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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我都盼了好几天了!”高太太站在那里,仿佛很慈祥的望着她:“上次在府上叨扰了好几日,又亏得三小姐妙手回春,瑞儿的病才好了不少,可最近几日不慎着凉了,病情又有反复,故特地差人去杭州府请三小姐过府诊病,打扰三小姐,请勿见怪!”
润璃微微福身道:“高太太客气了,不知现儿高公子情况如何?”
“这两日倒又显得好了些。”高太太朝菱角歪了歪头:“这般不伶俐?还不给三小姐看座!”
润璃坐下以后才细细打量了下前堂里的一群人,有几个少女坐在高太太左首,看上去应该是高总督的女儿们,一个个簪金戴玉的,穿得花团锦簇,看得人眼花缭乱,身后的丫鬟们虽然穿的衣服都一样,但个个头上都戴了一两件精致首饰,那成色看起来都是足足的,眼见着比苏府的丫鬟要阔绰些。
高太太笑着给润璃介绍身边的女眷,左首果然都是高总督的女儿们,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高太太嫡出的,只是最后那个提到的女子却不姓高,姓徐,高太太介绍说是自己娘家的侄女。润璃仔细一看这位徐小姐衣着没有几位高小姐光鲜,头上也只戴了两件首饰,被那群高小姐的首饰映衬着,显得有点寒酸。
高太太见润璃多看了娘家侄女一眼,也看出了徐小姐和自己的女儿们差别太大,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只得添了句:“我娘家弟弟去年过世,我就把灵枝接到这里来了。”
润璃了解的点点头,忍住心中的暗自好笑 :灵芝?那不是一味珍贵的药物?看起来高公子得了一味良药呢!据说表兄表妹什么的最容易产生感情,一个孤女身世可怜也容易得人垂怜罢?
高太太又接着指了指右首坐在润璃旁边的年轻媳妇子:“那是我家大媳妇。”
润璃忙点头道:“大少奶奶安!”
因为隔得近,看大少奶奶比较清楚,她穿得很素净,没有像对面那群小姐一样一味把金贵首饰戴到头上,只戴了一根碧玉垂珠步摇。她的皮肤发黄干涩,穿着一身月白衣裙衬得脸色更暗淡了。
润璃心中一动,看高家这大少奶奶的模样,恐怕不只是肤色不好的原因,可能有肝气郁结之症,这么想着,又仔细看了看那大少奶奶。她只顾自己看得出神,却没想到把那大少奶奶看得羞赧的往椅子后缩了缩,仿佛这样就不会受关注一般。
由于天性使然,润璃也没顾着这是在总督府的前堂,直接问道:“大少奶奶,可否让润璃替你把下脉?”
这句话让前堂的莺莺燕燕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润璃和高家大少奶奶身上。
那大少奶奶被人看得心慌,但这两天都听着府中仆从说起那杭州知府家三小姐医术如神,心中有了几分希望,也顾不得害羞,怯怯的伸出手腕搁在木几上。润璃细心把了下脉,心中已明白十分:“大少奶奶可否经常失眠、头痛、胸肋胀痛且癸水不调?”
大少奶奶呆呆的看了润璃一眼,又微微的点了下头。
“私以为大少奶奶应未有子嗣罢?如润璃说错请勿见怪!”润璃看了看那大少奶奶的眉尖紧蹙,身材瘦弱,暗自叹气,这应该是肝气郁结导致了不孕。
“三小姐,可有方法?”提及子嗣,大少奶奶不仅没有那羞怯的样子,立刻热切起来,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润璃:“盼三小姐怜惜,能赐个方子给我!”
润璃笑了笑说:“肝失疏泄,气机郁结,则情志抑郁;久郁不解,失其柔顺舒畅之性,故急躁易怒。气郁生痰,痰随气升,搏结于咽则见梅核气,积聚于颈项则为瘿瘤,气病及血,冲任不调,故癸水不调。这病要治好倒是不难,重要的是要保持心情舒畅,切不可为一些小事斤斤计较,郁结于心。”
那大少奶奶听得连连点头,声音微微颤抖:“我记住了,请三小姐开个方子罢!”
