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站在店门外,盯着平安客栈的金字招牌自语:“我该在襄阳等,他一定还留在后面,不然为何毫无踪迹可寻?好吧?落店。”
炎阳高照,已是午牌初,不是落店的时光,店内冷清清,酒楼上也因为缺少食客而显得冷落,倒是楼下的餐厅相当拥挤,水客们皆在此地提前进膳。
她将包裹向柜上一放,说:“我要一间单身上房,要住几天。”
上来一名店伙,含笑招呼:“小客官,包裹要交柜么?”
“不交柜,里面没有贵重物品。”
“哦!小的领客官进房歇息。”
店门进来了两个青衣大汉,一个敞开上襟的笑向掌柜打招呼:“李掌柜,怎么啦?贵店冷冷清清,难道汉江水涨断了水客不成?”
李掌柜苦笑道:“别提了,早几天翟家的少庄主,在酒楼上掳走一位白河来的彭姑娘,把客人都吓跑了,从此便少有客人上门,都以为本店是黑店呢,倒霉。”
大汉呵呵笑,说:“哦!原来是这档子事,难怪。翟家比你们更倒霉,所有的店栈全关门啦!”
“这叫报应。”李掌柜恨恨地说。
大汉摇摇头,也说:“对,真是报应。听说那位彭姑娘,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芙蓉。翟家这次不长眼睛,可碰上凶神恶煞了,看样子,谷隐庄这次完了。”
彭容若这才提起包裹,心中纳罕,心说:“我怎么被人从店里掳走了?我这才进店呢!得打听打听,是谁利用我的名号作怪?”
她随同店伙进人西厢,信口问:“贵店的客人被掳走,是怎么回事?”
店伙苦笑道:“小客官,不问也罢,这件事真令人愤慨,张扬出去确实丢人。
“说说看。”
“这……好吧,等会儿小的替你彻杯茶,再说给你听听,你便知道那些土霸是如何无法无天了。”
“那位姑娘真姓彭?”
“不知道是真是假,她自称是汉中来的,姓彭。她是与一位姓令狐的客官一同落店的,令狐客官说她是他的女人。后来在楼上,不知怎么两人闹翻了……”
“这狗东西可恶!”她忍不住咒骂。
店伙一怔,扭头问:“小客官,你……你骂谁?”
她摇摇头,笑道:“骂那姓翟的,没你的事。”
同一期间,印珮的船正顺流东下,船驶过襄阳,轻快地向下航。
他是从均州上船的,曾经到武当山转了一个圈,探听武当门人的动静,看他们是否再派人至汉中寻仇。
他不想卷人这些武林恩怨之中,万里长风的事与他无关。
结果,武当门人毫无动静,果然不愧称名门大派,对门人弟子的个人恩怨,并不加以过问支持,武当弟子众多,个人的恩怨如果皆需师门支持,那还了得?岂不是整天得为寻仇报复而忙碌?什么事也不要做了。
离开武当山,在均州搭上了东下的一艘便船,那是送客人至武当的小舟,空船下放,只接了他一个客人,直放安陆州。
他不想再追踪一笔勾消,这老凶魔已经够可怜了,孤家寡人断了一条腿,遁隐深山穷荒度日,晚境凄凉,再追也是枉然,他下不了手。
老凶魔不是杀师主凶,得饶人处且饶人,打算就此放手,只希望找到当年救了他的落魄穷儒余昭彦面致谢忱。
这一年来,他走遍了大半壁江山,可是,仇人找到了,恩人却找不到,落魄穷儒三年前突在江湖失踪,江湖朋友竟然无人知其下落,岂不可怪?
一年来,他少管闲事,竟未能闯出名号,但这次在白河,他开始崭露头角,江湖人知道酒狂有一位姓印的门人行道江湖。
酒狂是字内三大绝顶高手之一,他的处境十分尴尬,他总不能籍师门荫庇行道,以酒狂的门人身份唬人哪!
