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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羽凰微微笑道:“这也是我要打听此事的原因之一。因为自记事起,我就称那人作师父了。”
田七瞧着姬羽凰的脸却再无笑意:“据在下所推测,姑娘的来路只怕不一般。”
姬羽凰耸耸肩,不置可否:“从前或许是有些不一般,现下也不大好说。”
田七眯了眯眼睛,道:“想来在下打听到的事情不得不说?”
姬羽凰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反诘道:“阁下觉得呢?”
田七道:“只怕姑娘会像鞑子皇帝那样,死了也不会放过田某。”
姬羽凰微微变色,道:“此话何解?”
田七从怀中掏出一本红色的东西,伸指弹在姬羽凰的怀中,道:“你自己看便是,何必问我?”
姬羽凰惊疑不定地接下来,双手覆在那式样熟悉的封皮上,指尖微有些颤抖。她小心地翻开那本奏折,顺着一字一句地看下去,看那弯弯曲曲的字迹一路延伸下来,看得她的背脊逐渐冰冷,看得她的脸色越发地惨白。
“这……这些可是真的?”姬羽凰的嘴唇不住地打着颤。
田七厉声道:“这是从禁宫内盗来的奏折,怎会有假?”
沐青旋不由得道:“据小弟所知,宫内的奏折向来看守森严,怎会……”
田七撇嘴道:“但若是一本要彻底从世界上消失的奏折,或许就不会那么森严了。”
“没错,没错……”姬羽凰喃喃道,“父……皇太极做事向来严谨,如此奏章怎会一直留在身边?据我所知,若是牵涉机密的奏折,他向来都是送去烧掉的。”
田七森然道:“一个月前,我暗中调查此事夜探禁宫时,阴差阳错竟然发现了这本奏章。想来是老天也不愿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
沐青旋现下已从奏章上收回了目光,他沉思了片刻,方道:“若如奏章上所述,董佳玉睿密谋暗杀皇太极宠妃已是大逆不道,想来她应早已被诛杀了才是。”
田七若有所思道:“事情正是此间比较蹊跷。田某暗中察访,的确查到皇太极念及此时不便外扬,因而已派人将董佳玉睿秘密暗杀。但奇怪的是,据收敛尸体的人所说,董佳玉睿的尸身并没有脑袋。”
姬羽凰插口道:“不会的……若真是暗杀,师父她武功如此高强,普通的人怎能让她身首异处?”
沐青旋也道:“在下也在想,莫非董佳玉睿没有死?无头之尸,岂不是死无对证?”
田七摇摇头,道:“在下原本也是这么想。但是现在在下不得不相信,死去的人的确是董佳玉睿。”
姬羽凰耸然道:“你……怎能确定死去的人定是师父?”
田七肃然道:“其一,董佳玉睿与皇太极爱妃之死有关;其二,董佳玉睿杀宸妃与山河社稷图有关,皇太极不能不杀她;其三,我有证据。”
沐青旋不由得动容道:“你有证据?”
田七的脸上,此时忽又掠起了几分笑容:“你们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我今天下午恶补补完的一章= =
不妥之处多包含。。。
田七的名字……很雷,我知道,但是我实在是不想想名字~~~哎哎哎~~这话揭秘揭一半~啊啊啊~各位元宵快乐~~
五十九、旧恨新仇
田七所行的是远离盛京而去的路,这条路很偏僻,直通向一片幽深的丛林。丛林深处浅浅暗暗,不辨方物,如同一张巨大的口,想要将任何擅闯之人吞进去。沐青旋一面行着,一面油然而生的不安之意,逐渐在他的眉梢上凝结起层层冰霜。
姬羽凰此时也怀中惴惴,然而她的惴惴,却与沐青旋的顾虑丝毫不同。
这条路她很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当年与殷若离分离的那个地方。她还能记得那天的残阳似血,在宁伶的一首《春日宴》中,她曾经浮出过一丝游离的恨意。
但是,姬羽凰不住激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为什么田七会带她来这里?他所说的证据,难道会在丛林深处那一个她自此以后都不敢再深入的禁地?
