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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目中飞闪异采,众喇嘛神情皆震动,那名喇嘛目中凶芒暴闪,狞声说道: “快,咱们先毁了他再……” “说”字未出,一声霹雳大喝震天慑人,划空传到:“谁敢动我这位老弟?”
蹄声犹自响动,人声却已传到,海贝勒何其神速?
不但众喇嘛一怔,郭璞也为之呆了一呆。
就在这微一怔神间,人影横空,疾若闪电,那高大魁伟的海贝勒已飞射落地, 威若天神。 他那如炬目光只一扫,众喇嘛个个畏惧后退。
郭璞一声苦笑,道:“海爷,您终于来了,您要再迟片刻……”
蹄声在刑部大门前倏然止住,紧接着几句叱喝,几声痛呼,大门内,并肩闯进 了海腾、海骏。 他两个各仗软剑,神色怕人,一见海贝勒在,猛然一怔,随即敛态,砰然一声 ,双双跪倒:“爷,您……” 热泪盈眶,余话已难以出口。
郭璞大为感动,双目尽湿,眉梢儿方扬。
海贝勒那里已摆了手:“没事了,你两个站起来!”
海腾、海骏双双应声站起。
郭璞适时憋出一句:“海腾,海骏,谢谢你俩!”
海腾忙道:“郭爷,我两个应该的,就是拚了命也绝不让任何人动您……”
适时,那已被郭璞松开的那位刑部大员,战战兢兢、惊魂未定地向海贝勒拱起 了手:“贝勒……” 海贝勒冷然说道:“龙大人,你要扣押我这位老弟?”
那位刑部大员龙大人抖着身子道:“这个,这个卑职不敢,只是……”
海贝勒截口说道:“我明白,这是喇嘛们告了状。”
那位龙大人忙道:“正是,正是,卑职身为刑部,不得不受理……”
海贝勒道:“那是应该的,是王法,也是理,可是我请教,龙大人判明了是非 ,问清了黑白了么?” 那位龙大人嗫嚅说道:“这个,这个,还没有……”
海贝勒沉声说道:“那么,你龙大人凭什么扣押人?”
那位龙大人哑口不能作一言。
海贝勒冷哼一声,道:“龙大人,恕我海青直言,龙大人身为刑部大员,竟如 此做官,受皇恩,领俸禄,你龙大人对得起谁……” 那位龙大人满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当然!”海贝勒冷冷一笑,道:“龙大人为的是自己前程及一颗脑袋,我不 敢怪你……” 那位龙大人忙抬头说道:“贝勒明鉴,贝勒明鉴!”
海贝勒冷哼一声,目中威棱直扫众喇嘛,众喇嘛人人再度畏惧后退。
海贝勒浓眉一扬,道:“嘉玛佩,你们没看见我么?”
那名发话喇嘛一震,忙哈下腰去:“卑职等见过海爷!”
“不敢当!”海贝勒冷冷说道:“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贝勒么?”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头垂更低,道:“卑职等不敢!”
海贝勒冷冷一笑,道:“恐怕你们比我海青都胆大,你们不在‘雍和宫’,跑 来刑部来干什么?说!”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道:“回海爷,卑职等是……”
海贝勒冷然截口一句:“记住,对我,你最好实话实说!”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忙道:“卑职不敢欺瞒海爷,卑职等是奉旨来帮刑部拿人!”
海贝勒道:“你是拿皇上压我?”
那红衣喇啼嘉玛佩身形一抖,忙道:“您明鉴,卑职不敢!”
海贝勒冷哼一声,道:“原告是你们,帮刑部拿人的也是你们,有这一说么?”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未敢接话。
海贝勒冷冷一笑,道:“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头垂得更低,但未说话。
海贝勒双眉一扬,喝道:“答话!”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一惊,忙道:“回海爷,是火器!”
海贝勒道:“干什么用的?”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道:“回海爷,拿人用的!”
