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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无畏阴森森地笑了一笑说道:“一静神尼业已佛驾西归,我对她所立誓言,自然也应该随之消失!”
一清大师念了一声佛号说道:“念动神知,昭昭不爽,邝施主应知你不是对我师姐立誓,而是对天立誓!”
“黑心张良”司马庸见“玉杖神婆”柳无双,及“无发叟”万天痴,不在群侠阵中,心头不禁宽了许多,凶焰又炽地,桀桀狂笑说道:“一清大师,你在武林中名头颇高,说话应有分寸,什么叫对天立誓?又什么叫善恶是非?一切的生死存亡,成败利钝,还不全看自己手段是否高明而已?”
一清大师看了“黑心张良”司马庸一眼,冷然笑道:“司马施主既然自诩手段高明,贫尼愿意领教你的高明手段!”
司马庸双眉一轩,阴笑说道:“大师既想领教,便请入‘地狱之门’!”
一清大师低低一哼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话完,便自缓步当先,走进那看来极为幽森恐怖的‘地狱之门’以内!
群侠鱼贯相随,等到完全进入以后,“地狱之门”便又“隆隆”自闭!
一清大师是第一次来此,但南宫漱石及端木淑等,却是旧地重游,果然觉得“黑地狱”中布置,与前不同,仿佛连路径都微有改变!
“散淡居士”司马超是经南宫漱石、令狐元两人.为其易容而来,故而“黑心张良”司马庸尚未看出曾被自己用辣手对付过的同胞兄长,也到了“黑地狱”内!
司马超如今眼看“黑地狱”中鬼斧神工的一切布置,心头不禁感慨万千,暗想兄弟司马庸的聪明才智,倘若用之于正道,在江湖足为群流镜,在朝堂足为帝王师。
谁知却一意沉沦,自甘坠落,眼看得今日即将遭受不可避免的冥冥天谴!
就在这位“散淡居士”颇兴感触之中,群侠业已过了“鬼门关”,到达“奈何桥”下的“血污池”畔!
中元鬼节大会之际,是在“血污池”上,搭了一座“清凉台”,如今却稍有异样!
“血污池”靠岸之处,分搭了左右主客两台,相距约有丈许,池上则飘浮了无数荷花,随波流动,远远看去分不出是真是假。
司马庸微一举手,主客双方便自分别登台落座。
这时主台以上,已有六人,除了“辣手才人”石不开,“倾橐先生”包一胜,“铁嘴君平”辛子哲等“文赌卜”三魔之外,还有一位白发老叟,一位青袍道士,一位红衣女子,却是极为陌生人物。
群侠之中,只有端木淑认得红衣女子是“火娘子”侯燕,青袍道士是“水道人”孔一清。
但由他们两人身上,便可猜出那白发老叟,定是“辽东三怪”中,最厉害的“冷面天主”彭炜!
端木淑目光四外一扫,竟未发现谷家麒、水中萍的踪迹!
不由心中微觉嘀咕,暗想谷家麒与水中萍,究竟未曾回转“黑地狱”?还是已遭群凶毒手?否则他们决不会不参加这等热闹场面!
客台以上,摆设了不少精美酒肴,但群侠早有戒心,谁也不敢饮用分毫!
梅窝处士目光微注那些酒肴之属.向群侠低声说道:“诸位不但不可饮食‘黑地狱’所备酒菜,最好连他们的杯盘碗筷,都不要动用!”
南宫漱石因嗜酒如命,正取出所带酒葫芦,欲向桌上杯中,倾酒自饮,闻言之下,遂不用酒杯,捧着葫芦饮了几口!
司马庸在对台瞥见,一声冷笑说道:“南宫大侠放心,你们既入‘地狱之门’,要想生还已难,我们不必过分小气地,在酒中下毒!”
南宫漱石摇头晃脑地,怪笑说道:“谁怕你们仗以自诩的‘黑地狱’奇毒?我们只是‘不饮盗泉之水,不食嗟来之食’地,不屑饮用你们肮脏酒菜而已!”
司马庸冷“哼”一声说道:“南宫漱石,你如今自鸣清高,不饮盗泉之水,我却要在少时莲花较技之际,请你喝些血污池中的腥臭血水!”