胡思乱想着,那间早已破落不堪的庐屋已近在眼前了。
“……原来,他们一直都住在这里的么?”姬羽凰停下脚步,看着清辉之中的几间庐屋,一时间雾气又氤氲在了她的视线中。
“姑娘从没来过这里?”田七凝视着庐屋,淡淡道。
姬羽凰点点头,心中波澜起伏:“师兄与宁姐姐成亲之后,我便不在来这里了。”
田七道:“这里很多年前就没人住了。”
姬羽凰苦笑道:“师兄离开之后,宁姐姐一直住在竹屋。这里自然是早已废弃之地。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田七上前几步,一脚踢开了地上的朽木,轻声道:“往往以为废弃了的地方,会找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况且……”
田七转头看看姬羽凰,续道:“若我不带你来这里,你迟早也会自己来,不是么?”
姬羽凰不愿回答,只随着田七迈进门槛。
果真是长久废弃之所,极目尽是狼藉之色。歪斜的门窗,倒塌的桌椅,腐朽的床单、被褥,被野鼠踢翻的烛台,并着灰尘、残叶、小动物的痕迹,屋子里好像并没有一处是完完整整的。
若硬要说什么地方还算完整,恐怕就只有角落里的一处灵台了。那灵台很不显眼,若不是田七一路引导着,姬羽凰与沐青旋几乎就要把那个细节忽略掉。
眼下,三人却同时向角落中的灵台走去。田七手中划亮的火折子,蓦地照亮了歪斜的灵牌上,一个雕刻深深的金漆名字。
“郭布罗?苏合?”姬羽凰迟疑着读出声来,记忆中似有一只小虫在她的脑海里面爬过。
“姑娘听说过此人?”田七转头探道。
姬羽凰的表情有一些茫然:“我小时候见过这人的灵牌。但是是在师父的屋中。宁姐姐家中怎会有这人的灵位?”
田七追问道:“你可知此人与董佳玉睿的关系?”
姬羽凰摇摇头,道:“不知道。但师父好似说过,此人与所有的满人一样,与汉人之仇不共戴天。”
田七微微道:“你一定不曾见过灵牌的反面吧?”
姬羽凰奇道:“令牌的反面……有东西?”
田七将手中自己那块血迹斑斑的灵牌在姬羽凰眼前晃了晃,道:“像这样普通的灵牌反面自然不会有东西。但董佳玉睿何时又普通过了?”
边说边夺手劈出,将那令牌抢过来一翻,送在姬羽凰与沐青旋的视线中,道:“你们看上面写了什么?”
“沈莲心,是个女人的名字,还是个汉人,”沐青旋皱眉道,“下面还有几行小字。”
“三十二个,”姬羽凰脸色已变,“我夫苏合,垂怜汉女。恩情深重,兼有怜爱。反受其害,枉死一命。杀却汉狗,誓复此仇。”
“先不说她如何报仇雪恨,”田七此时又道,“你们再看这是什么。”
边说他便伸脚在灵台底下一踢。只一声脆响,一道暗门已被踢开。田七伸过火折子,往里面一照,随即便听见了姬羽凰尖锐的尖叫声。
“师父!”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因为暗门内容下的,刚好便是董佳玉睿失踪的那颗首级。
“想不到吧,”田七哑声道,“我也是偶然发现这道暗门,才发现这颗首级不知被什么人刻意放在这里。”
沐青旋俯下身来,将董佳玉睿的头颅仔细察看的许久,才缓缓道:“抹满了水银,这人好像一开始便希望有人知道这是谁的人头。”
田七道:“这人莫非便是暗杀董佳玉睿之人?但是除了他,还会有谁会找到这里?”