船接近了谷隐山,他坐在舱面则览江景。
船顺水下放,舟子十分悠闲,只有一名船夫控桨,老舵工高踞舵楼以脚控舵,船平稳地顺流飞驶。
蓦地,他看到左岸的山坡草丛中,一个白衣女人突然失足滑倒,骨碌碌向下滚,滚下五六丈便寂然不动,被草所掩无法看到了。
“船家,靠岸,靠岸。”他大叫。
一名船夫抢出,急问:“公子爷,怎么啦?”
他向左岸一指,说:“那儿有人受伤,摔倒了。”
船夫大笑道:“公子爷,船放江心,是不会管岸上的事的……”
“靠岸救人,我给你们十两银子,救不救?”
“这……有银子……”
“怎样?”
“公子爷当真?
他掏出一锭银子,笑道:“救到人,银子是你的。”
舟子笑道:“有钱可使鬼推磨,看在银子份上,就耽搁一会吧。老大,靠岸。”
船转向,靠岸。他一跃而上,向上游半里地的山坡飞奔。
船夫一怔,舵口老大讶然叫:“咦!这位公子爷斯斯文文。跑起来却比鹿还快,真是怪事。”
到了山坡的草丛,白衣女人已昏厥了。他将人翻转,吃了一惊,脱口叫:“血!她受伤不轻。”
当他看清姑娘腿外侧的创口,心中一粟,说:“是金创,糟!失血过多,不知她家在何处,总不能将她救上船带走哪!”
一捏人中,取出一颗丹丸,塞入姑娘口中,一捏牙关丹药下喉,片刻,姑娘突然张开朦胧秀目,猛地出掌劈向他的脸部。
他手急眼快,一把接住叫道:“我是救你的,你跌倒昏厥了。”
“你……”
“我过路的。”
“他……他们呢?”
“谁?”
“追……追杀我的人……”
“有人追杀你?”
“有……有许多人……”
“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家。”
“我……我家在池……池州府。”
“好,我先带你离开。”
“谢谢你。”姑娘虚弱地说。
抱起人回头,四顾无人,追的人大概不在附近。上了船,他叫:“快开船,快!”
舟子大惊,说:“公子爷,你……小的担待不起,这位堂客……”
他一急,说:“这位堂客遇上强盗,再不走强盗便要追上来了,那时你们……”
听说强盗要追来,舟子们屁滚尿流,火速开船,四支桨全架上了。
他心中好笑,将姑娘送入客舱,掩上舱门说:“我这里有最好的金创药,立即替你包扎。你的创口太大,再不止血,支撑不了片刻你又将昏倒,将流血而死。你能自己裹伤么?”
“我……我不能……”
“老天,我不是郎中……”
姑娘脑袋一歪,再次昏厥。
顾不了许多,他开始动手。
船向下飞驶,驶过谷隐庄的江面,谷隐庄浓烟蔽天,全庄已陷入火海之中。
姑娘悠然醒来,瞥了下身一眼,白裙换了青衣裤,裤又长又大,乍看去像是裙。她脸色苍白,羞意涌上秀颊,奇…书…网但并未泛霞。
舱内没有人,她虚弱地叫:“公子爷……”
印珮拉开舱门,坐在门外笑问:“姑娘醒来了?好好歇息,你得休养十天半月。失血过多,你该早些裹伤的。”
“谢谢你。公子爷……”
“我姓印,名珮。”
“印爷……”
“请问姑娘贵姓?你的腰带内藏有暗器梅花针,请不必隐瞒。假使姑娘不便说,不说也罢。”
“印爷定然也是武林人。”
“对,武林一派,请勿见外。”
“小姓阴,阴阳的阴,……”
他一怔,接口道:“你是白衣丧门阴筑君。”
白衣丧门脸上涌起一抹苦笑,叹息着说:“是的,我是白衣丧门。印爷,你后悔了?”
他摇摇头,坦率地说:“不,救人我不至于后悔,但姑娘的为人,在下不敢领教。”
“那……你是白道中人?”
