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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触电般地猛然抬头,咬牙切齿道:“不要把小梅扯进来,我的事情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还说不是她的缘故……”若隽一脸幸灾乐祸。“怎么样?梅子妹妹又跟你示爱遭拒了吗?但要是这样,应该是她心情比较坏而不是你呀!”
“我已经厌倦了你们老是将我跟她扯在一起。”他紧紧皱著眉心,“我说过几百次了,我和小梅是兄妹情谊,不是你们这些脑袋装满了不伦念头的家伙想的那样。”
“喂喂喂,谁是脑袋装满了不伦念头的家伙?我们只不过是用正常男人的思考模式。”若隽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怎么样?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要接受梅子妹妹,把朱德玉让给我?”
“你想得美,就算我肯,至默也不肯,更何况我是誓在必得。”他恢复了往常的镇定从容,微微扬眉。
“唉,真无趣,我还以为你会在我亲情的感召之下放弃找人呢。”
“抱歉让你失望了。”
若隽笑望著好友,忽然心有所感地道:“过些天,我们到温哥华探望老爷子吧,他毕竟也老了,再强壮的身体也敌不过岁月的摧残。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到温哥华养病,不想被打扰,但是那个倔强的老先生就是嘴硬。”
“好。”他一口答应,眼神透露出一丝难掩的温情。
对于悉心栽培他们成功的老爷子,他们不止是深深推崇与尊敬,还有著千丝万缕斩也斩不断的亲情,虽不是亲生血脉关系,但是彼此都知道这份恩义交织而成的情感远比一般的家人还要更亲、更紧密。
无论任何人任何事也无法破坏。
就算面对接班人的竞争,也是君子之争,他们心知肚明不管最后结果为何,谁赢谁输,都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正因为识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所以更要尽全力去争夺,这才是对于对手最大的敬意。
“话说回来,你还是不打算将错就错,索性娶梅子妹妹算了?起码你以后会有喝不完的好咖啡。”若隽笑咪咪的拐了个弯试探道。
如翼好气又好笑,“喝你的冰沙!”
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胡搞瞎搞自认为是在帮忙,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他三天都没来了。
坐在老板娘专属座,也就是位于吧台的其中一张高脚椅上,怎漾支著下巴有气无力地盯著摊在面前的采购单。
大厨开出来的蔬菜水果鸡鸭鱼肉她根本视而不见,满脑子想的都是三天前如翼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副你的事关我屁事的表情。
“可恶!有本事就不要再理我了,谁希罕!”她忿忿然道,小脸上却写满了“我希罕”,所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晚上十一点的咖啡馆里,最后的一桌客人已结帐离开。
员工们忙碌地打扫环境擦拭桌面,该加水的加水,该浇花的浇花,负责吧台的则是揿下磨豆机,轰轰然地磨起了明日冰咖啡要用的豆子。
咖啡香气飘散了开来,稍稍抚平了怎漾骚动不安的心。
“莲花,麻烦给我一杯卡布其诺,肉桂粉加多一点,我最近气虚。”她叹了一口气,一脸可怜地望著吧台小姐。
“老板,我看你不是气虚,应该是欲求不满。”气质高雅的莲花笑了起来,优雅地冲了一壶甜香四溢的茶递给她,还选了一只镶满玫瑰花的骨瓷杯。“请用,这是欲望果茶,喝了对你有帮助的。”
“我不记得我有进这种货耶!”她一脸迷惑的接了过来。
“私人珍藏。”莲花笑吟吟的回了句。
“那谢谢啰。”她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好好喝喔,真的香极了。我看我们茶单上要加卖这一种,销路一定很好。”
“是啊,现在欲求不满为爱伤神的人这么多,我们一定会赚翻了。”莲花顿了顿,又道:“老板,想谈谈吗?我不介意出借我的耳朵和丰富的恋爱经验喔。”
“你又不是酒保。”她没精打彩地摇摇手,“还是谢了。”
“是为了燕先生吧?”
怎漾猛然抬头。
“对,很明显。”莲花耸耸肩,“统统都写在你的脸上了,所以你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糟糕!那燕大哥不就也知道了?”她惊骇地低呼,忍不住焦急的叨叨絮念起来,“他知道了会怎么想?不对,应该是他知道了以后会怎么做?可是我又希望他怎么做呢?还是干脆什么都不要做比较好?”
“燕先生如果不是太迟钝,就是太老谋深算、太深沉内敛了,因为我完全看不出来他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莲花说出她的想法。
“那我该怎么办?以后要怎么面对他?”她急了。
毕竟才二十一岁,还是个对爱懵懵懂懂、为爱忐忐忑忑的年纪,也许等她到八十一岁的那一天,才能学会御风而行,才能把情情爱爱当作弹指云烟吧?
偏偏就在这时,音响飘出了叮叮咚咚的吉他与钢琴声,旋即一名女歌手清亮的歌声响起──
钢琴声开始独奏爱神踮著脚趾在漫游
戏谑恋人的快活让他忍不住舞起双手
他无忧也无愁四处无心闯祸
哪知有人在泪流多无可奈何……
这夜色浓妆艳抹却隐隐透著寂寞
我是否错!错!错得太久?
