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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觉回答。“大学毕业后。”算算就这几个月的事情了。
他皱眉。“妳不是才二十岁吗?怎么会大学毕业?”大学毕业通常都是二十二、三岁啊。
她呆傻在他面前,嗯嗯啊啊、支支吾吾地,半晌后,她干笑了几声。“哈哈哈,女人的年纪不要听得太认真嘛!”
他没有追间她,只是笑笑地看着她。
她望着他深黝的眼眸。讨厌,她一直不喜欢说自己的事情,也不打算和任何人说,可是要她瞒着他,竟然会让她觉得好罪恶。
她想了想,说道:“之前是因为我爸爸妈妈觉得煮饭这种琐事不重要,只会浪费我的时间、生命,所以他们并不希望我去学。”
她现在能和他说的,只有这些了。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不知道这样的答案,能不能让他满足。她不确定,如果他继续逼问的话,她是不是还会坚持下说,真希望他不要再问了。
他看着她,在她澄澈的眼中读出她的不安。
他一笑。“妳爸妈真的错了,煮饭不是浪费妳的生命,是威胁我的生命。”
她脸上微红,尴尬地笑起。她知道他是在抗议她煮的不好吃,可是她才不管哩。“嘿嘿嘿。”她咧嘴一径儿地笑着,有着几分的调皮,又有着几分的傻气。
“还傻笑咧?”他白了她一眼。她那夹杂着童心的笑容,可爱得让他眼神透出温柔。
听他说她傻笑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她知道他不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她心里反而漾着奇异的暖甜。
她虽然聪明过人,却没有办法细细觉察到他的语气中,其实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容忍和疼宠。
她傻傻地笑,酿着小女孩的娇甜,他忍不住轻捏着她的脸颊。她翻眼觑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她的心口会莫名地怦劝,血脉加速流动,身体也微微发热,那股奇异的暖甜发酵为一种醺然的感受……
看她的眼瞳愣愣地发亮,唐御旋觉得好笑,捏捏她的脸颊。“呆子,我要吃饭了。”
他拉得她微痛,教她的鼻眼眉皱成一团,他松开手,她的脸弹回原型,神思也在那一瞬拉回。“好咀,吃饭喽。”
她拿着盘子,从他身边横过,嘴上嚷着。“吃饭喽、吃饭喽--”身子愉快地摆成滑翔机,一路滑出去。
他笑着,跨大步伐,早她一步走到饭厅。
乔思玮放好盘子后,像跳舞一样转了个圈。“等我,我再炒个青菜就好了。”
“快点。”他把碗筷摆好,在餐桌边坐下,催促着她。
“好啦,不要制造我的压力。”她蹦蹦跳跳地跳回厨房。
他看着她的背影,再看了眼桌上唯一一盘的柳丁葱花蛋,无奈地勾了嘴角,唉,他是请了个什么样的女佣啊?