润璃冷眼看着那高太太丝毫没有关心大少奶奶的形状,心里揣测着莫非这大少奶奶是个不讨人喜欢的?怎么那个做婆婆的对她没有一点在意?既然不喜这个媳妇,自己擅自给大少奶奶瞧病,她会不会迁怒?但转念一想,医者父母心,悬壶济世乃是自己的心愿,又怎能因为这些世俗纠纷之事而放弃自己的追求?于是润璃笑着对一脸不豫的高太太说:“烦请高太太差人送上笔墨纸张。”
大少奶奶欣喜若狂的拿到那张方子,看了看上面那飞扬的字体:柴胡三钱,木香两钱,郁金两钱,厚朴两钱,当归两钱,茯苓两钱,温水煎服,每日服用两次。她抬起头来疑惑的问:“三小姐,这些药都是极寻常见的,难道就吃这几样就可以?”
润璃朝她点点头:“你拿这方子吃上几个月,定然是能见效的,至于子嗣,那还需要大少奶奶好好调理自己心境方才可行。”
大少奶奶一叠声的应诺下来,站起来朝高太太福身道:“婆婆,恕儿媳先去差人抓药。”
高太太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大少奶奶就眉开眼笑的扶着身边丫鬟的手飞快的走了出去,那脚步儿异常轻松。
众人目送那大少奶奶走出前堂,眼神都又聚集在润璃身上,看着她虽然年纪尚小,可却落落大方,既不畏手畏脚,也不得意于形,皆暗自赞叹苏知府家教严谨,实在难得!高太太把眉毛抚平,对着润璃说:“三小姐,既然来了应天府,合该好好在这里盘旋数日,看看这里的风土人物的。”
润璃心里一喜,点头称是。
“只是高府门庭不大,只能委屈三小姐住在竹园,和我家灵枝挤上几日了。”高太太看了看下首那个瘦弱的徐小姐:“灵枝,你先带着苏三小姐去竹园,安顿好了便引着她来你表兄的松园罢。”
那徐灵枝婷婷嫋嫋的站了起来,应了一声“是”,然后含笑对着润璃道:“三小姐,请跟灵枝过竹园去罢。”
98一弦一柱思华年
少了两个人;这午宴倒也一样热闹。虽说“食不言”;但姑娘们那两桌仍然是热闹非凡;一个个说着话儿逗乐。
李清音看了看坐在主座上的苏润珏;心里有点纳闷。
苏润珏坐在那里;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微笑;穿丝缠枝芙蓉戴得端端正正,鬓边白玉梅花步摇依然在摇曳生姿的轻轻摆动。难道她没有去水榭?又或者是自己妹妹李清芬先前一步去了水榭李清音扫视了座位上的姑娘们;里面没有李清芬和苏润璃——是不是她们着了道儿?
想到这里,李清音心里不由得一阵暗爽,就算没能算计到苏润珏;把家里那个嫡出的算计了也是出了自己一口恶气。
坐在旁边的苏润珉此时却有点心不在焉;低着头扒着饭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下首的姑娘说话。看了苏润珉这副模样,李清音心中不由鄙夷,这苏府的大姑娘,空占了这个长字!一点儿胆量都没有,也不知她日后若是出阁了能不能镇得住内宅!