“你忘了么,”姬羽凰的声音忽然变得又尖又细,笑声中尽是凄苦之意,“我能找到。”
田七缓缓垂下眼,低声道:“不错,还有你能想到会来这里。”
“是我,除了我之外谁也不会想到来这里。师兄果然很了解我行事的风格,”姬羽凰喃喃的声音如同咒语,“我早该猜到,除了师兄,谁能猜到我会从师父入手查找山河社稷图的下落!”
沐青旋一把将姬羽凰的手臂抓住,道:“玉嫣,你想想明白,可真是你师兄?”
“他的功夫高出我一截,要杀师父比别人有把握得多,可……”姬羽凰摇摇头,几道泪痕从脸颊划过,“师父她……她毕竟是……我师父。她虽然行事别有居心,但总算是……于我有恩的。”
沐青旋沉吟道:“为什么?殷若离理由何在?”
“山河社稷图。”田七替姬羽凰截口答。
沐青旋不由得动了动眉毛:“想来田兄是查到了什么?”
田七断然道:“田某虽然并不清楚董佳玉睿与她这两位徒儿之间的种种恩怨纠葛,但我毕竟知道,昔年皇太极的宸妃至少有一张‘山河社稷图’。而董佳玉睿的动机,正是因为那图而起。”
沐青旋迟疑道:“她要山河社稷图,岂非是因为……”
“郭布罗?苏合,”田七道,“为了复仇。”
沐青旋摇摇头,咬牙道:“若是为了丈夫之仇,便恨起了所有的汉人,这也未必太疯狂。”
田七道:“全天下女人的心都跟海一样深,你又能明白多少?”说完,他似是有意无意地往姬羽凰那方瞧了一眼,神情似是在告诉沐青旋:哪怕是与你相隔最近的女人,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沐青旋假装没有看见田七的表情。他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若是向汉人报复,向皇太极投诚岂不更加妥当?”
姬羽凰吸了吸鼻子,道:“你可知殷若离为何姓殷?”
沐青旋惊道:“难道殷不是从父姓?”
姬羽凰泪痕犹在,却已恢复道平静:“他父亲的姓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名字却是师父给起的。”
田七沉吟道:“此姓氏有何特别之处?”
沐青旋眼皮一跳,飞快道:“难道是因为‘殷商’?我当时盘查此人底细的时候,知道此人自诩为殷商后人。”
姬羽凰点头道:“商王的王姓虽然是‘子’,但商也称作殷,师父给他选择这样的姓氏别有深意。大哥说得不错,殷若离本来便是殷商王族失落的后人。”
沐青旋道:“这……可有证据?”
“证据?”姬羽凰挑起眉梢,道,“自小戴在他身上的玉符便是证据。”
田七忙打岔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既然此人是殷商后人,自然也应是汉人。董佳玉睿的用意到底若何?”
姬羽凰含笑道:“难道阁下还不明白?你仔细想想,是手足相残的痛苦可怕,还是死亡可怕?更何况殷若离还是师父一手养大的、要去屠杀自己同胞的杀手。”
“女人最可怕,”田七无神的眼中终于有了几分深刻的笑意,“但是她却算不到她的徒弟居然会反过来杀了她。”
姬羽凰道:“殷若离在师父的教导下长大,手段狠毒自然远胜于我。他大概也明白,与师父的合作已不再有意义,毕竟师父此举太过冒险,皇太极迟早会察觉到师父杀掉宸菲的事情。与其同皇太极作对,倒不如与皇太极一同除掉师父。”
“当然,”姬羽凰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些都还只是我的猜测,尽管早已八九不离十。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沐青旋点点头,道:“宁伶的死。”
田七沉思道:“田某曾留意过这个女人的死,但是除了她的尸体是出现在公主房内之外,恕在下看不出更多端倪。”
“宁伶是殷若离之妻,”沐青旋思道,“按理说不是殷若离下的手。”
田七冷然道:“有的人却不喜按常规办事。”
姬羽凰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方开口道:“我也觉得不是师兄。”
田七道:“那姑娘觉得是谁?请别忘了当年闯贼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