以前他在家里住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人伺候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容易让人懒散与窒息,所以他选择独立搬出来住。只是没想到,现在请了她来,他连饭都吃不饱。
不过,她虽然不是好女佣,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的朋友,甚至是家人。因为她在,空气中多了一股暖息,生活中多了不知名灾难的同时,也添了不少乐趣。
“啊!”乔思玮在厨房中惨叫。
“怎么了?”厨房里火光大起,油味翻出,他却只是站起来而已。
“没事、没事。”她高声嚷嚷。
他又安坐了下来。这种情形发生不只、一两次了,他已经学会问问就好,不用太紧张。她进到厨房的时候,很少能平静地不发出任何声音。
“好了。”她把热腾腾的青菜端了出来。“加了一盘青菜,一切都很完美了。”
唐御旋看着盘子中的那一团。嗯哼,“青”菜啊……他相信,它本来的颜色的确是绿色的。
“吃饭了。”他盛了一碗饭,不嫌弃地吃着。
她大口地吃着饭菜。“吃饱饭后,还有橘子可以吃喔。”
“嗯哼。”他已经开始期待着,只要不是乔思玮自己挑的橘子,应该都可以吃吧。
“你要把橘子籽留给我喔。”她叮咛。
“做什么?”他觉得奇怪。
“我看到报上说,橘子籽可以拿来作果胶,保养皮肤。”
他看着她的脸。“妳的确是需要保养的。”他毫不客气地说着,眉头突然一皱。“等等,妳是说要把我从嘴巴里吐出来的橘子籽,涂在妳的脸上。天啊--妳这颗脑袋,到底在想着什么啊?”恶心,他的胃一阵反酸。
“我会洗过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那还是很恶心。”他放下筷子。“妳要做的事情,不是动手去做什么果胶,而是去看皮肤科医生。”他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建议她了,只是他记得那时他嘲弄过她的长相,她不大高兴,既然他心头把她当成朋友,也就不想去伤害她。所以她不说也就算了,既然她自己说了,他可不想再忍耐下去。
“我不要去看医生。”她一口回绝。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一种坚持,就像有人上公车坚持投币而不用储值卡一样。”她依然用哲学的态度去解释这件事,只是说得有点心虚。
“等等。”他觉得不大对劲,他望着她,突然勾唇一笑。“妳不会怕看医生吧?”
她的脸诚实地翻红。
“太好笑了吧,妳。皮肤科医师有什么好怕的,去看医生。”他下了决心,架都要把她架去看医生。
“我不要。”她摇头,像个小孩一样耍赖。
“都大学毕业了,还想象小孩一样耍赖?”他皱起眉头。
“不管!”她溜溜地看着他。他的表情很认真,如果她不逃开的话,一定会被他架去看医生。她放下碗筷,伏低身子,打算……
“想跑?”他大手一抓。
“不是想。”她实时逃脱。开玩笑,不是想,是真的跑开了。
“最好妳是跑得赢我。”他推开她的椅子,跳了出去。
“啊!”她尖叫着。
也许是感受得到他对她的纵容吧,不知不觉中,她的动作语态也退化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的心头,一直都躲着一个小孩,可是在外人面前,她通常不会肆意地放出那个小孩,只有在他面前,她心中的小孩可以无拘无束地奔跑、耍赖、尖叫。
“啊!”她被他抓到,叫得很大声。在他收缩的臂弯里,在他扑来的气息中,她心跳得好快。
第三章
十二月,一旦过了二十号之后,圣诞节的气氛就变得浓厚。街上到处可以看到灯泡、挂饰、卡片,随时随地都听得到圣诞节的音乐。
唐御旋坐在车上,车上放着应景的音乐,他愉快地跟着轻哼。
此时的他心情很好,倒不是因为圣诞节的关系,而是因为终于快要回家了。现在他对回家充满期待,因为回家之后,他就可以看到乔思玮的脸了。
自从带乔思玮去看医生之后,他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她的脸。看她红肿消退的情况如何,看她一点一点恢复原来清秀的模样,觉得不可思议,也很有成就感。
他一直有种感觉,乔思玮的脸是他救回来的。
记得他昨天才跟她说:“没想到妳长得还像个人啊。”
他话一说完,就挨了她的白眼。“难道你以为你是跟鬼一起生活吗?”