这月光熊熊如火似乎要把人吞没
它非说我的梦已掉头……
──曲名:隐隐寂寞/作词者:厉曼婷
听得她心烦气躁,鼻头发酸,忍不住挥舞著手叫道:“关小声点,怎么会刚好挑这个时候放这么贴切我心情的歌?这样实在太伤感了。”
“遵命。”莲花忍住笑,低下身把音响转小声点。
“莲花,你还没有教我,我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一切照旧。”莲花一本正经地道:“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会有所动作,如果他‘不想’知道,那就什么动作都不会有。”
“我是问你怎么办,不是要请莲花上师开示禅机。”怎漾没好气的瞥她一眼。
莲花噗哧一笑,“老板,你真幽默。”
“那是我少数的几个优点之一。”她自我解嘲。“除了碎碎念、鸡婆、自言自言、爱吃、爱管闲事、爱上不该爱的人……”
“这样很好呀,光凭你的幽默感就可以打败所有难题了。”
“莲花,你讲话真的好像师父。”怎漾心有所感地说:“唉,也许我应该到山上打个禅七,说不定心情会平静一点,搞不好还能领略到佛法无边,男女间的小情小爱不过是跳蚤那么卑微渺小……莲花,不如我们明天一起上灵鹫山还是法鼓山好了,再不然到慈济也很赞,我还没有吃过素,听说吃素对身体和心灵都好……不如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吃素好了?‘贝果’里所有的轻食也都改成素食供应,你觉得怎么样?”
眼看年轻老板娘又开始因感情困扰而碎碎念起来了,莲花进入戒备状态,小心翼翼地安抚著她的情绪。
“放轻松……深呼吸……对,慢慢吸气……吐气……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好多了。”她摇摇头,整理了采购单和进货单等报表,“啊,十一点半,怎么这么晚了?我要先回去睡觉,这里麻烦你啰。”
“没问题。”
“哦,对了,这个月帮你加两千块奖金。”
“老板万岁万万岁。”莲花嫣然笑道。
“还是祝我早日花好月圆、花月良宵、美梦成真、佳偶天成、良缘……”
“吸气……吐气……”
“呼……”怎漾跟随著她的指令,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回过神来。“干嘛?我刚刚老毛病又发作了吗?”
“对啊,差一点。老板晚安,慢走。”
“喔,晚安。”怎漾把东西收一收塞进LV的大袋子里,背著就往门口走。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快乐的小蜜蜂音乐自她袋子里响起,她连忙伸手进去翻找手机。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红色小手机,她看也不看地揿下通话键,“喂,哪位?”
电话那端的人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沉声开口,“小梅。”
她的心像是被重重敲了一记,有一瞬间无法思考。
“小梅?”如翼的声音里有一丝焦灼不稳。“你还在吗?”
“我……在。”她深吸口气,照著方才莲花教她的方法,却还是花了五个心跳时间才稍微平静下来。“燕大哥,有什么事?”
“我方才打去你家,江总说你还在店里,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他的语气里有著隐藏不住的关切和不悦。
她心里甜丝丝了起来,随即又警醒,不对,这样就被摆平,那她不是太没志气了吗?
三天前他是怎么说的?一副跟她划清界线的样子,现在呢?该不会又是看在咖啡的份上勉强打来关心吧?
“就很忙啊,今天很忙。”她开始讲废话,心里拚命为自己加油,要讲狠一点,口气越坏越好,可是自她嘴里吐出的却是──“你这几天也很忙吧?有没有吃饭?”
太烂了!梅怎漾,你真是太烂了,这样还算是个新时代独立自主有思想有理想的女人吗?
就在她恨不得猛揍自己一拳时,却听到如翼轻声开口道:“很忙,但没怎么吃,而且这里的咖啡难喝得要命。”
霎时,怎漾心底所有的埋怨气苦和赌气全飞走了,她情急地叫道:“那怎么行?你现在人在哪里?你家吗?那我去煮韩式泡菜海鲜凉面给你吃,还是你想吃什么?不对,我先带一罐麝香猫豆子过去好了,你家里的咖啡机还没坏吧?等等,咖啡机煮的不好喝,还是我自己带滤煮器去好了。”
“小梅,慢慢来……”他笑了起来,还真是天杀的有点想念她的碎碎念。“我去接你吧。”
“现在吗?”她急了。“可是我今天也没有准备什么,还有,穿得太邋遢了,脸上还冒出北斗七星痘……”
“在店里等我,我二十分钟后到。”他说完就挂断电话。
她瞪著手机,“可、可是……”
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心情好复杂,既是狂喜又是疯狂担忧,一想到他居然打电话给她,讲话那样温柔,甚至要开车来接她,她就觉得自己简直像在作梦一样……不对,是像中了大乐透一样。
可是今天她真的很不上相,因为沮丧的关系,她看也不看的自衣柜里抓出大红配大绿的奇突衣服来穿,脚上穿的又是一个星期没有洗过的灰色球鞋。
现在被他看到,一定会深深庆幸她只是他的小妹而不是情人。
不……
“现在去买衣服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她慌张的喃喃自语,想也不想地冲出大门。
可是现在都接近半夜了,哪里还有卖衣服的商家未打烊?路上最明亮的招牌就是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商店,但她可不认为便利商店现在进步到有卖成衣了。
怎漾站在店门口发呆,就在这时,一辆日系的休旅车缓缓驶近她,她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他来了!可是不对呀,她从来没有见他开过这种休旅车。
燕大哥有一辆黑色悍马,一辆吉普车,完全符合他阳刚性感粗犷的男人味,可是这种居家好男人型的家庭式休旅车……谁啊?
她好奇地眯起被车大灯照射得有些刺目的双眼,打