南宫漱石哈哈大笑说道:“司马庸你敢向我卖狂?来来来,我们便先斗一阵,看看是谁喝这池中血水?”
司马庸双眉一轩,刚待起身,忽然“当当当”地,传来三声清脆钟响!
这三声钟响,敲得司马庸双眉连挑,喜气扬扬,也不愿再与南宫漱石斗口,急忙站起身形,向“幽冥主宰”邝无畏得意笑道:“邝主宰,我们两人赶紧出迎,北海通天阙‘通天仙子’池月华玉驾已到!”
“幽冥主宰”邝无畏应声起立,与司马庸一同迎出“地狱之门”,却留下公孙大寿、罗三恨等,陪伴群侠!
南宫漱石向一清大师低声笑道:“大师,我正觉‘黑地狱’群凶功力,最多与我仿佛,寻不出你的对手之际,你的生意却已来了!”
一清大师摇头笑道:“池月华盛名震世,这笔生意我可能有点承揽不住!”
南宫漱石摇头笑道:“大师不要过谦,你那一身佛家绝学,我昔日曾经领教,故敢断言任凭‘通天仙子’池月华功力再高,也不会出你之上!”
一清大师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话犹未了,忽然眉梢一动,向南宫漱石低声笑道:“南宫施主,我们何不乘着‘幽冥主宰’邝无畏,‘黑心张良’司马庸双双出外迎宾之际,到‘奈何桥’上走走?”
南宫漱石含笑点头,转身向主台上的“魔外之魔”公孙大寿说道:“公孙谷主,我与‘海云庵主’一清大师,想到‘奈何桥’上,眺望眺望‘黑地狱’中景色!”
公孙大寿笑道:“南宫大侠,与‘海云庵主’,尽管请便,今日这‘黑地狱’中,处处开放,随意游玩!”
南宫漱石闻言,遂与一清大师一同离开“血污池”,走向“奈何桥”上!
一清大师一面缓步登桥,一面暗用第三人无法听见的“佛施心语”,对南宫漱石说道:“南宫施主,你尽管施展‘太清罡气’,隔桥毁物,桥身由我以‘无相神功’,防护便了!”
南宫漱石微微一笑,遂暗凝自己数十年性命交修的“太清罡气”,贯注双足,化成“大力金刚脚”法!
这种加上了“太清罡气”的“大力金刚脚”法,每一步都足以使“奈何桥”桥身,为之寸裂!
但“海云庵主”一清大师,却随时施展了可以无形护物的佛门至高绝学“无相神功”,维护“奈何桥’身,表面不令丝毫受损!
故而“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等,只见一清大师与南宫漱石,从容缓步地,在“奈何桥”上,略为眺望,便即回转客台。
谁知除了桥身表面.完好无恙以外.凡是他们曾经走过之处,业已整个腐毁!
等到一清大师与南宫漱石,回转客台,“幽冥主宰”邝无畏,“黑心张良”司马庸,也把名震武林,号称“东北世外双仙”之一的“通天仙子”池月华,接到“血污池”上!
群侠方面,也久闻“通天仙子”盛名.一齐注目看去,只见这位年过百岁的武林奇人,竟然驻颜有术,云鬓花容,异常美貌,仅似四十左右的中年光景!
在“通天仙子”池月华的身衅,随侍着一位二十六七的白衣美女,顾盼之间,神色绝傲!
端木淑心中知道这白衣少女,定是“辽东三怪”中“火娘子”侯燕之妹“雪衣罗刹”侯莺!
当日在“哀牢山”中,听“火娘子”侯燕说这“雪衣罗刹”侯莺是“通天仙子”池月华门下第一红人,想必功力绝高,少时不妨向其指名求教,较量较量!
端木淑目注“雪衣罗刹”侯莺,存心要斗对方,谁知侯莺也被端木淑的绝代风姿吸引,对她看了几眼,向“黑心张良”司马庸问道:“司马先生,对台那位容貌绝美的少女是谁?”
司马庸笑道:“她叫端木淑,是南海陀‘悲天圣尼海云庵主’一清大师门下!”
