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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子瞪了身后的小秦杰一眼含嗔道:“在场的,谁也没你会说,偏偏今晚哑巴了。”
秦杰先瞟了赫都拉尔氏一眼,直等她挥退了所有人,他才诚惶诚恐地说:“郡主,这是你们一家人闹内讧,外人哪好插一腿。”
小吉子母女二人冷然一哼。
这个哄死人从不低偿的捣蛋鬼秦杰接着说:“要是大福晋和郡主觉得气不过,我倒有法子窝他九千岁一下,虽不能窝得他投河、上吊、喝毒药,至少也能窝出他一场病,让他从此不敢再轻看褚王府!”
这句话好像刺痛了大福晋,只见她两眼一红切齿道:“当初,要不是他和皇太极经常在老王爷跟前说大阿哥的坏话,大清国的王位怎么也轮不到皇太极。大阿哥就是活活让他们冤死的,也是他们害得我变成了孤女寡母。小吉子多次向我夸过你‘里司土’(秦杰胡诌的满族名字),还逼我收你当儿子,现在我一口唾沫砸在地,只要你能让死在九泉之下的大阿哥喘口气,你里司土就是阿妈的好儿子。”
喜得小吉子伏在秦杰的肩上咬一口,跺脚催着秦杰出主意。秦杰不慌不忙地低声说:“我最近听说,在皇家掌教大喇嘛铁骨朵的手中,藏有老王爷的一道遗诏,敕令所有的阿哥们,一律不准欺凌幼妹多玉娇。请大福晋下令,让我和千叶郡主立即前往喇嘛庙,找到老王爷的替身铁骨朵,请出当年这道遗诏,然后秘密赶到永陵救出多玉娇公主,让她本人捧着遗诏,亲自上殿去奏明皇上。虽不能把九千岁置之于死地,也让他逃不脱欺君违旨的大罪名。”
小秦杰把这阴狠毒辣的坏主意一亮出,继小吉子之后,大福晋也喜得一把拉过来小秦杰,在他那胖嘟嘟不失英俊的小脸上,一连亲了好几口。立即亲笔写下一封手谕,传来单于独行侍卫,让这位毕生忠于老王爷的大总管,亲自护送小吉子和秦杰二人去找铁骨朵。
隐身暗处的小神童,这才悄悄退出褚王府,去追郝爷爷和小菊子。
在路上,小吉子把秦杰冒出来的坏水,谎称是自己出的主意,悄悄告诉给单于独行,还真把双头神螈吓了一大跳,一连说出几句:“这一手太损太绝了!太损太绝了!”
一听连单于总管都称赞秦杰的主意绝,小吉子情不自禁地多瞟了小捣蛋两眼。但她哪里知道,自己极为宠爱信赖的里司土,就是李鸣的大弟子秦杰呢。
一行三人,不光持有大福晋的亲笔手谕,又是千叶郡主本人驾临,还有单于独行随护,铁骨朵的身份再重,地位再高,再年高有德,再深更半夜,也慌得披衣下床出来迎接。
秦杰打手势,催小吉子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地索要遗诏,好能抢先一步赶到永陵。
小吉子果然见面就将母亲的手谕递过去,接着指名叫铁骨朵陪同自己一齐赶往永陵去,好能让多玉娇公主尽快脱离囚禁。
铁骨朵一来不知内情,二来也真心疼多玉娇,乐得有褚王府大福晋出面拯救。竟和上次多玉娇从他手内诳走册封诏书一样,轻易地又被骗出来遗诏,只托词自己年老,不能陪同。遗诏到手,三个人像领了圣旨似的,飞马直扑永陵,前去营救多玉娇。
与此同时,抬手不空和小菊子二人,会齐了隐身长白赌场之中的武凤楼,也心急火燎地像三支离弦弩箭,一齐射向启运山。
可能是英雄所见,大致相同。多尔衮离开褚英王府后,越寻思越觉得碴儿不对。经常不和外人接触的小吉子母女,一贯忠心于爱新觉罗家族的单于独行,为什么会有如此转变!又贼又滑的马乾科向他说:“据属下侦知,单于总管和任记赌场的追风飘萍任影动,一向过从甚密。其女玉燕双飞任如玉,又是单于独行的得意女徒弟。俗话说,苍蝇不钻无缝的鸭蛋。任影动移居关外不久,其本人又是关内武林中的知名人士,说不定与先天无极派有旧。属下早就对他起疑,并派有专人盯视。为今之计,倒不如先到那里瞧瞧,看能不能盘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话未落音,早有一个贼眉鼠目、三旬左右的蓝衣人,鬼影子似地一闪,出现在多尔衮的马前。
马乾科一惊问道:“宋师弟行动匆忙,莫非监视的点子有变?”
