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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匹夫,我早就想到了他把女儿送来当障眼法,自己想偷着溜走。”厉昊南咬牙切齿,声音像一根弦蓦然绷紧, “把阿龙叫来,他怎么做事情的?叫他带着兄弟日夜监视着这个老东西,怎么还叫他出车祸死了!”
屋里面静的只能听见空调发出的嗡嗡声,这些人跟随厉昊南多年,他的凶悍残暴他们最是清楚不过,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浓重的寒意和杀机,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会杀人的!所有人都不敢吭声,连胆子最大的阮文正也嗫嚅着不敢说话。
低气压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最后安雅咬咬牙开口道:“昊南哥,文以墨刚刚来电话,阿龙为了这件事情已经自断中指了,你看,你看……为了顾长河那个人渣,在害了咱们自己兄弟,不值得。再说,顾长河是死了,他的女儿不还是在你的手上吗……”
厉昊南慢慢的呼出一口闷气,他知道,安雅在上班时间都是叫他厉总的,这个时候叫他昊南哥,是在提醒他不能动杀机。
脑海里出不期然的出现那张不甘又惊恐的眼睛,他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对,他不是还有她吗?
“吩咐下去,封锁消息,顾长河的死讯不要传出去,尤其不能让顾晴北知道!”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这样他才可以有恃无恐,这样才可以玩的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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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筱北睁开沉重的眼睛,映入眼睛的是精美的吊灯,整面的落地窗,映着满天阳光,案几上的青花瓷瓶,直到看见自己的睡衣被撕扯成碎布状仍在床下……
她才慢半拍的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随即身体的疼痛提醒着她自己曾经受到过的非人摧残,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圆润的双肩、还算丰满的胸脯,蛮腰一握在手、如玉般的双腿笔直修长,肌肤腻如白脂,只是此时,她嫩白的身体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有的已经是淤青,大多数渗出了血迹,青青紫紫的看起来很是是狰狞……
她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身下一阵巨疼传来,“嘶!”顾筱北倒吸了一口冷气,又重新跌倒在床上。
顾筱北茫然的躺在床上,此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人生的无常。上周她还在南方小城的校园里为高考忙得焦头烂额,为了生活精打细算,现在却要在一个这个陌生的地方,忍受如此的践踏,和一个如同恶霸般的男人迎向一个无法预知的将来。
她的眼前不期然的出现一张阳光帅气神采飞扬的脸,对着她暖洋洋的笑着,一声声喊着:“筱北,筱北……”
她闭上眼睛,使劲的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一切,因为连他也不要自己了,他已经有了情投意合的爱人!真该庆幸他先舍弃了自己,起码不用把他拖到这种污糟的关系里来。
顾筱北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天后,就忍着腰酸背痛和下体的不适起床了,看着卫生间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由的‘噗嗤’笑了出来。
浓浓的妆容因为昨晚的哭泣和汗水已经变的一塌糊涂,整张脸绝对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但愿自己这副女鬼的模样可以吓倒那个男人,从此将自己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顾筱北洗过澡后,又坐在梳妆台前按照昨天化妆师的教导,重新化好浓妆。
其实她是最讨厌化妆的,但是没办法,据说自己那从未谋面的姐姐最喜欢化妆,为了模仿姐姐的神态举止,她看了很多有关姐姐的视频,录像,从上面可以看出姐姐对化妆的狂热,没有一个时刻的她是素面朝天的。
顾筱北将最后一笔细细的眼线描好,她和孪生的姐姐虽然有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她们两个人从小生活的环境受到的教育决定,她们的气质天差地别,她只有将脸上带着厚厚的妆容,才能更像姐姐。
化好妆后,她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微微一笑:顾筱北,你就是压不垮、整不死、总在笑的草根女孩,加油!
让顾筱北庆幸的是,厉昊南有可能真的被自己的女鬼造型吓倒了,竟然三天没有来过这里。父亲说厉昊南有很多女人的,歌星,影星,模特,主持人……五花八门,也许他真的把自己忘记了。
按照合约规定,厉昊南每个月要拨给顾筱北两万块的零用钱,这个男人虽然冷酷桀骜,但是还是很讲信用的,顾筱北在第二天走下楼时,就看见了如天女散花般飘落一地的红钞票,她对厉昊南特意营造的屈辱氛围忽略不计,半跪半爬的哼着小曲把钞票一张一张的捡起来,不多不少,整好两万块。
因为亦舒在小说《喜宝》里有一句话:“如果有人用钞票扔你,跪下来,一张张拾起,不要紧,与你温饱有关的时候,一点点自尊不算什么”
如果没有爱,有钱也是好的。
第四章恨如毒药
两万块对于挥金如土,骄纵奢靡的顾大小姐当然是种羞辱,但是对于从小生活拮据,精打细算的顾筱北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顾筱北从小跟阿婆相依为命,一老一下的生活,可想而知的艰难。好在她是那种心存善良,永远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这一点从她四岁就上山挖荠菜可以看出,只是那次很丢人的,她在山里迷了路。在最初的时候她还很争气的没有哭,后来转来转去的,总要出不来,急的的她哇哇大哭起来。以至于从此一世英明尽毁,被某些人嘲笑了若干年。
长大后的顾筱北还经常想,是不是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力太好,还是因为医学上讲的惊恐记忆。反正她对那天的事情永远牢牢的记着,如同刻在脑海里一样。
那个渐渐暗沉下来的黄昏,那条山间的小溪,那黑黝黝的树林,还有一个用笑容照亮天地的小帅哥!
