毛。
“只是因为我告诉小姐,夫人在她离开之后没几天便,便故去了……老爷甚至没有赶回来,见到夫人最后一面。”珠儿哽咽道。
“海……姬夫人她……?”沐青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珠儿点头道:“太……大夫只说是夫人的病情急转直下。可我知道,我明明知道的……”
珠儿的眼眶里忽而涌出了许多泪水,恨声道:“我明明看到,有人在夫人那晚的药中做了手脚!可我却动不了!那个人一直抓住我,不放走我,我……”
沐青旋听罢,表情一震,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珠儿的话头却没有停下:“宁姑娘事先好似知道些什么,吩咐我万事要小心,可我居然还是落入了那人的圈套。最……最可怕的事情,公子你可知道是什么么?”
面对着珠儿那一双张皇、不知所措、惊恐的眼睛,沐青旋竟然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只呆呆地望着珠儿,摇了摇头。但是已经有一股寒气,自沐青旋的脊梁,慢慢地爬升、蔓延上来。
“那个人带着我,去了小姐的卧房,”珠儿颤声道,“接着我看见,宁姑娘安安静静地躺在小姐的床上。可她的脸……她的脸根本没有血色。宁姑娘死了!”
“那个人带我见了宁姑娘的尸身后,带我连夜离开,一路上也是冷冷冰冰,什么话也没说。后来,我们赶路时,遇见了飞镜姑娘。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跟飞镜姑娘在一起。”
珠儿一口气把说完,胸口还在不断地起起伏伏,沐青旋心中却早已疑窦丛生。问题太多,搅得沐青旋很是头疼,但还是随意挑了一个,问道:“飞镜姑娘可与那人动了手?”
“动了,”珠儿答道,“论功夫,飞镜姑娘差了些,但若论轻功,飞镜姑娘着实要高明得多。否则,她也不会如此轻易便救了我。”
“那飞镜姑娘可有提过那人是谁?”沐青旋又问。
珠儿道:“飞镜姑娘只说怀疑那人正是是害死夫人与宁姑娘的元凶,至于是谁,飞镜姑娘也说不知道。”
“那也未必,”一直在旁听得聚精会神的枯禅大师,这会儿忽然插口道,“洒家觉得那飞镜可邪乎,哪能尽信?”
沐青旋附和道:“在下的想法与大师不谋而合。只是事情实在蹊跷,咱们也不好妄下断论,唯今之计,只有先去英雄大会再作考虑了,而且,在下觉得,这英雄大会,只怕与姬夫人和宁姑娘的死脱不了干系。”
说完又望向一旁昏睡的姬羽凰,脸上的愁意,显得越发的深。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不存文是不对的行为了=_=
二十六、翠微堂主
到达陕西地界时,已是两个月之后,这一路上还算平静,中途所历,自然不必细说。
转眼间,枫红落尽,寒梅飘香,已至隆冬,老天又似是特别照料般,降了一场大雪。一时间,天地素白,一派肃杀,加之一路上所见,皆为饿殍,这世界,又平添了许多压抑,让看着好是凄凉。
齐福客栈。华阴县城内唯一一处客栈。
马车放慢了脚步,在门前停了下来。
“哗啦”一下,车帘猛地被撩了起来,一个歪嘴唇、麻皮脸的丑陋汉字猝不及防地闯入了大伙儿的视线。众人甚至来不及惊讶,丑汉阴沉的目光便已经在车内扫视了一周。接着,他开口问道:“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沐青旋、姬羽凰脸上都是一愣,莫非这副丑怪模样的人,竟然会是这间客栈的跑堂?哪知枯禅大师不但不惊讶,反而一把将那人拉进车来,放下门帘,然后放声大笑,道:“直娘贼,原来是你!”
那丑汉子伸出头去吆喝着车夫将车赶走,尔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