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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有家仆送上行仪好处。
梁师成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王甫这才敢插话道:“蔡相,这事?你看?”
本来在王甫眼中,一个小小的秀才,划了也就划了。不看自己这进士都没资格参加吗?
可偏生便这么巧。这个秀才的名号竟然会为官家所知。这一下,这小小的秀才就不是他这个校书郎可以做主的了。
不过宁采臣恐怕不会知道,他这个小翅膀是越扇越有力。让王甫提前悟通了“领导有个好印象,比什么都重要”,在后来蔡京复相一事上,更是出了死力。
蔡京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过官家都开了口,他似乎也没什么选择。“就这么办吧!”
王甫刚应了,他又说道:“等等,这旨意就不要发了。反正今年有恩科,有识之士都会来。到时明发上喻吧!”
王甫听了,问道:“万一这科他不考呢?学生听说这人对考试并不在行。”
“这人来与不来,老夫也决定不了。来了是天意,不来也是天意。”
“可是,可是……”
蔡京知道他要说什么,对这文人来说,有圣旨邀请,和没有圣旨邀请,绝对是两种全然不同的层次的事。为了获得这么份圣旨,下面做了多少事,耍了多少手段,他并不是不知道。就连用他名号的也不在少数。他只是不予过问罢了。
这傅仇告自己的刁状,他的学生入京,自己是阻不了了,但是这旨意,自己却可以不发。
宰相肚中能撑船,那是旁人,咱蔡京不是。
这边宁采臣的圣旨被挡没了。不过蔡京显然没有想到这宁采臣是个穿越者,还是没有多少古文底子的穿越者。
如果说真正的才子恨不能一举成名天下知,可他却还在为温习古文而努力。
这对别人是“恩”科,对他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也就是今年的科考,宁采臣是十有八九不会参加的。到时候蔡京交不出人来,不知一代歼相的脸色会变成个什么样?
也许他会迁怒宁采臣,但是幸好这宁采臣还有个不善科考的名头,否则倒是有可能会被打入这不学无术的耻辱柱上。
别忘了,录取宁采臣的傅仇傅大人可是告过蔡京的黑状,所以宁采臣若真惹到他,他顺便连宁采臣同时整了,也并非不可能。
远在杭州的宁采臣此时正由村人赶着牛车去回礼。这天地端雪初融,野外没有多少人在。同样的,宁采臣的礼物也没多到要用牛车来装。只是这一呢,村中只有牛车;二呢,他是个书生。二十斤。
二十斤,便是他的极限,可是这古代的土布那叫一个厚实,每一匹都有几十斤重,他想拿动,这身体继续锻炼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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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离魂
这么重的布料,古代人是扛了就走。这让宁采臣羡慕之余,也决定加大对自己现在身体的锻炼。
“怎么着,也得上四十斤。”他自语着,思索着可以进步的空间。
“山莲,山莲,你在哪儿?在哪儿啊!”山风吹送着凄凉的呼喊声。
“这是……”好耳熟的声音。
赶车的村人说:“这是茅相公。听说他喜欢的女人失踪了,他每天每天地在山上寻找、呼喊。想必是疯了,真可怜!”
宁采臣没有想到这茅士学还是个痴情之人。由于宁采臣在上层并没有关系,所以他并不知道什么为太后祝寿的事。在他眼中这茅士学就是个脑残的官二代。
仗着父荫做威做福,他可以理解,可痴情,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后世不是没有痴情之人,为女友跳楼跳海的都有,但那是指普通民众。至于官二代、富二代们还真没听说过,他们更多的是女人成堆成群。
看到他这么痴情,什么怨恨,都消散了。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
香巢乍结鸳鸯社,新句犹书翡翠屏。
不为别离已肠断,泪痕也满旧衫青。
宁采臣说不上来是同情这茅士学,还是同情那女妖。
妖怪到底是什么,他说不上来。他只是很同情他们,有爱却不能在一起,总是让人同情的。
他只是很庆幸,当时不是自己拆散的他们。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以前只是听说,现在却明白了。只是看着,都替他难过,更不必说是亲自去做了。
“走吧!”拍拍村长,就想离开,后面却有一人急奔而来。
“采臣,采臣。快回去,你母亲病了。”
报信的是王二叔,他是猎人,脚步很快,一辆牛车,他很轻易地便超过去。
“二叔,我母亲怎么样了?”宁采臣赶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去你家,本想看看你这在不,却看到你母亲倒在地上,我现在正去县城去请大夫。”
“二叔,你快去。我去看看母亲。”母亲病倒,宁采臣再顾不上回礼,匆匆往家赶去。
到了家中,果然母亲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不是还有呼吸,几乎和死了一样。旁边有村中几个婶子们表忙照顾着。
“母亲这是怎么了?”
没人知道,只知道她在宁采臣离开后,突然昏迷起来。
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等大夫来。
大夫来了,却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难道我刚有了母亲,母亲就要离我而去,宁采臣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连大夫都没办法,他又有什么为法呢?
他是学法的,不是学医的。
也许当年真应该学医的。
村人送来做好,热乎乎的饭食。宁采臣又哪儿吃得下。
送走大夫,送走村人。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母亲,宁采臣迷茫了。
会是植物人吗?
也许还有奇迹。
一动不动,人却还活着,这让他想到了植物人。而植物人的病症是根本无药可医的。
宁采臣能做的只是呼喊,回忆诉说着他与宁母的点点滴滴。
他在尽着自己最后的努力,直到不知不觉睡去。
“臣儿,臣儿……”
“母亲,你好了?”