“雪衣罗刹”侯莺“哦”了一声笑道:“既是一清大师门下,想必这端木淑的武功程度,还过得去!”
司马庸久知“雪衣罗刹”侯莺性傲,闻言之下,遂故意激将地,含笑说道:“岂但还过得去,这端木淑倚仗一清大师几分真传,自称当世武林年轻人物中的第一高手!”
“雪衣罗刹”侯莺,晒然冷笑说道:“对方既然这等狂妄,少时我倒要出手会她一会,瞻仰瞻仰这位自以为‘第一高手’的南海门下,究竟有多高武学?”
司马庸见“雪衣罗剃”侯莺业已中了自己的激将之计,正在暗暗得意。
突然听见“通天仙子”池月华向自己问道:“司马贤侄,‘峨眉玉杖神婆’柳无双,‘青城无发叟’万天痴,怎的尚未见来到呢?”
司马庸陪笑说道:“玉杖神婆柳无双,无发叟万天痴,均曾与我当面定约,必会前来,只是尚未到达而已!”
“通天仙子”池月华目光微扫对台,冷然说道:“希望他们赶快到来,否则我无对手,岂不扫兴吗?”
“幽冥主宰”邝无畏一旁笑道:“柳无双、万天痴等来是必来,但对台现有一位高人,勉强可以作为仙子对手!”
“通天仙子”池月华目光一亮,讶然问道:“此人是谁?”
“幽冥主宰”邝无畏笑道:“南海陀山的‘海云庵主’一清大师!”
池月华“哦”了一声说道:“是不是一静神尼师妹?”
邝无畏点头称是,池月华又复问道:“一静神尼来不来参与这场端阳大会?”
邝无畏含笑答道:“一静神尼已于不久之前,西归示寂!”
池月华因与一静神尼颇有旧交,听得故人西归,也不禁在脸上现出一种黯然神色!
就在此时,“黑地狱”中鬼使,忽向“黑心张良”司马庸报道:“峨眉‘玉杖神婆’柳无双已到‘鬼影峰’脚!”
“通天仙子”池月华大喜说道:“邝主宰与司马贤侄,赶快迎宾,我与柳无双多年末见,也要前去接她一接!”
邝无畏、司马庸闻言,遂陪着“通天仙子”池月华,一同迎出“地狱之门”以外!
南宫漱石看得,向一清大师笑道:“东北世外双仙.与西南世外双仙,果然齐聚‘黑地狱’,这场‘端阳大会’,有得看了!”
一清大师合掌当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南宫施主,请你不要只爱欣赏热闹.可知‘玉杖神婆’、‘无发叟’,及‘通天仙子’、‘不夜城主’等人,均高傲绝伦,刚愎无比,如今在这‘黑地狱”相逢.板可能成为一场不可收拾的奇灾浩劫!”
南宫漱石听得摇头说道:“大师不能再有悲天悯人之念,今日端阳一会,只有‘强存弱死,真在假亡’八字,不是我们以身啖魔,就是尽扫群魔,宏扬吾道,否则‘黑地狱人皮库’内的无数冤魂,何日伸冤?‘七剑神君’欧古月,及谷家麒、水中萍等,何时出诸沉沦,得见天日?”
一清大师目中神光微闪.向南宫漱石说道:“照南宫施主这等说法,贫尼应该大开杀戒的了!”
南宫漱石轩眉说道:“在今日这种场面,及‘黑地狱’群凶这种对手之下,对敌人一分宽容,便是对自己一分残忍!不仅大师应该宏开杀戒,普度众生,凡属与会诸人,谁也不应该稍为保留丝毫余力!”
端木淑因始终未见谷家麒、水中萍,遂忍不住地,向对台上的“魔外之魔”公孙大寿问道:“公孙谷主,谷家麒与水中萍可在‘黑地狱’内?”
公孙大寿尚未答话,“天狼秀士”罗三恨已在一旁狼嗥似地怪啸说道:“谷家麒与水中萍担任一场极为精彩的娱宾节目,等‘端阳大会’开始以后,自会出现!”
端木淑听出罗三恨话意,不由微吃一惊问道:“什么娱宾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