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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天外流云也失了踪。
印珮扑空,只好失望地走了。
屋外的壁根下,爬伏着一笔勾消,盯着印珮的背景说:“老天!这人是谁?天外流云,竟一招也未接下,可怕极了。幸好我先得炳南父子的警告,不然危矣!我得走。”
印珮失望地离开了小茅屋,向江边走。大地黑沉沉,兽吼声四起,但他一无所惧,疾趋江边。
他浑身是水,原来是和衣从对岸游过来的。
小舟仍静静地搁在河滩上,他从舟内提出陈炳南父子。父子俩被捆得结结实实,大概吃了不少苦头,人仍未完全清醒。
印珮抓起陈炳南,到了江边往水里一泡。
陈炳南一惊而醒,咕噜噜猛喝水,叫不出声音。
印珮将他提出水丢在岸上,冷笑道:“阁下,清醒清醒。”
陈炳南神魂入窍,好半天方含糊地叫:“我……我的话句……句句是实……”
“一笔勾消不在屋中。”
“我……我发誓,他……他……”
“他不在,只有那个你说是荀长城的人。”
“我父子告辞时,他两人……”
“说,老狗还有其他藏匿处么?”
“没……没有了。”
印珮冷哼一声道:“你如不吐实,在下要废了你的宝贝儿子。”
陈炳南狂叫道:“不要动他,我说。”
“我在听。”
“他在枯柳垭有一座茅屋,那是他真正的练功居所,但由于蛇虫大多,他很少住在那儿;那儿也大孤单了,一年中见不到半个人影,鬼怪却是不少。”
“枯柳垭如何走法?”
“从西北角翻越三座山,双峰夹峙下的山垭,便是传说中白昼鬼怪幻形的枯柳垭。他的茅屋就在垭南小溪的右岸,不难找。”
“还有谁知道老狗在枯柳垭的住处?”
“只有我父子知道,小犬总是想到那儿打猎,但他从不带小大前往。”
印珮替陈炳南父子解了绑,说:“好了,你可以走了,在下要到枯柳垭找他。”说完,往水里一跳,水花一涌,无影无踪。陈炳南父子心惊胆跳地将船推下水,余悸犹在。
船放乎中流,陈炳南隍然地说:“儿子,这里不能住了,及早迁地为良,不然你我父子这把骨头,将会埋葬在月儿湾。”
陈奇仍在发抖,说:“爹,打昏我们的人找的是沈老爷子,与我们无关。再说,我们与他无冤无仇。”
“为父想走一趟枯柳垭。”
“爹要去枯柳垭?”
“是的,为尽朋友道义,为父要去通知沈福及早趋避,他定然是到枯柳垭去了。”
陈奇却不同意,说:“爹,如果再被那人碰上,后果不堪设想。这次我们前来告警,冒了万千风险,已经够道义了。”
次日一早,父子俩闭门不出,提心吊胆地留意外面的动静,深恐印珮去而复来。
近午时分,一无动静。一艘轻舟从上游驶入月儿湾,缓缓泊上江岸。三名船夫插上篙,搭上跳板,一名船夫向舱内叫:“月儿湾到了,公子爷是否要登岸?”
舱门拉开,踱出一位高大健壮的年轻人,方脸大耳,剑眉入鬓,目似朗星,眼神极为凌厉,面自唇红,英气勃勃。穿一袭儒衫,束发未戴冠。佩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好雄壮好英俊的年轻人。
接着出来了一个十五六岁书童打扮的少年,俊秀健壮,气概不凡。一主一仆搭配得十全十美,主俊仆亦秀,相得益彰。
公子爷淡淡一笑,笑得极为含蓄,眉刚角流露出三五分傲气,沉静地说:“在下要登岸,诸位请稍候。”
“公子爷请登岸。”船夫欠身恭敬地说。
公子爷以颔首作为答复,蹬着方步踏上跳板。
书童在后跟随,好奇地打量着平静如镜的潭水,说:“公子爷,想不到这里竟然象世外桃源呢。”
公子爷踏上江岸,笑道:“山青水秀,确是人间仙境。怒龙似的汉江,到了此地却柔婉如处子。风景美,地名不是也颇富诗意么?”
