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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不畏越想越懊恼,深悔没有想到师伯柳一针就住在这座大镇上,以致惹出这么严重地祸事来。
他黯然叹了口气,转身询镇甸走去,他似乎已没有施展。轻功的力气,连举步都觉得沉重吃力。
有句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这话对辛不畏来说,倒也不假。
这时正有两道身影,悄没声息地向着他住宿的客栈接近。
一高一矮,高胖矮瘦。
胖的那人穿僧衣,光着头,手中托着一个隐泛金光的大铜钵,瘦的那人着劲服,也光着头,腰问插着一对分水蛾眉刺。
手托百斤大铜钵的僧人,正是那大在西口镇“玉丰酒楼”上,被辛不畏当然众惩治一番的铁头和尚。
腰插蛾眉刺,上尚挂着一捆渔网的瘦削汉子,是个头上一毛不生的秃子。
这人正‘黄河帮’设在‘顺兴甸’的分舵主‘黄狼’朱九。
‘黄狼’朱九是铁头和尚臭味相投的亲密好友,也是‘黄河帮’总分舵主‘江海钓叟’朱七的亲兄弟。
铁头和尚在街上发现了辛不畏,又派人盯稍直跟到客栈,跟看着辛不畏走进了靠近后店的一间上房内。
‘黄狼’朱九并没有什么真本事,既然铁头和尚不敌辛不畏,他朱九当然更不是对手。
他虽然是领袖百多名唆罗大小头目的分舵主,但前来报仇却不敢让人知道,因为他不是公然向辛不畏挑战,而是要以下三流的伎俩暗下毒手。
两人悄悄来到客栈后,铁头和尚首先飞身扳住了墙头,探首向店内一看,立即向着朱九一呶嘴,当先翻身纵进了客栈内。
一等‘黄狼’朱九翻进墙来,铁头和尚立即举手指了指两三排房外的一座上房后。
两人一阵轻灵小巧的快闪疾避,沿着房根阴影,很快地摸到了辛不畏的上房后窗下。
‘黄狼’朱九先侧耳听了听窗内动静,不由蹩眉向着铁头和尚比了一个手势,似乎在问,你确定那小子住在这间房里?
显然,他没有听到里面有沉睡中的鼻息声。
铁头和尚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表示绝对没问题。
朱九一看,只得在怀里掏出一个振翅欲飞的铜质小仙鹤来。
他先在仙鹤嘴上熟练地涂些口水,接着向窗纸上轻轻一戳,毫无声息的戳进窗纸内。
紧接着,将仙鹤嘴凑近小仙鹤尾管上,向着窗内一连吹了几口大气。
片刻工夫之后,将小仙鹤放进怀里的‘黄狼’朱九,伸手在小腿绑腿上拔出一柄菲薄尖刀,插进窗门缝中去找窗门位置。
只见‘黄狼’朱九,将尖刀由上面向下切,面色也由茫然转变为迷惑、震骇!
因为,他的尖刀由上而下,直切到窗台,竟没有碰到窗门闩。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向着铁头和尚一挥手,转身就待离去。
铁头和尚伸手将朱九拉住,郑重的指了指窗们,似乎在问,里面怎么回事?
‘黄狼’朱九却震惊焦急的比划一个手势,似乎在说,假设那小子确实在里面,一定有了防范,否则,便是空屋无人!
铁头耻尚哪里肯信,就用手中的大铜钵,猛的向内一推,“克了”一声脆响,窗门虽然开了,但也应声被击碎!
铁头和尚正待探头向内察看,蓦闻不远处有人冷冷他说:“里面是无人空屋你们都听不出,还闯什么江湖?”
‘黄狼’朱九和铁头和尚闻声大吃一惊,急忙回头,只见手提宝剑的辛不畏,就站在他们身后数丈之处。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铁头和尚一见辛不畏,顿时大怒,脱口怒喝道:“好个狡猾的王八蛋,佛爷今晚送你上西天!”
怒喝声中,挥动手中百斤大铜钵就待向辛不畏击去。
‘黄狼’朱九深怕惊来店东,认出他是镇上‘黄河帮’的分舵主,如果再看到他和铁头和尚夹攻辛不畏一人,传出去那真是威风丢荆是以,急忙沉声喝阻道:
“铁头慢着!”