蓝衣人名叫宋禄,江湖人称追魂脚。原是甘凉一带吃黑钱的飞贼,被洞彻玄机算破天采用恩威兼施的手段,收为记名弟子。其本人又和马乾科臭味相投,都是贪婪成性、心毒手狠的黑道人物,是他垂涎玉燕双飞任如玉的美色,和任记赌场的气大财粗,多次以言挑之,意欲入赘任家,都被任影动婉言拒绝。这小子一时色迷本性,竟然直接缀上了任如玉,想用自己的高超轻功和阴毒暗器,硬逼任如玉就范。
哪知事与愿违,就在这小子眼看快要得手之际,被闻讯赶来的任影动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若不是畏惧马氏父子的权势,任如玉真恨不能一剑穿死他。
这就叫,宁得罪十个正人君子,也不结怨于一个无耻小人。追魂脚从此恨上了任家。正好碰上了小神童赌技掠四座的那档子事情,引起这小子的疑心,自动向师兄马乾科提请监视任记赌场。开始马乾科认为这小子是想挟怨陷害,哪知越深入追问,越觉得不是无中生有。如今一见宋禄的情形,就知真被这小子侥幸料中了。
宋禄急急说道:“一个时辰以前,任老儿和他的一子一女,各带一包袱细软,悄悄地出了东城,向高尔山方向逸去。属下特来请示九千岁定夺。”
多尔衮真不愧是个既有主、又善于当机立断的枭雄人物。听完宋禄的禀报,一抖马缰下令:“我正想亲自赶往启运山,正好顺路,干脆一马勺烩了他们。南宫赤速发信号,催神行无影和无翅飞蝗火速赶来接应。”一夹跨下那匹号称追飞逐电的铁狮子,早咴儿的一声长嘶,率先冲向东门。
也是该着任老少三人杀星照命,没遵照抬手不空郝必醉的吩咐,不光不去觅地潜伏,然后相机返回关内,反倒梦想和武凤楼等人汇合,凭借他们的力量返回故土,想不到因此而陷入了魔掌。
要是始终天色不明,凭追风飘萍、玉燕双飞和铁甲开山三人的功力,虽不能撇下多尔衮和他的一干属下,也绝不会让他们很快追及。
偏偏两个时辰后,天已大亮,紧接着太阳越升越高,时间又值初夏,不光路上行人不少,就连偏避小路和田野内也都到处有人。爷仨有心肩负包袱,拼命飞驰,又怕引起官面人物的怀疑和盘查,麻烦更多。只好放开脚步疾走,可就比施展轻功慢多了。
刚刚赶到浑河附近,北岸就是高尔山,也是历史上有名的高句丽新城,就被十几匹怒马围住了。头一个,就是所求不遂。时刻都想挟嫌报复的追魂脚宋禄,左手一按马鞍前面的叛官头,在马上平空一个大反提,傲然飘落在玉燕双飞任如玉的身前,狞然笑着说:“不识好歹的小贱人,如今你的一门亲丁,既将横尸杯犀湖畔,愿意高攀你家宋大爷不?”