书童举目四顾,话锋一转,问道:“公子爷,在此观赏风景么?”
“不,访友。小俊,领路,右首第二家茅舍。”
“是,小俊领路。”小俊笑答,超越前行。
公子爷缓缓举步,又道:“留意礼貌,主人宗政老前辈,是老太爷早年的好朋友。”
“小的记住了。”
小俊到了第二栋茅屋前,虚掩的柴门突然拉开了,跳出一个小后生,叫道:“咦!你们是不是问路的?”
小俊笑道:“我们乘船来,问什么路?”
“不问路,你们……”
“我家公子爷,特地前来向宗政老前辈请安。喂!这里是不是宗政老爷子的家?”
“咦!你们是……”
公子爷走近,笑道:“在下梅中玉,相烦小兄弟通报一声。”
里面传出两声干咳,一个苍老的嗓音叫:“原来是梅贤侄,请进请进,真是稀客。”
梅中玉跨入厅堂,向跨出厅堂的灰衣老人长揖为礼,笑道:“宗政伯伯万安。四年了,你老人家依然健朗如昔,龙马精神,可喜可贺。”
宗政伯伯呵呵笑,说:“好说好说,贤侄真会说话。请坐。”
“小侄还没向伯母请安……”
宗政伯伯脸色一变,苦笑道:“我那老伴,已经逝世三年了,目下只有一个小龙守在我这风烛残年垂死老人身旁。小龙,过来见过梅公子。”
小龙过来行礼道:“公子爷好。”
宗政伯伯接口道:“小龙姓袁,是千里追风袁千里的爱子,约两年前投奔老朽,伴老朽在此苦度光阴。”
“哦!袁前辈呢?”梅中玉问。
宗政伯伯坐下,黯然地说:“十年前许州打英雄擂,与焦山妖狐结下梁子,双方不断寻仇报复,终于在三年前双方纠众在河南信阳大结算。袁老弟一时大意,惨死在湖海散人的铁拂尘下。小龙那时年方九龄,由义仆袁宗护送,千里奔波送来老朽这里安顿。”
小龙咬牙切齿地说:“但愿那几个该死的恶贼活得好好地,日后我要一个个活剥了他们,替爹报仇。”
梅中王剑眉深锁,谨慎地说:“信阳大决斗的事,参予的人不多,双方的人,皆对此事讳莫如深,因此知者不多,没想到衰老前辈竟然是那次大决斗的主人。据小侄所知,那次参予的人,都不是正道人士……”
小龙哼了一声说:“我爹就是武林中铁铮铮的英雄好汉。”
梅中玉淡淡一笑,说:“不错,令尊在江湖确是名号响亮的人物。”
隔邻突传来一声厉叫,叫声极为刺耳。
梅中玉一惊,倏然离座。
宗政伯伯悄然摇手道:“贤侄,不可过问闲事,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梅中玉迟疑地坐下,低声间:“宗政伯伯,隔邻是谁?”
“江淮的大贼,鬼影子陈炳南。”
“你老人家让他毗邻而居?”
“他已经洗手,而且确也安份,不得不容忍他在此落户。贤侄也许不知,这一带千里山区,早年列为禁区时,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汉前来避风头。可以说,凡是在此落户的人,多多少少总不是什么好路数,老朽也不例外,何必管他人的闲事?”
“鬼影子闹事了?”
