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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服侍大姑娘这么多年了,连个银手镯都没能挣上。”宝琳拉起夏茉的手看了看:
“你这个镯子是四姑娘给的?看着怪沉的,花样子也好看。”
夏茉掩嘴一笑:“你以为四姑娘会比大姑娘好?还不一样是姨娘生的!我们家姨娘虽说是个贵妾,可那家境竟是和大姨娘一样儿的。况且这些年要供着她兄弟读书,连老爷给的赏赐都偷偷儿给了娘家兄弟了!”
“那你这镯子?”
夏茉脸上一红,亏得是晚上,便不怎么显颜色:“我自己攒着月钱,上月托长贵帮我在外边的金玉堂打的。”
宝琳笑嘻嘻的按住夏茉的嘴:“还撒谎呢,是不是长贵送你的?”
“哪有……”夏茉吃吃的笑起来,这时就听见苏润珏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夏茉,你在外面和谁闹腾呢?还不快点给我进来!”
夏茉委屈的看了宝琳一眼,提着裙子角悄悄的退回了西厢。
“刚刚你和东边那个不长眼的宝琳在外面说什么呢?”苏润珏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夏茉,灯光映着她的脸,狰狞得有点变形,看到夏茉一阵胆怯。
“奴婢们就是闲聊罢了,没说什么。”夏茉低着头说。
“你竟以为我是聋了不成?”苏润珏向前走了一步,手里握着一支金簪子,面色沉沉的逼了过来:“你们羡慕嫣红运气好,跟了三姑娘。你们嘴里,跟了我和大姐就是运气不好,是也不是?”
夏茉惊骇的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姑娘,那是宝琳说的,奴婢可没这么想。”
“没这么想?哈哈哈……”苏润珏看着已经退到墙角的夏茉,扬起了手里的簪子:“一个奴婢也敢小看了你家姑娘?总有一天我会叫你们这伙子势利眼看到本姑娘扬眉吐气,叫你们后悔没有真心真意服侍本姑娘!”
簪子猛的落了下来,戳在夏茉的手背上,苏润珏再用力把簪子拔了出来,鲜血刹那间就从夏茉的手背上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西厢的木地板上。
“姑娘,饶过我罢!”夏茉吃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右手紧紧握住正在流血的左手,眼泪在脸上纵横:“夏茉一时失言,请姑娘饶了我吧!”
“饶过你?谁叫你心里把本姑娘看得那么低,我就是一顿板子打死了你,也不足以解气!”苏润珏的手再次扬了起来,金色的簪子在烛光的照映下发出幽幽的锋芒。
这时春兰从旁边冲了出来,抓住苏润珏的手:“姑娘,你当心弄伤了自己!夏茉这个没眼色的一时说话没上心,给姑娘添堵了。可姑娘要想着这么多年来,夏茉可是忠心耿耿的在服侍您,您就饶了她这次的无心之失吧!”
毕竟春兰比她大了两岁,又是做惯活儿的,所以苏润珏的手被春兰抓着倒是不能动弹,窗户上隐隐绰绰的有个人影儿,想来是东厢那边派人来看人热闹了。苏润珏也不想闹开给东厢看笑话,扯着嗓子喊了句:“不过是夏茉打了个茶盅,本姑娘教训奴婢而已,什么事情不好做,却鬼鬼祟祟的来听墙角!”
窗户上那个影子缩了缩脑袋,又悄悄的隐去了身影。
苏润珏重重的把金簪子扔到地上,手指着夏茉,恨恨的说:“你说,我和三姑娘比,谁长得更美?”
“自然是姑娘。”夏茉低着头哽咽着回答,手背传来钻心的痛,幸得苏润珏力气不大,倒也没刺多深,血只是很慢的在渗出来。
“那谁更加得老爷喜欢?”
