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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迂回的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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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诧异,他从未试过与说服力如此强烈的对话,一直以为江湖客是粗人,他错了。

王叔亲切地说:“你走的路通向死胡同,快快另找出路,三年后岭岗地下铁路通车,你们通统要转行,届时你已老大,怕不容易找到新职。”

千岁看到他,这王叔连他几岁都一清二楚,每句话都说到他心坎里去。

“你还有寡母需要照顾,手边宽松,替她雇个帮佣,苦了一辈子,也该松口气。”

千岁忽然泪盈于睫。

“每天晚上,我会派伙计上车放妥货物,到了岭岗,又会有人取回货物,你毋需知道货物在什么地方,你如常开车即可。”

交接如此简单便捷,可见这个集团经验老到,办事精密,已有一套规矩,他们经营肯定有一段日子了。

看样子,这王叔不过是一个中层人物。

那合作建议是如此吸引。

“拥有积蓄,人就自由。”

千岁发觉他在郑重考虑,不由得汗流浃背。

“每走一次车,我会把这笔数目存到你名下,户口在美国西雅图国家银行。”

王叔给他看银码及户口号码,呵,数目宠大。

这时,王叔忽然这样说:“做得好,在集团会有升职机会。”

千岁忍不住骇笑,王叔说得好,这也是生意,分明是间大机构,自然有晋升机会。

“千岁,不要放弃机会。”

千岁终于开口,“暴利生意,不适合我。”

“你有一天考虑的时间,如决定加入我们,可在车头放一个暂停载客牌子。”

车子停下,司机开门给他,放他下车。

整个过程像电影里一段剧情。

回到家里,千岁扬声叫母亲,没人回应,他心头一紧,慌张起来,一路叫著进母亲寝室。

只见母亲躺在床上,脸色青白,揪著胸口。

她已不能说话。

千岁立即叫救护车。

临急找三叔,住宅与手提电话都无人接听,大伯已经回乡,金源自顾不暇,千岁从未试过如此苍凉。

公立医院大房间里躺著数十位病人,半数以上痛苦呻吟,像人间炼狱。

千岁忽然镇定下来,同医生说:“我要转私立医院。”

当值医生说:“病人轻微中风,需做心脏手术。”

“我明白。”

他跑回车站,把“暂停载客”牌子竖起。

他另外写了一行小字:“家母入院,需要急用。”

一杯咖啡时间回来,字条已经不见。

千岁上车,发觉车底煞车掣上有一只信封,里边放著一叠黄色现钞。

千岁伏在驾驶盘上,深深悲怆,世上原来没有歧途,只有唯一的路。

他知道母亲手上还有一点点钱,那是寡母用来防身,断然不会轻易取出乱用,他为人子,应负起人子责任。

千岁刚好来得及到医院办理手续,他与专科医生商量过后立刻决定做手术,一次过付清费用。

以后,即使要他用一条右臂来换,在所不计。

母亲苏醒,仍然无力言语。

千岁握著她双手,肯定告诉母亲:“有我在,你好好休养。”

那天晚上,他照旧驾车过岭岗,出发之后,他知道货物已在车上,什么货色?千岁苦笑,总不会是一箱水果,或是两瓶洋酒。

千岁明知故问。

现在,他已置身非法行业。

千岁茫然。

检查站的执法人员大多数认识这批职业司机,知道王千岁是模范市民,特别方便,他顺利过关。

到站下车他掩上门去喝茶,回来,发觉车厢尾一只小型灭火筒转移了方向。

他心中有数,一声不响,接客上车。

煞掣上又有一只信封。

三天之后,母亲已会说话,对于中风一事,毫无记忆,才不过中年的她,忽然呈现老态、词不达意,记错名字、时间、地点

而医生却觉庆幸:“救治及时。”

但是千岁知道,母亲再也不会做到从前那般,也许,对她来说,日子只有容易过。

三叔接到消息赶到医院,万煎穿心,充满悔意地说:“我不过去了苔里岛三天……”

三婶紧紧跟在他身后,不停地笑,不愿离开他半步,现在,他是她的人了,她需看牢他。

三叔见千岁妈已经清醒,泪盈于睫。

千岁走近说:“妈妈,三叔来了。”

千岁妈转过头来,“三叔她轻轻叫他。”

三叔握住她的手,有所决定,对千岁说:“你同迎好去喝杯咖啡。”

三婶说:“我不口渴。”

“去。”

三婶仍在笑,不过笑得略僵,千岁陪她出去。

三叔低声同千岁妈说:“他放出来了。”

千岁妈怔怔听著。

“真没想到二十年牢狱,晃眼而过,他自纽约回来,有人看到他在本市出现。”

千岁妈不说话。

“他跟朱飞那伙,不知又有什么主意,我十分担心,我猜想他会来找千岁。”

千岁妈只说:“啊。”

“我真怕千岁会见到他。”

千岁妈凝视三叔一会儿,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有点高兴,她问:“你母亲好吗?她没同你一起来?”

三叔呆住,电光火石间他明白了,千岁妈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当然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是壮汉,看到这种情况,不禁伤心落泪。

千岁回来,同三叔说:“医生说她过些时日会好转。”

三叔悲愤,“她从来没过过好日子。”

三婶忽然笑著问:“私立医院的单人病房,又雇著私人看护,费用惊人呢。”

三叔抬起头来。千岁缓缓说:“我们还有点积蓄。”

三婶笑咪咪,“我们走吧,这里有医生看护。”不由三叔分辩,她拉起他就走。

千岁感慨,就在这时,他听见母亲说:“哎呀,那是三叔呀。”

千岁十分高兴,“妈,你想起来了。”

“三叔说些什么?”

“他问候你。”

“有个人回来了,那是谁?”