海贝勒冷笑说道:“我只知道这些火器是用来对付叛逆的,可没想到你们会拿 来对付我‘贝勒府’的这位总管。”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道:“那是因为郭总管身手太高,卑职等自忖不是对手,所 以,所以不得不拿来吓吓郭总管。” 海贝勒道:“这么说来,你们并无意真用?”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忙道:“您明鉴!”
海贝勒道:“我若来迟一步呢?”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一震,忙道:“您明鉴,卑职等绝不敢……”
海贝勒冷笑说道:“那么,我还没到之前,你是怎么说的?”
敢情这位贝勒爷听见了。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大惊,但他旋即说道:“海爷开恩,卑职等是奉……”
海贝勒手向前一摊,道:“奉旨,是么?好,把圣旨拿来我看看?”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一震低头,道:“回海爷,您……”
海贝勒冷笑说道:“若以我前些日子的脾气,我先毙了你们再去见皇上,如今 我改了脾气,咱们公事公办,要闹就闹大一点,你们不是告我这位总管?可以,明 天咱们到刑部来,找那原告来当堂对质,请刑部秉公审理,如今我不难为你们……”
郭璞突然插口说道:“海爷,请国师们把火器留下!”
海贝勒呆了一呆,道:“老弟,这是……”
郭璞道:“待会儿我再详禀,如今请您说句话!”
海贝勒一点头,转注众喇嘛,道:“你们把火器留下!”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微微抬头,道:“海爷……”
海贝勒截口说道:“怎么,你不想把火器留下?”
那红衣喇嘛嘉玛佩道:“您明鉴,这火器是……”
“是什么?”海贝勒冷冷说道:“不想留火器也可以,把你们的脑袋留下!”
此言一出,红衣喇嘛嘉玛佩机伶寒颤,忙道:“海爷请息雷霆,卑职等遵命就 是!” 说完了话,他第一个放下火器,跟着那十几个红衣喇嘛也都一个一个地放下火 器。 海贝勒脸色稍霁,一摆手,道:“你们走吧,记住,明天,别等我上‘雍和宫 ’找你们去。” 红衣喇嘛嘉玛佩应了一声是,恭谨施礼,率领众喇嘛狼狈行向刑部大门,他们 不敢施轻功由夜空走。 转眼间,众喇嘛走个干净。
海贝勒向着海腾、海骏一摆手,道:“海腾、海骏,把这些收拾起来带回去!”
海腾、海骏应声而前,接着,海贝勒转望那位龙大人:“龙大人,我告辞了, 明天我会带着我这位总管再来,执法求一个‘公’字,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那位龙大人陪上一脸尴尬强笑,尚未说话。
拉着郭璞,带着海腾、海骏转身行了出去。
海贝勒已然一声:“老弟,咱们走!”
那位龙大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直送出了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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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疾风劲草
出了刑部,海贝勒命海腾、海骏上马先走,自己则陪着郭璞安步当车地并肩走 了回去。 行走间,郭璞笑着摇了头:“海爷,您来得正好,再迟一步我就要拚了!”
海贝勒笑道:“那你就非伤在火器下不可!”
“说得是,海爷!”郭璞点了点头,道:“可是我总不能束手就缚、任人宰割 呀……” 海贝勒道:“咱们哥儿们没有束手就缚、任人宰割那一说!”
郭璞笑了,忽改话锋,道:“海爷,您不是奉派到热河行宫去了么?”
海贝勒点头说道:“是的,老弟!”
郭璞道:“皇上既是有计划的要杀我,他不会不把日子安排好,既如此,您又 是怎么赶回来的?” 海贝勒眨眨眼,神秘地笑了笑,道:“老弟,我会飞!”
郭璞失笑说道:“海爷,您是怎么知道……”
海贝勒道:“老弟,我也会掏指算!”
郭璞道:“说真的,海爷!”