铁头和尚知道‘黄狼’是出了名的鬼灵精,而且也不违拗他的意思,因而急忙刹住了身势,同时怒声道:“这小子不在房内,居然敢戏弄咱们……”辛不畏这时已闻到了迷香气息,因而冷冷一笑道:“难道要小爷呆在屋里,等着你们施展那些上不得台面,登不得雅堂的下五门伎俩不成?”
‘黄狼’朱九也冷冷的说:
“你小子也用不着在那里油腔滑调,撒野卖俏,满口大不敬,有本事有胆量的咱们镇外见真章……”辛不畏见朱九肩上挂着一捆渔网,再度冷冷道:“看你阔下身携渔网,好像算准了能捉住我这条大活鱼似的!”
‘黄狼’朱九沉声道:
“小杂种,你也用不着耍嘴皮子,大和尚和九爷在镇后山坡上等着你,如果你怕爷们放你的血,剥你的皮,你就是缩在客栈里……”辛不畏晒然一笑道:
“听说剥皮放血的滋味都不好受,在下倒有些想体会体会……”铁头和尚立即朗声沉喝道:“好,那佛爷就在镇外等着超渡你!”
说罢转首,向着‘黄狼’朱九一甩头,沉声喝了声:“咱们走!”,急步向店后奔去。
朱九也斜了辛不畏一眼,做然哼了一声,跟着急步奔向店后。
辛不畏满腹的懊恼,一肚子的怒火,回到客栈又碰到铁头和尚带着朱九前来寻仇,连番的不如意,不啻火上浇油。
这时一见铁头和尚与朱九离去,觉得到镇外也好,正好痛下杀手,好好惩治惩治这些恶性难改的歹徒。
他义父宫自豪,曾不止一次对他说:“除恶务尽,如果你一念之仁放走了歹徒,希望他从此改面革心,重新做人,但最好,他会给你带来无穷的祸患,和终生不尽的痛苦!”
如今,他还不能算是正式踏人江湖,而是第一次带着义父师门重宝,他老人家昔年仗以成名的“天雷剑!”下山,也不过才十多天,不但自身有了烦恼,也树了不少仇嫌。
想想,他今年才二十三岁,今后还要活几十年,如果日子都像这几天,他真不知道,如何过往后的几十年?
他愣愣地呆立着,镇后突然传来一阵犬吠!
心中一惊,顿时想起了离去的铁头和尚与朱九。
于是,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邻近房面,展开身法,直向镇外如飞驰去。
出了镇外,前面果有一道斜山坡,细草如茵,野花片片,倒是一处踏青小憩的好地方。
可惜,此刻是三更半夜,
辛不畏到达山坡上,游目察看,并没看到铁头和尚与朱九等他前来。
正感不解,蓦见铁头和尚与那个瘦小汉子才刚刚由镇内奔出来。
辛不畏这才明白,他是施展轻功飞驰,而铁头和尚和那个瘦小汉子却是沿着民房巷道奔出来。
只见铁头和尚向着‘黄狼’朱九,招呼道:“朱九,站住!站住!”
‘黄狼’朱九停身止步,见铁头和尚望着身后,也立时发现了辛不畏没跟来,因而迷惑的道:“那小子莫非真的怕了……”铁头和尚不禁埋怨道:“方才我就要下手,你偏偏约他到镇外来……”‘黄狼’朱九也不高兴他说:“你只想到雪耻消恨,完全没顾到我今后还要在‘顺兴甸’混下去,须知我是‘黄河帮’的一舵之主,总分舵主的亲兄弟,如果让舵上的大小头目知道我‘黄狼’朱九,半夜三更的跑到客栈吹迷香粉,那谁还心悦诚服的听我的?”
辛不畏一听,这才知道那个瘦小秃子,正是他回去要我的‘金眼鱼’的亲弟弟。
根据朱九的谈话,更加证实了虽是歹徒,仍知为人处事的道理,只是他们为非作歹惯了,明知不合大理,为了钱财,为了名利,仍要昧着良心硬于下去罢了。
心念问,铁头和尚己抱歉他说:
“我只是说,咱们刚才就该下手,错过一次宰了那小子的机会……”‘黄狼’朱九立即沉声问:“听你的口气,可是想再回去?”