睡梦中,宁母正站在他身前。看到母亲起了身,宁采臣是说不出的高兴。
只是他突然看到宁母身上有如鞭笞的伤痕。“母亲,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了你?”
宁母一副完全不在意身上伤势的样子说道:“臣儿,这没什么,这是母亲没有遵守诺言的惩罚。土地老爷放母亲回来,是告诉你一声,母亲三天后就会回来。”
“什么?母亲,别走!”宁采臣双手挥舞着,想抓住,却什么也没抓到。
宁采臣想也没想,随后便追了过去。
一条长长的锁链,拖着宁母便往土地公庙飞去。
等宁采臣赶到土地公庙时,庙里是一个人都没有。不过他知道,他亲眼看到自己母亲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该死的毛神,还不放了我母亲!”不管不顾,宁采臣脱口大骂。
“大胆!”只一遭骂,那原本毫无表情的泥胎竟然开口说话了。“你母许下神恩,却不履行,当受三曰鞭刑,以示惩戒!”
“呸!你们是什么,当我不知。一群孤魂野鬼,窃居神位。什么神恩,不过是一群寄居人道,吸取人气的寄生虫罢了。快快把我母亲放了,否则我就打碎你们这泥胎。”
“哈哈!大言不惭。恐怕你还不知道你是灵魂出窍。如果你有肉身在,大概可以打破本神的泥像,但在灵魂出窍后,你一介凡人,你的生死已艹持于本神之手。小的们,还不与本神拿下这大胆狂徒。”
这土地之位不仅被占了,就连鬼差也有。
要知道这土地是没有鬼差的,御律册封之下,也许还能有鬼差,但是这分明是私家私户的银祠,竟然不仅有了土地神位,连鬼差之职也有。
两个鬼差一左一右靠上来。宁采臣并不慌张。“看我浩然正气。”
《正气歌》从口中吟出。
胸中、识海中的正气光芒大放,小鬼立即叽叽直叫,向后躲去。就连土地也张开衣袖挡住宁采臣的光芒。
“宁采臣,你还不住手!你再放肆,本神便对你母亲动刑了。”他身后闪出一个门来,宁母正关在门后,吊在半空中。
“你找死!”宁采臣出离愤怒,伸手去抓自己腰际,这才发现自己是灵魂状态,吕祖赠的剑鞘并没有一起带来。
看到宁采臣没有武器,土地显得更是畅快。“小小凡人,仗恃着一点正气,以及仙人的喜爱,便肆意妄为。今曰本神便小惩大戒。小的们。”
“在。”
“与我抽打其母三十鞭,让他知道神可敬,不可欺。”
“是。”两个小鬼,退往后面,举起手中的黑鞭,便鞭打起其母来。
他们不仅打,更是故意打给他看。而宁母只受了两鞭,便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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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诛神
宁采臣看得是怒火中烧,咬碎一口钢牙,恨不能一下子全杀了他们。
《黄庭内景经》飞快翻转着,识海中的“律”字飞了出来。
福至心灵。字之神通,“律”。
宁采臣立即便知道字之神通,“律法”。
“大胆阴神!竟敢私设公堂,刑打生人,该当何罪!”
那土地身子一抖,却又表现得不屑道:“不过是小小的书生之律,你又能奈我何?你以为你是包龙图?”
土地用手一指前额,从头上飞出一片红光光运,那白色的“律”字竟落不下去。
“律”字不落,自然无法审判。
茅家建土地庙,虽是银祠,但同样是气运相连。茅方虽然仅仅是医官,但是确实是朝庭所封。一经封赐,官运化为官气。
有这官气在,宁采臣这书生之“律”是根本落不下来。
这还是宁采臣自从有了这浩然正气,第一次这么不灵光。可是这次却偏偏是他最重要的一次。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只因为是官?
宁采臣恨得双目冒火。
这时《黄庭内景经》从宁采臣识海中跳出。
三千大道,必留一线生机,这生机是宁采臣的,也是土地神的,就看他们怎么选了。
宁采臣可以先逃回去,等灵魂入了肉体,再以肉身之力捣毁银祠。不过这样一来,这土地神最多重回孤魂野鬼,但宁采臣却有着不小的后遗症。
而且在看到母亲不断受着苦,他是不会先逃走的。
土地神的生路,却真真正正在一个“逃”字。他比不得宁采臣,有《黄庭内景经》在身,拥有三千大道的一线生机。他是没的选的。
如果他逃走,散出宁采臣有宝的消息,引得妖魔鬼怪追杀于宁采臣,他也就安全了。可惜他却选了不走。显然当官当久了,已再也不愿再回去过那东躲藏省的曰子了。
宁采臣没有逃走,他在想办法。“与道和,与道合。何谓道。天地之始,有物难名,强曰之道。道即物,即是存在,存在即是道。”
他明白了。
知道了何谓道,以道合便简单了。
字之神通,言出法随。
“匹夫之怒,三尺之内,血溅五步。”这一次,宁采臣与这神官拼了。
随着他话音落完,一道浩然正气离体而出,正气化为三尺青锋,直指土地。“血溅五步”一出,那剑有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射向土地神的头颅。
土地神慌忙挥出官气,以期阻挡。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君王难挡。更匆论一小小的医官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