“当然也是姑娘。”
“是了,只是她命好,托生在太太肚子里而已!”苏润珏颓然的坐倒在椅子里:“要我也是嫡女,我会比苏润璃要好上数倍!为什么,为什么!快两个月了,晨昏定省,我日日不落,次次是第一个去的,我做的好针线都孝敬给了太太,我有时间就陪着太太说话儿,她苏润璃呢,只顾每天在外头跑!和她比,我自然是要体贴温柔,可是太太呢,心儿还是偏偏的,准许她带着丫鬟出去踏青,回来晚了还特地叫袁婆子给她留门!”
春兰有点明白了苏润珏的怒气是怎么来的了,她小心翼翼的劝着苏润珏:“姑娘,三姑娘是太太亲生的,再怎么着,也会更疼着些!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如若我能记到太太名下,那不是一样是嫡出的姑娘了吗?”苏润珏脸上露出一种向往的神色:“只要我成了苏家嫡出的姑娘,那自然会有更好的东西!”
春兰在旁边看着,心里暗暗叹气,苏三太太自己有三姑娘,怎么可能还把四姑娘记到名下?若是说老爷的意思,一定要选个姑娘记到名下,那也该是大姑娘,毕竟大姨娘可从来没给苏三太太添过堵,而二姨娘呢,从来都是妖妖乔乔的,不时的和太太打打嘴皮官司,苏三太太心里定是恨得狠了去的。
自己跟着这个主子真是没希望了。春兰看着苏润珏娇俏的脸,难过得闭上眼睛:空长一副好皮囊又有什么用?头脑没有半分机敏,心里没有一点城府,若是嫁去复杂点的人家,定会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睁开眼再看了看缩在墙角哀哀流泪的夏茉,春兰的心里更是坚定了想要离开梨香院的想法。
52苏润珏自不量力
牡丹苑里灯火通明;苏三太太还未歇息,在花厅的椅子上坐着;手里的茶盅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细瓷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到润璃进来,苏三太太眼前一亮;招招手叫她过去。
“璃儿;高太太来信了。”
“高太太?”润璃脑袋里一时没有拐过弯来。
“就是那个两江总督高太太啊!”苏三太太慈爱的摸了摸润璃的头:“她想接你去应天府住几天。”
“去应天府住几天?却为何事?”
原来高公子回应天以后;病情好转了很多,可是最近两天不知是怎么了,竟然着了凉;又发起高热来。高太太着急了,赶紧修书一封,送到了杭州府来请润璃过应天府去为高瑞复诊。
“璃儿,你意下如何?”
润璃想起了杭州诗会上高公子那挑逗的话语,心中有点不悦。
“母亲,如果我不去应天府,父亲的仕途会有什么影响吗?”她蹙起眉尖,指尖无意识的在苏三太太的手背上划着圈圈。
“若是你不想去,娘和你爹都不会强迫你去的。”苏三太太顿了顿,又缓缓开口到:“可是人家毕竟都写信到我们家来了,不去实在也叫高家没面子,以后说出去别人也会说我们苏府没有仁义。”
“母亲,女儿就去趟应天府就是了。”
“乖璃儿!”苏三太太握住润璃的手:“那高家派了几个妈妈过两日来接你过府,你这两天收拾下,看看要带谁过去。”
换个角度看问题,免费应天府一游,听起来也不错。
想到这里,润璃心情舒畅起来,带着吴妈妈和丫鬟走出了牡丹苑。
走到梨香院不远的地方,突然一棵树下蹿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饶是葱翠胆子大,手上的灯笼都晃了几下才静下来。
那黑影跪倒在润璃面前:“求三姑娘赐点止血药给夏茉吧!”
听那声音,却是四姑娘苏润珏的丫鬟秋枫。
苏润珏原来和二姨娘一起住在杏花天的时候有四个大丫鬟,春兰夏茉秋盏冬凌,拿的是二等丫鬟的份例银子,搬来梨香院的时候只带了两个大丫鬟,二姨娘自己留了秋盏和冬凌,苏润珏就把小丫鬟里升了两个上来,改名秋枫和冬霜,勉强凑满了四个大丫鬟的名额,可究竟秋枫冬霜还是小丫鬟子,平素做事情不得力,贴身服侍的还是春兰和夏茉。
“止血药?”润璃唬了一跳:“夏茉怎么了?”