铁头和尚毫不迟疑他说:
“当然要回去,今晚不杀了那小子,我实在不甘心!”
‘黄狼’朱九却以警告的口吻说:
“不过那小子看来气定神闲,了无惧色,似乎根本没把咱们看在眼内哟!”
铁头和尚立即不以为然他说:
“哎呀!他那是故作镇定嘛!想想看,你上边一网,我下边一钵,天衣无缝,配合无间,他小子就是大罗神仙,也非得当场完玩不可!”
‘黄狼’朱九只得无可奈何他说:
“好吧!但愿那么容易就收拾了他!”
铁头和尚更以怂恿的声调,兴奋他说:
“怕啥?大不了拿你的最后法宝来毁了他!”
说罢,一拉‘黄狼’朱九,转身就要走回镇去。
辛不畏一见,立即淡然沉声道:
“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在下已等得不耐烦了!”
铁头和尚大吃一惊,循声抬头一看,发现辛不畏早巳站在山坡上,心中又惊又怒,不由大骂道:“好个小王八蛋,你是诚心来拿佛爷消遗,你等着,今夜佛爷如不将你小子砸个粉身碎骨,从明天起,江湖上再没有佛爷我这号人物!”
说话之间,向着朱九一挥手,两人同时向山坡上扑去。
辛不畏却冷冷一笑道:
“你这酒肉和尚倒有先见之明,用不着明天,片刻之后就要你魂游丰都城!”
铁头和尚一面和朱九分别奔向辛不畏的左右两侧,以便形成夹攻之势,一面怒声道:“你小子说的不错,反正咱们两个,总有一个前去丰都城报到!”
辛不畏却淡然道:“非常抱歉,是你们两个,可没有在下我!”
说话之间,铁头和尚与‘黄狼’朱九已在他的左右一丈五尺之处站好。
铁头和尚暗凝功力,运气托钵,而‘黄狼’朱九也解下挂大肩上的银丝倒钩渔网,一等辛不畏话声甫落,铁头和尚立即迫不及待的怒目大喝道:“去不去由不得小子你自己,看钵!”
大喝声中,手中百斤大铜,反臂挥出,幻起一道金光,挟着一阵劲风,呼的一声,砸向了辛不畏的前胸。
‘黄狼’朱九一见,哪敢怠漫,也扭腰甩臂,刷的一声渔网撒出,迳自罩向辛不畏的退路。
岂知,辛不畏大喝一声,横时撤剑,金红电光一闪,挟着隆隆吟声,红成一道耀眼匹练,‘天雷剑’竟疾演“举火烧天”,淋的一声斩向了朱九的渔网,而身形一旋巧妙的躲过铁头和尚击来的一钵!
铁头和尚早已和朱九配合好了,这几子一见辛不畏的宝剑划向了朱九的渔网,并躲过了他沉猛的一击,再度大喝一声,手中大铜钵双手一推,呼的一声撞向了辛不畏空门大开的肋胸。
也就在铁头和尚变式推钵的同时,只听“沙”的一声轻响,朱九脱口一声惊呼。
接着“当”的和尚的百斤大铜钵上。
铁头和尚尖曝——声,几乎是和‘黄狼’朱九同时飞身疾退,一晃两丈。
惊急间,两人低头一看,面色俱都大变,朱九的渔网被削了一道三尺长的破洞,而铁头和尚的百斤大铜钵被削下来一大块,露出了内面中空。
铁头和尚猛的一抬头,暴睁一对铜铃眼,切齿厉声道:“好个无知小杂种,竟敢损坏你家佛爷师门的至宝,你今天非拿小命来赔不可……”对面的‘黄狼’朱九也怒骂道:“好个可恶的小王八,拿着老子的银丝渔网当布撕,今天你是死定了!”
辛不畏手横‘天雷剑’,冷冷一笑道:
“小爷今天心情不好,不愿杀人,相识的,尽早夹着尾巴快滚,如果再纠缠不休,不知醒悟,可不要怨在下事先没有警告你们!”
铁头和尚心痛讨饭化缘的家伙铜钵被损,依然圆睁着铃眼,大骂道:“好个王尽龟孙小杂种,你可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