“在下不甘菲薄,至少自以为是白道人士。”
“你打算将我……”
“等你恢复了元气之后,再作打算。这艘船至安陆州,你在安陆州下船。”
“谢谢你,印爷。”
“不必客气,你得好好休养。晚间船抵宣城,在不替你登岸买些补血灵药,保证你可以早日复原。”
白衣丧门脸色一变,问道:“你不会把我丢在宜城,交给我的仇家吧?”
他呵呵大笑,说:“姑娘,立身处世,信义为先;印某顶天立地,答应了的事决不反悔。”
“那我就放心了。”
“你最好是放心,胡思乱想活该倒霉。”他笑着说,掩上了舱门。
襄阳至宜城一百二十里,轻舟下放正是一日程。但他这艘船急于赶路,加浆急赶,要在半天工夫赶到宜城。
这一赶,反而赶出毛病来了。
下航二十余里,舟子突然叫:“咦!前面有一艘覆舟,怪事。”
老舵工也叫道:“伙计们,卖些力,看是否可以救上三五个人。”
一名船夫说:“老大,你这不是白费劲么?这一段江面宽仅一里,人恐怕早就游上岸去啦!”
驶近覆舟,附近不见有人,那是一艘无篷快艇,半浮半沉徐徐向下漂流。
印珮向船夫们说:“篙桨已完全漂失,附近不见碎板浮木,这艘船沉没已久,不会有人待救了。”
一声水响,覆舟旁突然冒起一个人头。
“咦!快救他上来。”印珮接着叫。
那人突然举手乱摇,叫道:“不要管我,我是来看看的。如果诸位有心救人,务必赶往下游。”
“怎么了?”
“不久前两艘船追逐至此,双方并舟拼杀,这艘船的人全军覆没,死伤殆尽。得胜的船,已向下追赶其他的船只去了。”
“是些什么人?是不是水贼?”船夫问。
“不清楚,这艘船的船牌是襄阳谷隐庄的。”
船越过覆舟,向下急驶。
……………………………………………………
旧雨楼 扫描,bbmm OCR
第十五章 赤山进祸
印佩没听说过谷隐庄,他不曾在襄阳逗留。
舱内的白衣丧门,却听得芳心一震,暗暗焦急。显然,谷隐庄有人乘船逃走,被雷家堡的人追上了。
她所料不差,不幸而料中。雷少堡主追入谷隐庄,要抢救玉芙蓉彭姑娘。千手猿则带了八名手下,追至江边抢了艘快舟,追赶乘船逃下两三里的五艘快船,那是谷隐庄得警逃掉的人。追上了一艘船,一阵好杀,沉船再向下追。
前面出现一座大洲,洲长四五里,宽亦有一里左右,将江水一剖为二,洲上满生芦苇与及肩茅草。
千手猿站在舱面,老眉深锁,向同伴说:“江分左右,他们走的是哪一条河道?”
“航道在左。”一名大汉说,
“如果他们向右……”
“说不定靠岸从岸上逃掉了呢。”另一名爪牙接口。
千手猿断然下令:“向右追,从左面河道绕上来,他们逃不远的,咱们比他们快得多。”
汉江在夏末,船只往来不多,洪水尚未完全退尽,行舟不便。
这一带江面曲折,且有不少沙洲挡住视线,因此不易看到三里外的船影,所以不知谷隐庄的船从何处逃掉了。
追至洲尾,看不见谷隐庄的船影,便从左面上航,希望能截住从左面航道逃下来的船只。
六支长桨运转如飞,六名爪牙全是控舟的能手,他们都是渭河的水上好汉,渭河水流湍急连鱼也难以适应,可知他们的水上能耐必定不同凡响。
上航里余,没发现谷隐庄的快艇,却看到了向下急驶的轻舟,那是印佩的船。
双方渐来渐近,可看清面目了。
千手猿与八名爪牙,皆是早与雷少堡主分道,不曾与印佩照面,先到武当山办事的人,因此并不认识印佩。
印佩站在舱面,也在用目光搜寻可疑的船影。
他的目光,从对面上驶的快艇移至右面的沙洲,向船夫们说:“舟子伙计,你看出洲上有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