呵呵--光是想着,他脸上就逸出了笑。他最近特别喜欢去逗她,细细地去看她表情的变化,他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被牵动了。
手机响起,他接起。“喂。”他的声音里还满着笑意。
“御旋啊--”手机那头传来娇嗲的女声。“我是娇娇。听你声音,你心情好象很好。”
“妳听错了。”唐御旋立刻沉下脸来。“我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再见。”他毫不留情地关机,转入巷子里。
对于喜欢的人,他很包容;对于不喜欢的人,他不假辞色,这样也许有些任性,但也才不会浪费生命。唐御旋是这样认为的。
作为一个生意人,有时候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也不能全然避免。原则上,他只做自保,却不会借着卑劣的手段去获得什么。
他讨厌虚伪,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格外喜欢乔思玮吧。她是个很真的人,相处起来让他觉得舒服愉快。
想到她,他稍微分了神,突然间一个人影闯了出来,他“啪”地按着喇叭,急踩煞车,旁边响起狗的狂吠声。
他已经没按喇叭了,那只狗还神经质地叫嚣。“汪汪汪!”他下车,只见狗主人抱起了那只狗。
狗主人抬头,两人相对,愣了下。“是妳(你)!”
那个“狗主人”竟然是乔思玮!
乔思玮皱着眉头。“你怎么这样开车?”万一他出事了,那怎么办?
唐御旋沉着俊脸。“妳怎么这样走路?”万一她被车子撞了,那怎么办?
狗在乔思玮的怀里吠叫着,替乔思玮帮腔。
“闭嘴、笨狗!”唐御旋怒吼。
狗有点被吓到,窝靠着乔思玮瑟缩,不过牠还虚张声势地叫了两声。乔思玮抚着牠。“你不要对牠凶嘛!”
唐御旋看着她。“妳从哪里弄来这只狗的?”
“牠叫“小白”。”乔思玮决定先给这只狗一个名字,因为这样牠就不会只是一只流浪狗了。“我去便利商店买东西的时候,看到牠在门外徘徊,看起来好孤单。我买了条热狗给牠,问牠要不要跟我回家,牠就跟来了。”她带着祈求的眼神,巴巴地看着他。
唐御旋眉头一扬。“妳喂流浪狗东西吃,然后再问牠要不要跟妳回家,妳想,怎么会有狗不跟妳回家?”
“是吗?”她睨看着他。“每只狗和每个人的缘分都不一样吧。”她不喜欢他的说法,这种说法伤害了她跟小白的感情。
“有奶便是娘。”他斩钉截铁地说。“就这么简单。”
“那你愿不愿意让我作牠的娘?”不管他怎么说,反正她想养牠。
什么话!?“我又不是牠的爹。”他真是让她弄得啼笑皆非。
“可是你是我老板啊,我住你那里,你不同意的话,我怎么养牠?”看他好象不怎么喜欢小白,她有些心急,把话挑明了说。
“说到重点了。”他看着小白,小白不大友善地看着他。这只狗,又脏又笨又吵又凶,真不惹人喜欢。“我不赞成养牠,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我劝妳打消养牠的念头。”
乔思玮看着他,眉心揪在一起。
看她这样,他觉得不忍,可是他小时候被狗咬过,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服了对狗的恐惧。因为这样,他对狗一直没有好感,怎么可能忍受和狗同处一室,狗味、狗毛、狗大便……真是够了!
“如果妳不忍心丢掉牠的话,我可以帮妳转给别人养。”他建议。意思说得很明白,他不要养牠。
她抬眸看着他,幽幽地说:“你看不出来小白很孤单吗?”对她来说这个理由就非常充足了。
他抿嘴不说话。老天,她的眼神让他陷入严重的内心冲突中,要他怎么拒绝她呢?他的胃隐隐发疼翻搅。
看他不说话,她以为他是铁了心不要养狗了。她吸了一口气。“我想我刚刚的话说得不是很好,正确来说,我不是因为你是我老板,我就不养狗;而是因为我们共同生活,所以我会希望征求你的同意再养狗,我应该要考虑你的感受,但是不管你同不同意,都不能改变我的心意。”
他皱眉,胃酸不能遏止地狂冒。“妳是说,为了养这只狗,就是跟我闹翻了妳也不在乎!?”这是什么世界,难道他比不上那只她才刚认识的狗吗?
她水亮的眼眸定定地瞅着他。“我是说,我希望,最好不要为了养小白和你闹翻。”话说完,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