任如玉粉面泛青,脱口一声:“好恶贼!”手中剑一招毒蛇寻穴,狠扎宋禄的胸前心坎穴,恨不得一剑给他个洞穿。
追魂脚宋禄用手中的轧把翘尖刀,格开任如玉扎来的一剑,左手拢指成爪,极为轻薄地抓向玉燕双飞任如玉的右边玉乳。
一见胞妹受辱,性如烈火的铁甲开山任如狮,早一声怒吼,出手就是一招五雷轰顶,掌挂风声,拍向了追魂脚宋禄。
无翅飞蝗高若飞,新近才投入多尔衮麾下,自然立功心切。从马上一弹纵落,身未及地,早并指如戟,直点任如狮脑后玉枕穴,硬迫他撤招自卫。
铁甲开山任如狮,不得不大甩头,先闪避开无翅飞蝗偷偷袭来的一指,然后一招五丁开山,劈向无翅蝗高若飞的右肩头。
高若飞喋喋一笑,声如枭鸟,一个回身拗步,闪开任如狮劈来的一掌,再出一招反臂探扎,出掌如风,直插任如狮的左肋。
眼看自己一家三口陷入绝境,任如狮暴怒了,拼着和敌人同归于尽,抬脚一招横江踢斗,穿向高若飞的裆中,决心一命换一命。
哪知,号称无翅飞蝗的高若飞,不光功力比他铁甲开山高,人也比他任如狮贼滑得多。身躯陡然一拧,不仅闪避开任如狮力可开山的一脚,反倒滴溜溜一转,欺向了任如狮的身后。等任影动看出不妙时,高若飞早一声怪笑,一招夜叩山门,实实在在地拍上了任如狮的后心。
一贯意狠心毒的高若飞,这一掌最少用了九成功力,直把任如狮震出去八九尺远,才倒在地上。不光鼻、口喷出血雨,连两只眼睛也溢出血来。眼看就是华陀再世、扁鹊复生,也束手难医了。
一见儿子的死状,父子连心的任影动,身躯一颤,几乎昏倒在当场。
幸得任如玉的一声惨叫,及时提醒了他,回头一瞥之下,更使他肝胆皆裂。
原来任如玉一招走空,露出来破绽,不光被宋禄一把扯裂了身前的衣襟,露出雪白的皮肤,并呈现出一只略微颤动的玉乳。
任如动目眦皆裂,须眉直竖,先不顾儿子的惨死,一招双龙抢珠,直取宋禄双目,他恨极了这个挟嫌报复的黑道恶魔。
别看宋禄原本是追风飘萍的手下之败将,掌底的游魂,如今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也,一来任影动乍见子亡女受辱,悲愤交加一齐来,正应了“气恼三分迷”的那句话;二来对方人多势众,二十几只眼睛,一齐虎视耽耽地盯着任如玉裸露出来的玉肌,自会影响他的斗志和功力。
多尔衮手下的头号人物马乾科,一晃自己手中镔铁杖,出手的招式,竟是武林中罕见的七十二式行者棒,接战了追风飘萍任影动。
玉燕双飞任如玉也豁出去了,连自己身躯裸露也不顾了,出手一律是拼命的抢攻招式,简直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这样一来,反把追魂脚宋禄弄了个畏首畏尾,缩手缩脚。
正在这无比危急之际,一阵极为艰难的喘息声,传入在场人的耳中。紧接着,一个圆球似的肥胖身影,一下子就楔进了任如玉和追魂脚二人的中间。
早把性命羞耻统统置之度外的玉燕双飞任如玉,反倒毫无所动。
可宋禄乃是纵横甘凉道上多年的黑道人物,不必细看来人的相貌,只须瞧见那副既圆且肥的胖身躯,就吓得惊嚎了一声:“天山胖公!”顿时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甚至连亡命逃窜都给吓忘了。
一声“天山胖公”不大要紧,在场所有的人,包括多尔衮,无不震惊得心头一颤。
任影动这才得以飞身扑到业已断气的任如狮身旁,蹲下身子,伸手合上他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惨叫一声:“娇儿!”泪如泉涌。
来人果然是和黑风峡少主吴觉仁一路同行的沈胖公。
在嗜酒善饮这一点上,他老人家和吴觉仁真算对了脾气,一天数醉。所以直到如今,才来到了此处,恰巧碰上这场拼杀。为了不让黑风峡与多尔衮正面为敌,先嘱令吴觉仁隐身暗处,他自己这才现身惊敌。
真是人名树影,沈三公乃武凤楼的师祖辈,就连独步武林、号称天下第一人的江剑臣,都得喊他一声小师叔。别看只他一人,却能立既震慑全场。
沈公达指着任如玉裸露的胸肌问宋禄:“这是你小子做得好事?”
宋禄面无人色地先瞟了多尔衮一眼,希望九千岁能下令围攻沈公达,保住自己一条命。多尔衮一生最为厌恶贪生怕死的属下,反倒挥手示意,让他一个人先上。
别看追魂脚宋禄,平时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