这时看护进来,“王太太我推你出去晒太阳。”

一连三晚,千岁都看见同一个年轻女子上他的车。

她长得标致,但是眼神沧桑,嘴角微微下垂,有股特别韵味,习惯双臂绕胸,挡著手袋,明显见过世面,大抵不轻易信人。

衣著普通但自在的她独自坐在最后一排,见千岁注意她,并不介意,只是牵牵嘴角。

她进进出出,总是选王千岁车子来坐,是为著什么?

第四夜,车子遇到特别检查,所有乘客需下车搜身,警察牵著狼犬过来逐辆车嗅查,分明是寻找毒品。

千岁胸口揪紧,呼吸迟滞,表面尽量镇静,他站到暗角去静观其变。

车厢里肯定有货物,今日,可在那年轻女子身上?

女警正仔细盘问那女客。

只见她低声讲了几句话,女警伸手招千岁。千岁走近。

女警说:“车子经检查无事,你们可以上车了。”

那女客忽然探手进千岁臂弯,千岁一愕,但他随机应变,这次,年轻女子坐近车头。

女警笑说:“你看你太太对你多好,每天跟车,怕那些野花野草勾引你。”

太太?

千岁这一惊非同小可。不是发作时候。

他坐上驾驶座位,警察示意他驶过。

回到市区,那女子神色自若地下车。

“喂,”千岁喊住她:“太太,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她笑了,“我叫苏智。

“苏小姐,我俩从不认识,怎么忽然做了夫妻。”

苏智诧异,“你可要看结婚证书?”

千岁诧异到极点,“你说什么?”

她自手袋里取出一双透明胶封,递近千岁,千岁看得呆了,那是华北政府发出盖印结婚证书,一具他王千岁姓名年岁地址,且有结婚合照。

千岁抬起头,他在做梦?

苏智轻轻说:“去吃碗云吞面。”

千岁下车,她又伸手臂挽著他。

千岁问:“你是王叔手下吧。”

他俩在大牌档坐下。她笑笑,“你说呢。”

“那张伪造结婚证书从何而来,照片肯定是电脑合并。”

苏智不出声,滋味地吃起宵夜,她还添叫一碗豆腐脑。

“你是什么人?”

“苏智,二十三岁,湖北人。自幼随舅舅迁居广州,中学程度,会说英语。”

“王叔派你跟车,是因为不信任我?”

苏智微笑,“假设有司机连人带货失踪,如何向对方交代?”

千岁叹口气,“我以为我值得信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打算天天坐我的车来往岭岗。

“这是我工作。”

“又何须认作我妻子?”

“你看刚才那女警觉得我俩多温馨,立刻放行。

“你同她说什么?”

“我同她说,丈夫一次按摩,染到疾病,几乎离婚,现在,我寸步不离。千岁啼笑皆非。

这番陈情剖白达到声东击西效果,女警即时大表同情。“如果有幼儿同行,更加方便。”

“你这样聪明伶俐,为什么不做正行?”

苏智笑了,她学著他口吻反问:“你这样勤工好学,为什么不做正行?”眼神沧桑毕露。

千岁无奈,“今日,货物藏在何处?”

“坦白说,我不知道。”

“车子面积有限,我可以找得到。”

“你开车,我跟车,何必多管闲事,有本事,做够期限脱身。”

“走得甩吗?”

“木兰街有的是司机,一日来往岭岗一千转,何必缠住你不放。千岁不出声。

苏智改变话题:“赚到钱,你打算做什么?”

千岁答:“让母亲生活舒适点,你呢?”

“我打算开一家玩具店。“那很好。”

苏智嫣然一笑,“走吧,丈夫。”

第二天晚上,司机们聚集在站头议论纷纷,半怠工,口沫横飞,摩拳擦掌,他们本来话就比正常人多,何况真的发生大事。

“要削我们三成班次!”

“七月生效,追讨我们老命,非赶尽杀绝不可。”

“官商勾结,杀尽良民。”千岁静静聆听。

“说是我们非法以岭岗口岸作终点,严重影响口岸服务秩序,上落客站附近的环境及货运,形容司机‘失控’。”

“班次一减,候车时间相对增加,票价铁定上升,对往返两地市民不便,势必转乘另一种交通工具。”

“凡扰民政策,必飞快实施。”

“交通部只批出五百个配额,一个配额代表一转车,即一来一回,但业界却超班一倍,至一千转,令九铁少收三亿,愈来愈不像样,决定规范。”

众司机喃喃咒骂。

这时,忽然有人高声唱歌泄愤:“一叶轻舟去,人隔万重山哎哟——”

千岁觉得无奈。

乘客坐满,司机们只得回到座位,驶走车子。这一行应运而生,等到运道一去,势必沉寂。

苏智最后一个上车。

收工后,他俩去吃宵夜,苏智吃一般粗糙平凡的食物,照样津津有味,吃相可爱。

只有试过肚饿,或是吃完这一顿,不知下一餐从何而来的人,才会那样惜福。

苏智抬起头来,“看什么?”

千岁别转头去。

像我们这种人,只有自己对自己好,否则,还有谁理我们,谁会送一块糖,赠一件衣裳,若无打算,饿死天桥底。

“你怎样入行?”

“我走粤港单帮,来回带香烟化妆品奶粉,后来,又随人到巴黎带名牌手袋,被他们看中。”

“也是按转数赚取酬劳?”

“蝇头小利。”

“一滴露水,对蜻蜓或飞蛾来说,也足够解渴。”

“王千岁,你这个人很有趣。”

“你一个人住?”

苏智点头。

“我也独居,家母仍在医院里。”

苏智忽然明白他铤而走险的原因,不禁恻然。

她看著他的一双手,犁黑粗糙,不似斯文人,但是车里却有一本英文书:《马丁路德及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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