海贝勒笑道:“老弟,听着,那你就得感谢你那位如今的心上情人,未来的枕 边娇妻了!” 郭璞霎时红了脸,窘迫地笑道:“海爷,您这是开玩笑,云珠她……”
“不错!”海贝勒哈哈笑道:“我一提到你如今的心上情人,来日的枕畔娇妻 ,你马上就联想到云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说着,又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他道:“皇上有什么事瞒得了云珠?老弟, 你拿去自己看去!”说着,探怀摸出一封拆了口的信,随手递了过去。 郭璞接过去抽出信笺一看,不由怔了一怔。
信中的大意,说明了郭璞与“雍和宫”喇嘛在酆都附近遭遇的经过,说的也颇 为详尽。 署名的也的确是云珠。然而郭璞一看便知,这绝非云珠的笔迹。
他马上想到了梅心,可是梅心的字迹他也见过,这也不是。
那么这究竟是谁?
他心中虽暗暗诧异,嘴里却未加说破,呆了一呆之后,他点头说道:“原来她 都知道……” 他顿了顿,赧然笑道:“看来我真该谢谢她。”
海贝勒笑道:“怎么个谢法,老弟?预先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好躲在一边偷 窥一番,瞧瞧热闹!” 郭璞脸又红了,红着脸,他道:“海爷,这封信您是什么时候接到的?”
海贝勒道:“就在我办完事之后,本来我打算在热河多待一天的,真要那样, 我明天这时候才能到,可是一接到这封信,我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快马加鞭昼夜 不停地赶了回来,还好,正是时候,要不然我又要杀人了,其实,杀了他们又有什 么用?就是把他们都杀了,也换不回来一个老弟你。” 郭璞暗暗感动,也又一次地羞愧袭上心头,道:“海爷,谢谢您!”
海贝勒一摆手,道:“老弟,你我之间永远别来这一套,怎么样,一路辛苦?”
郭璞道:“没什么,海爷,倒是海腾跟海骏……”
海贝勒截口说道:“你别看他俩个都是铁铮铮一样,可都是娇生惯养在家里安 适惯了,没出去的时候想出去,一旦出了门准定归心似箭,个个想家,老弟,我说 对了么?”
郭璞叹道:“知他们的唯有海爷,一点不错!”
海贝勒笑道:“他们跟着我多少年了,这都不知道还行,怎么样,老弟,他两 个路上叫苦了么?” 郭璞摇头说道:“那可没有,海爷,事事多亏了他俩,他俩也不愧是您的人、 您的护卫,没一天不想您,也没一处替您丢人!” 海贝勒既高兴又安慰地笑了,但他嘴里却这么说:“老弟,别往他们脸上搽粉 ,别替他们说好话了!” 郭璞也明知道这位贝勒爷的心意,当即说道:“海爷,我说的是实话!”
海贝勒笑道:“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吧,这么说来他们还听话!”
郭璞点头说道:“那是当然,海爷,只是……”
眉锋一皱,道:“海爷,这趟出门儿,给他们的刺激很大!”
海贝勒“哦”了一声,扬眉瞪眼,道:“什么事儿,老弟?”
郭璞一扬手中信,道:“就是这回事儿,海爷!”
海贝勒也皱了眉,道:“老弟,他们怎么说?”
郭璞摇头说道:“他们没说什么,海腾较冷静持重,倒是海骏……”摇摇头, 住口不言。 海贝勒目光逼视,道:“老弟,海骏怎么样?”
郭璞欲擒故纵地摇头说道:“也没什么,海爷,不可能的事儿,我没答应他, 又何必……” 海贝勒急道:“老弟,你知道,我是个急性子!”
郭璞迟疑了一下,道:“海爷,他俩也是一番为主忠心,我说了您可别怪他俩 。” 海贝勒摇头说道:“不会的,老弟,我何曾怪过他们,又何时忍心怪他们。”
“那就好!”郭璞点了点头,道:“说来您也不该怪他们,这换谁谁都一样… …” 他扬了扬眉,接道:“海骏气得流泪,当时就叫我把犯人交地方官府,不管了 ,他们两个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