“他与江对岸的一个独脚人成为好朋友,独脚人愚伯还弄不清他的来路。昨天有位年轻人带剑上门,查问独脚人的下落。鬼影子将人诓走,昨晚闹了一夜。好像是年轻人鬼精灵,暗中折回盯上了他。他父子晚上驾舟过江,以后狼狈而回,可能吃了亏。今天一上午,他父子俩皆不见露面,可能年轻人又来找他了。”
“唔!好像在动手。”
“本来就在动手。”宗政伯伯木无表情地说。
“小侄想去看看。”
宗政伯伯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好管闲事。好吧,你可以去看看,但不可插手。”
梅中玉冷笑道:“宗政伯伯,来人敢在伯伯卧榻之旁生事,心目中那有你老人家在?小侄倒得看看来的是何人物。”
宗政伯伯摇摇头,笑道:“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目下是年轻人的天下,果真是后生可畏。贤侄出道六年,玉郎君的名号家喻户晓。令妹仅随令尊参与黄山论剑,便博得武林三佳丽,梅家一门三杰,不让汉中彭家专美。你去吧,一切小心。”
隔邻陈家。情势迫人,要出人命。
当梅中玉主仆进人宗政伯伯的大门,炳南父子的注意力全被梅中玉主仆所吸引,就在这紧要关头,后门悄然进来了一笔勾消沈福。
陈炳南父子躲在门后,从门缝向外瞧,弄不清梅中玉是不是印佩的同党,父子俩紧张得浑身冒汗,心中发慌,如同大祸临头。因此,忽略了身后的声息。
一笔勾消像个幽灵,一条腿加上拐杖,走起路来依然轻灵如猫,小心地掩近,居然声息毫无,只是速度慢些而已,一步一探小心翼翼,如同灵猫捕鼠。
近了,丈五,丈二……
小娃娃陈奇突然离开门缝,低声说:“爹,我到后面看看……”
话未完,转身急窜。
糟了,刚看到身后有人,来不及有何反应,“噗”一声脑袋便挨了一掌,只叫出一声“沈……”
鬼影子陈炳南闻声转首,大吃一惊,一声厉叫,手中剑旋身挥出,招发“回风拂柳”。
“当!”剑被拐架住了。
一笔勾消见偷袭已不可能,鬼眼一转,抓起了被击昏的小陈奇,跳开丈外怪笑道:“住手!你不要你儿子的命了?”
陈炳南不敢不听,厉声问:“姓沈的,你是什么意思?”
一笔勾消嘿嘿怪笑道:“什么意思?哼!来找你这位好朋友讨公道。”
“你要讨公道?陈某欠你的?”
“阁下不够朋友,出卖了沈某。”
“你这老杂种说什么?”鬼影子怪叫。
“你告诉那小狗老夫在枯柳垭的住处。”
鬼影子心中一凉,硬着头皮说:“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天刚发白,那小狗就动身向枯柳垭走了。除了你,谁知道老大的秘密居所?”
鬼影子不得硬着头皮否认,厉声道:“在下向你通消息,已经尽到邻居的情义,你竟不知感恩,恩将仇报反而来找我付公道,呸!你还算是人?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老夫要找你商量商量。”
“先放了我儿子。”
“不行,老夫……”
“你好无耻,你……”
“老夫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你是个卑鄙的贼。”
“哈哈!彼此彼此。你先受制,老夫再放你的儿子,免得你父子联手。”
“你……”
“你如不受制,老夫先废了你的儿子。”
“你这老狗……”
“你骂吧,老夫先捏断令郎的腿大筋。”
“慢着!”
“老夫不听你的。”
“这……住手!我听你的、”
小陈奇恰好醒来,大叫道:“爹,不要上当,老贼已存下歹毒的……”
话未完,咽喉已被一笔勾消扣住了。
鬼影子大急,厉叫道:“放手!我听你的。”
一笔勾消松了手,怪笑道:“想不到你竟是性情中人,父子情深,委实令人肃然起敬呢。靠墙站住,双手抱住后颈,头抵在墙上,双脚尽量向后挪,快!”
鬼影子不敢不遵从,骨肉连心,为了救爱子的命,他不得不将生死交在一笔勾消手中。
鬼影子正想一拐点出,身后突传来一阵嘿嘿冷笑,印珮的语音清晰震耳:“一笔勾消,在下并未上当赴枯柳垭。”
一笔勾消大惊,火速转身。
鬼影子也收手转身,倒抽一口凉气。
印珮冷笑道:“你两个好朋友尔虞我诈,妙不可言,在下真该等你们火拼之后,再现身请教的。”
一笔勾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