“刚刚四姑娘用簪子扎了夏茉的手,一直在流血呢……春兰姐姐要服侍姑娘歇息,派了我在这里候着三姑娘,想问三姑娘要点止血的药给夏茉搽着。”
润璃身边几个丫鬟都露出了一丝惊骇的表情,物伤其类,眼睛也悄悄的红了一圈。
“那你跟我们去含芳小筑罢!”
润璃加快了步子赶紧回了院子,吩咐葱翠和黛青去找了止血的药粉和防止感染的草药跟着秋枫悄悄儿的去梨香院帮夏茉处理伤口。
不久后葱翠和黛青就回来了。
“怎么样?严重吗?”润璃关心的问。
“还好,那口子不是特别深,只是夏茉这些天手都不能沾水,以后说不定还会留疤呢。”黛青惋惜的摇摇头:“四姑娘也忒狠心,这也能下得了手去!”
“究竟是为什么要这般发落夏茉?”润璃脸色也是一暗,想到了那个素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长得温婉可人的夏茉。
“听春兰说……”葱翠凑了过来:“大姑娘屋里头的宝琳和夏茉在廊上闲聊看着姑娘你去了牡丹苑,宝琳就和夏茉说羡艳我们命好,跟了姑娘你,这话不巧被四姑娘听去了,就发着脾气说夏茉眼里没有她,是个捧高踩低的货色,后来就……”
润璃听得心里黯然,没想到苏润珏竟然如此下得了手,不过只一句丫鬟间的玩笑话,也能借这个由头这般发落自己的大丫鬟!
“姑娘,春兰还和我们说了一句话呢!”葱翠眼里全是八卦的信息:“你可想知道那四姑娘为何最近变化如此大?”
润璃的心突突一跳,看着葱翠调皮的眼神,她佯装沉下脸道:“听到什么还不快快说出来,难道还要我拿簪子来扎你几下?”
“哎呀哟,我的好姑娘哟!你今晚怎么也这般心狠手辣!”葱翠笑着跳开一步:“春兰说四姑娘打着主意想记到太太名下,到时候就是半个嫡女了!”
“我呸!”吴妈妈早已忍耐不住,一口啐了出来:“做她老子娘的春秋大梦!太太有自己的亲生闺女,何苦再养个庶女记在名下?还想来分我们家姑娘的嫁妆不成?惯会兴风起浪的,也不看看自己够格儿做嫡女不?”
润璃笑着推了推身边的吴妈妈:“妈妈何苦这样恼怒?没由得倒气坏了身子!记不记到太太名下,太太自己会有考量,岂是她们娘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再说就算记到太太名下,不拘多一副嫁妆,难道还能真的把我的亲娘分了一半去不成?”
吴妈妈听了大力点头:“姑娘是个明白人,却是我糊涂了!只是遇着这样的事情我心里就不舒坦,心比天高的还想爬到云端上去,没得叫人看了笑话去!”
“不多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大家都受了惊吓,又累了一天,都赶紧梳洗歇息去罢!”
躺在床上,润璃有史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来到大周朝这么久了,一直过着温馨平淡的小日子,似乎从来没有感觉到有危机,可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她有了一种深深的忧虑,原来一切都不是像自己计划中的那样有条不紊,不时就会有意外跳出来打破这平静的轨迹。
那个神秘的许公子,奇怪的追杀,媚眼如丝的薛秋娘,风雅楼的大火,似乎这一切都有某些联系,是不是自己已经受到了牵连?
第二天去给苏三太太请安的时候,润璃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昨晚风雅楼里有两个食客为了薛秋娘的一笑竟然互相揪打起来,却不慎失手打坏了一盏油灯罩子,那灯被打翻,里面的油全部洒了出来,不巧三楼上掉下一盏明当瓦灯,当即就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