李清音眼波儿一转,想着今年年底及笄就能抬进高总督府,心里有点得意,苏润珉又能嫁得好过她?即算是苏府长女,她那身份儿搁在那里呢,若是不想去做贵妾,也不过就是那六品七品小官的正室太太,日后见了她,少不得要巴结奉承的。
苏润珉正食不知味的吃着饭,却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抬起头来却看到李清音一脸妩媚的看着自己,那笑容真是媚到骨子里头去了!苏润珉不禁有点自形残秽,这李清音,怎么就能生成这副模样!虽说自己家里三妹妹和四妹妹都是长相都是标致的,可都没有她能让人看了有尤物的的感叹。
“清音,你在笑什么?”苏润珉看着李清音的笑容越来越深,有点奇怪。
“我在想是不是你那三妹妹和我的四妹妹中招了,你看她们都没有来听雨轩。”李清音附□来低低的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有好戏看了。”
听了这话,苏润珉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来。
她是想着让苏润珏丢脸,可她没想到会牵扯到苏润璃身上,若是知道这事会累到苏润璃,借了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惹是生非!算计了苏润珏太太不会说什么,可若是算计了苏润璃,太太还不得把自己一身骨头全拆了?李清音是客人,吃过饭看过戏,起身拍拍灰就走了,而她呢?她是苏府的大姑娘啊,得留在这里看着这个烂摊子!想到这里,苏润珉深深懊悔了,心里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
李清音全然不知道苏润珉心里的计较,笑眯眯的看着太太那一桌上的人,苏三太太和李同知太太坐在一起,正和饭桌上的太太们说说笑笑。看着苏三太太笑倒也罢了,看到自家那个太太笑得开心,李清音就心里来气。不就是占了个明媒正娶吗?若是论出身,娘亲本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家境也不错,只是外公没有官身而已。可李清芬的外公在京城清水衙门做那官又如何?逢年过节父亲少不得送些银子去,哪比得上自家外公,只要娘亲回去一次就能带回不少好东西!
你们就说笑吧,等会还有得你们难看的时候!李清音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到时候我看你们的脸会成什么样子?一想到李同知太太吃瘪的脸色,李清音心里就开心到不行,等会可得仔细看好戏了,回家好说给娘亲听!
李清音和苏润珉各怀心思,一个暗自欢喜,一个惶惶不安,午宴就这么过了。
苏三太太笑嘻嘻的请各位太太小姐们移步去花厅,有四喜班唱堂会。
太太们兴致很高:“又有些日子没听四喜班的堂戏了,听说有个新角儿倒是不错,仿佛能和那小白玉比上一比。”
听到“小白玉”这三个字,苏三太太心里就一阵膈应,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只是笑着说:“戏班子嘛,总得捧几个新人出来,要是总是那几张面孔,没得叫人看腻了去。”
周围的人皆是点头称是:“这小白玉也做了两三年的台柱子了,可不该换换新人了?要不是次次都看到那张脸,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苏三太太心里冷笑,这里面就有好几个太太和那小白玉风传是有些首尾的,现在看着她们跟没事人似的附和着她的话,倒都是些会做戏的,若是四喜班请了去登台,绝不会比班里那些戏子逊色!
点曲的牌子送了过来,众位太太一看,却不见那熟悉的曲目,皆感觉奇怪,于是喊了那班主来问:“怎么没了长亭送别?那曲子小白玉唱起来最有韵味儿!”
班主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说:“各位太太们不知,小白玉这几日身子不济,我原叫他在家歇息着的,他偏偏逞强要跟着来苏府唱堂会,却不想刚刚搭戏台子的时候眼神恍惚了下,从上面跌了下来,我已经叫人送他回去了。”
听班主这番解释,那些太太们都觉得可惜,今日竟听不到小白玉的曲子,但可惜归可惜,她们的眼神马上又被新捧出来的那个小生吸引了过去,谁也没有再想起小白玉的事情,除了那边坐着的李清音和苏润珉。
小白玉生病了?这绝不可能!晓芸回来说那小白玉听到传话就兴致勃勃的跟着她去了水榭,没有说到身子不适啊!李清音坐在那里,狐疑的看着那边的苏三太太,可从她平静如昔的脸上又看不出半点端倪。
而苏润珉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样看来应该苏润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