厉昊南几天来对她的不闻不问,让顾筱北渐渐的忘记了最初的羞辱痛苦和恐惧。她带着些兴奋的拿着钱,在小区附近的超市和天桥下买回很多经济又实用的家居用品,兴致勃勃的装饰着她的新家。
忙乎了一天的顾筱北有些累了,晚餐决定将就一下,在锅里面煮了面,放了几个翠绿的小白菜,一个西红柿,一个鸡蛋,看着就有食欲。
正在她将煮好的面盛出来时,随着开门声,屋里走进来一个人。
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阴冷冰寒的气势,是厉昊南,原来他没有忘记自己!
明明屋里温暖如春,但顾筱北不知道到为什么,却冻得想添衣服。
厉昊南眼睛随便的在屋里一扫,眉头不由的微微皱起。
曾经凌乱邋遢的房间变得一尘不染,茶几上大捧黄灿灿的油菜花,蓝白相间的沙发上随意放着几个奶白色卡通靠垫,落地窗前随风轻舞的冰蓝色纱帘,音响里流淌出如水般的乐章,还有,厨房里飘出来的阵阵诱人的香气……
不应该啊,娇生惯养飞扬跋扈的顾晴北怎么会在这种环境里过的如此惬意!她应该歇斯底里,哭天喊地将这个狭小不堪的地方变得更加乱七八糟啊!
怎样会是这样,他以为他会看见一个重挫受辱之后哀伤不已的女孩,可是她竟然如鱼得水般生活在这个被打理得舒适安逸的房间里,她不应该这样的快乐啊!
厉昊南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顾筱北,心里揣测着。
顾筱北没想到厉昊南会突然回来,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讪讪的将面放到餐桌上,不安的看着厉昊南。
偏偏厉昊南的睫毛又长又密,微微垂着眼睛便会掩盖住那双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到他眼睛里是何神色。
顾筱北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厉昊南就感觉有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并无其他任何的动作,但顾筱北就是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巨大的侵掠性,如同无形的手将她紧紧地抓住。
最后她还是强自镇定的向厉昊南开口道:“你,你回来了!”她强迫自己不能太小家子气,以免给父亲丢人,但是一张嘴,话还是说得结结巴巴。
厉昊南不说话,低头看向餐桌上那碗视觉上很是好看的面条,难道外界传闻顾晴北懒惰成性是假的,她竟然还会煮面,而且是这么有食欲的面。
顾筱北缓过神来看见厉昊南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的面条,下意识用胳膊将面碗往回拽了一下。
厉昊南立刻被她这个小动作惹火了,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顾筱北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孩子气,“那你要想吃就给你吃。”她把面碗又往前推了推。
厉昊南被她气的反而笑了一声,咬着牙转身推门大步的离去。
车窗外的夜色繁华绮丽,霓虹绚烂,车灯如河,蜿蜒静静流淌。厉昊南今天难得的亲自开车,有几辆黑色的房车跟在后面,那是他的保镖们。车子停停走走,但他并不着急,眉峰微蹙,目光凝聚,好似全神贯注。
多年前的一幕幕往事再次回放,那些惨伤熬成了恨,一丝一缕,侵入了血脉,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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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顾筱北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厉昊南,让他摔门而去,其实这样也好,至少自己不用面对他。
毫无预兆响起的门铃声吓了顾筱北一个激灵,会是谁来找自己,是厉昊南吗,他有钥匙的!
“顾小姐,昊南哥让我来接你!”一个清悦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顾筱北把门打开,看见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年轻人站在门外:“顾小姐,我是吴闯,昊南哥让我来接你。”
她对这个叫吴闯的年轻人微微的点点头,厉昊南的手下终于有一个正常有礼貌的人了!
坐上吴闯的车,顾筱北不觉的心里打鼓,厉昊南要让自己去哪里,要做什么?她就像一个即将走进幼儿园的孩子,茫然而恐惧。
车子里静默无言,连轮胎行使过地面发出的沙沙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吴闯似乎看出顾筱北的紧张,打开收音机,听里面交通台的主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无聊的话,然后就是放一些好听或不好听的歌,目的只是为了调解气氛。
顾筱北这才有机会从后视镜里看到,吴闯的眼仁黑亮且清澈,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俊美中带着孔武有力。
吴闯这个待人接物的态度,真的是最适合他的这份工作,他总是不卑不亢的把自己和对方的关系拿捏到一个合理的范围,让你觉得他既谦和又无法靠近。
车子一直开到这个城市富人居住的别墅区,吴闯把车速放的慢下来。顾筱北对这个城市一无所知,只是曾经在父亲家里恶补了一些简单情况。但是这里是哪里,她却不知道。车子在林荫道上拐了几个弯,前面是一排排樱花树,山上的小喷泉流水淙淙,拾着青石板筑成的螺旋阶梯可以走到山上,一幢幢的别墅掩映在绿树后面,每幢别墅,都带着很大的,很奢华的那种,每家都有些宽敞而美丽的大花园。
吴闯一直将车子开进一幢豪华别墅的花园里才停下,顾筱北在下车前就知道,厉昊南他们早就来了,他们都在陪着几个生意上的朋友说话,顾筱北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着,听见了从里面传出来阵阵男男女女的笑声。
吴闯引着她穿过花园,这里已经有了很多人,妖娆热情的印度音乐里,几乎裸。体的女人和男人恣意调笑着,她们风情迥异,但却一概的年轻美丽。
空气中充斥着烟味,酒味还有一种迷离醉人的香味,顾筱北本能的觉得这种味道,是他们这些从东南亚走出来的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迎面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